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2109年10月7日,天鹅堡战争进行到第四天,风杨军队继续施加压力,猛力狂攻,天鹅堡四周尸体横七竖八、断头残肢,不计其数。
“到目前为止,星狂军队伤亡人数已将近5万人,他的对手则损失了大约3万余;另外,杰伦那边也已经损失了一万左右,对手则有大约四千名士兵阵亡。”风杨刚刚接到星狂和杰伦战事急信。
“战果呢?风杨团长。”索特满头是汗,问道。
“跟我们差不多。”风杨勉强笑了一笑,战场上己方士兵死伤越来越多了,作为主帅,风杨的心头自然是随之越来越沉重。
“那就是还没有攻下来了?”索特大失所望。
“是啊!哎!说起来要不是我错失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现在我们的战局很可能就不是现在样子了。”风杨还在惋惜连连。
“其实,也不一定是风杨团长你判断错误了,也许是埃南罗士兵早就埋伏在普兰斯士兵中间,就是没有露面,只等着我们发动进攻,他们就马上钻出来跟我们作对。”索特安慰道。
“哎!都怪我谨慎有余,优柔寡断。”索特也许看不出来其中的究竟,但风杨却是洞若观火,普兰斯士兵和埃南罗士兵那样的大调动,他全部看在眼里,又怎么会猜不出来事实的真相呢?
“就算真是如此,风杨团长,现在自责也无济于事,为已经过去的失败伤神与为已经过去的成功喜悦一样无益。”索特这句话倒是很实在。
“没错,这也算是上了一课吧!”风杨神色庄重地点了点头,但其实,这可是他一生中在战场上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因此,虽然他口里这样说,心里却依旧后悔不迭。
“风杨团长,我看是时候调魔武大人的军队来此了!”索特提议道,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魔武的黑暗斗士军团在战斗中的表现,但是黑暗斗士的厉害无比,所向无敌,他却是在皮尔瓦拉城时听维拉吹了不下十次。“那群人,可真他妈的不是人啊!”每一次,维拉都是用这样的开头向索特谈论起黑暗斗士,丝毫也不顾自己说话中的矛盾之处——既是人,又说不是人,那是什么?“一上战场,他们便是魔鬼,便是地狱的使者,一冲过去,敌军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便哗啦啦地倒下一大片。哦,要说有反应的话,那便是狼哭鬼嚎,遇到这群黑乎乎的人,敌军除了哭喊之外还能干什么呢?他们拿着刀,就好像一群农夫拿着镰刀一样,而敌军就象被收割的稻田。他们啊他们!说句心里话,索特,每一次我见到他们我都感到有点尿急,因为我恐惧,恐惧得要死。”正因为如此,索特对黑暗斗士可以说是心神往之,只觉得在战场上有什么障碍不能清除,把他们调来就得了,然后自己便就算是袖手旁观也可以收获成功之果实。
“再等两天。”风杨答道,出发之前他曾打算着黑暗斗士过于嗜杀,出于不想让埃南罗蒙受太大的损失的考虑,他不大想调用黑暗斗士。但是,随之战争的进行,风杨越来越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太天真了,不动用黑暗斗士单凭自己现在的兵力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攻下天鹅堡。而此刻他的想法是好钢要用到刃上,不到最后的关头,绝对不能轻易动用那群能使战局发生重大转变的军队。
“还等啊?”索特愁眉苦脸地说道。
“是,再等两天。”风杨重复了刚才的话。
“可不可以别等了?风杨团长,速战速决啊!”索特的神情跟一个小孩子向他妈妈索讨几个铜板买糖吃一般无异。
“黑暗斗士只需要一天左右便可以到达这里,而一旦他们到达这里,以魔武大人的性格,必定是要立即参战的。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啊!”风杨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属下明白了。”索特一想,觉得风杨说的也不无道理,便不再纠缠下去。
※※※
“杀啊!拿到一个首级就可以得到一个金币!”混杂在埃南罗士兵当中的普兰斯士兵高声嚷着,他们的脑袋完全被金灿灿的金币填满了,每杀死一个“前进军”士兵他们就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割下他的首级,然后牢牢地拿在手中,好像生怕那头颅会飞走一样。这样一来,战斗力原本就不强的他们在战争中体现的作用便更加微小了。
“有没有搞错?”
“妈的,你们这也叫打仗?”
