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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张启功……』
次日,在垂拱殿内,当内朝的诸位大臣看到张启功时,神色不觉变得有些怪异。
就连这几日因为某项政策的争论而僵持不下的原中书左丞虞子启与原户部尚书李粱,在看到张启功的时候,也默契地停止了争论,与其他几位同僚一样,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暗自打量着张启功。
也难怪,别看张启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了解此人的都知道,这家伙性情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最近一年余来旧太子赵誉推行的许多策令,几乎每一条都有这个张启功的影子。
比如架空李钲,整合兵卫、禁卫、郎卫,合编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甚至于将百里跋、徐殷、朱亥等大将军踢出军方与庙堂等等,总而言之,张启功这个人,无论是在庙堂还是在军方,名声以及人际关系都非常差,差到哪怕知道他被李钲下令关押,也没有人愿意为他求情。
而这样一头孤狼、这样一名酷吏,今日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垂拱殿,这让蔺玉阳、虞子启、冯玉、徐贯、李粱等大臣不免暗中多看了几眼——这几人,都曾因为张启功的关系,被旧太子赵誉罢免官职,要不是太子赵润上位,他们决然难以回到朝廷。
也正因为这样,哪怕清楚看到张启功此刻就站在内殿入口处,蔺玉阳、虞子启、冯玉、徐贯、李粱几人也假装没看到,别说叫殿内的小太监给张启功搬一张凳子,他们甚至连与张启功搭话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最终,还是介子鸱觉得,似这般冷淡对待这位日后的同僚不合适,于是上前与张启功寒暄了几句:“张先生是在等候太子殿下么?”
论年纪,张启功比介子鸱年长几岁,但考虑到介子鸱乃是太子赵润身边的首席幕僚,故而张启功也给予介子鸱足够的尊重:“是的,介子大人,太子殿下欲委用在下,故而在下来此等候差遣。”
当然,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张启功已决定转投太子赵润,那么,他也不介意竞争一下「核心班底」的位置,别看蔺玉阳、虞子启等人瞧不起他,事实上他也瞧不起这些软弱的大臣,双方保持默契井水不犯河水即可。至于眼前这个介子鸱嘛,张启功倒是没想过去取代后者,一来是介子鸱的才华丝毫不逊色于他,且在太子赵润心中的地位又远远超过他,得罪此人孰为不智,二来嘛,就算是将介子鸱比下去了,还有温崎,还有此时尚在河东郡担任汾阴令的寇准,意义不大。
总而言之,在还没有融入到太子赵润的班底前,张启功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点为好,别像当初在旧太子赵誉身边时的那样锋芒毕露,以至于就算是在雍王党这边,亦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
听了张启功的话,介子鸱微微点了点头,由于两人关系并不亲近,因此这会儿后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打了个哈哈随口扯了几句,介子鸱便吩咐在殿内伺候的一名小太监为张启功搬来了一把凳子。
礼数他是尽足了,至于张启功坐不坐,接受不接受,那就是后者自己的事了。
不过张启功在犹豫了一下后,倒也没有无视介子鸱的善意,搬着那把小凳子在内殿入口坐了下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有将近一个时辰,等得张启功颇有些迷惑与茫然:身为太子,不应该在辰时正刻赶到垂拱殿处理政务么?这会儿都过了辰时二刻了,那位太子殿下人呢?
就在张启功暗自嘀咕的时候,终于见到太子赵润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哎……』
一时间,垂拱殿诸位内朝大臣,颇有默契地暗自叹了口气。
为何,因为自太子赵润监国执政以来,只有前三天是踩着点准时到垂拱殿,然后嘛,就是一日比一日迟,比如今日,居然迟到了多半个时辰,这简直是……哎!
“太子殿下,因何误时?”
作为宫廷礼官之首,礼部尚书杜宥认为自己有必要规劝这位太子殿下,遂板着脸问道。
太子赵润似乎早有预料,咳嗽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来时,我瞧见一只正在破茧的飞蝶,被其不懈的挣扎与努力所震惊,心中嗟叹,我大魏眼下,不正是向此物一样,即将破茧重生么?心中激荡,故而误了时,还请杜宥大人见谅。”
『眼下仍只是两月末,你告诉我你看到了破茧之蝶?』
“……”礼部尚书杜宥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问道:“当真?”
