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是古耽文的炮灰女配后(NP)》 壹小黑柜囚禁谢二 姬宁华急急从床上起身,虽说是梦,但种种巧合跟现实照应,这危机也不能不防。 毕竟史书记载直到前朝,一直都是男帝当政。 但当初前朝太后大权在握,也一直不满竟从未出现女帝,干脆废了昏庸无能的男帝,另立她的母亲上位。 只可惜她母亲却是个恋爱脑,不爱江山爱美人,最后干脆退位追寻真爱去了。 太后只得将年少的姬宁华推了上来,不过太后年岁已高也无心管理朝事,大批重担直接掉在了她的肩头。 不少事情她也确实处理得不够得心应手,也犯了不少无伤大雅的错误。 但,朝中绝大部分都是些有权有势的男官,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对她充满偏见,甚至暗中试图扶持姬昀上位。 这些男官明里暗里对她有所贬低,也常常阳奉阴违,连带着那些皇亲国戚以及被送进后宫的男眷都轻慢了她。 她一心只想着要用实迹证明自己,整日忙于处理政事和收拾烂摊子,无暇顾及朝中男臣的态度。 她确实一直大条了点,无视了这些勾心斗角。如今这梦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朝廷迟早得整顿一下。 不如就从后宫开始。 想来自己也多久没去后宫转悠转悠了,不如赶巧今日去看看,正好检查一下后院失火了没有。 她唤来小枣子给自己更衣,一如既地没有发现这小太监的目光里闪烁着恭敬以外的其它情绪。 “陛下是先用早膳,还是……”姬宁华一挥手打断他,“我今天先去后宫看看。” 小枣子听出言外之意,陛下这是要翻牌子了。 小枣子咬咬下唇,面露不甘和警惕。“陛下以往都不在乎后宫宠侍,为何今日……” 姬宁华看看他,小枣子慌忙低头说自己逾矩了。 那长文中没提及小枣子,所以她并不知晓对方是否有二心。 不过,凡事警惕点总是对的,没准这净了身的小太监看上了她后宫哪位威猛壮汉。 “无事。”姬宁华丢下一句便出了门。 她慢慢在回廊中走着,细细地回想那大纲提及的好几个名字,规划着这下马威先从哪一位入手。 嗯……威胁最大,在那本规划里将她推翻的男主二位,一位是倌馆头牌任虚公子,还有一位则是那名气颇大却总是神龙不见尾的侠客莫逍遥,莫公子。 这两位都不在她后宫之列,那暂时还不考虑会会他们。 只是,堂兄,小叔……还分别是这两位的裤下之臣,要小心这两个家伙倒戈背叛。 真是愚蠢,恋爱脑得把皇权都送给了外姓人,并且什么都没得到,真是集所有愚蠢于一身的大成者。 要死要活的其实是他们两个吧! 这样想着,姬宁华信步走到了日照宫,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哪个不长眼的……参见陛下。”是谢二公子,谢照之。她小弟姬昀“深爱”的对象。 谢二自然也是知晓那“极有可能将现任女帝取而代之的皇子”的心思,虽然无意但难免恃宠而骄。 谢照之草草行了一个礼后站定看她,没有向她道歉也没等她让自己平身。 他本来长得倒是俊秀,但此时脸色却不怎么好,堂而皇之对她臭着一张脸,好像他的地位与她平起平坐,而她还理亏欠了他。 有意思,一点也不畏惧她。 这让她大帝的名头往哪搁。 “你是……”姬宁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此时,她偏偏故意显出认不得他的样子。 “在下谢照之。” “……好,就你,今夜侍寝。”姬宁华一口气说完,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果不其然,谢二一听这话,脸上满是抗拒,但顾及着眼前好歹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没有直接发作。 “陛下,在下实在是……” “感激涕零?不用太谢朕,今夜按时出现就好。” 姬宁华对旁边的侍从交代完,转身利利落落地走开,谢二在她身后看着她,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今天晚上有好戏等着你,谢照之。 姬宁华批了大半天奏折,伸伸懒腰的时候让宫人帮她找一些绳索、抹布,以及铁链,质量要上好的。 她到自己的卧房走了一圈,觉得那衣柜甚合心意,便让宫人们将她的衣物清理出来,只留一个空空的衣柜。 晚饭后,她吹灭所有的灯,只留一盏烛台明明灭灭地亮着,等待猎物落网。 谢二不情不愿地跟着宫人来到她的寝宫外,姬宁华挥退下人让他进来。 谢二在晚上眼神不是很好,走进来差点平地摔跤,在心里暗骂姬宁华。 房间的灯火也幽暗,这皇帝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还是自卑得不好意思露出身躯—— “谁!!” 谢二惊叫一声,有人从他身后抓住他的胳膊反绞,拿绳索捆在一起。紧接着,一沓臭布塞入他的嘴中,也用绳索捆好。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在板凳上了。 该死!哪个胆大包天的,在帝王寝宫里也敢对他下手! 女帝呢?被弄死了吗?想到这个他居然有些欣慰。弄死那个女人可以,但不要搭上他啊! “你不敬畏朕,也不忠心于朕,因此,私刑伺候一下。” 什么……? “谢家照之公子,晚安。”女帝不带感情地向他打着招呼。 姬宁华睡了个好觉,多亏谢二公子所赐——她将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他塞进衣柜,再用铁链缠紧柜子,抵住门窗。 这甚至比宫人和守卫在外面驻守时更让她感到心安。 谢二在衣柜里挣扎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衣柜没了动静。 姬宁华透过铁链将柜门拉开一点点,谢二虚弱地抬头看她,姬宁华冷笑着:“没死,不错,命大,今晚继续。” 谢二眼里盛满难以置信,这女人疯了! 但他没能和姬宁华对视多久,姬宁华又将柜门关上,把柜子推到另一个房间的角落。 她嘱咐了下人不许进房间乱动,因此没人敢进去查看,就连谢二宫殿里的那些宫人,也不好去探究谢二此刻身在何处。 只知道他昨晚侍寝去了,也许,陛下很喜欢他,想多让他留宿会? 贰皇弟喝药变荡夫 上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身侧那不友善的目光,果不其然,刚退朝,姬昀立马堵在她前面质问:“你昨晚让照之侍寝了?” 姬宁华挥推周围吃瓜的大臣。 这男人,真没眼力见,还在朝廷上就开始玩争风吃醋暴露软肋这一戏码,难怪在书中最后也没能力登上帝位。 都不好意思说和他是亲姐弟了。 不过这倒是完美遗传了母皇的恋爱脑,也许可以利用。 姬宁华懒懒抬起眼皮看他:“皇弟站在什么立场兴师问罪?” 姬昀脸上涨红,他不可能直接暴露他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姬宁华和照之颠鸾倒凤一晚上,他就怒不可遏,外加心痛到无以复加。 姬宁华觉得好笑,嘴角一勾,更是激怒他道:“谢二公子床上技术还不错。” “你你你……你放荡!”姬昀的脸色更是青红相加。 “怎么?朕睡自己的后宫不行?难道说你也想试试?”姬宁华讥讽地笑。 “不知廉耻!你这个淫……”姬昀还没叫完,就白眼一翻倒下了。 姬宁华保持着劈手刀的姿势,对地上躺姿不雅的小弟鄙夷道:“这么多夫子带你,也没能让你嘴巴放干净点。” 她看着虽晕死过去仍旧皮相俊俏,宽肩窄腰的同母异父的小弟,思忖道: “……荡夫呵,倒是可以让你当一下。” 姬昀在姬宁华的寝殿里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呈大字被铁链拴在一张破旧的床上。 他又惊又怒,还感觉很冷,他环顾四周,寂静无人,只是床头的小柜上放了几只盛着汤药的碗。 姬宁华拍拍手从外面走来。 她刚刚才想起来被关在柜子里不吃不喝一天的谢二,大发善心地让宫人忍着尿骚味给他丢了几个馒头包子。一瓶装了水的铁壶进去。这谢二公子也真能忍,一天下来都忍着没排泄大号,只在地上尿了些许。 “皇弟醒了?”姬宁华在床边好整以暇看着他。 姬昀没被堵住口腔,震怒地骂着姬宁华,勒令她赶紧给自己松绑。 姬宁华端起柜上一碗,脸上仿若看蝼蚁挣扎那样的笑容,还让他可以再叫大点声,反正也不会有人进来。 “你这个烂人!你怎么这么……”姬宁华捏住他的鼻子,死死捏紧。 姬昀一下子呼吸不畅赶快张大嘴,姬宁华趁机将那碗汤药灌入他的喉咙。 “咳咳……你竟敢对我下毒!咳咳……” “皇弟放心,只是一点酥骨散而已。” 只是?一点?那可是满满一碗! 