“这群利欲熏心的家伙。”
也难怪埃南罗士兵怨声载道,在他们辛辛苦苦干掉自己的对手之后,一直龟缩在背后的普兰斯人就马上冲上前来割首级,根本无心恋战。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铁诺眼见普兰斯人越闹越不像话,已经出离愤怒了,“再这样下去老子把你们都杀了扔下城。”
“妈的,这样的军队也叫军队?”
“他们关心自己的腰包多于关心战争的胜负。”
其他埃南罗军官也纷纷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而普兰斯人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垂目,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但是,行动上却依旧我行我素。“前进军”士兵一冲到他们面前,他们便往后退上几步,找个埃南罗士兵掩护住,并高声叫着:“大家一起对付‘前进军’”,“埃南罗士兵和普兰斯士兵是一家。”埃南罗士兵虽然叫苦不迭,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得不迎战。如此一来,战斗力低下的普兰斯士兵伤亡人数反倒比战斗力强出不少的埃南罗士兵少了很多,五天的战争,埃南罗士兵伤亡人数已达十万,而普兰斯士兵则令人难以相信的仅仅有区区三万之数。
“看看!看看你们的好士兵。”铁诺怒发冲冠,对着可约和提兰嚷道。
“有什么问题吗,铁诺将军?”对于铁诺的愤怒,可约感到十分不解。
“难道你们是瞎子吗?”铁诺更加生气了,“看不到你们的士兵总是畏缩不前,心里只想着割首级领赏。”
“有吗?我只看到我们普兰斯的士兵与埃南罗士兵并肩作战、前赴后继、英勇杀敌。”可约十分无辜地望着铁诺,他心里对普兰斯士兵现在的状况很是满意:伤亡很少,便于保存自己的实力,而这个“副作用”是在悬赏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妈的!”铁诺狠狠地将剑插在可约的脚前,把可约吓了一大跳,“等这场战争打完,老子再跟你们算总帐!”
“铁诺,你也别太嚣张,人要懂得轻重,别人敬你一尺,你就是不敬人一丈,至少也要回敬一尺。”提兰冷笑着对铁诺说道。
“呸!你也配说这句话?”铁诺不留情面地“啐”了一口。
“我,提兰,在这里严肃地跟你说:‘铁诺,我要和你决斗!’”提兰拔出剑,指着铁诺,徐徐说道。
“我,铁诺,也庄严的宣布,接受你的挑战!”铁诺轻蔑地说道。
但是,没等他们两个开始决斗,整个城头就已经乱成一片,普兰斯士兵和埃南罗士兵怒目而视,“前进军”士兵趁势杀了上来。巴蒂此时又在处理军事信件,刚好不在场,于是,一场混战开始,普兰斯士兵和埃南罗士兵都有了两个敌人:他们彼此之间就已经互为仇敌,另一个敌人是“前进军”士兵。
“妈的,你敢刺我?”
“哇,我给埃南罗人砍了!兄弟们,上!为我报仇!”(普兰斯人)
“杀啊!趁他们正处在混乱之中。”(“前进军”士兵)
人声混杂,四周一片血肉横飞,咒骂声、哭喊声响遍整个天鹅堡。
“停下来!停下来!”可约声嘶力竭地嚷道。
“住手,你们这群混蛋,大难临头了,还在窝里斗。”铁诺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这样斗下去,获利的便一定是“前进军”,也急忙制止。不过,他倒不想想所谓的窝里斗他自己也是主要的导火线之一。
然而,事态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可以控制的了,双方士兵本来就互有龃龉:埃南罗士兵憎恨普兰斯士兵总是贪生怕死,不全力作战,普兰斯士兵则埋怨埃南罗士兵看不起自己,处处与自己为难。此刻,他们拼命地发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怒火,一点也不留情,尤其是普兰斯士兵,他们比刚才在和“前进军”士兵作战时勇猛得多了。
“巴蒂元帅,快去找巴蒂元帅!”可约无计可施,只得连声催促身边的拉什尔。
“是,属下马上去找。”拉什尔当时正在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普兰斯士兵围杀埃南罗士兵。
“住手!”正在这个时候,巴蒂的声音传了过来,战场上每一个士兵都非常清楚地听到了,那声音包含着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包含着无尽的谴责。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们现在是友军,你们现在正在对付敌人的侵略啊!”巴蒂继续说道。
埃南罗和普兰斯的士兵这才都清醒过来,他们对望着,每个人心中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对啊!我们是友军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就在这么一刹那过后,他们终于又重新转而合力面对着“前进军”。
