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希望英豪叔想办法帮助解决我们需要的物资,咱们要互惠互利,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说完这番话,这才一头扎进古兴怀里,“没想到你老也来了,俺娘、俺石头哥、俺妹子都好吗……”有了这层关系,在粮商的心目中,古兴的身价“噌”的一下就上去了,后面还有嘛事不好办的。
果不其然,赖五和英豪的谈判很成功,达成了多项协议,具体内容太多就不详细说了。粮商们在老军营呆了不到三天,等他们出了村子,几十辆大车已经装满粮食,简直是一眼望不到头哇!何太厚亲自赶来送行,“我冀中行署已取消缉卡,保障冀中米面、肉类大量输出平津,以救平津粮荒,你们就放心上路吧。这是第一批救急的粮食,按照咱们说定的先给老百姓解决部分口粮,随后我们会马上征集运力,包括水上运输很快就会打通。”
打头的驭手甩出了清脆的响鞭,粮商们恋恋不舍的满载而归了。分手的时候,英豪把赖五拉到一边,“知道这件大事,是谁搭的桥吗?”赖五说:“俺们有纪律,不该知道的不问,不该别人知道的不说。”
英豪说:“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大功臣就是花筱翠,这回她救了天津卫无数人的命呀,有时间你应该看看她去。”
粮道的开通,也给私货贩子们提供了方便,想不到的是那个于占鳌,现在也干上这个行当。于占鳌干嘛都玩邪呼的,别人顶大了贩卖医疗器械通讯器材,这些东西哪来的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有用处,赖五和强子他们趁这机会,还是真的收购了一些。于占鳌不弄这个,说白了,别人能够弄到的东西他一律不弄,他弄嘛?等会儿……他来了!
这时节眼见到阳历六月了,贪凉的小伙子中午时分都有下河洗澡的了,瞧这位于先生竟然捂着一件日本军官穿的呢子大衣,满头汗淋淋的骑着一辆富士自行车,轻车熟路直接进了赖五和强子办公的院子。
这个院子也坐落在靠近哨卡的那个村子,离供需部不远,这个村子因为靠近津霸公路交通方便,所以对外的办事机关基本都设在这里。看样子于占鳌今天行动不太方便,下车的时候都显得比较费劲,把车子靠墙根支好,他不忙着进屋而是站在原地拿眼四处挲摩。实则是他的私货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见赖五和强子屋里人正多,他想等人群散散再说。
关于他为李元文接骨上环一事,社会上流传着两个版本,褒贬不一说法各异。一则是他与李元文同流合污说,当初人家韩家墅的马大夫,那么高的医术都不给李元文上那个膀子,寻遍天津卫都没有接诊的,唯有他于占鳌救了李元文,导致这个大汉奸现在还逍遥法外,因此断定于占鳌根本不是好鸟,说好听的也是惺惺相惜一路货色;另一个说法是整治汉奸说,街坊邻居作证,那天把李元文抡起来跟砸夯一样往地上摔,当时那小子就没气了。要不是怀着对汉奸的深仇大恨,谁能使得出这黑手哇!不管出于嘛目的,人家敢跟大汉奸玩真的就算是条好汉。
当然于占鳌推崇后者这个说法,并且大肆演绎随时不忘扩大自己的影响,把自己打扮成间接的抗战英雄。赖五和强子基本接受了于占鳌自己推崇的说法,因为后者这个说法比较解气解恨令人开心。虽然在他俩的眼里,拿于占鳌当英雄确实还不够资格,但也不拿他当坏人,只是那只银钩手看在眼里觉得别扭。
正文五十三回解困粮米济平津,冒牌律师闹法庭三
(更新时间:2006-12-2817:43:00本章字数:2680)
最近,赖五和强子接受了新的任务,等忙过眼前这段时间,把手里的活干利索,就着手下一步的安排。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强子发现于占鳌来了,知道他今天又带来了跷蹊货,便伏在赖五耳边嘀咕了几句。赖五点点头,“你把他带到旁边那间屋去,我马上过去。”于是强子出门站在院子伸伸懒腰,假装没看见于占鳌,咳嗽一声进了旁边的屋子。于占鳌早已热得受不了啦,强子前脚进屋他后脚就跟进来了,“强子同志!”
强子故意不答理他,拉开一张破桌子的抽屉,假装翻找东西,于占鳌实在忍不住了,“强子同志,我能把大衣脱下来吗?”
强子头也不抬的说:“求你一件事到现在都没回音儿,你脱不脱衣裳管我屁事?一天到晚的瞎吹牛,你这种人不可信。我这儿忙着哪,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强子撇了他一眼,看他快要热晕了,这才开恩地说:“快把里面藏的东西拿出来吧,一会儿中了暑我还得忙活你。”
于占鳌一边解着纽扣,一边嘴不闲着,“你老布置的工作,今天咱就办,一会儿我就把人领走,你老先看看这个……”说着脱掉大衣,强子当时愣住了,俺的娘啊,他浑身上下简直就是一座弹药库!前胸后背绑着四条卡宾枪,腰间挂着一圈甜瓜式手榴弹,两条大腿挂着五六只不同品牌型号的短枪,从脖子到腰间还缠着好几挂重机枪子弹,见缝插针还有几把带刀鞘的军用匕首。正在这时赖五进来了,见他这打扮赶紧把房门关严了,“于占鳌,你这是要干嘛!”
