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政首脑心里明白:占有满洲并向华北推进,是在反共遏俄外衣掩饰下进行的,而且由于遏俄反共还有可能在政治上获得英美某些支持。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了。上海、南京是英美在华经济利益的集中点,也可以说是英美伸进中国的神经部位,一经触动,必有反应。皇军攻占上海和即将攻占南京,不可能不与英美发生矛盾。《田中奏折》中虽认为:“将来欲制中国,必以摧毁美国势力为先决条件”,“不得不与美一战。”但是能做到既不与英美发生冲突,又使中国向日本投降,是政治上两全其美的事,这取决于军事上采取什么样的果断措施了。
日本军事当局心里明白:日本军队与中国军队单纯地从军事素质和装备上对比,都优于中国,在攻占战略要点上,中国部队暂时还抵挡不住它的进攻。但日本兵力有限,资源也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消耗,基于这原因日本方面被迫制定速战速决的战略。这种战略的基点出自日本军事最高当局的设想,也是建立在蒋介石政权事实上未能统一中国的基础之上。
同时,日本利用蒋介石不抵抗主义的心理,暗中和他保持着“和谈”的联系。另一方面还寄希望于国民党内部分裂,分裂者在和蒋介石分庭抗礼的同时投靠日本。日军攻占上海,攻陷南京,政治上的用意就在于迫使蒋介石猛醒,迅速接受日本的条件,签订“城下之盟”,达到“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目的,起码可以促进国民党内部分裂。到那时将不以蒋介石为对手“谈判”,仅把他看成是一个地方势力,使其后悔。这样便可先在华中方面“取胜”,也给最后制服中国奠定牢靠的基础。
松井在南京投下的《劝降书》,一方面是对守军进行威胁,“日军对抵抗者极为严峻,毫不宽恕”;另一方面发出招降的讯息:“对一般民众及毫无敌意之中国军队则宽大为怀,全不侵犯。”当然这纯属于欺骗而已。南京陷落后,日军用震惊世界的大屠杀兑现了松井石根在《劝降书》上的谎言。其恶毒用意就在于以此来威慑中国人民的抗日精神,迫使蒋介石政府从速向日本投降。田伯烈对此深有感受,在《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一书中说:“因此,笔者不得不作出这样结论:或是相当一部分的日本兵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之下,或是日本军事当局企图以恐怖威慑中国人,以此迫使中国人投降”。(前引书2,第100至101页)
此刻,中国共产党事实上已领导全国人民抗战,抗日运动掀起了高潮。而蒋介石不能不看到全国人民已行动起来,抗日呼声已如雷贯耳,不敢轻意背叛人民的愿望,冒险去接受日本的条件。日本选择在南京下毒手,妄想以最残酷的罪恶手段威慑住中国人民的抗日精神,在死神面前束手就擒,听其宰割,永远做个亡国奴。
但侵略者失算了。祸莫大于杀已降和敌国人民。南京大屠杀的事实教育了中国人民,也激怒了中国人民,进一步认清了侵略者的狰狞面目,坚定了抗战到底的决心和抗战必胜的信念,坚密地团结起来,终于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
第四部分为什么要选择南京下毒手第48节为什么要选择南京下毒手(5)(图)
日军66联队1大队的《战斗详报》(部分)载有杀害全部俘虏的内容。
第七,南京大屠杀是霸权主义逻辑下的犯罪。
南京是蒋介石政府的首都。日本军国主义选择南京下毒手也是向英美声明——中国是日本的国中之国,主权归日本所有的意思。
在进行攻打南京时,日本飞机公然在江阴炸沉美国军舰“巴纳”号,又在芜湖用重炮击伤英国商船“瓢虫”号,事后仅通过外交渠道说一声“意外的失误”了事。攻陷南京后日本拒不承认“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公然到安全区内抓走平民押到预定地点去屠杀,就地强奸、抢掠,不听从国际委员会官员的劝告,这都是日本军国主义霸权主义行为的表现。
众所周知,战争中杀害俘虏和敌国人民为国际法所不容许。甲午战争时,日本在宣战诏书中对战俘问题曾经提到受国际法的约束。后来事实告诉我们,日本最高层在处理许多重大国际问题时常常采用不可告人的投机取巧手段。
“九•一八事变”日本对中国不宣而战,暗暗地按照田中义一的侵略步骤一步一步地吞食中国,而又避免与英美发生冲突。有确凿证据表明,当初东条英机曾就军部中央提到国际法的约束问题,却被军部中央有意删除,决定冲破这一现有国际法的束缚。处在侵略中国步步得手的日本军事当局认为,承认国际法将妨碍部下的军事行动;反之只做不说,日军在在中国土地上便可以任意处理俘虏和平民,直至把他们斩尽杀绝。
