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低下头,一言不发?。
鼬走?后,他迎来了自己的辅佐官,奈良鹿久。
奈良家纵横木叶多年,自二代时就已经成为了木叶最重要的家族之一,到后来成了木叶的头脑,对火影的任免甚至有一票否决权,虽然,擅长明哲保身的他们从来没有行事过这一权利。
此次叛乱奈良家没有参与,但他们作?为大忍族绝对不会不知情。
他们装作?一无所知,静待最后的结果?。
反正他们永远支持木叶,支持每一任火影,不管木叶最后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火影究竟是谁。
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木叶是流水的火影和铁打的奈良。
这样的家族无论在什么时代,身处于什么形势都能?经营的很好,因为他们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只?顺应大势,只?跟从胜者,他们是永远的既得利益者,也是既得利益者永远的利益。
卡卡西又叹了口气,他终究没有点明这一点,他望着已渐渐攀升起?来的旭日,漆黑的天逐渐变成深蓝色然后又被朝日驱赶,艳丽的红逐渐攀升,就像他曾经洗在水池里的血,一滴融入,便蔓延出一片又一片的红,然后在刹那间?,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苍蓝色,日头高挂,泽被整个?木叶。
木叶的人民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冷寂的街道又变得熙熙攘攘。
太阳照常升起?。
这便又是新的一天。
鹿久陪着他站了许久,直到天空又飘起?雪来,才劝道:“五代目大人,进屋吧。”
“鹿久,”卡卡西说,“你说木叶到底如何才算好呢?”
鹿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卡卡西露出了个?疲惫的笑容,转过头看着他,寒风刺骨,斗笠下的长布飘起?来,遮住了他真?实的神情,他在那一刻变得很像融于烟雾中?的三代目,他对鹿久说:“我以前好像很清楚,可现在我又确实不清楚了。”
他在鹿久疑惑的目光中?,与他擦肩而过,边走?边叹:“我啊,终究什么都做不好,谁也对不起?。”
“这一生,我注定问心?有愧。”
*
佐助被暗部的人解救后一直不肯走?,他受惊过度,一定要见自己的哥哥。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处理了叛乱的鼬。
一见到鼬,他便如倦鸟归巢一般飞奔而来,然后扑到鼬的怀里。
“哥哥,”佐助难得哭了,“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佐助,我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佐助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了鼬眼中?的血丝,立即塞回了满肚子?的抱怨,紧紧抱着他再不说话了。
鼬拍了拍他的背,边哄边问:“很害怕吗?”
佐助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可以随意撒娇的小孩子?了,他再过两三年就该从忍校毕业成为一名忍者了,作?为宇智波家的人他应该早早独立才是,可是,他抱着鼬,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鼬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了解,然后他松开佐助,将他从温暖的怀抱中?拉出来,他问佐助:“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吗?”
佐助想了想,回道:“是我太弱了。”
因为实力悬殊,他的生命遭受威胁,所以他才会那么害怕。
鼬用手用力戳了戳佐助的额头,戳得他额头都红了,佐助捂住额头,鼓起?腮帮子?,像只?将要爆炸的河豚,鼬说:“是的,佐助,你太弱了。”
这话自己说,和别人说效果?是不一样的。
佐助闻言一愣,然而极为失意地垂下了头。
他和鼬、和由纪比起?来确确实实不够天才,这些东西,他自小从父亲失望的眼神里就已经窥见了。
鼬并没有心?软,他知道自己和由纪都不能?一直陪着佐助,而且,这条有关剜毒和新生的路太长,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了路上。
他希望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能?有人理解并继承他和由纪的理想。
而最能?理解他们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佐助。
因此,他对佐助饱含着期望。
他希望佐助长大,希望他变强,希望他作?为宇智波,作?为木叶的新生力量,继承他和由纪的一切,给木叶一片新的天。
但他现在时间?还多,并不着急,他又戳了戳佐助的头,说:“佐助,你得变强才行。”
佐助嗫嚅着:“我知道啦。”
“不过,”鼬笑着揉了揉佐助的头,“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会陪着你的。”
佐助懵懂地抬起?头,问:“那由纪呢?”
“她也会的。”
佐助像小时候那样被鼬背在了背上,他们走?在木叶的街道里,从繁华的闹市走?向安静的地牢,鼬告诉佐助,由纪就在地牢里。
佐助好奇地问:“由纪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她是犯错了吗?”
鼬回答:“她没有犯错,她只?是为了完成一些事,主动付出了一些代价。”
“代价?”
“是的。”
说着,鼬停下了脚步,他将佐助轻轻放到地上,拍了拍他的头,然后递给他一把钥匙,那是由纪手铐的钥匙。
他推了推佐助,让他往前面走?。
佐助拿着钥匙,看了又看,好奇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鼬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