姬昀目眦欲裂,酥骨散可是烈性媚药,最毒的是不经交合无法释放。此药极为难得,据传是哪位医仙为了拿下她看中的男子,特意配置的药物。据传,那男子本洁身自好坐怀不乱,服药后半个时辰之内,立刻变身为满地打滚求发泄的骚夫,最后更是在医仙几剂猛药下成了离不开她的性仆。 “毕竟皇弟想成为荡夫,不来点刺激怎么能让皇弟迈出这一步呢?”姬宁华看着姬昀迅速上脸的潮红和满脸薄汗啧啧称奇。 她下的剂量很少,盖不住碗底的一小点药,但用了一大锅水熬制而成,按理说浓度很低。 没想到皇弟发骚如此之快,也可能是她给了点心理暗示的原因。 姬昀本就全身皮肤白净,染上一点颜色就扎眼得很。 最开始只有手腕脚腕处被铁锢磨出的艳红,现在则因为药效全身都开始泛起粉,像剥了壳的鸡蛋慢慢变成煮熟的虾仁。 真是娇嫩啊,这朵娇花马上就要被她摧残了。 姬昀面色潮红,发出难耐的哼叫声,胯下孽根发红发胀挺得僵直,只等她大发善心帮他泄出一回。 她目前还没那么好心。 “接下来是哪碗来着,嗯,应该是这碗。” 这次服药很顺利,意识不清楚的姬昀除了受欲望驱使不断抽搐以外,并不挣扎太大。 一炷香时间后,姬宁华慢慢爬上床,向姬昀靠拢过去。 姬昀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浑身热腾腾烧得意识混沌一片,特别是腹下三寸,又灼又干,像快要脱水而亡。 姬宁华伸出一脚,狠狠踩上姬昀的阳具。 “呃……痛……快放开……!!”姬昀痛苦地呻吟起来,腰肢不自觉的扭动躲避,奈何却躲不过她的碾磨。 姬宁华恶意地想,再加点力度,会不会直接将他下体踩爆呢? 不过没等她下狠脚,姬昀那边倒是先屈服了,龟头颤巍巍地流出乳白的精液,夹带着猩红的血。 “哼。”姬宁华本想保持着踩他的姿势等他醒来后羞辱他,比如说些“装什么贞洁烈夫,还不是被朕踩得很爽”这种话。 结果这男人体质不太行,直接彻底晕死了过去,那不争气的阴茎也慢慢缩回了软趴趴的状态。 姬宁华不禁思忖,这些男人一个二个这么弱不禁风,真能有本事把她推翻? 姬昀是被下体剧烈的疼痛弄醒的,紧接着他听见女人快活的呻吟。 他听着这声音有些小腹发热,想睁开眼却控制不了眼皮,头脑昏沉得如同发烧生病时。 姬宁华这边倒舒爽得很,小枣子跪在她面前,粉嫩的舌头一下一下舔弄着阴蒂,快感一波一波袭来。 她本来没想招惹他的,是这小太监妄自进入房间发现了半死不活的谢二。姬宁华正头痛怎么处理,没想到小枣子一下子扑到在地磕着响头,哭喊如果陛下需要人帮忙泄欲,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这次,她看清了小枣子眼中的赤诚。 小枣子嘛,少男模样,长得清秀,一心想献身。 竟然是这样的发展,那送上门来的,就吃掉吧。 况且还可以一石二鸟。 她挥退宫中的下人,指挥着小枣子在房内服侍她。 小枣子虽不解迷惑,但还是照做了。 姬昀虚弱地躺在床上,快活的呻吟声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本来就难受不已,这下被闹得更是头痛。 昨夜的药效貌似还在,他在疼痛状态艰难勃起了,结果更疼了。 哪个不长眼的在他下体还疼痛不已的时候还这么激烈地交合了起来?大胆! 小枣子一开始有些磕磕绊绊,慢慢舌功增长渐入佳境,直舔得姬宁华浑身发颤,爽得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那里……轻点!……啊………!”尖叫几声,她直接在小枣子嘴里泄了洪。 小枣子顶着水光满面的纯良面孔看她:“陛下,还要吗?” 陛下??姬宁华??? 大爷的!他要吐血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放荡?! 他愤怒地在心里指责着,阴茎更是一股脑充血硬挺起来。 该死的……他居然会幻想姬宁华跟其他男人交合的场景,然后想得他自己浑身兴奋! 姬昀听着旁边动静歇息,估摸着姬宁华等会应该会过来照看他,但可惜,等了半天,只等来了门缝里吹来的冷风。 吹来的冷风有些多,他在冷热交加之中人变得迷迷糊糊有些麻木,脑内走马灯一样闪过昨夜的场景。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透了点什么。 他知道了!什么让谢二侍寝,跟侍卫交欢都是幌子!她的目标其实是他! 她一定是怀揣着对他的爱而不能,所以故意这么做的!种种这些,最后都是来到他面前,就是为了气他的! 原来如此……姬宁华啊姬宁华,你的小小心机这么轻易就被我看穿了……他艰难地勾起嘴角,自信一笑。 叁扇他巴掌要对称 姬昀正拜倒在他自以为机智的念头之中,忽然被捏着鼻子灌入了味道恶心的东西。 “咳咳咳!!”他一个没注意,汤液灌进了气管,呛得他差点把肺咳出来。 姬宁华冷冷看他。本来想就让他这么死了算了,反正这种蠢笨、有二心的男人,拿来有什么用? 但又想到毕竟还是有点血亲关系,他又是朝中男臣力捧的对象,如果到时候遇到什么危急情况,也许可以拿他来挡个枪。 于是手指翻飞,点了他的几个穴道,帮助他吐出了呛进去的液体。 姬宁华给他喝下的是能缓解酥骨散的药物,姬昀不出片刻就感到燥热有所缓解。 “我……还活着……?”姬昀虚弱地问。 “嗯。”姬宁华想想又加上一句。“毕竟舍不得让皇弟死了。” 姬昀瘫倒在床上,胸中洋溢着骄傲和自豪,果然,他就知道姬宁华深深爱着他! “行了,朕也惩罚得差不多了,皇弟自行离开吧,朕要批改奏折了。” 她这就走了? 不对,一定是在欲盖弥彰……欲擒故纵! 姬昀夹着腿扭捏地走出寝殿,一路上宫人纷纷向他投以惊诧的目光又赶紧收回,他却反而觉察到这些目光后更为得意洋洋。 其他人想要这待遇,姬宁华还不给呢! “咳,大皇子,你这是……?”姬昀抬头,看到一个衣着妖娆的男子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此人即姜临,姬宁华跟他的小叔。 姬昀不太想跟他多说,简短地提了下姬宁华怎么对待了他,他有点纠结,一方面,他简直想昭告天下女帝心里有他;另一方面,他又想悄悄把这个目前只有他发现的巨大秘密藏起来,这可是只有他和姬宁华心知肚明的秘密。 姜临越听越怒,最后大叫起来:“岂有此理!姬宁华还有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不行,作为长辈,我要去教训教训她。” 姜临怒气冲冲地走了,姬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想跟上去,但下体的疼痛不允许他再走来走去了。 他只好想,姜临长得太过秀气,衣着也喜好大红大紫非常俗气。而姬宁华和他长相随母亲都比较英气,好颜色素净的衣装,姬宁华应该是看不上姜临这样的男人的。 姬宁华正审阅着堆迭如小山的折子,忽然一个姹紫嫣红的身影就冲到房间里来了,竟然都没人拦一下。 他之前也这么旁若无人随意闯入过,姬宁华皱了皱眉,看来身边人里面也得换一波血。 “皇叔,何事?”姬宁华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 姜临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站在她面前就开始嚷嚷:“你怎么对你弟用私刑!” 原来是这事,看他这急切的样子,还以为她把书里面的内容记岔了。 “看来皇叔不知来龙去脉,道听途说了些许,就来兴师问罪?”姬宁华不卑不亢道。 姜临恍若未闻,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如此识人不清,这皇室要是败在你手里也是活该!” 姬宁华听着就好像在听笑话,这时候又把她跟他们视作一脉的了? 姬宁华也不多跟他废话,上前就是一巴掌,把他的头直接给打偏了去。 姜临惊讶地瞪大眼睛,姬宁华她竟然敢对他这张漂亮的脸…… “实属下策,朕不过是想让皇叔冷静一下。来人,送皇叔回府。” “你……你……”姜临指着姬宁华的手微微颤抖,另一手颤巍巍抚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颊。 他白嫩的肌肤竟然鼓起来了一个红艳的包! “吃熊心豹子胆了!你……” 姬宁华心中微叹,看来还没给他打清醒。 姬宁华又伸出手来,对着姜临的另一边脸颊就是一巴掌,把他打得头狠狠甩向另一侧。 姜临这下兴许是终于被打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目光呆滞着,垂着头被侍卫们带走。 姬宁华揉揉手心,以姜临为代表的这帮皇亲国戚对她态度基本上都这样,看来以后要打的人还不少。 也许,还要手脚并用。 