然而,此刻,城墙上的“前进军”已经为数不少了,一时半会之间,埃南罗和普兰斯人非但无法将他们悉数清除,而且,爬到城墙上的“前进军”有越来越多的趋向。巴蒂见到这种情况,心里不禁浮现出一丝焦虑,而且,对普兰斯人又平添了许多恶感。
“总指挥,南边有一队大军开来!人数不明,旗号不明!”了望台上的士兵嚷道。
“一定是千和城来的援军!”巴蒂大喜过望,“准备打开城门接应。”
“总指挥,凭什么断定这是我们的援军?”铁诺疑惑不已。
“因为我知道。”巴蒂淡淡地说。
果然,巴蒂估计得没错,那队大军真的是千和城派来的50万名援兵。他们利用骑兵从背后冲击“前进军”的阵营,再加上城上的士兵,“前进军”此时可说是腹背受敌。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前进军”只好暂时放弃南门,眼睁睁地看着50万名援兵冲进天鹅堡。
在刚才那场普兰斯士兵和埃南罗士兵发生混乱之后,“前进军”曾经一度占有很大的优势。但是,随着那队大军到来,加上巴蒂在经过可约的同意之后,修改了他的奖励制度,变而成为:“在赶走‘前进军’的情况下,普兰斯士兵们才可以得到奖赏。”普兰斯士兵便改变了以往的作风,奋力杀敌,整个战场的局势于是又发生了变化,攻守双方再度进入了僵持阶段。
“刚才你们是怎么了?”局势渐定之后,巴蒂好整以暇地质问挑起争端的当事人。
“巴蒂元帅,铁诺将军对我们普兰斯人有偏见。”可约率先说道。
“我铁诺顶天立地,做事情从来就讲究一个理字,又怎么会对你们有偏见?”铁诺朗声说道,“如果说我有偏见的话,那也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但是,铁诺将军,如果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话,尽可以提出来,又何必恶言相向呢?”可约说道。
“我才不耐烦跟你们斗嘴皮上的功夫。”铁诺对可约嗤之以鼻。
“巴蒂元帅,你也看到了,铁诺将军这是什么态度?一点也不将我们兄弟俩放在眼里。”可约说道。
你们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尊敬呢?铁诺哼了一声,“我早把两位亲王装在心里了。”
“我要和你决斗!”提兰恶狠狠地说道,“等这场仗打完之后,我一定要和你决斗!”
“随时奉陪!”铁诺也不甘示弱。
“你们还嫌这脸丢得不够吗?”巴蒂脸色很是难看,“刚才的争纷已经使我军蒙受了很大的损失,你们难道还不能从中吸取教训,还没有幡然醒悟吗?”
“总指挥,属下错了。”铁诺羞愧万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普兰斯亲王发生冲突。
“铁诺,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巴蒂肃然道,“至于可约亲王和提兰亲王,我也希望你们俩自重!”
“巴蒂元帅,你这样说……”可约一接触到巴蒂凌厉的眼神,不仅有些心慌意乱,连下面的话也忘记怎么说了。
“哼!”巴蒂没有给可约和提兰好脸色看,他心中认为有了千和城的50万援军之后,埃南罗也就不用再那么倚重普兰斯人了。换句话说,即使没有普兰斯人,以天鹅堡现有的埃南罗士兵,也已经足以抵挡堡外的“前进军”。
“巴蒂元帅,大家是盟军,又有共同的敌人——‘前进军’,何必弄得这样呢?”顿了一顿,可约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也不希望弄成这个样子,可约亲王!但是,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们好之为之。”巴蒂说道。
“我们埃南罗还是想和普兰斯人好好合作的。”为了顾全大局,巴蒂还是补上了一句。
“有巴蒂元帅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可约讪笑道。
而在可约和巴蒂对话的时候,提兰和铁诺一直互相恶狠狠地对望着,看起来,要不是碍于巴蒂在场,他们马上就要大打一场。
这场风波在巴蒂的斡旋之下,表面上就这样平息下去,然而,普兰斯人和埃南罗人之间的嫌隙却越来越深。仇恨,已经在双方士兵的心里落地生根,并开始慢慢成长起来了。
※※※
在风杨率军攻打天鹅堡的第三天,远在卡纳亚的佛都给原蓝达雅三位魔法军团团长发去了三封信件,并随信给每位团长奉上了不少钱财。目的自然是希望这三位魔法团长能够催促他们的军队加快速度,尽早赶到天鹅堡援助埃南罗军队。而且,“‘前进军’是大家共同的敌人,最好,能够再多派点魔法军队来援助我们,”佛都在信的最后一句这样写道。
圣历2109年10月8日,蓝达雅。
“洛奇格,亚里克,相信佛都亲王的信件你们和我一样也都收到了,不知道你们有何看法?”第四魔法军团团长费力说道。
“费力,你的看法呢?”第二魔法军团团长洛奇格不答反问道。
“我?我认为既然佛都亲王这么有诚意,不如我们就答应了他。”费力说道,“你们看呢?”
