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馐玉(古言1v1)》 侯府 三月,春寒陡峭,天刚破晓,西厢阁伙房上方已是炊烟袅袅。 西厢乃侯府妾室柳氏住所,柳氏本名柳晴,淅川柳氏庶出,柳氏虽并非名门望族,但在当地也算是宗族之家。柳氏十九岁那年被侯爷相中,如今在侯府已度过十余年,并育有一女名唤依依,今年刚满十岁。 柳氏进门前,侯府已有正妻叶氏和侧室李氏,奈何李氏独得幸宠,一直撺掇着主家让长子宋濂继承侯爵,一时间侯府后院硝烟四起。 李婉娘出身勾栏之地,年轻时曾是风靡一时的扬州瘦马。虽为女流之辈但却才华横溢,引得各路贵胄为其一掷千金。宋霆当年还是世子的时候,便被李氏那傲骨凌霜的气质吸引,在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最终抱得美人归。 当年若不是老侯爷极力反对儿子立李氏为妻,恐怕都没有叶氏嫁进侯府的机会。 叶氏是当朝高门大户,其父官至尚书令,侯府算是皇亲贵胃,两人结合刚好簪缨门第,天作之合。 叶素心早就听闻西院那位李氏手段了得,果不其然,嫁进侯府后,李氏母凭子贵,恃宠而骄,仗着丈夫的宠爱,从不将她看在眼里,不仅斟茶请安一律不参加,还让她夜夜独守空房。 落人口舌不说,还让她颜面无存。 直至叶素心嫁进侯府五年后,在长辈的强压下,夫妇二人才得以合房,便有了嫡长子宋昱,两年后又诞下一女,唤名宋媛。 虽然有了一双儿女左右护法,但是叶素心依旧焦虑,毕竟那妖妇耳边风没有白吹。 果然没多久,老侯爷去世,宋霆继承爵位,当即就要立庶长子宋濂为世子。 叶家举全家之力阻止宋霆不得立庶子,但宋霆不仅不为所动,还要一纸休书与叶氏和离。 最终还是因为宋家老祖母出面,痛斥宋霆“宠妾灭妻、离经叛道”,并力排众议将立爵一事压下,还定下规矩,世子之位要等嫡长子过了弱冠之年后再商议。 经此一事,夫妻二人隔阂更深,反倒是与李氏“伉俪情深”,宋霆甚至放下狠话,若不是背后有叶家撑着,叶氏早该被逐出府。 丈夫的心是收不回了,叶素心怀念起刚生下儿子时,丈夫对她态度有所好转,甚至一度让她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没想到自己还是斗不过那妖妇。 为了儿子的世子之位没有后顾之忧,叶素心将淅川柳氏带回府。年轻貌美的柳氏让正值壮年的侯爷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将其纳入麾下。 柳氏虽貌美,但是性格过于温顺,清水白菜吃多了会味如嚼蜡,再加上李氏整日哭哭啼啼,没多久侯爷又回到李氏身边了。 叶素心不甘心责骂柳氏枯燥无味,是个木鱼脑袋,十九岁斗不过三十几岁的老女人。 后来她又故技重施,哪知侯爷像是铁了心,再年轻再貌美的女人,他都不为所动,背后的原因,怕是只有那妖妇知晓。 这一战,明显是叶氏役了。 ...... “来叔,西厢的早膳好了吗。”来人是西厢阁的丫鬟春桃,卯时就在膳房外候着。 “呦,春桃,我看你比你家主子还急。”来叔是负责分配后厨膳食的,他瞥了眼门外站着的女子,早春倒寒,寒意刺骨入肌,冻得她脸蛋通红。都是侯府当差的,他有些于心不忍,便叫春桃进屋候着。 “能不急吗,我卯时就在这儿候着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咱家现在三个主子了,可咱膳房每次分配,总是说份量不够,就剩下零星两份,就是小鸟胃也不够分的。” 之前几次来的时候,后厨总是说膳食被前院太太公子们分走了,每次就剩下少得可怜的一两份,恐怕连自家主子都不够吃的,所以她今日特意早起,就为了让主子吃上一口热腾饭。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侯府会差你们一口饭似的。”来叔不以为意道。 侯府当然不会差那一口饭,但是西院那位可是吩咐过,让后厨特意“关照”西厢柳氏,所以每次都是最后出餐,把太太公子们剩下的边角料留给柳氏,就算剩的够多,宁可下人自己分了,也不会分给柳氏一星半点儿,这些年柳氏也是忍着应着,哪敢提什么意见。 可春桃不同了,春桃是柳氏侄女带来的侍女,这才刚来没多久,就咋咋呼呼的。 来叔摇了摇头继续备餐,便不再理会春桃,毕竟他可得罪不起西院的那位太太。 果不其然,春桃望着手里可怜的边角料餐食,唉声叹气。 哪有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也算是摸清侯府的门道了,分明就是觉着姨娘好欺负。 “诶,春桃?”有人唤她,春桃抬头,发现来人是之前打过照面的帮厨刘平,前些日子她还跟刘平买过些烧火碳,侯府苛刻到连过冬的火碳都吝啬于西厢。 “平哥,何事?” “我听闻西厢来了位美人,那样貌与柳姨娘当年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乃是姨娘的亲侄女,在淅川可是有第一美人的称号。”春桃得意道,想起第一次见到柳小姐时,便被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震撼到了,若不是柳家家败,兴许早就被某个大户人家相中做正夫人呢。 “是吗。”刘平有些小心思,便立马凑到春桃身旁,暗声道,“你带我瞧瞧呗,我还没见过比柳姨娘还好看的小娘子呢。” “想得美。”春桃厌恶地戳开对方脑袋,怒斥道,“非礼勿视懂不懂?我家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大家闺秀,是你这登徒子能觊觎的吗?” “诶,那不是曾经吗,现在柳家早就散了,她与你我二人有何不同。”如今不过是一个姨娘家的亲戚,哪还是什么大家闺秀。 “你休想。” “正好咱这离西厢近,带我瞧瞧呗。”刘平仍不死心。 “痴人做梦!”春桃有些气恼。 “未尝不可,我们可以交换条件的。”刘平眼色一变,心中有计,“你莫不知,咱后厨不是不给西厢餐食,是西院那位不让。” 春桃也曾想过,经他这样一说,还真是西院李氏所为。 “你可三思啊,以后我给你们给西厢送饭,那岂不是一举两得了。”刘平继续吹耳边风。 “容我想想。”春桃不想让主子受饿,但又担心这个刘平出什么歪心思,毕竟当年在柳家,小姐身边没少飞过狂蜂浪蝶。 ...... 作者有话说: 人物表 女主:柳玉栀(15岁) 姨母:柳晴(31岁)妾室,生女宋依依(10岁) 男主:宋昱(19岁)侯府二公子,未来世子 主母:叶素心(42岁)嫡子宋昱、嫡长女宋媛 侯爷:宋霆 (46岁) 顾瑾轩 (22岁)叶家顾氏表亲 顾瑾姝 (18岁)叶家顾氏表亲 宋媛(17岁)嫡长女,与表兄有婚约 李婉娘(44岁)侧室,长子宋濂(27岁) 林香(24岁):柳氏侍女 春桃(14岁):玉栀侍女 薛贵(21岁):宋昱仆从 颜昭(22岁):宋昱暗卫 香菱(17岁):宋媛侍女 刘平(30岁):西院帮厨 阿福(20岁):西厢仆从 许嚒嚒(52岁):公子府仆从 年龄按出场时间算,持续更新中 温病 西厢阁内。 倒春寒来了几日,屋内越发的阴冷潮湿,虽是白日,但木窗关的紧实,生怕再入侵几丝寒意。 火炭即将烧尽,房内昏暗到连空气都变得黯淡无光。 柳玉栀蜷缩在被窝里,不敢冒出头,屋内冷到头发丝都冻得发颤。 柳家因为犯了事,弄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从此淅川没了柳氏,男眷被发配,女眷被遣散,玉栀儿时便与姨母交好,家败后便来投奔姨母。 想过姨母作为妾室在侯府过得难些,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姨母虽为庶出,但柳家待她不薄,起码吃饱穿暖,不会像侯府这般刻薄。 