肆谢二神游阿鼻地狱 姬宁华处理完公务,向外走的时候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 暨城的旱情?她已经派信得过的官吏前去调查了。 难不成…… 刚出房门,小枣子像哈巴狗一样凑上来邀功:“陛下,那衣柜里的谢二……” 姬宁华一拍脑壳:“啊呀,对,我都忘了。人莫不是死透了?” 小枣子一脸为难:“还没死。如果陛下希望他死,小的可以……” 姬宁华叫停他:“等等!没死还好,随随便便这样死了也不好和谢家交代,我去看看。” 谢家还有不少权臣,不可轻易得罪。 姬宁华脚步生风向自己的寝殿走去,小枣子赶紧在后面追,想说的话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邀功失败。 姬宁华看着干干净净,宽宽敞敞,空气清新的寝殿,转身问:“衣柜呢?” 小枣子瑟缩了一下,他摸不准陛下什么态度,万一自己自作主张是坏事儿了…… 姬宁华皱眉:“不会是顶着衣柜跑了吧。”要这么厉害,此人不容小觑,还是做掉吧。 小枣子嫌弃地说:“此人还没这能耐……陛下,小的瞧他直接在衣柜里大小便,恶臭无比,自作主张叫人将他扛回了他的宫殿……”然后将陛下的寝宫狠狠洗刷了十遍,点上熏香。 小枣子有点紧张,陛下不会生气了吧。 姬宁华对他笑笑:“你做得很好。” 小枣子周身沉下去的气压一扫而空,人马上就精神了,激动得好像身后有根尾巴在摇。 “那,陛下……”想不想再恩宠我一下…… “我去把他放出来吧。”姬宁华说完,转身又走。 小枣子急忙在后面跟着:“陛下!那地儿又脏又臭!待小的前去清洁一下!” 经过小枣子的辛勤洗刷,谢二终于从脏兮兮臭烘烘地被绑着,变成了比较干净、香气扑鼻的被绑着状态。 小枣子一边做清洁一边瞪椅子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要不是陛下还念着你这骚蹄子,本宫才不帮你做清洁,你应该自己舔干净! 谢二正在梦中神游阿鼻地狱,被种种酷刑吓得屁滚尿流,忽然一青面獠牙的阎罗走到他面前,朝他泼一锅烫水。 只是这烫水,泼到脸上却冰凉。 姬宁华看他还不醒,吩咐小枣子再拿一碗冷水过来。 她已经把谢二解了绑,丢到了床上。 后宫这群男人,大多是些朝中重臣或分封地区王爷的嫡子庶子。 正大光明玩死了,可还不好交代。 不过会不会弄几个残废,她就不能保证了…… 不是常言道,生不如死,比死更可怕么? 第二碗凉水过去,谢二终于颤了颤那又长又翘的眼睫毛,悠悠转醒过来。 是谁?是谁救活了他?简直是再生母亲!他一定……竟然,是女帝。 谢二心境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知道罪魁祸首是女帝;但另一方面,他总会想,若不是陛下高抬贵手,他这条卑贱的小命就没了。 为什么会自认为是卑贱的小命呢? 在梦中,阿鼻地狱,他亲眼见着鬼差靠手中册子来给众鬼划分三六九等。 走到他面前时,鬼差一脸看蝼蚁般:怎么这种贱鬼也归我管? 他仿佛被揭开了最深的伤疤,瑟缩了一下,但那疤痕在那逃不开。 他不得不承认,是啊,他是个卑贱的男人。 明明能力不太行,读了几年书肚里也只有丁点墨水,几乎是靠着好皮囊才勉强跟大哥一起被选入宫中的。 但他却一向自视甚高,总认为自己生为男性,自然高众女性一等。 可是总被女帝和为数不多的女官们的才学打击到。 只能偶尔靠“起码本公子姿色吊打她们”的自我安慰好受一点。 但是,每每在寝宫那一亩三分地,看着外面自由自在四处行走的女官,他深深怨念……为什么这群丑女人可以当帝当官,活得开开心心。他这等美男子,竟屈居后宫做仆侍,一点也不开心! 因此越发嫉恨她们,尤其是女帝。 姬宁华本来也不拘小节,不怎么来后宫,更是没注意到他、以及其余男侍的极大恶意。 鬼差念他的生死录,一句话概括:活得憋屈,死得难看。 伍乔装打扮入倌馆 如今抛却了那些偏见看来,他还是佩服的。 其实,能坐上帝位,稳固江山。女帝真的很有本事,女官们也个个才高八斗。倒是那些个男臣,好几个世袭到现今的位子骗吃骗喝,还心比天高谁也看不起,就像他一样。 他想回到人世,哪怕是看她们的才情吊打自己也好。 他不要就这么死了,他想,给自己正名。 “谢……谢陛下不杀之恩。若有使命,臣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但姬宁华只信一半。 他在这个当口倒是感激涕零,谁说得准后面不会又成了白眼狼呢? 不可掉以轻心。 “朕……觉得你服刑差不多了,望今后能表现出你的忠心和尊重。朕体谅你,等会让宫人为你送汤滋补一下。” 居……居然还有汤喝! 姬宁华走后,果不其然有人送来了凉凉的鸡汤,谢二忽然有些感动。 这鸡汤还不烫嘴。 宫人待他喝完,说:“陛下说,如果你喜欢,汤还有,别客气。” 谢二更是感动,觉得自己果然应该做仆随帝,安安心心,不要再有其它想法。 后厨总管沉清苓在回廊碰见姬宁华,奇怪地问:“陛下,那大前天剩下的鸡汤……是倒了吗?” 姬宁华看她:“怎么,你还想吃鸡肉?叫后厨那些再宰一只,剩那么久的又没肉又不卫生。” 沉清苓说:“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忽然想起……没事,处理了就好,我怕谁喝中毒了。” 谢二这几天上吐下泻,吃什么都没胃口,本就因捆绑进衣柜而大伤的身体更是受到重创,几乎成了个后天病秧子。 他想:去他爹的!是哪个后宫的淫夫贱侍害的!一定是以为女帝陛下宠幸了他,便使了这些下毒阴招! “陛……陛下,您这……”小枣子惊呆地看着面前这副黑衣女侠装扮的姬宁华。 姬宁华正在镜前梳头,扎个高高的大马尾,正好错过了身旁小枣子那惊艳和爱慕的眼神:陛下真好看!穿一身乌漆嘛黑也那么的好看! “我最近上午都出个门,下午回来。”姬宁华扎好,满意地晃晃脑袋。“近几日不上早朝,奏折堆御书房。你帮我看好。” 小枣子一脸“定不负所托”的神情握着拳应道:“好的陛下!” 小枣子看着姬宁华飒爽翻墙离开的背影,一脸痴迷,心里默念:陛下,要早点回宫啊! 姬宁华翻过重重城墙,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落脚点,这时她才感到被人跟踪了。 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跟着,是宫中的人吗?跟了多久?? 如果不是宫中的,那范围有点广。 如果是宫中的,那想必只有一个人水平到了这一步—— 大将军,谈钧。 姬宁华感到有些烦恼,她记得这大将军不是才察看完驻守地,前两天才回京城,此时应当在家处于放年假的状态吗? 这么兢兢业业? 姬宁华头也不回继续走,后面的人按不住了。 “少侠请留步。”这铿锵有力的充满正义的声音,果然是谈钧。 “朕不打算留。”姬宁华依旧没回头看他。 于是乎,就错过了将军脸上精彩的表情——先是错愕不已,紧接着一抹羞红慢慢爬上了脸颊。 原来是她……是陛下! 将军低下头挠挠后脑,思索半天接下来该说什么,在边关风吹日晒变得黝黑的皮肤都盖不住慢慢变红的脸。 少男怀春,莫过于此。 虽然在一个壮汉身上出现这一幕略违和。 “咳嗯,陛下,臣只是……”大将军斟酌了好久,想用温柔一点的嗓音说话,结果抬头发现姬宁华已经消失不见了。 凉风起兮,大将军顿觉凄凄凉凉惨惨戚戚。 姬宁华当然没心思跟他唠嗑,她想早点去会会那故事里未来会将她推翻的,男主们。 一个出没于固定地点,倌馆;另一个神出鬼没,不知道会在哪。 后一个名唤莫逍遥,她知道是民间有名的剑客,可以试试比武的方法,看看对方接不接招。 希望能借机把他嘎了。 当然不知道对方水平如何,是一招险棋。 好吧,看来先去倌馆吧,虽然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个小倌。 姬宁华来到倌馆外面,看着馆名扯了扯嘴角——桃风馆。 她一站到门口,立马有眼尖的骚倌迎上来:“哎呀客官!选我选我我超甜!” 鸨公刚好在这边转悠,见状拿折扇狠拍那主动骚倌的肩膀:“掉不掉价?!先问好,再发骚,要有礼貌!” 骚倌立马端正:“这位客官,里面请,吃个桃桃吗?” 姬宁华正被廉价香粉熏得鼻子难受,缓了缓神后直入主题:“咳……我想见见你们头牌,要价多少?” 骚倌大失所望,反正都是当商品出售,他想要美美地把第一次卖给眼前的美女姐姐,她可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毕竟他见过前车之鉴,可不想被有奇怪性癖的大婶老奶买下了摧残了他这朵娇花啊! 鸨公眉毛一挑,口气不小,是个大客户?他折扇一挥,打退试图再找找存在感的骚倌。 鸨公换上谄媚的笑容,折扇展开掩住半边脸:“价格倒是不贵,还可以先见面再给钱,包您满意。” 