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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赵青玉没有反应,他又把手帕往前递了递,眼带催促。

    赵青玉默然许久,他接过手帕,然后在傅铭月乍然放松的表情以及面前人眼中慢慢浮现的笑意中,冷笑一声后将手帕扔到了地上。

    “卑贱的奴才的东西,我才不要。”

    没有理会愣住的席言,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傅铭月的营帐。

    他的去留傅铭月并不关心,他拉过席言的肩膀,“刚刚他碰到你了吗?”

    “以我的武功,他碰不到我。”

    闻言傅铭月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知道席言有多强,这是他无数次在床上床下都验证过了的,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不想让席言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在席言面前已经够人微言轻了,他不想连最后的这点脸也留不下。

    抬起眼却见席言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看什么?”

    “刚刚你护住我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傅铭月低声问道:“有什么奇怪的,赵青玉是个疯子,他虽然胆子小,但也是个胆小的疯子,疯了也是会咬人的。我只是怕你没跟疯子打过交道,一时心软。”

    “我见过不少疯子。”席言没有对傅铭月对于赵青玉的评价发表意见,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惆怅起来,“自从我在世间行走,已经许久没有人肯将我护在身后。我觉得有些难受,又有些……高兴?”

    傅铭月唇微启,觉得有什么异物堵住了他的喉咙,也堵住了他本来想说的话。

    席言看着他,笑着说道:“如果你能一直站在我面前,就好了。”

    越影带着一小队士兵巡查周围。

    皇帝游猎的事并未瞒着天下人,此时虽然天下太平,无内忧外患,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没有不臣之心。

    越将军带人守卫在赵青言身边,营地的安全则有越影负责。

    此时他身着银色轻甲,身侧挂着一把剑,正往营地外围走去。

    旁边传来一阵风吹草动声,他敏锐地听到了不属于动物穿行的动静,立马警惕起来,拔剑出鞘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喝到:“谁,出来!”

    此话一出,本来没有发现异常的身后士兵也立马停了下来,全都警戒地拿武器指着那地方。

    在越影越发凝重的眼神中,一个男人拨开草丛,站在那儿看着越影。

    他既没有动,也没有害怕,只是直直地看着越影。

    越影手中的剑一颤。

    虽然那人带着面具,穿的也不是平常的装扮,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那人应该乖乖待在宅子里,等着管家为他买来最新的话本才对。

    今日暗卫送来的密信还没收到。以往这个时候应该早就由手下交给他了才对,可是今日却晚了些。

    他料想到或许是出了些状况,只是没想到,所谓的状况是这个。

    他派去守着席言的那群暗卫 ,此时应该都找人找疯了吧。

    “将军!”

    “将军,怎么办?”

    身后的士兵齐齐上前,全都围到了越影身边,其中两个人则拦在了越影以及席言之间,指着席言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处?”

    越影上前来,将他抬着的手压下,摇了摇头,“我来。”

    他站到草丛外,把手中的剑递给身后的士兵,放柔了眼神,朝草丛里的人伸出了两只手,呼唤一般喊他,“席言,别在那儿站着了,快过来。”

    此话一出,士兵们齐齐吃了一惊,而后面面相觑,皆不知所以然。

    草丛里的人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看他身后的士兵,似乎是有些惧怕。

    越影招了招手,表情越发柔和,“别怕,我在这边。”

    这下草丛里的人走出来了,顺利的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

    越影握住手,把他的手包在手心,而后一用力,将他扯到自己怀中。

    “怎么过来了?谁带你过来的。”

    席言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挣扎,“几天没看到你,想见你,我就来了。”

    至于越影的第二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越影也不在意,席言说的话已经足以让他忽视其他任何东西。

    他自然不是傻子,能让他对席言的所有疑点和怪异之处都视而不见。他只是对自己有信心,就像一个大人不会在意一个孩子有多顽皮,只会脸带微笑地看着孩子嬉闹。

    同样的,不管带席言来的人是谁,越影都不在意。

    “这里到处都是贵人,不能乱跑,我找个地方安置你。”

    “我有地方可去。”这句话算是拒绝他的安排。

    越影的目光骤然深沉,在席言看过去时,却又只看到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是谁帮了你,也许是我在朝中的同僚,我应当去感谢他一番才是。”

    然而在他心里却半点不是如此想的。

    席言不肯跟他走,席言在维护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是那个总是出现在席言房间外,给他送花的男人吗?

    还是说有其他人,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人在席言周围?

    越影的眸色越发暗沉下来,也许他该把席言关起来,关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他安排了那么多暗卫守着席言,他不该这么做的,他应该把席言放在没人能发现的地方,只有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和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