听闻此言,太子赵润眼睛一睁,愤然说道:“杜宥大人竟信不过本王么?既然诸位不信,本王现在就去将那只蝶捕回来……”
话音未落,就听蔺玉阳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我信了,我信了。”
随即,虞子启与冯玉二人,亦纷纷附和:“既然殿下说看到了,那想必确有「二月化蝶」的虫豸。”
开什么玩笑,这会儿要是放走了这位太子殿下,天晓得这位殿下啥时候回来?
这不,就连李粱亦频频给杜宥使着眼色。
『忍耐、忍耐……』
深深吸了口气,杜宥闷闷地坐回了位置。
看着诡异的一幕,纵使是张启功,亦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唔?”
听到笑声,赵弘润转头一瞧,就看到张启功正立在一旁。
见此,张启功连忙拱手行礼道:“张启功,拜见太子殿下。”
“这么早就来了?”赵弘润微微有些惊讶。
张启功拱了拱手,正色说道:“承蒙太子殿下委用,在下不敢轻怠。”
“雍王府那边……知会过了么?”赵弘润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在下已亲自向雍王妃叙说此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启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因为在他向雍王妃崔氏叙说此事的时候,崔氏倒没有怪他另投明主,但是她那种仿佛看待丧门星的眼神,却让张启功感到很是失落。
包括以宗卫长周悦为首的雍王赵誉的宗卫们,以及雍王府的家仆们,这些人仿佛恨不得叫张启功尽快滚蛋。
可能是在这些人眼里,雍王赵誉之所以会落到那般下场,全怪他张启功。
对此,张启功着实感到冤枉。
可能是看出张启功的表情有些怪异,赵弘润也就没有追问具体,岔开话题笑着说道:“本王对你另有安排,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如索性也帮着做点事。”说罢,他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高力道:“高力,叫人再搬一张案几,备上笔墨纸砚。”
听闻此言,张启功与殿内的诸大臣都有些意外。
当然,意外归意外,对于这件事,蔺玉阳、李粱等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们厌恶的只是张启功的人品与功利心,对于此人的才华,他们还是极为认可的。
更何况张启功当初在取代他们后,也把政务处理地不错,至少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只是看着张启功那欣然雀跃的样子,他们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埋汰了一句:你高兴什么?只不过是被太子殿下抓了壮丁罢了。
片刻后,垂拱殿逐渐安静下来,唯有偶尔能听到几声轻微的议论。
眼瞅着堆积在内殿中央的奏章越来越少,赵弘润心中暗暗窃喜:在他下诏增加了朝廷六部的权限后,送到垂拱殿的奏章,逐渐是越来越少。
假以时日,这班内朝官员,终于能够做些真正符合他们决策者的事来,比如说改革现有制度、制定魏国发展战略等等,而不是事必躬亲般批阅明明六部尚书就能解决的奏章。
当然,等到那时候嘛,他这位太子殿下,也能逐渐摆脱繁重的政务,去做他想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有一名禁卫军士卒前来禀报:“太子殿下,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位将军求见,说是太子殿下您派人召他们前来。”
“对。”赵弘润点点头说道:“请他们到偏殿等候,我随后就过去。”
“是!”
待等那名禁卫军士卒离开之后,赵弘润与殿内诸人打了声招呼。
虽然有心怀疑这位太子殿下借故摆脱繁重的奏章,但这回,似杜宥、李粱、蔺玉阳等人,倒也不敢阻拦,毕竟他们也猜得到,既然涉及到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那么肯定是事关浚水军、汾陉军、成皋军这三支军队的事。
他们只是在心底祈祷,希望这位太子殿下在解决了这件事后,能尽快回到垂拱殿继续处理政务,而不是借机偷懒。
片刻之后,赵弘润在垂拱殿的偏殿,接见了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位大将军。
召见这三位大将军,赵弘润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首先,即是重新规划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三支军队。
虽然赵弘润可以理解旧太子赵誉当初将这三支军队整合编入禁卫军的原因,但他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原因就在于这样做简直就是白白浪费精锐军队的战斗力。