但她也不敢奢求太多,这世道能容下她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子已经不容易了。 听闻柳氏遣散的女眷,过得好的被人家收奴作妾,过得不好的混入烟柳之地,有些没人要的,被人当牲畜戏耍,不堪受辱,自行了断。 玉栀是没有自行了断的勇气,毕竟她只是个凡人,及笄年华,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度日。 淅川三月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从未遭受过倒春寒,加上水土不服,玉栀因此染了温病。 “小姐,好些了吗?”春桃端来热水,用沾了水的白巾为小姐擦汗。 玉栀原本白皙的面容浮上大片不自然的红云,嘴唇干裂,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似乎身体的每一份骨骼都在抗议。 从前在柳家,小姐从没染过这病,哪受过这番苦。 春桃摸了下小姐的额头,烫得她立马弹开。 “好些了,刚刚出了汗。”虽是这样说,玉栀依旧觉得浑身乏力,仿佛被热浪炙烤,但手脚却异常冰冷。 “都怪我不好。”春桃抹了把泪,“是我没照顾好小姐。” “怎能怪你,是我自己不争气...咳咳...”就算是这样,玉栀仍在安慰她。 “我去找管家问问能不能寻些药材。”春桃说道。 没一会儿,柳氏来了,看见倒在床上病恹恹的侄女,眼泪便止不住了,反躬自责起来,“栀儿,是姨母不好,你来投奔姨母,姨母却让你受了罪。” “咳...姨母切莫思虑过多,姨母待我莫大之恩,感激都来不及。如若没遇到您,恐怕我都撑不过今日。”玉栀怕姨母自责,强撑身子坐起来。 “莫说不吉利的话,一会儿春桃寻来药材,我再去大夫人那边求求情。”柳氏擦了擦眼泪,反而安慰起她来了。 其实柳氏自己也不敢肯定大夫人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自从失宠,她已经成为弃子了。 任凭李氏欺辱,大夫人对她不管不问。 李氏不敢拿大夫人出气,就处处碾压自己。 若是当初知晓侯府如此勾心斗角,她必然不会踏入侯府。 以为会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日子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不久,春桃归来,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柳氏便知结果。 “王管家说,药材也归西院管,西院什么嘴脸您也知道,自然是不给。”说到这,春桃义愤填膺道。 没想到侯府竟然冷血至此,真的见死不救,只给些生火的煤炭,说是格外开恩了。 “那我去找大夫人。”说着柳氏便要往外走。 “大夫人去灵隐寺祈佛了,要三日才能回来。”春桃马上制止。 听闻此言,柳氏急火攻心就要晕倒,被一旁的侍女林香安稳扶住。 “那该如何?”林香扶着柳氏入座。 “不行我去找刘平问问吧,他门道多,兴许他能弄到。”春桃想了想,最坏的打算了。 “还找那登徒子,你忘了上次他是怎么无礼的了。”林香提醒她。 春桃一听,立刻羞惭万分。 上次应了他的要求,饭倒是能吃上热乎的了,但哪知那登徒子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想闯小姐闺房。还说让小姐跟他走,可以跟他吃香喝辣。 最后人是撵走了,但是却如虎皮膏药般黏上了,三天两头就往西厢跑,不让进就爬墙看,还带了一群狐朋狗友一起看,弄得小姐整日都不敢出门。 刚巧赶上倒春寒,室内温度不及室外暖和,小姐就这样病了。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春桃更加自责。 “我这里还有俸银,本想攒着用作下月的餐费,你去外面看看能不能买些药材。”柳氏掏出积攒许久的银两。 侯府的妻妾每月都有月钱,柳氏虽然给的不多,但勉强可以维持生计。 因为膳食不够吃,她只能用钱跟人买,价格自然是翻倍。 “这怎么行...”玉栀艰难开口。 “栀儿,你快些休息吧,这有我在,莫担心,姨母不会不管你的。”柳氏安抚道。 ...... “平哥,你能不能弄点治温病的药来。”春桃求了一圈,实在没人了,又来找刘平。 这刘平却拿上架子了,翘着个二郎腿,荡来荡去,得意得很。 “哟,这不是前两天还骂我登徒子的那位吗。”还阴阳怪气起来了。 “误会,误会。”春桃差点咬牙了,但还是忍住。 “我凭什么帮你啊?平时看都不让看,今儿生病了,说让我帮我就帮?”刘平挑眉。 “就事论事。”春桃把最后一线希望放在他身上了,“我们小姐都快不行了,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嘿!”刘平竟一下子弹起来了,“莫要道德约束我,我不吃这套。” “你看我也是没办法了,侯府又不让女眷出府,我就是想去外面也出不去。” “哼。” “帮个忙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帮你也行,事成之后,有个条件。”刘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春桃觉得有希望了。 “要你作甚。”刘平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土丫头,“等你家小姐病好后,去我家里叙叙旧。” 听闻此话,春桃顿时火冒三丈,随手便操起一旁的木棍朝刘平身上砸去。 “无耻之徒!叙什么旧!我家小姐认识你吗!你竟敢如此肖想!简直狗彘不如!”春桃把能骂得话都骂了,她就知道她就不该来找这个贼人! 刘平毕竟是个男人,这还是在侯府院里,被一个黄毛丫头又打又骂简直有辱人格。于是他夺下春桃的木棍,就要还击,吓得春桃急忙大喊救命。 谁知这一棍还未砸下,就被人一脚踹飞。 木棍“哐当”砸地,刘平被踹到,顿时火气冲天,正想骂来者何人,突然瞥见那低垂的古玉云纹佩玉,视线逐渐僵硬,他缓缓抬头。 来人穿着一袭白衣锦服,此时正背手而立,眉间冗杂着一丝冷意,眼底是极大的不满。 只看一眼便知,惹不起。 那位,好像是南院的表公子。 恩人 侯府南院住着叶氏表亲,正是顾家兄妹。 顾瑾轩今年二十有二,正逢此时上京赶考,便随胞妹瑾姝一同住在侯府。 科考虽然一人便足矣,但妹妹极力要求一同前往,因为她还惦记着侯府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公子。 说是不食人间烟火,是有缘由的,听闻侯府二公子不喜女色,却对诗书兵法颇有研究,若不是因为当朝不许皇亲贵胃参加科考,他兴许是个当状元的料。 这点他倒是认同,所以每次来侯府,他都会和这个表弟探讨诗书哲理,对方那满腹经纶,见多识广的才华,无不让人叹为观止。 有些人天生就是贵族,稍稍努力就会达到旁人不及的地位。 可也是因为这个身份,也将他的才气束缚。 但表弟有些观点,顾瑾轩至今不敢苟同。 当对方说出那句“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时,他立即反驳,毕竟他还想为妹妹争取一下,却遭到对方蔑视的目光。 “若是谈论女子,便结束罢。”然后便下了逐客令。 他甚至怀疑表弟是否是传闻中断袖倾向,毕竟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连仆从都是男的。 ...... 春桃看见表公子宛如天神下凡,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股脑将所有话都说出来了。 