大将军在后面默默尾随了一路,见到姬宁华进的地方,如同被当头泼下冷水,心都凉了半截。 不会的,不会的……陛下一定是有正事要办,不然……怎么宁愿去找那些出卖色相的骚贱倡倌脏男伎,也不找他?! 陆识破鸨公诡计,买走假冒头牌 鸨公带着姬宁华来到三层房间的最里间,拖着长音叫着:“任须,见客——”。 骚倌则在后面充满怨念且不甘心地跟着,万一姐姐她不满意,他可能还有机会! 姬宁华本以为房门后会见到弹着古琴,身旁摆着香炉,清风霁月般的男子。 没想到,居然是个……懒洋洋躺在榻上的棕色大波浪长发的混血浓颜大美人。 对方穿着浅粉轻纱织物,白净的胸肌半裸,脖颈上、手腕上、脚腕上有细碎的金饰链条。 不愧……是头牌?这一身一看就花了大价钱。 她盯了好一会才确认对方并非女子。 骚倌惊呼一声,忽然被鸨公打了一折扇。 鸨公犀利的目光扫来,示意他闭嘴。 骚倌撇撇嘴,点点头,搓搓疼痛的胳膊,心想这扇子质量真好,他以后发达了也要去买一把,防身用。 姬宁华盯着他思考,好半天没说话。 鸨公在后面得意洋洋,自己这招,妙!妙哉! 骚倌独自生闷气。 棕色大波浪长发的混血浓颜大美男忽然轻轻巧巧起身,倚在床头,好看的桃花眼一挑,看着姬宁华,薄薄的樱唇慢慢吐出一句:“被我美到失语了?” 姬宁华摇摇头,只上前一步说:“我想听你弹琴。” 在场余人三脸懵逼。 骚倌懵逼完后迅速窃喜。 鸨公头上开始流冷汗。 棕色大波浪长发的混血浓颜大美男懵逼完之后,娇俏地瞪了姬宁华一眼,嘟着嘴说:“今天虏家没有心情,改天来吧。” 鸨公擦擦汗,还好这赔钱货脑筋转得快。 姬宁华坚持:“我现在就想听,我出一张金票。” 金……金票! 鸨公脑壳转得飞快,一张金票等于十张银票,一张银票等于十张铜票,一张铜票等于十个铜币……总而言之,一张金票能供整个馆半年开销! 好长一段时间窑子没开张,实在是,缺钱得紧…… 所以他也才出此下策,弄个假任虚骗骗脸不熟的生客。 鸨公闪到姬宁华面前,谄笑着说:“那个,客官,其实……” 姬宁华:“我知道了。让头牌的那位任虚出来吧,金票照给。” 鸨公:搓手手,好大一笔财富!赶得上他卖好几个了骚倌! 骚倌:姐姐好聪明,姐姐带我走吧。 棕色大波浪长发的混血浓颜大美男又是一脸懵逼,懵完后咬唇做委屈状,低声问:“难道是虏家还不够貌美吗……” 鸨公:“闭嘴啦你这赔钱货!都说了大家都不喜你这长相!卖不出去!真不知道当时为啥买了你,血亏!血亏!!” 姬宁华拧拧眉,其实,她还蛮喜欢这种艳丽大美人的,不知道睡起来怎么样。 她问:“你买成多少钱?” 鸨公:“一大张铜票呢!” 姬宁华:“我其实……也还喜欢,他干净吗,干净我就买了,五张铜票吧。” 鸨公其实撒了谎,他只花了八个铜币就从任须的亲戚那里将他买下,只是算上吃喝,也差不多啦! “当然是干干净净小处男!话说……能拿出一张金票,这位姑娘,您行行好吧,任须也没那么丑,我还打扮了他下,您看,不如再高点。” “一张银票,再多就算了。” “好说,好说!卖了!” 任须心塞,狐假虎威不成,最后还是落到被凄惨出售的地步……而且看看这对比吧!人家,一张金票换一次见面,他……一张银票换他整个人,还是讨价还价抬上去的。 骚倌不甘,怎么这没人喜欢的混血长相骚倌都被买了,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任须难受,想缩在床上不下来,想抬头由于望天感叹自己悲惨命运……鸨公一个折扇打过去:“喂!起来干活!” 姬宁华摆摆手:“我现在不碰他。头牌任虚在哪?” 鸨公讪笑道:“我立马带您去……”转身再一个折扇打任须:“快收拾行李,滚蛋啦……啊不是,等着跟贵客一起回家家啦!” 姬宁华不满道:“请不要再打我的人了。” 鸨公:“呀,真不好意思啊贵客!” 任须听见这护短的话语,心跳忽然有些加速。 他是母亲的私生子,他爹做了一段时间情夫,最后又跟了别的女人做小侍。 等到他娘收心回归家庭后,他就面临着娘不要,爹不管的局面,最后直接将他扔到一个亲戚那里,再然后就被低价贱卖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关心过他。 他那从出生起就封心锁爱的灵魂,第一次感觉到了爱的滋养! 骚倌:我好嫉妒我好恨,我的姐姐你何时来。 姬宁华:“头牌任虚……” 鸨公马上猫腰出门,恭恭敬敬地打手势:“这边,贵客跟我来~” 馆外,一棵树下,叶子飘落,掉在一壮汉头上。 大将军欲哭无泪,陛下怎么还不出来……他等得好苦啊。 柒有飘然出世之姿 鸨公一边带路,一边搓搓手猥琐笑着问:“贵客什么时候……怎么晓得那任须非此任虚啊,呵呵。” 姬宁华心想:这人并不聪颖,难怪只能当个鸨公。 其实她也是偶然得知任虚极善抚琴,她也略通音律,所以只要一听便知。 而且任虚,她还记得大纲里的一句话,任虚公子本为朝中重臣,只可惜一家被前朝女帝抄斩,只留下他一个遗孤…… 呃,好怪,总觉得这作风不符合她老娘的人设。 不过若是曾被满门抄斩,也难怪后面会勾结起来推翻她,确实有合理的理由怀恨在心…… 姬宁华忽然醒悟,为自己那一瞬将心比心感到好笑。 但可惜了,既然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的立场,她何必要为敌人考虑? 不是他死,就还是他死! 就说作为敌人的他们吧,你看那故事里,有为她考虑过一丝一毫一分一秒么!! 没有! 从没有! 以前,现在,大纲里的未来,都没有,也不会有! 女人啊,你何苦如此讲道德重情义? 他们获胜之后,只会在她未寒的尸骨上放声歌唱,庆祝终于权位归属男子,所恨的女人终于从皇位上跌下来,被埋进尘土里,字面意义上的。 无人在意败寇的过往。她是否也曾冤屈,她是否有过苦难,她是否曾试图去将心比心。 他们不会。 她亦不会了。 而且假如她母亲真做过这样屠戮九族的事情,那想必这一家上下,定有问题。 没准一早就有反逆之心,根本留不得。 也还因为这个缘故,任虚根本不可能是一副异域长相的外族人。 但她面上还是风轻云淡。“曾听闻任虚公子琴技高超任名天下。” 鸨公:算差了这茬!都怪那些想见任虚的人都是奔着瞧美色来的,真来听琴的几乎没有,令他都忘了! 这次的房门推开,里面是比方才任须那间更大的空间,任虚公子坐在窗边,墨发束冠,正在品茗。 房门边搁着古琴,茶几上放着香炉,茶壶。 一路跟过来的骚倌:好一朵高洁的白莲花! 任虚听见身后动静,不紧不慢转过身来,问:“何事?” 那双眸子不悲不喜,秀发鸦黑柔顺,一身白衣泛着薄蓝。 他坐在窗边,天光洒下,整个人身影带着丝丝微光,清清冷冷恍若仙人之姿。 不愧是头牌。姬宁华在心中默默将他跟那个混血任须比了比。 喜欢本国长相的女子们要狂喜了,任虚公子这张脸,简直是本国长相的颜巅啊。 哪怕不会抚琴,胸中无点墨,仅凭那张脸也是足以名冠京华的人物。 姬宁华稍稍有些失神,脱口而出的竟是:“买下任虚公子这个人,需要多少钱?” 鸨公脑内飞速打着算盘,当年他是路过捡到的这俊俏小子,所以最早的投入算是没有。 不过这些年好吃好喝养得他愈发光彩照人,再参照市场价,包括那些眼热想买的,大概估价是…… 鸨公咬咬牙:“100张金票……” 姬宁华立马觉得不值当。 而且那一瞬的失神后,她赶紧稳住自己的心神,这可是未来的大敌,对他流什么口水呢? “……买得了他的初夜!真是抱歉啊贵客,比较他是俺们店摇钱树,就算没了贞操也还有不少多金婶子不嫌弃,会为了美色为他一掷千金的!!”鸨公眨巴着眼睛看她。 这话半真半假,任虚确实很红,但当他年华不再,谁还能确保他能继续红呢? 更何况,他也不确定任虚失了贞之后会掉价多少。 由于倌馆约定俗成的规则,若要买倌的身子,骚倌们的贞洁状况必须透明。真难办啊。但,他会尽量想办法让“任虚初夜被卖啦”这个消息越少人知道的! 以前富婆们或不忍亵渎他,或出不起价钱,都还没买过跟他的一夜。 最多买买见个面,听个小曲或者喝茶聊聊天这样。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阔姥。 唉,今后,希望只是舔他颜的富婆们,就算知道了任虚贞操不再后,还能不离不弃……走一步是一步吧! 骚倌在门口悄悄跺脚嫉恨:明明跟我们讲卖了第一次就不值钱了,这装模做样的头牌,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的骚倌,凭什么他还能升值?! 任虚已经转过身去了,讲价这种事情,他不参与,不盯着看,掉价。 他立在窗前,还是一副纤尘不染的清高模样,但是耳朵立起,仔仔细细地听。 好家伙,炒到100张金票了。 他很想说:这位客人,鸨公坑你呢,别买,快跑。 接着,姬宁华开口了:“太敲诈了,不买。” 大将军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抱臂打了个哆嗦,陛下还记得门口大树底下的他吗? 