要知道,成皋军与汾陉军都属于「边军」——成皋军最初是用来防御三川阴戎的军队,正因为这支军队镇守在成皋关,因此,当初凶蛮的羯族人在无法突破成皋关的情况下,只能转道伊山,以至于祸害「阳翟」一带;而汾陉军,则是用来防御楚西、巴黔的军队,是魏国抵抗楚西军队进犯的重要要塞军队,单从暘城君熊拓攻打汾陉塞十年都没能攻克这座要塞,就足以证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
至于浚水军,其实它并非是一支纯粹的京畿卫戎军队,这支军队最初的创立目的,是为了更快地从中央支援地方县,可以理解为,在当初军队数量并不多的魏国,这支军队承担着「救火」的任务。
正因为这样,浚水军一直以来都是「驻军六营」之首,而且士卒的装备,也始终保持着魏国顶尖的水准。
然而这样三支精锐的军队,旧太子赵誉却将其并入了禁卫军,纯粹成为兵卫、禁卫这种主要负责维持治安的军队,这在赵弘润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谓好刚要用在刀刃上,最精锐的军队,当然得部署在国家最需要彰显武力的地方,比如说宋郡,再比如说河套地区。
其次,即是百里跋、徐殷、朱亥这三位大将军本身。
平心而论,在魏国如今的将领层中,刨除赵弘润本人以及南梁侯赵元佐与禹王赵元佲外,赵弘润最看好的将领,即是司马安、魏忌、韶虎、姜鄙、庞焕、羿孤等几人——之所以注意到羿孤,那是因为羿孤曾在「魏楚雍丘之战」期间,以少数兵力骚扰地楚寿陵君景舍烦不胜烦。
这些位将军,在赵弘润看来,属于上将之才,统领十万军队总摄「郡级战争(局部战争)」完全没有问题。
若是其中几人联手的话,相信小规模的国战也能胜任。
而次一层次的将领,魏国有燕侯赵疆、龙季、李岌、曹玠、蔡擒虎、白方鸣、闻续等等,还包括赵弘润麾下直系将领中的屈塍、晏墨、翟璜、孙叔轲等人,这个层次的将领,让他们单独指挥「县级战争」是没有问题的——说白了就是偏师主将的档次。
而原驻军六营大将军当中的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就介乎于这两个层次之间,虽然他们的才能并不足以取得郡级战争的胜利,但是多年来统领兵马的经验,使得他们也足以勉强胜任——至少驻守一块区域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因此,让这等的将才闲置,赵弘润感觉还是太可惜了,虽然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皆已年过半百,但论武力远远不如当年,但相对而言,他们丰富的经验,短时间内也并非后辈将领能够超越。
当然,不管结果怎么样,赵弘润还是得咨询一下这三位大将军自己的意见。
“拆分禁卫军,恢复浚水、成皋、汾陉三军?”
在听了太子赵润的话后,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皆有些吃惊。
要知道,在前一阵子大梁的内乱中,这三位大将军之所以只在幕后指挥,而让李岌、曹玠、蔡擒虎等麾下将领出面,就是为了淡化自己,方便日后递交权力,毕竟当初旧太子赵誉对李钲所说的那番狠话,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事后也有所耳闻。
虽然心情不大愉快,但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而如今,太子赵润上位,他们识相的话,就应该自己退下来,将兵权交还给太子。
然而没想到,听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口风,似乎是仍然要将他们三人重新执掌军队。
在彼此对视一眼后,百里跋好奇地问道:“太子殿下是有什么打算么?”
“对。”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吩咐宗卫吕牧呈上一份《魏国地图(包含宋郡)》,待铺开于案几上之后,他指着地图上的宋郡,沉声说道:“因为这场内乱所致,当初部署在宋郡的军队皆被调往大梁这边,致使朝廷对宋郡的控制力大减……前两日本王收到消息,北亳军卷土重来,占领了「南平阳」与「任城」,驱逐了两县的县令,再次封锁了梁鲁渠。”
听到这里,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亦皱起了眉头。
记得在大梁内战发生之前,朝廷有三支军队部署在宋郡:即负责「维持梁鲁渠正常运作并监视镇反军」的魏武军,部署在任城、南平阳一带;负责「围剿北亳军」的镇反军,部署在南平阳、公丘一带;以及原庆王赵弘信麾下那支由诸庆王党贵族组成的庆王军,部署在昌邑。
然而因为大梁内战的关系,这三支军队相继离开原本驻守的区域,以至于宋云率领的北亳军趁机采取了反攻,攻占了「南平阳」与「任城」,罢黜且驱逐两县的县令,废弃了朝廷制定的规章制度。
似这般挑衅朝廷的行为,赵弘润作为太子,自然要给予严厉的制裁!
他可以理解宋郡人渴望自由、渴望自治的信念,但,他是魏人!
是千千万万魏人的皇子!
是魏国未来的王!
