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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行,我还没黑化呢,他怕我干什么?这不打草惊蛇了么?”

    虞秋秋眸光微转,脸色一变,捏着嗓子就嗔怪了起来:“你这是什么反应?救人当然是好事,你难道还怕我责怪你不成?”

    ——“人杀猪的都知道得先把猪喂壮了再杀呢,狗男人在这瞎紧张什么,放轻松。”

    虞秋秋面露微笑,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声音更是温柔如水:“快去吧,人还等着感谢你呢,别让人家久等了。”

    褚晏:“……”

    第180章 第180章

    听着虞秋秋这善解人意的话语, 褚晏心情复杂。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虞秋秋催促。

    褚晏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迈步往前厅去。

    原本他担心事情暴露, 是怕虞秋秋因为他擅作主张生气,而现在不仅事情已经暴露了, 虞秋秋也没有因此而生气翻脸。

    他预想中所有糟糕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

    褚晏愣了愣,混沌的思绪忽然清明, 但是什么?

    试想一下, 他如果没有这读心术,现在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褚晏摇了摇头, 都说难得糊涂,他想那么多干嘛?

    猪知道明天要死, 今天就不活了吗?

    脑子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褚晏生生被自己给逗笑了, 他拿这个打比方做什么?

    不过, 仔细想想, 这话糙理却不糙。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 人终究还是要活在当下, 没有必要去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

    去往前厅的路上, 冬日里的阳光撒在他身上,他忽然感觉那道长久以来束缚住他的枷锁被解开了, 灵魂也仿佛伸展了一样,整个人前所未有地轻松。

    他伸出手, 任由阳光落在他的手心,冬天的太阳不像夏天的那般灼人, 照在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感受着掌心那阳光带来的温度,褚晏笑了笑,五指收拢背到了身后。

    今天是个好天。

    ……

    褚晏离开后,虞秋秋叫人进来将桌子上的碗碟都撤了下去。

    之后,绿枝给她端来了一杯水漱口。

    虞苒两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虞秋秋,眼神很是崇拜。

    虞姐姐这也太料事如神了吧,说有人通风报信,结果立马就被印证了,不过——

    “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虞苒很是疑惑。

    虞姐姐知道,哥哥也知道,大家都很聪明,她混在中间,时常怀疑人生,老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智力有什么问题,成天在这雾里看花,她也好想变成那种深藏不露、掐指一算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的高人哦。

    虞秋秋被虞苒那渴求智慧的模样给逗笑了,于是提点了一句:“许是之前在别苑的时候,你哥也发现后面的兰园了吧。”

    兰园?

    虞苒双目茫然,过了好一会儿,嘴巴张开深吸了一口气,恍然大悟!

    对嚯!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图谋不轨的好像就是兰园的主人兰三公子!

    之前注意力都放在贺二公子差点被人顶替这边了,竟是没注意到这个。

    想起虞姐姐和那守园人的对话,虞苒思路登时通了一半,所以,虞姐姐是通过那兰三公子去沧州久久未归看出端倪的?可是这和贺二公子之间的关联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虞苒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看虞秋秋眼神瞬间更崇拜了。

    虞秋秋现在在她眼里,就跟那神机妙算的高人是一样一样的。

    虞秋秋:“……”

    这崇拜太赤裸裸,实在是想忽视都难。

    但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玄妙,不过是信息差罢了。

    虞秋秋摇了摇头,对虞苒这无脑崇拜很是无奈,不过她那微弯唇角,却是泄露了心情。

    ……

    前厅。

    贺景明带了谢礼上门,对褚晏那是谢了又谢。

    他朝褚晏深鞠了一躬,“褚兄对我成远伯府的恩情,我成远伯府没齿难忘,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褚兄只管开口,只要是成远伯府力所能及的,必当鼎力相助。”

    褚晏将他扶了起来,这事先放一边。

    “你先告诉我——”褚晏顿了顿,紧盯向贺景明的眼睛,问出了自己方才好奇了好半响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封信是我送的?”