看着对方俊容有所波动,她在赌,赌他是个有良知的人。 毕竟他可以路见不平,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带我去看看。” 春桃赌赢了。 ...... 不知过了几日,玉栀终于大病初醒。 恰巧倒春寒已过,窗外草长莺飞,万象更新,暖春将至。 玉容渐渐回春,身体也在恢复,玉栀觉着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醒来便是重生了。 “醒啦!小姐你终于醒了!”春桃眼尖,第一时间发现玉栀苏醒。 玉栀刚想开口,却觉得喉咙有些干哑,多日昏沉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呜呜...太好了,还以为你醒不来...”春桃激动地将她拥住。 “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林香走过来,为玉栀端来一碗热水,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喂,“小姐快趁热喝了吧,我刚煮好水,您就醒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我去告诉姨娘!”春桃急忙跑出去。 柳氏带着女儿一同来探望。 看着大病初愈的侄女,柳氏满心欣慰,对女儿说,“你看,娘说的没错吧,玉栀姐姐没事,你还不相信为娘的话。” 宋依依许久未见玉栀姐姐,自然甚是想念,激动地抱住姐姐,呢喃道,“还以为姐姐离开侯府了,那就再也没人陪依依玩了。” 玉栀终于开口道,“怎会,姐姐这几日病了,怕传染给依依,如今病好了自然会跟依依玩耍。” 几个人惺惺相惜了许久,春桃突然想到一个人。 “对了,小姐,我得把你醒来的消息告诉咱们的大恩人。” 见玉栀有些疑惑,柳氏开口解释,“说到这,咱们西厢最该感谢的是表公子,如果没有表公子出手相助,或许玉栀的病就好不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表公子是...”玉栀刚来不久,对侯府的人自然不太了解。 “他是叶家的表亲,暂住在侯府,他人真的很好。”柳氏赞许道,对方不仅年轻英俊,还很有礼貌。 “是啊,表公子不仅善良人品好,长相甚是英俊,堪比天神下凡。”春桃也赞不绝口。 “表公子说小姐醒来一定要告知他。” 玉栀有些尴尬,毕竟她很少与外男接触,因为对她心怀不轨的人有很多。 但是对于救命恩人,她还是愿意见一面的。 话说当日春桃风风火火带着表公子来到西厢阁,还把林香吓了一大跳。 说是找外援,也没让她找外男啊。 表公子进屋看到病重的玉栀,询问了缘由,想都没想,便立即请来京城小有名气的郎中为其诊疗。 当然看病的费用以及医药费都是表公子出的。 玉栀未醒前,表公子还来过一次,这次直接送了她们好多补品和粮食,还有些生活用品,然后又说因为京中有事,暂时要离开一周,若是柳小姐病好了,就告知他。 表公子做事做到事无巨细,春桃感动到要流泪了,不敢相信世上最能有如此好的男子,若是小姐能嫁给这样的丈夫,那岂不是美哉。 当然这只存在于春桃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中,毕竟顾氏也是大家族,如今自家小姐的地位怕是没法与之相配。 “待我病全好后,再去见恩人吧。”毕竟如今还是一脸病容,这副模样见人实在不礼貌。 ...... 五日后,春桃听闻表公子回府,立马火急火燎地汇报给玉栀。 玉栀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最近几日也可以出门走动。 但表公子毕竟是外男,直接约在西厢,影响并不太好,于是便与其约在离西厢不远的后院西郊凉亭见面。 那处虽是公共区域,但是由于靠近西厢,很少有人去,所以倒是个见面的好地方。 见表公子之前,玉栀破天荒的打扮了一下,却被春桃打趣道, “小姐可有其他心思。” “莫乱讲,我只是不想跟恩人一个不好的印象。” “嘿嘿,小姐不打扮的时候已经让人惦记上了,这打扮起来哪个公子能受得住啊。” “你这样说我不去了。”玉栀嗔怒。 “我错了小姐,我该掌嘴。”春桃佯装打自己耳光,“我这张嘴真该死呀。” ...... 凉亭 刚经历过一场春雨,西郊的泥土被浇灌后便翻了一层新土,清露滴落点缀着即将潋滟的花簇。 凉亭边生长着的玉桂树,早已蒙蒙发芽,阵阵幽香弥漫在春日里,仿若一道纤绝的尘陌,悠闲地荡在人间。 顾瑾轩早早就等侯在凉亭中了。 毕竟佳人有约,他不敢怠慢。 此时的他一袭白衣,手执折扇,在凉亭里踱来踱去。 之前在西厢阁匆匆一瞥,美人虽是病容,但依旧难遮美色,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没一会儿,庭外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抬眼望去,前方浮现一抹白玉,正款款向他走来。 女子穿着一袭白玉色的衣裙,行走时两袖间的水色织带随着清风微微飘起,显得更加婀娜,头顶簪着朵精致的玉兰花,衬得她白肤粉腮,那双明媚如剪水般的眼,时不时微微轻眨,更添了几丝艳绝。 顾瑾轩一时失怔,甚至连美人走到他身边都没注意到。 玉栀离老远就瞧见凉亭里那位表公子,果然是传闻中那般,身材高挑,长相出众,气质翩翩。 今日她特意提前前往,没想到对方仍旧比她早些到。 “给表公子请安。”玉栀微微屈膝,有些愧意,“玉栀来迟了。” 那声音如水般细腻温婉,在耳中久久回荡。 “柳姑娘快快请起,是顾某来得早,并非姑娘来迟。”顾瑾轩可算回了神,“再说顾某不过寄住于此,算不上什么贵人,姑娘不必行礼。” 他下意识欲将美人扶起,触到美人衣袖时,明显感觉到对方身子一僵,顿时恍然大悟,触电般将手放下。 “对不起,在下并非故意为之...”他懊悔自己的失礼。 “没事,玉栀是来谢表公子救命之恩的。”玉栀倒没在意,只是从前少与外男接触,身体条件反射罢了。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只要柳姑娘身体康复,顾某就放心了。”说着又微微弯起唇角。 “早就听说表公子不仅人品好,还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瞧着表公子态度亲和,玉栀也放松下来,说起称赞话。 “柳姑娘谬赞了。”听美人这样夸赞,顾瑾轩赧然,面上有些可疑的红。 “这是我为表公子您折的簪花吊坠,虽说有些拿不出手...”玉栀从锦包里掏出前几日做的手簪,她平时都是做些女人家用的物件,不知该送男子何物,只能做自己最拿得出手的。 “简直精妙绝伦。”顾瑾轩惊喜地看着手中的吊坠,赞不绝口。 那是一条白玉色的簪花,阳光下如碧玉般莹莹闪烁,如同眼前这白玉般的美人,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注目。 看到对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作,还以为贵公子瞧不上这些市井小物,玉栀心中一块巨石总算落下了。 “表公子喜欢就好,玉栀没什么可报答的,但以后表公子有事,玉栀能帮的都会帮。”玉栀巧笑,娇红的唇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玉白的脸颊上浮上一层瑰丽的樱粉色。 “有姑娘这句话,顾某便心满意足了。”表公子浅笑,眉眼却倒映着美人的一颦一笑。 ...... 至此之后,西厢的日子渐渐好起来。 