“不妥,不妥!嘿嘿,费力,我听说你跟佛都关系有点暧昧,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第三魔法军团团长亚里克阴笑道。
“是那个混蛋说的?我费力办事一向光明正大,此心可昭日月,又怎么会瞒着你们两位与佛都暗地里往来呢?真是无稽之谈!”费力拍着胸膛,一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样子,“亚里克,大家共事这么多年,你该不会怀疑我吧?”
“哪里,哪里!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费力,你千万别介意。”亚里克口里说着,心里却想:空穴来风,必然有因,费力,你别把我当傻子。
“大家这么多年兄弟,别伤了和气。”洛奇格笑呵呵地打圆场道。
“哼!亚里克,下次你再听到这样的话,尽可以把说话的人带到我面前,跟我当面对质,我费力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费力余怒未消,而其实,他不仅仅在上一次佛都诱降之时得到了很大的好处,这一次,他也比其他两位团长多拿了不少钱财。佛都在给他的信特别写上了这样一句:“费力团长,大家也算是老伙伴、老朋友了,援兵的事还请费力团长多多出力啊!”
“好啦,费力,你消消气。亚里克,你也真是的,好说不说说到这上面来了。”洛奇格说道。
“是我错,我道歉!”亚里克心中也知道这样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便说道。
“我也不想生气,但是,碰到这种情况,我能不生气吗?”费力装腔作势道。
“费力,是兄弟我不对,我再次向你致以隆重的歉意!”亚里克说道,“下次我做东请你喝酒,向你赔罪!”
“在这个世界上,哪个地方没有谣言呢?哪个人没有给人诽谤过呢?但是,谁骂我谁怀疑我都可以认了,只不过,亚里克,连你也不信任我,那我就真的太伤心了!”费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我不对,是我错!”亚里克连连拍着费力的肩膀,表情亲热无比,心里却是咒骂连连:“呸!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以为你做的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吗?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的小辫子的,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过,其实,就算亚里克抓到了费力的把柄又如何?大家都是一团之长,势均力敌,打起来谁也占不了便宜。
“算了,大家兄弟一场,我也不是鸡肠小肚之人,亚里克,你是一时受人蒙蔽,我也不怪你了。”费力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见好就收。
“这样就好了,不过,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继续谈正事吧!”洛奇格赔笑道,他也不是没有耳闻过费力和佛都的瓜葛,但是,心中想着反正又没有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也就不多计较了。
“我还是坚决认为我们应该催促我们的军队加速前进,去得晚的话,恐怕‘前进军’已经把埃南罗给毁了。”费力说道。
“埃南罗毁灭又不是我们毁灭,关我们什么事呢?况且,埃南罗侵占了我们蓝达雅大部分领土,而我们现在也不得不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要是‘前进军’击溃了他们,等于为我们除去了头上的枷锁,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好事一桩呢!”亚里克说道。
“此言差矣!”费力反驳道,“‘前进军’岂是善类?他们西讨基欧,东讨普兰斯,南征海罗,所过之处,那一个不是杀戮重重?那一个最终不被他们收之囊下?埃南罗虽然野心勃勃,但是,至少他们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单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便应该义无返顾地援助埃南罗,打击‘前进军’,更何况我们与埃南罗结有盟约,而且佛都还非常客气地给我们送来了不少钱财呢!”