    贺景明被问得一愣,这个……

    时间倒回昨晚。

    周崇柯不知怎的心情不好,拎了壶酒来找他喝酒。

    那个时候,贺景明正反复拿着那封信在看。

    受了这么大一个恩情,他们成远伯府又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自是要找到人当面表示感谢。

    他正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去找这位写信之人,心里揣着事儿,周崇柯找他喝酒他自然是没那闲心逸致。

    谁料,周崇柯一把将他手里的信给抽了去,将将扫了一眼便笃定道:“你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这字我认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贺景明惊喜不已,立马追问:“谁啊?”

    周崇柯没有立马回答,将酒给拎上了桌:“你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贺景明:“……”

    就这样,几杯酒下肚,他就把褚晏的名字给套出来了。

    “幸好崇柯认识褚兄的字,不然靠我自己,还不知道要寻多久呢。”贺景明庆幸地感慨道。

    褚晏磨了磨后槽牙,原来漏洞在这,千算万算竟是把周崇柯给漏了!

    再度表达了一番感谢过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褚晏不是个健谈的,贺景明跟褚晏也不是很熟,再加上,他是个闲惯了安于享乐的,和褚晏这等三元及第,一看就是要在官场上大展拳脚的,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想来想去,他和褚晏能有的共同话题,基本上就是周崇柯了,可问题是,方才他一提起周崇柯,褚兄就眉头微皱,看起来似乎和周崇柯关系不太好,不想听到周崇柯的名字。

    贺景明:“……”

    这就很尴尬。

    眼看时间就快到晌午了,贺景明如释重负,拱手道:“贺某答应了家中祖母中午陪她一块用膳的,如此,贺某便先告辞了。”

    褚晏瞥了贺景明一眼,看破不戳破,倒也没有强留,起身亲自送他。

    从前厅去往府门的这一路上,褚晏唇角微动,几度欲言又止。

    贺景明察觉,以为他是有什么难事需要相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便停步主动问了起来:“褚兄若有什么事情,不必见外,直说便是。”

    褚晏薄唇微抿,目光注视向贺景明。

    认识这人几辈子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世俗意义上的高远志向,他曾经也试图过改变他,结果当然收效甚微,贺景明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会处处照顾他人的情绪,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从前他不理解,现在想来,这何尝又不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的现实演绎呢。

    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贺景明的生活态度了。

    贺景明:“???”

    怎么不说话,是很复杂的事情么?

    “你——”

    在贺景明的屏息以待之下,褚晏终于开口了。

    “你平常会做些什么?”褚晏问道。

    他好奇地看向贺景明,他看贺景明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差事,但每天好像都过得很充实的样子。

    褚晏打算取取经,这其中是有什么秘诀吗?

    “诶?”

    贺景明被问懵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

    当天傍晚的时候,褚晏抱回了一条狗。

    那是一只毛色纯白的松狮犬,还没有人的小腿高,毛量很厚,整个脸看上去像是个大大的囧字,被褚晏抱在怀里,眼睛睁着却跟没睡醒一样,瞧着憨憨的。

    虞秋秋纳罕不已:“你怎么带了条狗回来?”

    “今天下午去买的。”褚晏撸着狗头回了一句。

    贺景明说,他没事的时候就会牵着狗出门,跟着狗没有目的地到处走,途中会发现很多平常发现不了、或者忽略了的有趣的事情。

    见这会儿天色还没黑,褚晏将狗塞给虞秋秋,道:“你先给它取个名儿,我去找东西给它搭个窝。”

    说罢,褚晏便兴冲冲地又出了院门。

    虞秋秋:“???”

    ——“狗男人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瞧着好像怪兴奋的?”

    她把狗给举了起来,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取名字……”

    虞秋秋沉思了一会儿,视线在狗身上来回打量,过了一会儿,拍板道:“眼睛这么小,毛又这么多,你叫毛豆好了。”

    小家伙体型没多大,重量却不轻,可见是个实心的。

    虞秋秋抱了一会儿,便将狗递给了绿枝,让她带去先喂点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