膳房的餐食也会按需分配,再也不会苛刻西厢,柳氏终于可以真正积攒些俸银,玉栀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只是西厢阁多了一位贵客,南院的表公子时常会来此,不仅每次都会带来一些新鲜的玩意,还和西厢的各位相处极好,每次来都会跟宋依依玩上好一阵。 从前有玉栀姐姐,现在又多了个表哥哥,依依肉眼可见的开心。 这天表公子又给依依带来好玩的物件,说是在集市上买的捶丸。 依依玩得废寝忘食,被柳氏数落了一番。 “依依,不许再贪玩了,晚膳都凉了。” 宋依依倒是听话,毕竟从前吃不饱的日子历历在目,她乖乖坐回饭桌。 “娘亲,为什么表哥哥不能跟我们一起生活呢。”宋依依有些懊恼,最近每次表哥哥来陪她玩一会儿,就去找玉栀姐姐了,两个人背对着她嘀嘀咕咕,不知在做什么。 “莫胡说,表公子是外男,我们是内室,男女授受不亲的。”见女儿胡言乱语,柳氏有些愠怒,用筷子狠狠敲打女儿的手背。 “那怎么前几日我还瞧见表哥哥拉玉栀姐姐的手了呢!”依依不服气。 “呃...”同桌的玉栀听闻,刚下口的饭差点咽住,脸瞬间憋得红透,也不敢反驳说些什么,只能闷头继续吃。 “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你的饭。”柳氏瞥了一眼玉栀的窘态,没在说什么。 小孩子懂什么。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表公子表面说是来找依依的,其实不过醉翁之意罢了。 妒忌 是日,惠风和煦,十日不雨,正是浇花好时节。 塘前种着前些时日表公子送的玉兰。 玉栀很喜欢这种花,玉兰花色雪白,高姿之洁,气质脱俗,为翠绿的春日带来一抹清丽。 正当玉栀还沉浸于塘前花香时,有人强行闯入西厢阁,打断了她的遐想。 来人气势汹汹,身后跟着六七个丫鬟嚒嚒,那阵仗很大,兴师动众般。 “就是你这狐媚子!”对方声音尖锐且洪亮。 为首的是个年轻姑娘,年纪与玉栀相仿,头戴玉钗,身着精致华服,一脸娇气却表情严肃。 “小姐...我没拦住她们。”春桃步态蹒跚,刚才这伙人强行破门,春桃寡不敌众,被对面的人直接推倒,身体因此负了伤。 “小姐,可有误会。”玉栀眉头紧蹙,再好的脾气听到这番折辱,也会恼怒。 宋媛看着眼前那一颗颗碍眼的玉兰花海,她怒极反笑,“真是阔绰,还送玉兰花。” 玉兰花花语是纯洁高贵的爱情。 她也配? 宋媛见那狐媚子一脸无辜的模样,她越想越气。 “来人。”宋媛抬起头,摆出主人架子,吩咐道,“把这院子里的花都给我摘了!” “是!”一声令下,下人立马按照主子吩咐做事,几人分工明确,一波负责拦住玉栀和春桃,另一波负责蹂躏花塘。 现场乱作一团,始作俑者坐在石椅上悠哉地欣赏这幅撕心裂肺的“名画”。 院里太吵,本该午休的柳氏被吵醒,她披上外衣打算出门瞧瞧。 一出房门就看到这番阵仗,柳氏大惊失色,忙叮嘱林香回屋照顾好依依,然后独身前往。 好好的花塘,被糟蹋得一片狼藉,那破碎的花瓣好似被折辱,凄凄惨惨散落在四周。 春桃扶着快要气晕的玉栀,见到柳氏的那一刻,立刻委屈泪洒,“姨娘,您快来看看,这群人太过分了,把咱家院子都糟蹋了。” 宋媛朝着对面望去,来人是那个不受宠的柳氏,瞧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气焰更嚣, “呦,怎么说这侯府上下可都是咱们宋家的,从未听说还有外姓敢称呼自家。” “大小姐息怒,春桃刚来不久,不懂规矩。”柳氏已是汗颜涔涔。 宋家这位大小姐,是侯爷的嫡生女,从小便聪慧过人,深得侯爷宠爱,哪怕那时大夫人与侯爷关系再僵,也没耽误其父女情。 宋媛向来娇生惯养,说一不二,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与自家女儿简直天上地府的差距。 不得不感叹同人不同命。 “我看你们西厢是要反了天了,真当侯府是什么秦楼楚馆了,每天招那些狂蜂浪蝶还不够,还敢招些不该招惹的人!”宋媛语气掷地有声,这次她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玉栀刚要反驳,就见姨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小姐您可能有些误会,此事并非传闻所言。”柳氏大抵知晓这位来西厢的目的了。 “若是规规矩矩,未出阁的女子怎能频繁与男子交往,何况那人还是本小姐的未婚夫婿,你们西厢到底安的什么心思?难不成想骑到本小姐头上?!”宋媛妒恨地瞪向玉栀,字字珠玑,“勾栏还妄想高雅。” 玉栀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姨母会旁敲侧击地让她不要跟表公子交往太频繁。 原来表公子早有婚约。 “这件事说来复杂...”柳氏只觉越解释越糟,她没想到表公子会对玉栀有心思,当初受表公子之恩,她又不好当面薄了他的面。 “总之,现在就让这个贱人滚出侯府。”宋媛冷言道。 后来任凭柳氏如何求情,宋媛依旧不为所动,直到柳氏提出让玉栀与表公子断绝来往,并让其亲自登门道歉,她才有些动容。 “也成,明日便让柳玉栀来我府中,一月之内任我差遣,可愿意?”宋媛双手交叉于胸前,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祸水留在府内,宋媛觉得不亲自看着就不放心,哪晓得会不会再暗通款曲。 宋家大小姐摆明了是要玉栀自降身价,为奴作婢。 那意思是让她没得选择。 “不行...小姐...”春桃小声嘀咕,自家小姐就是再落魄也没做过下人的活啊。 柳氏都不敢替玉栀应下。 就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玉栀身上时,她镇定回道,“可以。” 早知会有这一天,寄人篱下,玉栀也是无奈之举。 宋媛扬出胜利者的微笑。 ------ 作者有话说: 男主快出场了。 东厢 东院有三府。 正厢为侯爷夫人住所,东厢住着二公子和大小姐,另有一处世子府至今闲置。 公子未及弱冠,小姐尚未出阁,所以均住在东厢。 东厢又分前后两院,前院为二公子住所,后院则是大小姐闺院,前后两院都有出入门,平日各不干扰。两院中间有个庭院,若是穿过庭院,也可互通门户。 据说二公子因厌弃后院女眷叨扰,特意命人封锁庭院门,如非特殊情况,后院的仆从不得擅自走庭门。 东厢不比西厢,仆从众多。 府中等级森严,就算是丫鬟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最末阶层是粗使丫鬟,只得卖力做苦活,其次是院中的掌事嚒嚒,主要负责管理庭外的丫鬟仆从,最高阶层自然是那些可在堂前近身伺候的大丫鬟。 玉栀被安排做粗使丫鬟,院内浆洗洒扫、脏活累活都归她,且堂前则不得入。 从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没得经验,自然会比他人手脚笨些,便时常遭人愚弄。 宋媛自带她入东院,从不亲自出马,放任下人对她欺凌。 堂前大丫鬟对她颐指气使,当着她的面说她作贱,胆敢勾引小姐未来夫婿,简直自作自受。 玉栀腹背受敌,敢怒不敢言,只得数着时日,一忍再忍,只求平安度过此月。 没几日,玉栀手指便起了水泡,掌事嚒嚒不但不许她包扎,还给她安排冷水洗衣。 冰寒的冷水,刺骨的手感,玉栀强忍着疼痛洗完,却因血水染了布料,被掌事嚒嚒好一顿“鞭策”,最后竟被罚禁食。 本就食不果腹,同寝的丫鬟排挤她,霸占她的床铺,她无处睡,只得倚靠茅草堆勉强以寐。 翌日,寅时再起,又开始一日劳作。 ...... 四月过半,风和日暖,春花作序,莺啼燕语。 本是好天气,玉栀却半点高兴不起。 