“费力说得对,埃南罗一旦灭亡,下一个恐怕就轮到我们了,到时,朗朗乾坤茫茫大地,恐怕连一个立足之地,我们也找不到。”洛奇格说道。
“佛都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之所以不把我们赶尽杀绝,只不过是因为他忌惮‘前进军’罢了,不然的话,这世界早就没有一个叫亚里克,也没有两个分别叫洛奇格、费力的人了。”亚里克说道。
“亚里克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佛都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做事也很有分寸,绝不可能象你说的那样!”费力说道。
“这样说来,费力,你好像跟佛都交情很好哦!”亚里克阴阴地笑了一笑。
“为将者,贵在知己知彼,我与佛都打交道,又怎么可以不尽量去了解他呢?”费力说道。
“那是,那是。”亚里克不怀好意地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不但要催促我们的军队加速向前,而且还要再多派点援兵过去。”费力也不管亚里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说道。
“我还是反对,我才不会傻到为了那点钱财,让我的士兵去白白送死。”亚里克说道。
“费力说的不错,亚里克,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我的意见是不如我们就只是催促我们派去埃南罗的军队加速前进,而不再多派援兵了。因为,抽调了三十万士兵之后,我们三个已经伤筋动骨了,如果还再派兵去的话,那我们可就难以承受了。”洛奇格说道,“就让埃南罗和‘前进军’狗咬狗,两败俱伤吧!”
“可是,你们俩也都知道,我们所派去的士兵都是些劣等兵。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虽然埃南罗士兵总数比‘前进军’要多,但是,普兰斯人又心怀鬼胎,我觉得‘前进军’实力应在埃南罗之上。假如我们不多派点士兵过去的话,恐怕埃南罗将会被‘前进军’灭掉,而我们也将岌岌可危。”费力争辩道。
“不管如何,我第三军团是不会再多派一个兵的了。”亚里克摊牌道,“那些去了的士兵反正已经去了,就依照洛奇格的意见,催促他们加速前进就是。”
“我赞同亚里克。”洛奇格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
“佛都待我们不薄,我们是否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呢?”费力说道,心想:佛都亲王,无论如何,我费力也算是尽力了,假如援兵的事进展不顺利,也只好请你多多体谅了!
“费力,我想不用再考虑了,我和亚里克都是这个想法不会变的了。”洛奇格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俩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有人说我和佛都有染。”费力说道,心中觉得这样也是一个比较完满的解决方式,自己又何必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
圣历2109年10月9日,“永久之谜”。
“莫问,青华前辈什么时候才会结束闭关啊?”璐娜问道,“他为我和依维斯做了那么多事情,导致功力大受损耗,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他呢!”
“青华前辈那用你报答他?不过,他什么时候会出来我也不知道。”莫问答道,“但他已经进去一个多月了,我想应该也快了吧!”
“希望他快点出来,我还要当面向他道谢呢!”
“但愿吧。”莫问淡淡一笑。
“对了,达修前辈来过吗?”璐娜又百无聊赖地问道。
“是啊!本来他还打算去见你呢,可惜当时你刚好在休息,所以我也就拦住他了。”莫问有点忧郁地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每时每刻他都想见到璐娜,而一见到璐娜他第一眼看过去时总是很开心,但是,时间久了又觉得很难受,好像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莫问,你该让达修前辈来见我的!”璐娜转过身定定地望着莫问的眼睛说道。
“哦!”莫问呆呆地应了一声。
“如果达修前辈又来这里的话,无论我当时在干什么,你都要让他来见我啊!他可是依维斯的师父。”璐娜说道,“你要是再不让他来见我,我会怪你的,莫问!”
“好的。”莫问显得很无奈,璐娜一提到依维斯的名字,他心头就会一种妒忌的感觉,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为什么。“璐娜喜欢依维斯,依维斯是我的好朋友,我为什么竟然会讨厌从璐娜的口中听到依维斯的名字呢?哎!我一定是傻了。”莫问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这才是我的好朋友嘛!”璐娜用手指揉捏着树叶,勉力地笑了笑,“莫问,依维斯好吗?”
