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归农心绪激荡:“他说什么了?”
“胡一刀的鬼魂说——告诉他,杀错了。”
田归农手下一用力,咔嚓一声按断了椅背。短短六个字让他毛骨悚然,只觉得屋里阴风阵阵。就好像胡一刀的魂魄一刻不散的跟在自己身后,盯了八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范兄,那一定是胡二故弄玄虚恐吓你。”
“不,绝对?不是。在胡二割掉我耳朵时,胡一刀上前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田归农也真的觉得很恐怖。
因为?胡一刀说的没错,杀苗人凤确实?杀错了,我买通人去下的毒,也是我在他派人前来解释时隐匿消息。想不到他死了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躲在暗处偷听?的二人组对?视一眼,林玄礼略有点尴尬。
去恐吓范帮主时,因为?苗人凤露面阻拦,他气的和这位不配合演出的老兄打?了一架,结果现在看?来效果还不坏。
离远一点之后商量:“谁更可疑?”
苗人凤沉吟片刻:“田归农为?人不光明磊落,我不喜欢他,也没怎么注意他的言行。”
所以现在也看?不出来谁更有异。
林玄礼:“……”无语了。
“我先启程回去,你在这儿盯着,要是乐意就远远露一面恐吓他们。苗大侠,你就记住一句话,千万别说话,别和他们有什么问答,更别靠近二十?步之内。你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嘿嘿,我看?他倒是很了解你,很明白该怎么利用你呢。他还指望你去杀胡二。”
苗人凤十?分惆怅:“倘若真有胡二哥,或是大哥的孩子长大成人,来找我报仇。我倒宁愿输在他们手下,也算了却遗憾。”
林玄礼:呐呐这个就是不够聪明的狂热粉丝,只能和你的男神?睡一天。我这种聪明的粉丝早就和男神?成功贴贴、反复贴贴。
服了你们,聊了一整夜,知己相交,性命相托,都不愿意当面说一下当年的误会?。他派人去解释被人骂回来了,就不再?说一次试试吗胡大哥?
不是拉踩,但你男神?的情商比我的男神?还是略逊一些的。
苗人凤:“你放心,我绝不说话,也绝不靠近。我要等那孩子来冲我的牌位大骂。”
而且我的管家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演戏了,管不了。
林玄礼忙着卸妆,璎珞的珠子挂在辫子上,揪的头发?疼:“帮我弄开啊。”
“你这是?”
“神?出鬼没难道非要我策马狂奔吗?”换掉首饰、锦袍狐裘、把乱长的胡子修剪到整整齐齐,穿上朴素大棉袄同样是一种伪装。把擦上之后肤色略黑一点的粉也擦掉了,背着包袱翻身上马,准备回到苗府去以逸待劳。
并在心里呼叫外援:“老婆老婆,查询胡斐现在到哪儿了?”
王繁英含情脉脉:“长夜漫漫你又没什么事做,我教你占卜吧?”
林玄礼之前尝试过跟她学,但每次都睡得太香了,还会?惹她生气被揍一顿:“你手里没拿着教鞭,我怎么学得进?去呢?”
王繁英笑了两声:“懒鬼。本事都要学在自己身上。不跟你聊了,外面还是一瞬间,我在这里快进?。他们两个也要去苗府看?一看?,但并没打?算去找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两天后,林玄礼在破庙里吃烤粘豆包,锅里还炖着糖醋排骨,他的一匹马已经升级成一辆马车,因为?人出门在外不能不带上被褥帐篷、美酒一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干粮和新鲜食材——冬季的肉类天然保鲜、换洗的衣服、下马时坐着的交椅、几贯沉甸甸的铜钱、适量柴火。
这虽然会?拖慢速度,但大幅度提高生活质量。
还在想着可爱小师妹有没有年糕吃,有没有糖醋排骨吃,师父有没有自己炖猪蹄啊。
村里有一口猪养的挺好挺肥,这要是买上半扇扛回去,熏肉、香肠、火腿安排上。大过年的,就应该炸豆腐,炸肉丸子,炸素丸子,炸麻花油饼,炸甜甜圈撒白糖,小孩得爱死我了。将来给?程灵素的文化?课再?培养培养,打?架我上,用毒她来,做饭我上,她负责夸夸,薛鹊负责洗碗。幸福的一家三口这不就成了。
大黄米的粘豆包,在火堆旁烤了烤,皮软糯而米香,馅料是没加糖的红豆,蘸着碗里的白糖又糯又甜。
一个大红攒盒里放着南杏仁、银杏果、瓜子、炸兰花豆,旁边还有一小口袋炒花生。正适合下酒。
砂锅里的汤汁快要收干,庙门一开,走进?来六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大汉,进?门就是一怔,在门口闻着香味还以为?是饿迷糊了,怎么还真有人在这儿做糖醋排骨??
“劳驾,借地方烤个火行么。”
林玄礼滋溜一口酒,咔咔两颗花生:“行啊。”
六个人就围着火堆坐下了,掏出干粮来烤:“大哥怎么称呼?”
林玄礼笑道:“相逢就是有缘,我也不问你们是谁,从何处来,你们又何必问我。”
六人中最年轻的一个有些生气,你一个人又吃又喝,就不让让我们,客气一句吗?一个人出门,好大排场,这是没被人抢过吗?“我们几个倒不怕说出真名实?姓。”
林玄礼心里好兴奋,这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江湖打?脸爽文吗?还没还嘴,这小子已经被人按住了。
李老大觉得这小伙子虽然行为?古怪,但他敢这么做,必然有底气,而且气势不凡:“大哥休怪,这小子第?一次出远门,见了什么都新鲜。我们几个的大名说出来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