可以肯定,征服支那不可能和和平平、一帆风顺。斩尽杀绝倒是征服支那不可欠缺的强硬手段。只要考虑得当,行动周密,干得彻底,不被当场抓住证据,又控制住当地舆论,彻底摧毁支那人的精神,执行(刑)者的官兵和忠于日本的学者肯定会慎重考虑大和民族的荣辱问题,偏袒本民族,把有说成无,把真说成假,混淆是非。随着历史不断地向前推移,人们的记忆也将淡化,往事定会自生自灭,不了了之。最最重要的是征服支那,手段促成目的,目的无论如何也少不了手段。到了目的达成之日,用羽翼下“溥仪式”的人物出面说话,为“皇军”歌功颂德,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被“皇军的圣战”所淹没,自然而然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日本军国主义者只是一厢情愿而已。这种赤裸裸的霸权主义逻辑只能纵容部下犯罪和起庇护作用。而对决策者,不因为他不承认国际法就不受国际法的约束。战后依据国际法组成远东国际法庭,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战犯进行公开审理,其中南京大屠杀的元凶松井石根被判处绞刑,主犯谷寿夫被引渡到中国,被处死刑。
八、走鸣冤诉讼之路
欲要诉讼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滔天罪行,必先状告田中正明对南京大屠杀历史事实的歪曲和否认。道路遥远和艰难,但千里之行又始于脚下。我们是受害者,掌握着侵华日军的罪恶事实,又有13亿人民作后盾和广大爱国华人华侨的支持,经过不懈的努力,为雪国耻,一定能够胜诉。
田中正明是何许人也和《“南京大屠杀”之虚构》(见世界知识出版社1985年8月中译本)出笼的背景,在有关章节里已作了简介,不再追叙。众所周知,1937年7月7日,日本在中国北平附近的芦沟桥,发动了灭亡中国的侵略战争。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世人有目共睹,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日本甲级战犯时,对南京大屠杀一案作了定性,形成了铁案。那么试问:田中正明为了歪曲和否认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侵略战争和南京大屠杀,在《“南京大屠杀”之虚构》一书中有哪些虚构呢?
虚构之一,是西安事变中周恩来、朱德、毛泽东在南京俘虏了蒋介石。《虚构》为了污蔑共产党,他说:
为了迫使南京政府就范,这时周恩来、朱德、毛泽东等中共领袖相继离开陕西省的红色首都延安前往南京,商讨国共合作全面进行抗战等问题。当时蒋介石已经成为共产党的俘虏,实际上已完全丧失了以自己的意志中止对日全面抗战的力量。(《虚构》第91页)
西安事变在历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重大意义,是蒋介石迫令部下执行不抵抗主义的结果。西安事变何以得到和平解决,共产党从中起到什么作用,世人皆知,已成历史。但是,对中国有着重大影响的西安事变,田中正明都没有把它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他凭什么“资料”证明西安事变后周恩来、朱德、毛泽东到了南京,蒋介石又是怎样成为共产党俘虏的呢?他对中国的政治历史知识等于零。中国许多小学生都知道,西安事变中周恩来只到了西安,却未去南京。毛泽东和朱德一直未曾离开延安一步。田中正明虚构得太离奇了——也许这就是他惊天动地的才华!
虚构之二,是刘少奇指使学生挑起芦沟桥事件。在这里田中正明造谣的才华举世无双,栽脏也不用起草,说道:
总之,刘少奇根据党中央的批示,派遣抗日救国学生,乘黑夜在芦沟桥上向日中两国军队射击,挑起日本驻屯军和宋哲元的29军发生冲突,致使冲突扩大为日中战争这一闻名历史的大战。(见《虚构》第97页)
田中正明使用的是猪八戒倒打一耙的欺骗战术,把日本军蓄意挑起战争的责任推到共产党的身上。试问《二十一条》和《田中奏折》的内容是什么?不就是要灭亡中国吗?灭亡中国的途径是什么?不就是凭借日本军事上的优势,在中国的土地上一次又一次地挑起战争,一次一次地蚕食中国的土地,最后的目的是迫使中国签订像《日汪密约》内容那样的条约,把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等全部控制在日本手里吗?皇姑屯事件是谁制造的?“九•一九事变”又是谁挑起来的?“七•七芦沟桥”对中国人民来说,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子子孙孙都不会忘记从那一天起,日本帝国主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
1937年7月7日,日本军驻丰台的部队,有预谋地在宛平城外芦沟桥附近进行挑衅性的军事演习,在夜幕掩护下试探我军心理,企图引诱我军先打第一枪,从而把挑起战争的责任加在中国人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