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她黯自伤神。 如今只要是她做事,就有人与她对着干,东厢的丫鬟集体倾轧她,做对了鸡蛋里挑骨头,稍有一点差错便会被人小题大做。三天两头禁她食,打她板子,罚她跪,何其欺辱。 来了这东院,玉栀的手伤就没好过。 想她从前也是个衣来张手的闺中小姐,若不是家道中落,寄人篱下,又怎会这般落魄。 未时刚过,正是东院的休息时间。 玉栀心事重重,自是没心思回房休憩,不知不觉,她已踱步到从未涉足的庭院中。 这里与小姐后院相比,院落大了许些,树木郁郁葱葱,芳草如茵,庭院中央涉有一方池塘,池中莲花亭亭玉立,池周伴有假山花坛,相应生辉,另有廊桥跨越水面,曲径通幽,廊桥连着一处飞檐翘脚的凉亭,玉栀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本想着来此处观景施放一下心情,可不知怎的,望着池中并蒂芙蓉,她想起曾经柳府的过往,睹物思情。 她想念自己早早去世的娘亲,想念姨母和依依,还有一直共患难的春桃。 没了春桃,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 于是,便悲从中来,泪声俱下。 泪珠打湿她的脸颊,滴至衣襟,仿佛看不到前方的路,她满目疮痍。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突兀的人声。 “何人在此?”那声音低沉,且极具威慑。 玉栀被这声音吓得惊慌失措,她瞧见廊桥上站着位公子,身材修长,一袭蓝袍,锦衣玉带,簪冠束发,衣冠楚越,高雅绝伦。 由于过于慌乱,玉栀未看清其长相,但她瞧见对方气度不凡,一派贵人相,便知此人就是住在前院的二公子。 听闻二公子极其厌女,府内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之前有动歪心思的丫鬟闯进庭院,打扰了正在午憩的二公子,直接被撵出府。 如今她也踏入此处禁地,玉栀深知自己闯下大祸,连话都不敢应,便落荒而逃。 ...... 东厢前院,书房。 宋昱近来有些烦扰,妹妹那边时常找他哭诉,说表兄被柳氏侄女勾走了,对方手段何其下贱。 他懒得听妹妹说这些琐事,只说了句让她管好自己男人。 见兄长无动于衷,宋媛气冲冲走了。 没几日,表兄便不请自来。 竟是朝他要人。 原来妹妹擅自将那柳娘子掳回府中,当丫鬟差使。 宋昱听闻此言,只觉头痛,再怎么说柳娘子未签过身契,本不该为奴做婢,也就是西厢那位没什么势力,掀不起风浪。 “表妹怎能如此蛮纵!”顾瑾轩疾声厉色道。 宋昱沉思了片刻,幽声开口,“若是媛儿所为,你便去她那寻人,这与我何干?” “表弟不知,前几日我去后院要人,守门的为虎作伥,让我吃了闭门羹。”顾瑾轩越想越气,从前表妹还大方邀请他入院,如今却说女子闺院不得入,摆明了是要他难堪。 “那又如何?”宋昱不以为然。 “你去劝劝表妹吧,怎么说柳姑娘也是个自由身,哪能受这糟蹋。”顾瑾轩知晓表妹泼辣性格,柳姑娘若是栽在她手里,定是受了许多苦,想到这他更加自责,怪自己没保护好佳人。 见表兄这番怜香惜玉,宋昱盯着他腰间格外显眼的花簪玉佩陷入沉思。 表兄竟将老祖宗传宗的玉佩修饰成如女子家秀气的花簪玉佩,他顿悟,再想起妹妹说的那女子魅惑男人的手段了得 。 宋昱心中不悦。 “表兄若是续弦,怎也要忍到婚后罢。”言语间尽是讥讽,“恕在下无力回天。” 这是在嘲讽他朝三暮四,顾瑾轩面子有些挂不住,只得拂袖而去。 厌女 未时,用过中饭后,宋昱便来到庭院内的树吊床上午憩。 耳边无人叨扰,他终于享得耳根清净,伴着啾啾鸟鸣入眠。 不知过了几多时辰,梦中传来女子泣声,期期艾艾,如梦似境,喃于耳侧,他被扰醒。 中庭不许擅入是规矩,怎会有女子哭声。 宋昱立觉扫兴,起身便朝着哭声方向寻去。 隐隐约约便见池边凉亭一女子坐在凉庭中暗自抽泣,穿着黛蓝襦裙,青缎背心,双髻盘发,府内丫鬟扮相。 见此状,宋昱眉心微皱,遂及开口问询,声一出,女子惊异,翘首向他。 女子泪眼未干,似有含冤受屈,模样梨花带雨。 只一眼,他便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虽是素面朝天,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仪静体闲,不像是寻常丫鬟。 莫不是表兄正寻的那位红粉知己? 正想继续追问,那女子却逃之夭夭,只余下一缕香魂,清晰萦绕鼻间。 却有几分姿色,宋昱不禁感慨,可下一秒,他如梦方醒,那女子不过是“狐媚惑主”之人,他向来鄙弃女子水性杨花,何况是抢了妹妹夫婿之人。 清心万不能被女子动摇。 要不然岂不是变成如表兄那般色令智昏之人。 遥想曾经兄弟二人经常博古通今,温故知新,侃侃而谈。 可如今,对方张口闭口便是女子,根本无心读书,还是即将科考之人,岂能玩物丧志。 ...... 宋昱并非一开始便如此厌弃女子,反观儿时与如今大相径庭。 那时他还是天真无邪的孩童,身边都是母亲的侍女,自小便围绕在莺莺燕燕之中。 他不懂母亲为何经常一筹莫展,以泪洗面,究其原因,便是父亲又宿在西院。 西院那位妾母李氏,深得父亲恩宠,他多次撞见父母为其争吵,母亲指责父亲“宠妻灭妾”,父亲却怪母亲风言醋语,居心叵测。 他与李氏很少接触,倒是与年长他八岁的长兄宋濂时常相伴玩耍。 可母亲却多次提醒他莫要与长兄过度交往,其母蛇蝎心肠。 他不以为意。 变故发生在祖父去世,父亲承袭爵位,竟搬出“立长不立幼”的借口,要长兄继承世子之位。 长兄虽年长,但也是庶生子,若是立其便是破了当朝规矩。 谁知父亲宁可与母亲和离,搬李氏为正妻,也不愿改变心意。 一时间,侯府平地风波,趋向诡谲。 虽然最终老祖母出马,阻止了父亲一心立长的意愿,但也因此父母关系决裂。 从此父亲除了处理公事,便极少留在东院了,母亲终还是落了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反观西院却整日张灯结彩,扩院建庭,修葺房屋,听说父亲还在西院建了更大的府邸,甚至将办公区都搬了过去。 恰逢长兄弱冠之礼,西院派了位丫鬟,带了些冰酿的果浆,分给东院尝。 当时母亲回去省亲,东院的丫鬟收下后不敢擅自处理,便放在一旁,待母亲处置。 可他却一直惦记着那瓶果浆,正值炎炎夏日,喉咙甚是干渴,于是便乘人不备,仰头喝下。 果浆冰凉可口,但他不知道的是,里面却掺有令他身体不适的柑橘成分。 那瓶果浆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因此患了瘾疹,不仅全身起疱,几日内高烧不退。 叶氏心急如焚,托人请了宫廷的名医为其诊治,约莫过了半月,身体才转好。 可就算如此,李氏也未曾受到半点责罚。 那妖妇分明是想将宋昱置之死地,从而顺势扶子上位,侯爷却为李氏辩解,说她本意是想缓和与东院的关系,并不知晓宋昱对柑橘过敏。 这种鬼扯的理由都肯信,简直荒谬绝伦! 见丈夫已经被妖妇迷得失了心智,叶氏气急带着一双儿女归宁,担忧那妖妇再对其子下手,离府足足半年。 当朝“宠妻灭妾”是犯王法的。侯府正妻母子被妾室欺压陷害,身为丈夫的侯爷却置之不理,简直重逆不道,不得人心。 一时间流言蜚语漫天,侯爷在迫不得已之下,只得前去尚书府负荆请罪,接回母子三人。 这时候的叶氏,便时常在他耳畔说那句“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责骂李氏妖冶惑众,心狠手辣,贪得无厌,并教诲儿子莫要学父亲那般被女子迷心降智。 沉迷女色,乃不肖子孙,不堪造就。 宋昱谨记母亲教诲。 过了束发年纪,宋昱与妹妹相继搬至东厢两院,除了每日晨时去正厢请安,便开始独立生活。 