捌倌馆之中小试身手 鸨公思忖着,姬宁华一定是为了跟他压价,本着不服输就能多捞一把的精神,也板着脸看向一边。 按照以往经验,几乎都是对面的富婆哭着喊:我还是要美男! 便流泪心痛着掏了腰包。 忽然听见骚倌在外面脆生生地喊:“姐姐等着我~” 鸨公转头,诧异,人呢? 姬宁华无意讲价,她今天其实也就想大概摸个行情,知道下对方的长相居所,好了,信息都有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和钱。 她说完不买,就直接走了。 任虚也没见过这种人。 自他当这名义上“卖艺不卖身”头牌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买他身子的机会居然还不要的女人。 倘若是买不起身子,退一步买喝茶买小曲也有,就为了能跟他多呆一会,怎么这女人走得如此利索! 他有点不爽,以及,莫名被激起了极大的兴趣。 而且……听那话语,她不是买不起,只是不想。 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鸨公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惊一乍地扭着屁股下楼去。 “喂,喂,贵客!钱还没给呢!!” 他到一楼的时候,贵人多忘事的皇帝陛下差点就领着免费的任须直接回宫了。 “呼……呼……喘……不上气……呼……”鸨公的体力明显不适应这连奔三楼,气喘吁吁向她走去,伸手。“呼……贵客,给钱啊……” 姬宁华面不改色,伸手进腰包,摸了个空。 出门忘带钱的这种尴尬事情居然发生在堂堂皇帝陛下身上了! 还好她从来不慌,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就是……这鸨公一副不知尴尬为何物的样子。尴尬就是……任须的了。 任须:不会吧,我怎么这么惨! 姬宁华掏完了身上所有的兜,开始思考叫宫中的人来的可能性。 鸨公一脸狐疑:“客官……您不会是想赖账吧?” 姬宁华看他,正色道:“你提醒我了,可以赊账吗?宫……家中会有人来付款。” 鸨公继续狐疑地看她,良久,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哎!我说呢!是本来就没钱吧!想白僄?!信不信来人给你打一顿?” 任须:什么,差点白送失身了! 骚倌:反正没人注意我,悄悄遁走…… 她常年呆在皇宫之中,和市井生意人接触较少,要往常被这么咄咄逼人,姬宁华可能就动手了。 不过这次确实是她理亏,姬宁华还想继续跟他讲道理。 姬宁华一本正经道:“我有钱付的,只不过今天出门忘了带,要不店家你派个人去谈将军府,就说月关急需金票两张。” 鸨公现在认定了她是想赖账白吃,怎么都不相信她的话,折扇一开,大喊:“来人————” 任须是见过馆内守卫打人的,他有些不忍姬宁华被打,忙劝:“不如我在此等着吧,等姑娘将钱带上后再来赎我。” 鸨公一折扇敲他脑壳顶。 “你个蠢驴,这时候做什么大善人?买你的钱只得多少?我要的是她见任虚那一面的金票子!” 守卫们来了,站定她身前,摆出阵势。 姬宁华心想,好久没去练武场了,正好可以试试。 鸨公看着被守卫包围的姬宁华,忽然有种可以随意定夺对方生死的洋洋得意,折扇一挥差点扔出去,高叫一声差点破音:“给我狠狠地打——” “得罪了。” “啊——” “救……” 鸨公闭上眼睛,感受着阵阵劲风吹过。 一切归于平定,他更是得意洋洋,这帮守卫可是他出了重金聘用,次次都能把不长眼的东西三拳两脚拿下,真给他长脸! 然后,他忽然感觉不对,为什么那一句“得罪了”,好像是女人说的。 然后他睁眼,看见眼前的景象大惊失色。 守卫们个个躺倒在地爬起不能,面上有的挂了彩有的没有,但表情无一例外呲牙咧嘴。 “啊???你,你!!”鸨公惊恐地捏住了他的小扇子。“我要报官!还有没有天理了呀啊!!光天化日之下!!黑白颠倒!!!丧尽天良!!!!” 任须看到姬宁华还好端端战立在那里,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感叹,这新主人不简单啊,可能玩自己的时候花样会很多,很疼。 呸!他都在想些什么! 玖事毕回宫 “陛下!!”谈钧操着大嗓门叫起来,一步迈进了倌馆的门。 他听见这边貌似动静很大,他也等不住了,赶忙冲过来看。在门口,他看见姬宁华正和两男人相对而站,气氛紧张。 姬宁华:…… 姬宁华轻轻跳起,跃至他身边:“你认错人了,大……侠。” 谈钧瞧着她愣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要帮陛下保密身份啊。 谈钧的脸红上加红,说话都结巴了:“陛……姑……姑娘,我有大错,请责罚我!” 鸨公与任须一道想:这个奇奇怪怪的大汉是上演的哪一出? 姬宁华拍拍他的肩膀,动作娴熟,正如他们以前一起练武时那样。“带钱没,大……侠。” 谈钧脸红得要淌出染料来染红布匹,手一掏腰包拿出五张金票,递给姬宁华。 “啊,不用这么多,我先借两张,到时候还你。” 鸨公眨眨眼:什么!随便一拿就是五张!!如果能交易……倌馆两年半的支出有着落了! 任须眨眨眼,天啊!居然被他看见了活生生的金票! “真的够吗?”谈钧不放心的问,恨不得把五张金票子和自己的手都塞姬宁华手里让她握好。 “嗯,花费是一张金票,一张银票。”姬宁华抽走两张金票递给鸨公让他找补。 谈钧怅然若失地看着自己手里姬宁华不要的三张金票。 任须心道:兄台你怎么回事儿啊,钱不想要可以给我! 鸨公手捏两张金票,一时竟舍不得离开。 “找零是九张银票。”姬宁华好心提醒道。 鸨公慢慢向账房移去,郁闷道:“哎!哎!知道了!有什么好急的!” 谈钧这才看到底下躺得歪七竖八的守卫们,赶紧抓住姬宁华肩膀,一脸担心忧虑地查看她全身上下:“没事吧没事吧,打架了吗?” 姬宁华看看地上:“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帮人还没崔末一半水平强。” 崔末是从小跟他俩一起练武的一位贵族公子,姓崔,武功排行末尾,得绰号,崔末。 等大家出师后,这崔末便有幸成为了其他练功伙伴衡量半吊子武功人的量词。 谈钧拍着厚实的胸口:“啊,那就好,那就好。” 不厚道地说,他稍微有点点惋惜,他一直希望有个能不伤到姬宁华,但又能让他展现救美英姿的事件出现。 只可惜,至今没有遇到。 鸨公慢慢挪过来,紧紧捏着那九张银票。 姬宁华伸手想拿,居然没扯动。 任须心道:你撒开啊! 谈钧一看,好像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来了,挺着自己的大胸膛上来,铿锵有力地说:“店家放手吧!” 鸨公不为所动。 谈钧不耐烦地戳了他的穴位,鸨公一个不稳跌在地上,银票撒得到处都是。 谈钧和任须连忙趴下去开捡,然后递到姬宁华面前双手奉上。 姬宁华摆手:“本来就是你的,拿着吧,剩下的一金一银我回宫……府去还你。” 谈钧只好收着,然后准备跟她一起出门。 但见姬宁华走向任须。 谈钧内心警铃大作,不会这是个把陛下勾引成功了的骚倌吧! 出门后,任须果真和姬宁华一路并肩同行,谈钧在后面几步远,非常怨种地提着一大堆任须的包裹。 谈钧心中怨念道:没有下次了。 拾朕的头等大事永远是治理朝政 任虚在窗前看着同行的三个人,他举起手中茶杯饮下,茶已凉了。 他心中充溢着兴奋交织警惕的难言之感,他看着姬宁华的背影喃喃:“会重逢的。” 任须有些好奇姬宁华和谈钧的关系,绕了半天弯子终于问到了,原来他们是练武的师姐弟。 “谈钧的武功更厉害些。”姬宁华说。 但谈钧在后面高声否定道,他认为姬宁华比他厉害多了。 尤其是那一身轻功,他望尘莫及,他只不过是胜在皮糙肉厚力气较大罢了。 看他那副殷勤的模样,原来他还没成为主人的夫侍啊,任须有些窃喜。 按他的经验来说来说,师姐弟之间肯定没有主仆关系贴近啦。 啊,不知道主人家是什么样子的呢,好期待哟,嘻嘻。 进了宫门后,任须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居然是进宫了? 居然让他跟后宫那么多人瓜分皇帝为数不多的宠爱?? 不如捅他一刀算了。 回到宫城内,谈钧马上感觉回到了他的舒适区。 他颇为得意地瞥一眼任须那骚气的棕色大波浪头,心想:就算你努力成为后宫之一又怎样,肯定还是我同陛下的君臣关系更贴近啦。 姬宁华换好皇服出来,吩咐着宫人帮任须整理住处,收拾包裹,然后再来个人领谈大将军去金部拿一金一银,她打个呵欠,准备先小憩会再忙公务。 任须不情不愿地跟着宫人走了,他无可奈何地想:傢妻随妻,进宫随帝吧,反正都被买了…… 谈钧本来还想跟姬宁华叙叙旧,顺便增进增进感情,但是一转眼她人不见了。 