于占鳌委屈地要哭,“赖五同志,二位看看我容易吗,穿着这身装裹跑了二百多里地,进门不说给口水喝还斥打我,太不够意思啦。我这不也是在为革命作贡献吗,对革命同志哪能这样心狠啊!”
强子动了恻隐之心,递给他一个水瓢,“身后头就是水缸,喝口水败败汗吧。”
于占鳌“咕咚咕咚”喝了一飘凉水,“求二位帮帮忙,帮着把这些家伙卸下来,全都是没开包的新家伙。”
赖五和强子忍不住乐着帮他卸载,“这是怎么扎箍上的,解着都费劲。”“你这叫倒卖军火,逮着就砍脑袋。”
这些武器弹药整整摆满一炕,于占鳌真累坏了,喘着粗气抄起一支卡宾枪,“这玩意儿,保证你们没见过,真正美国货,这叫卡宾枪也叫马枪,装十五发子弹。二位掂掂这份量,压满子弹才六七斤重,老子整整弄出来十条,为了多带几样没有全带来,剩下的下次就全齐了。”
赖五接过枪来看,枪身上还带着枪油,果然是还没有用过的,便说:“枪是不错,没有子弹也没用啊。”于占鳌“啪”的一拍脑门,“你老不说还忘了,哪能没子弹呢……”毛腰解开裤脚的腿带子,顺着裤腿儿“哗啦”落下来满地子弹,乐得赖五和强子差点背过气去。
于占鳌见他们乐起来没完,一本正经的说:“这有嘛可乐的,我这是没请变满台帮忙,要是请变满台弄,备不住剩下的货能够一块全带来了。”
强子问:“变满台是谁?”
赖五跟着石头在三不管儿见过变满台,给他解释:“天津卫变大戏法的,穿个大褂,折着跟头,可以一样一样变出来花篮、火盆、鱼缸好多东西,各种零碎加一块儿可以摆满戏台。”
于占鳌得意起来,“怎么样,我没让他帮忙照样变满一炕,凡事都得动脑筋,别人能办的咱要办到,别人办不到的咱也要办到才行。”
强子趁机问他,“烦你的那件事,到底能办到还是不能办到?”
于占鳌拍着胸脯说,“办不到那还叫于占鳌吗?监狱里外的关节都说好了,正巧他们缺个做饭的。把人叫来吧,现在我就带走。”
赖五拍着炕席说:“别忙,这些东西得给你结账。”
于占鳌正经起来,“这都是那辈子的事儿了,我怎么能要钱呢,我又不是倒卖军火。”
强子也严肃地跟他说:“你不拿钱,赖五还要挨批评。而且这些东西又不能还给你,你不要钱,怎么办?”
赖五又说:“我们有纪律,怎么说你也是冒着危险为咱们做事,应该谢谢你,你再客气就不是一家人了,再说,这么多枪支弹药你也不是白拣来的。一会儿,你跟着强子同志去办结账手续,我给你去叫老白。说起来这个老白或许你也听说过,咱们不是掏了一次侦缉队的老窝吗?当时老白受了伤,现在伤好了始终没地方安排,一个孤老头,又没别的手艺,听说你认识监狱里的人,这才麻烦到你头上。”
于占鳌神秘的告诉他俩:“跟你们说实话吧,监狱里面管这一摊儿的,早年是我的徒弟。今天带来的这些,就是我那徒弟从里面鼓捣出来的,安排个做饭的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你们就不用客气啦。”
强子搂着于占鳌,“咱们先去办手续,有嘛话回头再说。咱们都是朋友,麻烦你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于占鳌不再扭捏了,“别客气,这是瞧得起我于占鳌,咱去办手续。”跟着强子到供需部结账去了。
赖五早就把老白叫来了,就在外头等着呢,见于占鳌和强子离开,赖五推开门朝门外喊:“老白,进来吧。”老白进了屋,赖五关上房门,就不知道他们说嘛了。
不大的工夫,于占鳌跟着强子回来,看样子心里忒满意。他不在乎拿了多少钱,关键于占鳌拿到一纸捐赠证明,上面还盖着军区大印。在这儿不是吹呼于占鳌,他不愧是久闯江湖的老油条,洞察世事长着前后眼。这纸证明对他的今后作用大了去了,可惜不久他死了,但是这纸证明仍然恩泽了他的后人,这些暂且按下不表,接着说现在。
看见于占鳌进来,白老头提着用麻绳捆着的铺盖站了起来,先给于占鳌鞠躬。于占鳌在这种地界,哪受得了这个,连忙制止他,“都是革命同志,用不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