刚开始前院也是有堂前侍女的。 但后来总有攀龙附凤之人目挑心招,更有甚者竟处心积虑地妄想爬床。 寻常男子过了十五六岁便可娶妻纳妾,贵族男子也会纳通房,有些便是经历乳娘“教诲”,多少也该懂些房中之术,可他至今未开窍。 看着那些女子使劲浑身乏术,对他搔首弄姿,他不仅毫无性致,反倒觉着令人作呕。 于是一气之下,便将府内所有丫鬟全部遣散,身前伺候的全换成小厮。 只余下几个年纪大的嚒嚒,因能力超群,继续留下操持府中之事。 就这样,东厢两院形成鲜明对比,前院阳气过重,后院阴气过盛。 府内少了女子,有些事男子办不到,又去后院请教。 一直跟在宋昱身边的暗卫颜昭,觉得他过于小题大做,不该将女子一棒子打死。 却被宋昱一句“红颜皆祸水”怼回去了。 颜昭甚至怀疑自己主子是否如传言所闻,有那断袖余桃之癖? 茶会 东厢后院,今日格外热闹。 据说小姐宴请多位贵族姊妹来府中开茶会宴。 一早后院的下人就忙起来了,由于人手不够,玉栀也被安排在其中,现在正负责布置茶桌。 宋媛费尽心思从滇南购得茗茶,又备好清冽的山泉水,因为山泉水是泡茶的极佳选择,能够极大挥发其茶香和韵味。而她之所以对此次茶会格外重视,是因为参加的姊妹们父亲皆是达官显贵,茶话会也是侯府拉拢士族家族的桥梁。 为此她特意从外地请来享誉盛名的茶博士,茶博士擅长煎茶煮水,精通美颜养生,泡茶手艺多样化,不仅可以让宾客闻香品茗,还可以传授以茶养身之道。 玉栀擦着那精致的鎏金鸿雁银茶盏,思绪回到柳府。 曾几何时,她也是桌上品茗的一员,彼时的茶会虽没此处奢华,却也怡然自得。 如今,再也没机会了。 “好好做事,莫走神。”身后传来掌事嚒嚒的责骂声,“还磨蹭什么,一会贵客来了,还没做完事,休怪小姐责罚。” 于是玉栀不敢再走神,打起精神继续埋头干。 不久,宾客满座,姊妹们个个盛装出席,金钗步摇,绮罗缎裙,一时间衣香鬓影,争奇斗艳。 女儿们谈笑风生,笑声此起彼伏,茶香飘荡整个庭院。 “宋大小姐,今儿个排面可真是气派。”说话的正是刘太傅的之女刘妍,她与宋媛年幼时便相识,是姊妹茶话会的常客。 “那是自然,咱们媛妹,连凉城有名的茶博士都给咱请来了,可不是够排面。”丞相之女李清雅也在一旁附和着,这两位与宋媛平日关系要好,也会时常邀请宋媛去家中做客。 “小事一桩,无足挂齿。”宋媛口上虽这样说,实际上已是志得意满,贵族之家,最看重的便是面子。 几人聊得正欢,只有一人依旧心不在焉,正是宋媛的表姐顾瑾姝。 顾家虽不在京城,但在云城也是显赫一族,家族女子也有被选为皇妃。 刘妍看出顾瑾姝神思恍惚,便打趣道,“顾小姐,怎么人在曹营心在汉呢?” “说什么呢。”顾瑾姝回了神,想到对方话里有话,不免有些羞赧。 “怎说呢,你往前院瞧着可不止半个时辰了,那对面是一堵高墙,就能瞧见半棵老树罢了,还能从里面钻出情郎啊。”李清雅掩口含笑。 “莫胡说,我哪瞧了。”顾瑾姝羞愤道。 “你们莫编排我表姐了,我哥那可是个木鱼脑袋,不开窍的。”宋媛一脸同情地望着表姐,若是她哥能情窦初开,恐怕表姐要等到海枯石烂,她是劝也劝过了,可表姐偏不听。 也难怪,她哥空有一张皮囊,倒是让不少人惦记,可也就她最了解,那人不灵光的。 “媛媛,你哥能来吗。”顾瑾姝还是不死心。 虽说瑾姝与哥哥同住在侯府中,但是侯府内非亲非故的男女眷,除了逢年过节家族聚在一起,平日里是不能互相走动的。 不过西厢除外,这也是因为她哥最近经常踏足那地,她才知道西厢是个没人管的地方,甚至连看门的下人都没有。 “你确定要喊他来吗?”宋媛犹豫道。 “嗯,若是能来自然是好。”顾瑾姝豁然开朗,自上次寒食节在宴席上匆匆一见,如今一月有余。 “那我试试罢。” 宋媛可不敢肯定他哥能来这女子宴会,但是也不想打消了表姐的雅兴。 十有八九是不可能。 ...... 茶会持续中,吃完茶,就要准备宴餐,后院的下人们忙做一团。 亭中有人传唤,说是需要找人向前院二公子传达大小姐邀约之事。 大丫鬟香菱正忙着侍候茶会,没时间找人,随手便抓了一个丫鬟,命她去传达。 被抓的那丫鬟正是玉栀。 “我?”玉栀手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难道是我啊?没看大家都在忙吗,别给我添乱,快去快回。”香菱斥责道。 “好。”玉栀无奈只能应下。 ...... 东厢前院,玉栀在门前走来走去,始终踟蹰不前。 鼓了半天的勇气也不敢敲门。 不知那日二公子是否瞧见她的脸,若是被发现她就是之前误闯庭院之人,恐怕她不能在侯府待下去了。 眼看着还有不到一周就能回西厢了,若是此时被撵走,她这一个月的苦可白受了。 要不假装回禀,说二公子不愿来,也在情理之中。 正想着计划,门“咚”一声自己开了。 玉栀面如死灰。 “谁在?” 出来的人是颜昭,手里还拿着以开半稍的剑,结果看见门口站着东厢的丫鬟,两人面面相觑。 颜昭是暗卫出身,自然是对府周围半点风吹草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发现门口有人走来走去,能有十余分钟,不知要做什么,便触发了他的危险防护意识。 “奴婢是后院的丫鬟玉栀,有事相告。”玉栀马上反应过来,心想着传达消息可以不用见本人,跟门口的侍卫说说便可。 “何事?”颜昭将剑收回,但表情依旧严肃,没有放松警惕。 “大小姐想邀请二公子参加后院的茶会。”玉栀如实禀报。 “哦?”危险意识解除,颜昭抱臂沉思,半晌道,“你随我进来。” “啊?”玉栀明显一愣,传达消息在门口不就行吗。 “怎么?若是公子愿意邀约,你不是要在门口候着,随公子一同前去吗。”颜昭觉着这女子有些木讷,虽然长得漂亮,不过是个愚笨丫鬟。 再说,公子现在心情不佳,若是他进去传达,准不成又遭几番骂。 刚才就是被公子骂出来了,他可不敢硬碰硬。 “我去罢。”玉栀有苦说不出。 书房 玉栀在耳房候着。 不久,有人宣她同去书房。 东厢前院的布局与后院大抵相同,不过此院落相较后院更加宏伟气派,红砖高墙,绿柳周垂,三间正房,一间书房,两侧排落着侧房和耳房。 院中青石铺路,穿过冗长的回廊,雕梁画栋点缀于此,更添几分奢华。 男子在前方引着,却时不时后顾,盯得玉栀心里发毛。 薛贵是二公子的随身仆从,从小就与侯府签了死契,是除了颜昭之外公子最信赖的人。 今日见这个丫鬟有些面生,穿着虽朴素,但模样确实俊俏,与平日见的那些庸脂俗粉大有不同。 光是看着也赏心悦目呢。 终于走到书房,薛贵让玉栀在门口稍作等待,自己则是进房禀报。 二公子正在案前奋笔疾书,只说了句不见。 “劳烦小哥了,那玉栀告退了。”玉栀长吁一口。 “去罢。”薛贵心想,爷真没眼福,整日与书为伍,怕是比灵隐寺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 这边玉栀刚要走,书房内的人却再次传唤薛贵。 薛贵让其稍等片刻,然后便再次进入了书房。 片刻后他又出来了,这次脸上扬着笑意,“爷说让你进来禀报。” “啊?”玉栀愣住,这主子心情怎么千变万化的。 ...... 书房内,桌案前,书童细细磨砚,宋昱持笔行书,临摹着书法大家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不久门外脚步声至,薛贵敲门,打断了他行书的雅兴。 说是后院邀请他前去品茶。 那茶会无非是那群官家小姐的聚会,他一个男子凑何热闹,一个妹妹已经够聒噪了,七八个凑一起他耳蜗都得溃烂。 他自是回拒。 谁知薛贵走后,门口传来一个婉转清丽的女声。 那声音似乎与当日中庭院恸哭的女子有些相似。 于是宋昱便又将薛贵传唤进屋,薛贵听见主子说要见那丫鬟,眼底浮现了些喜意。 “爷,这次来的丫鬟,可不一般。”像是给他预告。 “废话少说。” ...... 玉栀跟在薛贵身后忐忑进入。 头也不敢抬,全程盯着脚尖。 “一会儿爷问话,你便如实答。”