他心中哀叹:倒霉……下次一定抓紧机会。 这厢相貌秾艳的大美人愁眉苦脸地盯着忙进忙出的宫人,他这才知道方才那壮汉居然是大将军,才进宫就结了个大梁子,大倒霉。 那厢大将军则心情低落地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好不容易到了轮班,他马不停蹄昼夜不息从边关赶回来,又不带歇一口气地赶到宫中,却还没能换得和姬宁华独处一会的时间。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遭到了抛弃,看着府中的荷花池,眼睛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姬宁华专心批着奏折,小枣子没事可干,跪坐一旁含情脉脉地盯着她看。 姬宁华感觉被盯得有点头皮发麻,找了点事情把他打发走。 弄着正事,她有点饿了,想先吃点零嘴。 这还没到午餐时间,但一上午的出行让她有些饿了。 有人敲敲门框,她以为是小枣子,头也不回地让对方去下厨端点小食。 对方在门口愣了会,没说话照做了。 一碟满满盛着蜜饯和蒸酥的小食放在她手边,姬宁华察觉对方还没走,正欲支开,抬头一看,这童颜白面的小郎君居然不是小枣子,而是丞相萧翟。 她让丞相亲自给她端来零嘴了……端了就端了吧。 萧丞相一言不发杵在旁边,姬宁华咳两下,问他:“萧丞相何事?” “臣听闻,陛下带了个胡姬回宫?” 啊,其实是个胡男。 萧丞相本来还因为陛下专心朝政不理后宫而感到相当欣慰,哪怕她是个女帝,勤勉专政就是好帝王。 他认定自己跟对良主,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不好男色,却有磨镜之好,带来个女妃大打他脸。 他很担心,自古一来都是那些妖妃祸国啊。本以为后宫骚郎们儿不成风浪,可以放心,没想到女帝也要被妖妃祸害。 姬宁华思索半天该说什么,主要是她觉得不必将来龙去脉细细给萧丞相说。 更何况,萧丞相未在那故事中提及,她摸不准此人立场。 只凭以往经验判断得出他的表现是个勤恳负责的好丞相。 萧丞相见她不言,忧心更甚,他怕她踏入前个女帝的后尘。 但也不敢逼问,万一像前任女帝一样,她坦坦荡荡承认后带着小情娘周游四方了怎么办,皇室后继无人呐…… “他是男的。”姬宁华说。 萧丞相瞪大了他本来就大的眼睛,童颜的小脸看上去更显幼态。 姬宁华想,吃惊吧,我当时也瞧了好一会。 萧丞相震惊完,接着又觉得合理起来。 不知是女帝上位后还是什么时候起,自京城开始慢慢有了这种风气,女子外饰衣裳简化轻便,利于出行,而男子的服饰愈加繁杂,还兴起带各种金银珠玉首饰,恨不得招摇过市。 他不好去评判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不怎么理解那些男子花费大把时间只为了让自己皮肤变白嫩、腿毛脱除不再长的种种行为。 不过他天生体毛稀疏,皮肤白净细腻如凝脂,阴差阳错又刚好符合时下审美。 想远了…… 就算是男侍也得警惕,万一是个骚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淫夫,也会祸国啊! “……既然如此,臣……其实臣此次前来,就是想谏言两句,希望陛下不要将过多心思放在……后宫上……” 姬宁华点点头,向他保证:“丞相放心,朕的头等大事永远是治理朝政。” “既然如此,臣也就放心了。”丞相拱手行礼,接着告退。 他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外站着一声不吭的小枣子吓了个魂飞魄散。 小枣子却满脑子:陛下怎么又带了个骚夫郎君回来!?我不才是她最宠爱的狗吗! “陛下……”小枣子怨念地走进唤道。 “啊,小枣子,你来的正好,这堆我批完了,你那下去吧。”姬宁华指指案台上的书卷。 小枣子拖着一堆卷折出门,心中的小人泪长流:陛下果然有其它狗了…… 拾壹绿茶妄想上位 今儿事情不多,姬宁华在午饭前就完成了, 既然无事,下午再去后宫转悠一圈。 后宫…倒是该清洗一下了。 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但她回忆了下,加之前几天去考察观察到的,她估算了下,自己好像只有区区十几位“佳力”。 虽经历两朝女帝,臣民仍旧以送男儿们进宫作侍为耻,亦不看重女儿们进宫为官。 他们的认知中,这天下仍是男人当家作主,要么进宫做高官,要么不进宫走天下。 女人们则要么为人妻室,要么进宫做妃。 可惜现在是女人当帝,且姬宁华并不好女风。 姬宁华走过一个别院,花香沁人心脾,她不由得驻足观望。只见一少男正在花丛间忙碌。 花匠?但看他的衣装非凡夫能穿得起的。 少男蹲下来歇息时,忽然发觉有人看他,受惊般瑟缩一下,再慢慢转过头来。 姬宁华盯着他稚嫩的脸回想,这好像是,刘家的公子。 名字不记得。 刘二只在进宫时遥遥望过皇帝一眼,那个身居高位的女子,他有些羡慕,亦有些怨怼。 他是外室所生,是小儿子,在家本就没有什么地位。 家中掌话语权的奶奶最疼她大孙子,刘大公子,哪怕此人粗俗愚笨还招摇跋扈。 他在摸爬滚打中学会嘴甜,学会两面三刀,好不容易在家里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结果没多久就和刘大一起被送入宫中。 还合住一偏殿,简直是折磨。 回到宫中一切又从头开始,奶奶打点了几位宫人,让她们多担待刘大,却独独忘了他。 他只好又憋着一口气,看蠢笨的刘大闯祸却不受惩罚。 千等万等也没等到帝王来,给他一个翻身的机会,可以避开刘大那目中无人的蠢货。 不过今天,好像机会来了。 他不敢贸然上前,念头千回百转,最后终于给自己敲定了一个人设。 姬宁华打量完,见他在原地还在愣怔,正要开口,忽然这弟弟眨巴眨巴长睫毛的眼睛,看似天真无邪地问她:“仙子一样的漂亮姐姐,你找谁?” 在他看来姬宁华样貌并不算貌美,柔媚不足而英气有余,隐隐还透着些贵气。 而姬宁华完全没有被恭维到。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发饰带多了? 姬宁华摸摸头发,算了,不管这小鬼怎么想的,她先问问她想知道的:“你是谁?住在这座宫殿吗?” 刘二一闪而过无语凝噎的表情,怎么一贯好用的美貌夸夸不好用了。 但不能得罪了皇帝,他赶忙作答:“回……我是刘家的,排行第二。这座宫殿是我跟我哥哥住。” 姬宁华点点头,看来没记错,那这就是刘大刘二住的地方。 她转身要走,刘二有点急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而且抢在了刘大之前!一定不能就这样让皇帝走了! “姐姐留步!”他有些急切地喊。 “何事?” “姐姐跟我有缘,若无事,不如进来赏赏花喝点茶水?” 也行。 姬宁华能感觉得到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但她也不说破,她也想看看对方在玩什么。 姬宁华走进院子,刘二立马屁颠屁颠取来茶杯茶壶,说要给漂亮姐姐露一手绝活。 姬宁华不多说话,就看他表演。 刘二以为自己的伪装没被看透,更是大喜,准备这么久,今日终于碰上了这个机会,天助他也! 姬宁华坐在石凳上,环顾周围,不错,这刘二还是有些园艺技能的,对植物很了解。 “姐姐尝尝香茶。” 姬宁华道谢接过,杯沿凑到唇边,一股浓郁的香气袭来。 姬宁华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头,这茶里放了安神香,多喝几杯她会昏睡过去。 他是想……? 姬宁华喝下一杯,佯装中药,低呼一声便慢慢朝桌上倒去。 刘二忙上前扶住她,然后想将她抱起来。 失败了。 “重得跟个……”刘二打住了,就算女帝昏睡过去,万一隔墙有耳,他脑袋还要不要了? 姬宁华中途微微睁开一点眼看看,发现刘二想拖着她往宫内走去。 她念头一转,准备在对方目的暴露之时来个反将一军。 刘二费劲地拖着她走,忽然一旁传来高声叫骂:“你这厮竟敢蓝杏出墙?!” 姬宁华皱眉,这粗犷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响。 刘二大翻白眼,这丑屌玩意儿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故意选在陛下来的时候回,他都要疑心这厮不是真的傻,而是一切早有预谋了。 刘二心念一转,既然送上门来,不如就让刘大在陛下面前自毁形象算了。 刘二忙装出委委屈屈与自己无关的样子:“陛下……醒醒呀……有人侮辱您……” 刘大还不知道刘二凑过去在搞什么,他喝了点酒,正有一肚子气没地儿发,于是大踏步走过来。 