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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惊云,大智都是魔教中人,公平府血案,他们二人是不折不扣的主凶,江湖中所发生的一切惨事二人都脱不开干系。”

    群雄只觉如同做了个噩梦,梦醒后才知道后怕,如今大梦初醒,不约而同地怒视南惊云大智二人,想到被他们二人蒙骗错怪祝雄风,险些酿成难以收拾的惨祸时,均觉歉疚与不安。

    只听秋凤鸣大声道;“正义面前,你们难道还不知道悔过?”

    南惊云纵声大笑,他原形毕露,已成众矢之的,但在群雄环恃之下非但有没有一丝的惶恐,反而镇静自若,说道;“此时此刻,我在你们眼中不过是只蚂蚁般的渺小,你们谁想要我的命,尽管来敢好了,哼哼,看看你们吧,一个个口中叫个不停要为武林除害,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怎么不动手呢?哈哈,一拥而上,乱刀分尸啊!哈哈,事情到了今日地步,虽未遂心愿,但我已经满足了……”

    他低下了头,似在沉思,但更似一只受了伤的狼静静地在寻找一次最佳的攻击一般。

    群雄听得他言语中满含不屑与嘲讽,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只听秋凤鸣道:“南惊云,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红灯教一定会像流星一样短暂,终究难成气候,你何必这么顽冥不化?回头是岸……”

    南惊云仰天大笑,群雄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震慑住,纷纷后退半步,紧握兵刃,防备起来,南惊云道:“红灯教并不可怕,可怕的事尚在后头,你们等着吧,你们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说到这里,笑声又起,群雄都心中突突跳个不停,知道决战时刻到了。

    哪知南惊云突然转身,不是攻向群雄中任一人,也不是突袭祝雄风,而是右掌扬起,拍落大智面门,他这一击全力以赴,兼具迅急威猛。

    大智绝对想不到南惊云会向自己痛下杀手,眼见南惊云右掌迎面拍落,心中既惊骇又愕然,嘶呼道:“你,你好毒!”同时晃身横闪。

    南惊云这一掌快的不可思议,大智方自横闪,他的右掌已经跟至,指缝间三点寒星倏地暴动射出来,这骤生的变化发生在一霎那间,等群雄觉察后,大智脸上已多了三个黑洞,身子晃动几下,哼哼两声,摔倒台板上。南惊云在群雄愕异的同时,顿足掠起,越过群雄的头顶,向山下奔去,等群雄醒悟过来,南惊云已去势如鸿似弹丸般不可辩,追之晚矣!

    再见大智面色铁青,浑身颤动,只剩游丝之气了。

    大方见他这付模样,虽说是罪有应得,但毕竟手足情长,只觉一阵悲伤涌上心头,转过脸来,用衣袖拭去了滚落的泪珠,抬头望向西方,久久不动,不知想些什么,仿若痴了一般。

    大智僵硬的嘴唇忽动了几下,送出几个字来:“《易筋经》在,在至,至尊……”再未说完,就此气绝。

    其时,光明顶上枫叶红得似火,层林尽染,火红热烈,尽扫秋风肃杀之气。

    群雄中大有趋炎附热之徒,初时不明真相又仰仗人多,恨不得将祝雄风碎尸万断,如今忠奸辩出,真相大白后,一来确是歉疚,二来忌惮祝雄风出神入化的武功,不知谁人先喊了一句,其后众人不约而同地口颂赞溢之词,把祝雄风捧上了天。

    祝雄风于这变故,大出意料,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所见之事实,竟傻了!

    大方微笑,道:“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这位祝少侠正应了这句话。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少侠清白向人,可喜可贺啊!“

    台下有人道:“只怪我等瞎眼一般,被南惊云大……奸贼所蒙骗,今日得知真相实在愧对少侠。”另一人道:“少侠武功高超,人品难得,实是江湖之幸也。”一时间,群雄众说纷纭,大都是阿谀奉承的话。

    祝雄风慢慢明白了怎么回事,待知道自己身上的黑锅终于去除时,心中一喜,竟落下泪来,蓦地想起了玉宛青,一下子悲从中来,听得四下这般人声,直皱眉,待人声稍静,朗声说道:“承蒙各位通晓大义,明了善恶,在下今日才得以洗涮冤屈,从今而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人了,在下没齿难忘各位今日之豪行高义,请受在下一拜。”说时“噗嗵”一声跪于台板上。

    群雄虽料知祝雄风洗涮冤屈后必定心存感激,却不料他会行此大礼,尽皆愣了,还是大方,松本二人,眼急手快,急抢上前,搀起祝雄风。松本道:“少侠之心襟,令贫道汗颜不已。只怪贫道刚愎自用,不辩是非,多有得罪,误会少侠之处,还请少侠恕罪。”

    祝雄风对松本的磊落个性心存好感,说道:“道长莫要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内外恶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为达目的,使尽手段,在众口铄金之下,谁人能够漠然置之呢?怪只能怪恶人的可恶。也由此看出暗中的恶人必定对我们侠义道人士心怀惧畏,不敢正面交锋,才施出这等混淆黑白的卑鄙伎俩。经此一事,恶人必定越发的胆颤心惊,当然也要防止狗急了跳墙,眼下正是我们侠义道精诚合作,铲除乱魔的最佳时机。”

    群雄掌声如雷,呼声大作,犹以武当派的诸人叫喊得最为起劲。

    大方道:“少侠见地深远,老僧佩服。本次会期宗旨就是齐心协力,共抗魔教,少侠大喜之日,可有甚深入的打算?”