薛贵在她耳侧小声叮嘱,“莫要恼了爷的意。” “是。”玉栀点头应下。 薛贵将其带到书房,然后自己在旁候着。 书案前,男子依旧那副贵公子扮相,一袭湛蓝锦衣,气质矜贵,相貌堂堂,此时正垂笔卧字, “爷,人带到了。” “嗯。” 半晌无人开口,玉栀只觉呼吸凝滞般,空气里只余下磨砚声,和宣纸上一顿一卧的疾书声。 “何事。”声音从书案前传来,清冷低沉,却极具震慑。 “奴婢是大小姐府中的丫鬟,特意前来奉小姐之命邀您前去赴约茶会。”玉栀手指绞在一起,紧张到有了颤音。 “叫什么名字。”对方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问起她的名讳。 “奴婢名叫玉栀。” “姓什么?” 问到这,薛贵瞥了眼自己爷,见他言笑不苟,心底犯着嘀咕,爷何时关注起府内丫鬟名讳了。 “木字柳。”玉栀不知道公子何意,也不敢不答。 “你为何心虚,不敢抬头。”宋昱见女子头垂及胸前便有些不悦。 侯府规矩,主子问话,下人目光最低不过下颚。 一看就是不懂规矩。 见爷情绪不满,薛贵立马训话,“爷跟你问话呢,你低着头作甚,没规矩。” 玉栀紧忙抬起头,可目光依旧只落在书案上,仍不敢抬头望向对方。 这一抬头,宋昱便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皮肤白皙如羊脂玉,一双剪水清瞳莹莹闪烁,垂着鸦羽般的眼睫,似有心事,我见犹怜。 正是那日庭院内遇到的女子。 “柳氏,可为西厢那位?”宋昱不动声色道。 “奴婢正是。” “你可知自己为何落得此地。”宋昱似乎话里有话。 “奴婢知晓。”玉栀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手掌,快将皮抠破了。 “知晓还会招惹有婚约的男子?”宋昱反讽。 一旁听着的薛贵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大小姐口中勾人夫婿的红颜祸水。 “奴婢不敢。”此话一出,便吓得玉栀跪在地上。 “起来罢,宣你来不是为了责备你。”宋昱并没有深究。 “念你年纪尚轻,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恪守妇道。日后回了西厢,莫要与外男牵扯,否则不会是受大小姐那点刑罚了。”宋昱不置可否道。 当朝,红杏出墙,勾引外男的女子,是要浸猪笼的。 “奴婢谨记。”玉栀起身时还惊魂稳定。 “退下罢。”声音恢复清冷。 回府 玉栀自公子府离去,便总能忆起书房间公子的警示,只觉百感交集。 他人流露出的鄙夷目光,着实让人难受。 从前她与表公子的关系,却有些暧昧不明。 说是没心动过,倒是撒谎。 毕竟是救自己一命的恩人,对方又待她极好,很难不心动。 如今,知道那是天边的云彩,凡间的人怎能企及。 在小姐府有惊无险度过最后时日。 临行前,玉栀亲自登门向大小姐道歉,承诺今后与表公子断绝来往。 “若此便甚好。”宋媛见她态度谦逊,也没再责难,毕竟从前也是个闺中小姐,如今这般落魄模样,倒也是让她长记性。然后又为西厢安置了两个守门小厮。 两人轮流倒班,专门防其红杏出墙。 玉栀回了西厢。 柳氏见着侄女这般模样,心如刀割,少间几人抱头痛哭。 “我苦命的侄儿啊。”柳氏悔不当初,哭眼抹泪道,“都怪姨母当初没跟你说清,不然也不会被人当枪使。” 宋家大小姐,为人泼辣骄蛮,玉栀被其刀俎,有得苦吃了。 “东院太过分了,把小姐糟蹋这样。”春桃看小姐这满手的伤,心生怜悯。 寻常做工,哪能搞得这般伤痕累累,一看没少被刁难。 “没事,都过去了。”玉栀拭泪,就算是渡劫了,她不愿再提,“从今以后我们西厢自己过自己的。” “好,以后我们相依为命。”柳氏拥住她。 “我去给小姐煎药。”春桃擦干眼泪,她得振作起来,小姐还需她照顾。 少倾,林香带着依依外出归来,见玉栀归府,心中倍感欣喜。 两人寒暄了一番,无意间瞥见玉栀长满疮痍的手,甚是心疼,便从口袋中拿出一盒药膏。 “这是上好的伤疮药,小姐我给你抹些。”说完就蘸起药膏,为小姐细心涂抹。 “哪来的药?”听见那句“上好”,玉栀神经敏感。 “是宫廷的秘方,药效极强,若是天天敷用,七日便可恢复。” “哪儿弄来的?” “是表公子送的,现下西厢封了门,他见不着您,只得托我带给您。”林香继续道。 听此玉栀脸色略显难堪,林香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香姐姐,下次莫要再收下表公子送的东西了,不然会被人恶言中伤。”玉栀正色直言道。 “是。”看来小姐是要跟表公子划清界限了。 ...... 接下来的时日,侯府一派祥和。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走着。 唯独南院的顾瑾轩最近愁眉不展。 他多次登门都被西厢的守门人挡住了。 守门人是东院派来的,原来是表妹府里的仆从。 柳姑娘没了信儿,西厢的丫鬟三番两次拒绝收下他的礼。 还说柳姑娘希望与他不再来往。 他想佳人想得快要疯了,根本无心读书。 甚至想着不如将柳姑娘收房吧,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见面了。 于是他斗胆向大夫人提出纳妾想法,大夫人倒是没正面回答,只说需要问女儿。 结果又被表妹大闹一番,彻底打消了其纳妾的想法。 说到底,姨母就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受屈,从一开始就不认可他纳妾,搬出表妹搪塞他罢。 还说男儿志在远方,不该拘泥于儿女情长,待成家立业再提纳妾一事。 顾瑾轩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不过媒妁之言罢了,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可如今,两人的关系倒成了他的枷锁。 ......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 侯府正紧锣密鼓的张罗着过节。 西厢,玉栀在房内做石榴花簪,林香一旁绣着五毒灵符,春桃编织着五彩绳,柳氏带着女儿将备好的艾叶分别挂至窗边,几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姨母,明日是否可出府?”玉栀听闻端午时节,是侯府女眷可出府的日子,要提前报备,家仆一同跟着。 “没错,可以出府。我跟西院的王管家报备过了,午时之前,我们去天台祈祀。”柳氏回道。 “那甚是好。”春桃欣喜道,想来她与小姐来侯府已过半年,可却还未出过府,偌大的京城,都没逛过。 “不过阿福跟我们一同去,咱给他‘贿赂’些什么,好让他放松点警惕。”林香一旁插话道。 “他啊,只要不向东院给咱们告状,就不错了。”春桃摆摆手,都知道那阿福是东院安插在西厢的眼线,平时进出西厢,都要向他汇报,那权利比姨娘还大。 “香儿说的对,人情世故这块,咱们西厢不能吝啬。”柳氏继续说着,“给他送些包好的粽子,也算让他欢度佳节。” “好,我去准备。”林香放下已经绣好灵符,便去准备了。 再遇 五月初五,正是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 玉栀一行人早半天去了天坛拜祀,此刻已在回府的路上。 刚在天坛听人说江边有龙舟赛,春桃有些心痒,一路上都欲言又止。 玉栀看出她心中有事,便问,“春桃,你怎了。” “小姐,我听说江边今日举办龙舟赛,好不热闹的。”春桃安耐不住道,“咱去瞧瞧吧。” “姨母您看...”玉栀看向柳氏,听到有龙舟赛,她也想去看。 