“他在闭关之中,我和你一样对他现在的状况都是一无所知。”莫问耸了耸肩膀,看到璐娜强颜作笑的样子,莫问觉得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拧住一样,疼痛莫名。
“哦!”璐娜的表情无限落寞。
“不过,他进去之时精神状态都很好,还说要努力修炼武技,将来好拯救天下呢!所以,我想他过得应该还不赖!”莫问忍不住安慰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璐娜幽幽地说道。
莫问低头不语,心里却想:璐娜,你放心我也就放心了。
“莫问,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悉心照顾,你真好!世界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璐娜露出一排贝壳一样漂亮而有光泽的牙齿,微笑着对莫问说道。
“别……别这样说,我们是好朋友嘛!”莫问窘得脸色发红,连连摇着手说道。
“对,我们是好朋友嘛!”璐娜故意很男子气地拍了拍莫问的肩膀。
莫问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哎!以前我以为换了心之后,只要依维斯复活,我也就无所牵挂了。我可以不去见他,甚至可以忍住不去想他。”璐娜忽然又痴痴地说着,“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忘记不了他,我依然想见到他,依维斯的身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脑海,甚至在动手术时,我迷迷糊糊之间,想到的居然还是他。”
“依维斯真幸福,有你这么爱他的人。”话音一落,莫问才猛地想起,在璐娜面前说“幸福”这两个字是很可能会引起严重后果的,但后悔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对了,莫问,依维斯进去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啊?”璐娜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问道。
“他要我和我师父与天行和睦共处,让我们三个好好保重啊!”这一次,莫问可不会在犯错误了,他才不敢对璐娜说依维斯让他好好照顾她。
“哦。”璐娜大失所望,“他没提起我吗?”
莫问只是笑了笑,不敢作答,假如照实说来,他怕璐娜幸福而死;但假如让他说依维斯一点都没提起璐娜,他又觉得自己是在说谎话骗璐娜,而且他也不忍心看璐娜那种凄婉欲绝的表情。
“哎,依维斯用情专一,始终忘记不了阿雅,他的心只装得下她一个,又怎么会提起我呢?莫问,我是不是很自作多情啊?”璐娜的表情里包含着说不尽的幽怨。
“璐娜,你很好啊!依维斯并不知道你换了心给他,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很感激你,也会很爱你的。”迫不得已,莫问只好撒了一个大谎。
“呵!”璐娜连连苦笑,“假如他是因为我换了心给他,他才爱我的话,那么他便是怀着感恩之心,甚至还带着点怜悯之情才爱我的。如果是这种爱的话,我要来又有什么用呢?这根本不是真爱。”
“璐娜,我笨口拙舌的,对不起!对不起!”莫问没有料到璐娜竟然会想到这上面去,忙不迭地道歉。
“莫问,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我才不会怪你,是我自己太敏感了。”璐娜郁郁地说道。
“都怪我,哎,都怪我,乱说话。”莫问搔着后脑勺,他一生中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象现在一样觉得自己简直蠢得不可救药。
“你爱过别人吗?”璐娜忽然问道。
“没……没有啦!”莫问吞吞吐吐。
“那别提这些了,诶!你师父杨秋前辈呢?我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怪想他的哦!”璐娜故作欢快之状。
“璐娜小姑娘,我在这里呢!怎么,想我这个老头子了?”杨秋的声音从莫问和璐娜的背后传了过来,也只有对着璐娜,杨秋的口气才会显得热情一点。
“杨秋前辈,你什么时候来的?”璐娜叫了一声。
“师父。”莫问也讪讪地叫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连杨秋到了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在谈些什么呢?”杨秋问道。
“谈你咯,杨秋前辈,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杨秋前辈夫人啊?”璐娜向杨秋打趣道。
“这个嘛!哎,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一提到这个话题,杨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我想见到杨秋前辈身边有个人陪伴着呢!”璐娜笑道。
“那等以后莫问有出息了,赚很多很多钱,帮你杨秋前辈我买上一个。”到现在为止,开这样的玩笑,杨秋生平也只有这么一次。
“莫问,杨秋前辈原来是对你有所企图,人家是养儿防老,他这可是收‘徒’防老,哦,不对,不但是防老,还想让你帮他娶老婆呢。”璐娜连声笑道,“莫问,你可要争气哦!”
璐娜一席话说得杨秋和莫问不禁傻呵呵地笑着,红着脸,不知道如何接嘴。
“走啦,别傻笑了,回去煮饭吃啦!”璐娜拉着杨秋的手臂。
“好,好,好!碰到你我真是没办法。”杨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却突然记起莫问曾经问过自己爱情是什么,想道:璐娜这小女孩,明明很不开心,却还偏偏要装出开心的样子,哎!也真难为她这么识大体,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莫问也默默念着:“但愿你真是快乐的,璐娜!”接着,他又想到快乐与幸福原来真是不相同的。“哎,假若不能感到幸福,又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快乐呢?而璐娜却已经注定终生与幸福无缘。”最后,莫问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充满忧伤和怜爱地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璐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