这就注定他不会坐视北亳军分裂宋郡。
“太子殿下准备出兵宋郡?”百里跋好奇问道。
在他看来,大梁刚刚经历内乱,太子赵润也刚刚上位,虽然不认为这位太子殿下需要什么所谓的对外战争胜利才能坐稳太子之位,但以目前的局势来说,起兵征讨宋郡转移国人的注意力,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借助这次战争,新上位的太子赵润,能更快地将雍王党、庆王党这些势力,像麻绳一样拧成一股,逐渐不分彼此。
但出乎百里跋意料的是,赵弘润摇摇头说道:“暂时只是驻军,压缩北亳军的势力范围,至于出兵征讨……宋郡有点麻烦。”
百里跋、徐殷、朱亥愣了愣,随即便明白过来。
的确,征讨宋郡,确实一桩非常麻烦的事,倒不是因为魏国的军队无法战胜北亳军,而是因为宋郡的民众会给北亳军打掩护,甚至于是自发监视魏军的动向,向北亳军传递消息,以至于有些魏国将领恨不得屠了那些宋民泄愤。
但话说回来,倘若魏国军队当真敢在宋郡制造屠杀,这非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使宋人更加仇视魏国与朝廷。
因此,赵弘润决定暂时搁置宋郡,先打下河套地区再说——攻打河套地区,这好比是与韩国的军事竞赛,若魏国能在韩国收拾掉其北方的东胡前,击败河套地区的林胡,并占领这片天然牧场,那么,魏国非但能够得到充足的战马,还能在「魏韩军事竞赛」中得到主动。
相比之下,宋郡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除非朝廷抱持「不惜屠灭宋人也要剿灭北亳军、收回宋郡」的觉悟,否则,这只是一场投入远远大于回报的无意义战争。
“……睢阳、昌邑、任城,本王决定在这三座城驻军,暂时对北亳军采取压制的策略,而朝廷日后的战争重心,将由宋郡转移到河西、河套一带……”赵弘润对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解释道。
听了这位太子殿下的话,百里跋、徐殷、朱亥总算明白,为何这位太子殿下要恢复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三支军队。
说实话,随着魏国近些年来,似商水军、鄢陵军、镇反军、魏武军、北一军、山阳军这些动辄五万编制的军队逐渐形成战斗力,似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些魏国的老牌精锐军队,地位难免就有所下降,难以再成为大规模战争的主力。
但若是用这三支军队镇守某块区域,这却是绰绰有余。
“不知三位大将军可愿为本王分忧?”赵弘润诚恳地问道。
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对视一眼,虽然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诚恳的态度让他们很是受用,但他们考虑到早已年过半百,且才能也不如司马安,于是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们还是婉言拒绝了——到他们这个岁数,也该退下来让位给后辈了。
就比如,百里跋就推荐了自己的副将李岌:“若是太子殿下不介意的话,末将推荐李岌担任浚水军主将,此人有大将之才,远胜末将。”
见此,朱亥也推荐了老成持重的将领「周奎」。
而徐殷,则是推荐了他那位据说有擒虎之力的猛将「蔡钦」,即曾与伍忌较量过武力的蔡擒虎——对此,赵弘润是感觉有点好笑的,因为在他看来,汾陉军是一支很死板的以防守反击为主的军队,而蔡擒虎,却是一个非常具有进攻欲望的猛将,说实话两者很不搭。
对于三位大将军推荐的人选,赵弘润都没有拒绝,毕竟李岌也好,周奎、蔡擒虎也罢,他也都熟悉,皆是非常可靠的将领。
他只是遗憾于,他没能说服百里跋、徐殷、朱亥者三位大将军。
在送别这三位大将军的时候,赵弘润对他们嘱咐道:“三位大将军日后在军塾,能否将以往操练士卒的经验,所经历的战事,著写成书,为军塾培育将才提供助力?”
“这……合适么?”徐殷踌躇道。
仿佛是看穿了徐殷的心思,赵弘润笑着说道:“不需要多么华丽的修辞,三位大将军只需要将具体的战事例子,原原本本地写出来即可。”
听闻此言,百里跋、徐殷、朱亥满脸雀跃,毕竟在这个时代,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出书的。
看着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离去的背影,赵弘润忍不住亦有些感慨。
想当年他出征楚国、出征三川的时候,百里跋、徐殷、朱亥这几位大将军正值壮年,先后与他一同征战沙场,功不可没。
而如今一晃九年过去了,他已有儿有女,而这些位大将军,却也到了迟暮的岁数。
暗自感慨了一番,赵弘润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高力道:“高力,派人召李岌、周奎、蔡擒虎三将入宫。……等等,把镇反军的庞焕也叫来。”
“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