刘大自认颇为英俊潇洒,被选入宫中后应该不出几日,就宠冠后宫,引得其余搔鸭咬碎一口银牙愤恨看他。 结果,第一日,没人来。 第二日,没人来。 到今天,怕不是这皇帝忘了翻牌子宠仆侍造后代也是件重要的事情了! 哼,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事业心强也是好的。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不过他真的想过一把受宠的生活,而不是在这深宫和那个白莲花弟弟大眼瞪小眼。 特别是那家伙心眼多,不老实,一看就不像是个规规矩矩守夫道的良家男子。 若是姬宁华能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加赞赏:不错,比你弟有眼力见,这么快就适应后宫搔鸭的身份,并自觉地学会了争宠。 拾贰她喜欢听话的狗 刘大走到跟前,张着一张酒气的嘴,指着刘二骂:“你个不守男德的,擅自找女人!” 刘二皱眉嫌弃地往后躲,不动声色地将姬宁华往刘大那边推了推。 心中默念着:快醒来,然后帮自己训斥这不长眼的家伙。 姬宁华沉稳如山,等着听好戏。 刘大见一贯唯唯诺诺的刘二居然还傲起来了,生气地伸手推他,一拳把他打翻了。 姬宁华听声识动静,心想这人要能去练武还是个好苗子。 刘二这才有点吓蒙了,陛下不醒没人给他撑腰,更重要的是,他的诡计实施不了。 他以退为进,捂脸嘤嘤哭道:“哥哥切不可如此乱讲!怎能随意污了她人名声!” 刘大看他这柔弱绿茶的屌样更是捏紧了拳头,他平生最看不得这种,简直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算什么好汉。 本来他不想管,但这毕竟在宫里,他们每个人肩负的可是刘家的名声。 想到此,刘大的指责更是铿锵有力:“进宫就好好服侍陛下!你看你这偷人算什么话!要你只是成了个破靴被休都算好的了,要是追究重一点,刘家可是会因为你被砍头的!” 刘二傻眼了,他没想到刘大居然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 而且,他还说的对极了。 这憨屌什么时候有了这心机?怕不是已经看穿了…… 不行,他还是不能在这时候爆了陛下的身份。 “我只是……看到姐姐昏睡在此,怕她着凉,我才……”刘二疯狂找补,若陛下此时有意识,也不能挑出他这话的不对,不能对他的动机有什么指责。 “好端端怎会有女人昏睡?你怕不是动了些什么歪心思?我告诉你,万万不可!” 声音大得刘二心肝颤颤,他从一心希望姬宁华赶紧醒过来变成希望姬宁华继续沉沉昏睡。 刘大这番话,是要他直接死啊。 姬宁华戏看得差不多了,佯装伸个懒腰,一脸迷茫地说:“好吵……这是哪里?” 刘大振振有词:“这是刘氏兄弟的寝宫,不好意思,请姑娘回吧,我们是陛下的人,不可以有二心,还望海涵。” 姬宁华眨眨眼,说:“啊,朕就是女帝。” 刘二缩着身子,希望没被注意到就悄悄溜了。 但姬宁华忽然转身对他说:“那茶……你对我下药了。” 刘大大惊失色,一拳向刘二揍过去:“大胆!你怎么敢的!” 刘二还来不及为自己申个冤,天可怜见,其实他只是打算想做出被宠幸的假象…… 刘二捂着痛得咧不开的嘴,抽噎道:“仆没有……仆只是……想服侍陛下!” 姬宁华朗声道:“那你以争宠之名,就妄图对帝王下药。若是借了为百姓之名,怕不是还想推翻姬氏王朝?” “仆家……不敢!从来没有这个心思!!”刘二大呼冤枉,怎么越说越离谱。 姬宁华深深看向刘大:“刘家是否有异心,还希望刘公子能证明给我看。” 刘大被看得脸红心跳:“陛下,如……如何证明。” 姬宁华沉声道:“对大娻王朝有潜在威胁的,就不该留。你说是吗?” 刘二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刘大按捺住喜悦和佩服,点头:“陛下所言极是,我这便亲手手刃这叛徒!” 姬宁华拍拍他的肩膀:“朕信任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便离开了。 晚饭前有消息传来,刘氏兄弟自相残杀,弟弟死了,已埋。哥哥也断了一条腿,瘫在床上,每日都需御医问诊。 “行。”姬宁华听了汇报一挥手,洗洗手准备吃饭。 这刘大有点意思,要不是真的忠犬,要么心机大得可怕。 若是忠心耿耿的,那很好,她喜欢听话的狗。 经过前一天这出,姬宁华让小枣子整理一份后宫表和后宫地图给她。 她决定在亲自去趟后宫的浑水前,先搞清楚都是些什么人,再去会会。 “怎么还有崔末?”姬宁华拧眉看着最后一行字。 崔家,不是最富的商贾之家吗,富可敌国,连皇室之人都要忌惮几分,当年宫中习武,他家也是唯一一个平民出身还能进来学武的。 何况他还是独子,就这么送进宫里? 有古怪。 今天就去会会他。 拾叁掌掴翘屁嫩男 姬宁华换好行头,让宫人不必跟随,直接去了崔末的宫殿。 崔末正坐在后院亭子里的鱼塘边,悠哉游哉吃着看起来就颇为精致高端的糕点。 崔末听闻动静抬头一看,差点把整块酥点掉下去免费送给鱼儿吃。 “你……你来干什么?!” 崔家极其富裕,崔末还是个金枝玉叶般被宠到大的独子,自小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就连本来只教皇室之人的学武课,也不知他家用了什么手段将他送了进来。 他倒也努力,起早贪黑为了当个武林高手而努力,只可惜他天资和悟性都不太够,堪堪混了个末等。 不过崔家一直是鼎力支持姬家王室,姬宁华也需要他们提供的帮助,所以就算崔末这小子对她的态度不怎么恭敬,姬宁华也不怎么介意。 她只是好奇,崔家怎会将这宝贵心尖尖就这么送进宫墙了?总不会是他自个儿想入宫侍奉她吧。 “看看你。”们崔家玩的什么花招。 崔末闻言,一张白净小脸霎时红如晚霞,一张嘴却是:“我,我才不需要你看!” 姬宁华没心思跟他扯别的,开门见山,且无意间叫了他的绰号:“崔末,朕想问问你……” 哪知他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炸起,脸更是像烧起来了一样:“别叫我崔末!都什么陈年旧事了还提!” 姬宁华心想,难道他现在武功大涨? 姬宁华继续道:“抱歉,朕想问问你,为何进宫?” 崔末定定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侧过脸去,一副不想见她的模样。 “朕知道崔家不需要,也没必要把独子送入宫中受苦,崔家需要什么,跟朕直接说便是。” 良久,崔末才低声道:“我……乐意。” 他求了好久呢。 当初家中长辈人人反对,可他非要。 只因为是她。 练武时少女耍了个飒飒的剑花,仿佛也以他的心为料,雕出了一朵花来。 他那时就下定决心,只能是她了。 崔末半天没有听见回应,抬头只见姬宁华定定看着他。 他感到心跳有些紊乱,不禁催促道:“你也说些什么吧……” 要不然他觉得好尴尬。 姬宁华说:“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她以为,他是有什么目的接近她,有要求要提吗? 崔末心下烦躁,忍不住开口揶揄:“要的你也给不了……” 姬宁华不想继续拐弯抹角,便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崔末烦闷无比,偏偏挑衅道:“我偏不。你难不成要屈打成招?” 谅她也不敢动手。 毕竟他背后可是整个崔家…… 姬宁华忽得使出动作,闪身来到他面前。 崔末还未来得及摆出防御,双臂便被收拢折弯,背上压了一条腿,整个人被姬宁华制服在地上起不了身。 “你!”居然真的动手了!虽然没伤到他…… “朕要打你了。”姬宁华宣布。 她想了一会,决定从人体最耐打的地方下手。 “啪!”崔末的翘臀随着强劲的掌风弹了弹。 “说不说!” “我!你好卑鄙……啊啊啊!”崔末只觉颜面扫地,受尽折辱,他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接连几下啪啪啪,打得他屁股又疼又麻,更可气的是,他被这么凌辱着,下身居然还硬了。 姬宁华没想到他的屁股手感这么好,一拍竟然有些停不下来。 “你松开我!”崔末羞怒交加,恨不得咬舌自尽。 “既然还不说……”姬宁华这次没掌掴他,只是捏了捏。 崔末气急,新仇旧恨一同涌进脑海,哭喊道:“姬宁华!你们当年……天天辱我屈我,现在你怎么还可以这么践踏我!” 姬宁华心想,什么时候天天辱他了? 崔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团鼻涕把自己噎死,缓了好一会才过劲,趴在地上装死冷战。 