    祝雄风一时未明大方之意,不解道:“大师,你的意思是……”

    大方道:“当今武林中,我们侠义道不可谓人丁不旺,但是我们却受尽了魔教之害,为什么?只因我们各自分散,势单力孤,难以有效抗击魔教的进犯。黄山金道人倡导此次黄山大会,就想合众为一,成为一个整体,来共同应对这场浩劫。是以我们需要拣选出一位领头人来统一筹划,正好趁魔教因阴谋败露内部惶乱之机,杀他们措手不及,振奋侠义道之士气。”

    群雄大声道:“大师说得没错,这正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时机。”

    一个洪亮声音道:“魔教手上欠着俺庄上三十七条人命。大师,什么时候动手,你说上一声,俺两胁插刀,在所不惜。”

    又一人道:“魔教多行不义必自毙,是我们同仇敌忾的时候了,大师你说吧,只要你发下话来,我们华山派上下惟命是从。”

    祝雄风听到群雄个个自告奋勇,心中甚是感动,大声道:“大师,晚辈惟你马首是瞻。随时听候差遣。”

    大方摆摆手,道:“各位静下来,”他的声音浑厚,响彻甚深,传遍整个光明顶,群雄都停下议论,数百双眼睛望向大方,只听大方道:“各位慷慨陈辞,心系大局,好生令人感动,只是讨魔之事,关及重大,绝不能草率,需静下心业好好谋划一番,更需一位德才兼备武功高超之人总领其事……”

    群雄又嚷开了。有人直着噪子喊:“大师,论德论才,谈到武功又有谁能超过你,你当之无愧是我们的盟主,这事不用再议了。”这人一说,其余众人都大声道:“大师由你来领袖我们,最妥当!”

    大方笑道:“非也。各位心意老僧心领,但老僧天性庸俗,总领少林一派,尚碌碌无为,难能推陈出新,至于这盟主之尊更是万万不敢高攀。”

    群雄有人道:“那怎么行?”

    大方道:“老僧推荐一人,此人定可担当此任。”群雄急问:“何人?”大方道:“就是这位祝少侠!”

    祝雄风大惊失色,道:“大师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群雄中已有好多人猜到大方要推荐之人定是祝雄风,均想:大方看中的人选,自然是上上人选,是以这部分人喊道:“少侠,你来当盟主,使得,使得!”剩余人等不干落于人后,随后喊起同样的话来。

    大方道:“少侠,如今群雄可是对你心存厚望,只盼你以大局为重……”

    祝雄风急道:“如此厚望,在下深感荣幸,只是盟主之位关涉极大,切不可草草定夺。在下实没有这份能力,也没有这份豪情,还是另选他人吧!”

    大方道:“祝施主,你可别忘了稻草人的嘱咐!”祝雄风心头一震,继续听下去,“你是知晓如今形势严峻之极,吾侠义道若能紧密团结,幸许尚有三分胜券,若是一如既往,各行其是,那可是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了。何况魔教数次中伤于你,差点将你逼到了绝路上,仅凭此点,你也该去抗争,去拼搏,平息这场浩劫,获取万人敬仰的资本,流芳百世。”

    祝雄风听得这番言论,心想:只道你是个德高望重的有为高僧,不问凡尘俗事,不想你也会有这种想法。看来,人还是难于跳出红尘圈外的,名利权柄仍然是人所追求的,概莫能外。祝雄风权衡再三,说道:“在下素来清心寡欲,也无君临武林之心。红灯教及一干附庸恶徒为恶江湖,在下深恶痛绝,除恶扬善及武人义不容辞的本分,在下自会尽大马之能。”

    大方白眉轻挑,欲言又止,沉呤片刻,说道:“此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你再做谦让,老僧料知魔教近期定会酝酿阴谋,大动干戈,适时又将是一场血风腥雨,还望少侠早作决断。”

    祝雄风道:“此次黄山大会促成侠义道大联合,实是一大盛事,便若没有一个统一的号令,那么联合之事,也就是名存实亡,更不利于大事的推行。但在下无德无能,实不敢执掌联合之大门户,种种细节还应从长计议,多做探讨。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暂且回去用饭休息,一并讨论,明日再做决断,如何?”

    大方见他口气有所松动,只道他已有心问鼎盟主之事,始自宽心,说道:“少侠所言极是,一天下来,老僧也累了。”说到这里,看了木道人一眼,退了回去。

    木道人道:“各位辛苦了,请移步到浮丘殿喝酒用饭!”群雄耐着性子呆了大半日,早就烦躁,如今欢呼雀跃,纷纷奔下了光明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