姬宁华觉得他这种死不承认的精神还挺值得敬佩的。 行吧,暂且放过他。 屁股再捏两把。 “唔呃!”崔末嘤咛一声,羞死人了……羞死人了!恨不得刚才被打死算了! 被她捏的那一下,他克制不住,直接就射了。 淡淡的石楠味弥散开来。 不会吧?姬宁华好奇地将他翻转过来。 “别看!……你别看了!啊!不要看!”他已经没脸再活了,等会就找面墙直接撞死。 这具身体还真够骚的,被这么凌辱还能性奋,是她小瞧了他。 “行。”姬宁华感到有些小兴奋。“今晚就你侍寝吧。” 崔末正在思考去哪面墙撞死能既悲壮又体面,忽然被这句话砸得头晕脑胀,仿佛做梦一样。 “你说什么……?” 姬宁华将他从地上抓起来,再揉捏几下他的翘臀。 崔末的下身又有些抬头,于是偏着红彤彤的脸不看她。 “朕很满意你这身体,今晚……洗干净等我。” 姬宁华离开了半天,崔末还觉得自己身处云间不知今夕是何年,良久,他埋头掩面,一脸娇羞地偷笑起来。 今晚侍寝!他他他居然被翻牌子了! 拾肆崔末初尝云雨 一下午姬宁华忙着处理政务,小枣子偷偷用一上午的时间好好装点了下自己,然后下午努力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但他注定了是把媚眼抛给瞎子看,姬宁华唯一一次抬头叫他是让他将折子拿走,她批完了。 晚上姬宁华踏进崔末寝宫的时候,被他营造的氛围感吓了一跳。 这厮点了熏香,将床帘换成了红纱帘,被子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大红喜被,好似他今晚要轰轰烈烈出嫁一样。 这让她以为崔末会顶着个盖头坐床上等她来掀,还好,没有疯魔到整这一出。 崔末喝完了宫人送来的汤药,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不过那一身红衣倒是华丽非常,看得出来是上好的料子。 姬宁华沉思,真有钱,找个机会让他们再出点钱充国库。 崔末有些急切而为难地期待着,他在想,姬宁华会主动脱掉他的衣服,还是要等他自己脱? 但他的屁股还有点疼,不知道上面的红印子消下去没有,他有点怕姬宁华嫌弃他的猴子屁股。 但看书里的各种姿势,应该都不会让女方瞧见男方的后背臀部。 等了半天,姬宁华也没走过来。他又不好意思催,这不显得他太急色了吗?这么主动想交付宝贵的童男身,太掉价了。 终于,姬宁华让他坐定,然后缓缓走来,撑坐到了他的身上。 崔末咽下差点逸出的娇吟,两人这么亲密贴近,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姬宁华却有点怀念他手感颇好的翘臀,这个姿势根本碰不到他的翘臀。 于是乎姬宁华抓住他,两人一个飞转,瞬间变成男上女下。 崔末愣愣地看她,姬宁华勾起他的下巴,拍着他的臀说:“乖,让我捏一会。” 崔末求之不得,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了受宠的资本,看,她多喜欢他的屁股,简直是爱不释手! 看来很快他就要宠冠后宫了。 虽说两人姿势女下男上,但操控权却全在姬宁华的手里,她只一单手就把他的华丽的红衣剥了下来,只留一条单薄的亵裤。 姬宁华隔着布料轻轻抚弄他的肉棒,崔末悄悄移开脸,咬着牙坚持。 就这么被她摸了几下,他就快要交代了。但看书上说房中事需要持久为好,他可不能这么快就不行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毫无章法地在姬宁华身上到处乱摸,摸了半天连腰带都没解开。 姬宁华被他逗得想笑,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崔末找不到地方,又完全不好意思讲,只好装作很贤淑的样子说:“依你喜好来,你想要我怎么弄?” 姬宁华当然看破他了,不过为了保护他那一点自尊,她没有说破,引导着他将肉棒送了进来。 崔末只勉勉强强挺腰入了几下。整个人被她摸臀摸得身子都瘫软了,只得停下趴在她怀里歇息。 “哼……”崔末把头埋在她颈间不爽地低哼,听起来倒像是在对她撒娇。 姬宁华倒是很乐意自己操控,抓握着崔末的纤腰上下摆动,依照自己的喜好来进行。 崔末初尝云雨,没几下就交代了初精。 姬宁华本想着他要是不行了,就让他给自己舔到高潮,但他还是争气的,不一会儿又挺立了起来。 事后,两人相拥而眠,崔末有些期待地摸摸她的肚子:“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子嗣?” 姬宁华做舒服了就有些困倦,随口敷衍道:”我也说不清。“ 现在肯定不会有,看来这傻小子还不知道事前让他喝的那碗东西不是补品,而是避子汤。 天一亮姬宁华就走了,崔末睁眼时还想温存几下,结果一转身发现身边人早没影了,旁边的床铺都变冷了。 崔末整天都垮着一张脸,还赌气不吃早午晚饭,结果姬宁华一直也没来看望他,只留他一个人饿得头昏眼花。 拾伍大将军坏了好事…… 好几日未早朝,今日姬宁华来到朝堂上,连几个人都有些认不出。 不对,不是臣子。 他来干什么? 等等,也许她正需要此人送上门来…… 中途她不住扫了那人几眼,那人倒还沉得住气,退朝前,却不见他身影了。 姬宁华差点抓着人问那人去哪,所幸走出朝堂,就见那人倚在栏上,一副等人的模样。 姬连见她来,眼皮轻抬,不说话。 这堂兄也是个不放她在眼里的,同样态度的还有她那小叔,这几个在故事中被专门点名的人,果然不简单。 姬宁华主动对他拱手招呼:“连亲王。” 姬连轻轻点头,态度好像一个上级,刚听完汇报那样: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虽说朝廷也有不少人暗暗希望拥立姬连为帝,好歹现在她才是一国之帝吧,这态度真令人不爽。 要不是有事相问。 “堂兄,向你打听点事。” 姬连明显的眉头皱起,嫌弃感扑面而来。 “说吧。” 姬宁华压下不爽和蠢蠢欲动的征服欲,一字一句问:“不知堂兄可认识剑客莫逍遥?” 姬连脸色微变,谨慎地看看她,薄唇轻启:“不认识。” 按大纲的时间线,他早已与之“惊鸿一瞥”了。 要么开始了他的苦命单相思,要么瞒着她。 “好,没事,谢过堂兄。” 姬连再次点点头,目光游移不再看她。 这不敬重都甩在面前了,要不是需要放他这条长线捉莫逍遥,她早就想将他也抽上几巴掌了。 姬宁华走到不远处,足尖轻点跃上房檐,悄悄躲在房顶蹲着偷听。 她自然也是好奇姬连是在等谁的。 一身着妖艳粉紫服装,长相秀气到有些邪气的青年执扇走来。 他脸上的红肿隔了几日终于消下去了,但那双丹凤眼不知是偷偷躲在房间里哭了多久,到现在都看着有点肿,眼尾染着泛媚态的红。 姬宁华翻翻白眼,这厮让她回想起那鸨公。 姜临,这谜底真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这两炮灰难道统一战线要互相帮助争情郎? 两人并未停留在此,寻了僻静处交谈。 “小叔,你查到没有?”姬连冷声道。 姜临掩唇轻笑,姬宁华越看越觉得他适合被卖去桃风馆,也许他是对桃风馆头牌的位置一见钟情呢?她觉得他这骚得没边的气质倒是与之十分符合。 “爱侄大可放心,这任须是个倌馆新人,跟我瞧上那位任虚不熟,更不认识你那位莫公子。” 姬宁华听了几欲呕吐,眼前这两人仿佛身处宅院,然后其中一人正在得意洋洋炫耀自家好妻君。 面对别人的时候倒是软糯温顺,他真把自己当成了个娇滴滴的侍郎? “爱侄,不如也换个相好的,整天神出鬼没,以后不也要守空房?” “小叔休要多嘴多舌!”姬连被戳中了痛处,转身欲走。 姜临本想卖点关子,对面不接招,这下也不得不一扇子拍停,叫道:“爱侄留步,我确实查到点其它东西。” 姬宁华竖起耳朵,身子向前探。 她后面那人也向前探。 “!”她连忙转身,差点惊叫出声。 谈钧以为她要跌下去,连忙伸手将她抱紧在怀中。 屋檐上的动静惊扰了底下人,他们失措抬头,没看见人,但也不敢久留,立马分散走开。 谈钧把她死死贴在自己的胸口,脸色霎时羞红,胸腔中心跳如鼓擂。 姬宁华倒没管这些,她气恼的是错失掉了到手的信息,烦闷地挥手将他推开。 底下的人走远了,姬宁华径直跃起也离开了。 大将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他一开始没看见底下的两人,出朝堂后眼见看见姬宁华跳上房檐,他便没多想也跟着上来。 他常年往返于驻地和练兵场,不懂朝廷内部纷争,还以为姬宁华是想躲在屋檐上跟自己的兄长小叔开个玩笑吓唬他们,结果貌似,不是这样啊? 眼下的形式很明确,姜临是探查信息的那个,所以继续跟着姜临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