淅川是水城,每年端午龙舟赛都是众望所至,当地有门脸的大户都会派人参赛,拔得众筹者,为家族争光添荣,还能寓意吉星高照。 “娘亲,依依也想去看。”宋依依长这么大,从没观过龙舟赛,这一听更加好奇了。 柳氏想了想,见大家意愿强烈,给林香些碎银,吩咐了几句,林香马上会意,便去马轿前找阿福商议。 少刻,林香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轿内一片欢呼。 ...... 京城,江边。 鼓声震天,江面波涛荡漾,船浆划破水面,如脱缰野马,破浪前行。 两岸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欢呼声震耳欲聋。 玉栀几人来迟了,只能站在台阶后排观看。 宋依依个子矮被前面的人挡住视线,就托阿福将其抱起观看。 玉栀这边正看得起劲儿,肩上被人拍了下,回头,却见身后是多日未见的表公子。 表公子一脸愁容。 “随我去,有事。”表公子凑近玉栀耳畔道。 她回头看向其他几人,见他们并未关注到这边的情况。 玉栀心里虽有些矛盾,但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当面说清楚也好。 ...... 玉栀随表公子来到一处人少的空地。 远处鼎沸的人声还未消散。 看着心事重重的表公子,玉栀欲言又止。 半晌,对方突然执起她的手,表情认真道,“柳姑娘,你可愿跟我?” “表公子,此非儿戏,话可不能乱讲。”玉栀不自然地敷开对方的手。 “当真,顾某今日来,就是想跟姑娘你表明心意。”顾瑾轩再次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底尽是炙热。 “表公子,我之前不知您早有婚约,才会闹此误会。”玉栀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表情严肃,“如今我已知晓,你我本就天差地别,不应再有瓜葛。” “姑娘,你可知我心意?”顾瑾轩仍不死心,眼里闪着希冀。 “今日随你来,便是要说清楚。”玉栀正色道,“希望表公子以后能够忘记玉栀。” 顾瑾轩问颜色变,“顾某对姑娘已情根深种,怎能轻易忘?” 玉栀态度坚定,“表公子您已有婚约了,我们就此结束罢。” 玉栀说完转身就要告辞,可一下瞬,却被人抱个满怀,力气之重,让她难以挣扎。 “柳姑娘,你若是肯,只需你一句,我宁可取消婚约。”怀抱更紧了。 “不可。”头次与男子这般亲密,玉栀只觉如芒在背,可依旧无法挣脱。 “为何?”顾瑾轩声音有些愠怒。 “因为我们就不该...”话未出口,四周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迫她使劲毕生之力将其挣脱,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只留下男子寂寥的定在原地。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双犀利的眼,目睹了一切。 ...... 最近妹妹经常来找宋昱哭诉。 依旧是旧调重弹,听得他甚是烦躁。 只不过,这次倒不是因为表兄想纳妾,而是想直接与其解除婚约。 想到端午那日,城外江边紧密相拥的那对男女,宋昱眉心微皱,最终得出结论。 女子不可信。 前头还与他承诺与表兄断绝来往,后头就背着人在外苟且。 到底是有多耐不住寂寞。 “哥,你说该如何?”宋媛抹干眼泪,满眼期待的看着兄长,“依我看还是将那狐媚赶出府吧。” “赶走又如何,出了府表兄纳她做外室,你又如何。”宋昱慵懒翻书,眼神都懒得递给她。 “总之,有我没她!”宋媛气愤兄长对她的事不上心,一把抢走他手中的书,“哥,你到底想不想帮我?” “作甚么。”看得好好的突然被抢走,赶紧拿回书本,见那书页被其攥得微皱,宋昱顿觉不悦。 “整日就知看书,到底通不通人情。”宋媛嘴上埋怨着。 “那你呢,整日就叨念着男欢女爱,哪有金枝玉叶的样子。”宋昱反击。 “你!”宋媛深知自己吵不过兄长,数落一句“木鱼脑袋”就气恼地走了。 ...... 回到府里,宋媛依旧觉得不解气。 香菱递给主子一杯暖茶,让她消气。 宋媛根本没心情喝茶,独自发着闷气。 “小姐,您也别生气,就算表公子有那想法,大夫人也不会同意的。”胳膊哪能扭得过大腿。 “我到底哪儿比不上那女人?”宋媛锤桌,心有不甘。 论家世,论姿色,她差哪儿了? 那女人就姿色好点,不过按她的眼光来看,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女子。 “咱家小姐,哪儿哪儿都好,表公子被猪油蒙了心智罢。”香菱担心小姐手受伤,还细心为其垫了层手帕。 “好有什么用,人家不在乎。”宋媛说完便觉得委屈,眼泪就要滴下来。 “诶,小姐,咱不为那种人哭。”香菱赶忙哄小姐,递过去手帕为小姐擦泪,看着小姐这脸委屈相,一心想为其排忧解难。 “小姐,我有一计,不过恐怕会造成些不好的影响...” “说。”宋媛立刻精神了,也不哭了。 “......” 阴谋 这天,刘平从西院后厨偷了些私盐,倒卖途中却被东院的丫鬟香菱抓了个正着。 私盐是暴利生意,一斗就五百文。 倒卖私盐可是重罪,当朝规定无论贩运私盐数量多少,一律处以极刑。 何况他还是从侯府偷来的,更是罪加一等。 刘平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求香菱饶他一命。 香菱早就知晓刘平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主。平日里做着掮客生意,偷侯府的东西在外面倒卖,又在侯府内倒卖外面的东西,抬高物价两头赚,赚的盆满钵满。 “贩卖私盐可是重罪。” “小的知错!香姐姐,求求你了,小的虽是烂命一条,但家中还有老母需养,也是迫不得已。”刘平流下鳄鱼的眼泪,心里却想着自己够倒霉的,怎么就被这丫鬟盯上了。要不是看在她身边跟着几个持枪带棒的小厮,他早就把这丫鬟解决了。 香菱白了白眼,直接开口道, “家中可有妻子?” 刘平被她问得摸不着头脑,如实回答,“小的是独身。” 三十来岁了连个妻子都没有,可见这人名声是多差,香菱更加鄙夷。 “听闻你对西厢那位柳玉栀感兴趣,可有此事?”她抛开话题。 “是有此事...”可后来表公子派人将他教训一通,他便再也不敢招惹西厢那位了。 “你可知那女子与表公子的关系。”这句话意味深长。 “听说过...”刘平抬头瞧见对方眼神一闪而过的诡谲,突然明白些什么。 香菱是大小姐院内的,那表公子与大小姐是有婚约的,最近表公子又闹着要解除婚约... “如今有个机会,让你抱得美人归,你可愿配合?”香菱诡异一笑。 “怎说?”刘平提起兴趣来了。 “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 临近六月,下了几场芭蕉雨后,终于雨过天晴。 鸟鸣林间,幽花籍籍,芳草萋萋,夏日将至。 玉栀在房内织团扇,为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做准备。 不久,林香端来一碗晶莹雪白的冰元子。 “我做了些冰元子,小姐趁凉吃吧。”林香递过去。 玉栀盛了一勺入口,冰凉爽滑,入口即化,不禁感叹,“香姐姐真是手艺了得,可否教我如何制作?” “当然,吃完这碗,我们再学。” 两人正谈着,春桃从屋外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东院来人了...说是大小姐差您去趟东厢...” 玉栀心一惊,差点将汤匙扔掉,心中已是百转千回,莫不是... “这可怎办,我去找姨娘。”林香担忧起来,毕竟府内最近谣言四起,说是表公子意欲与大小姐解除婚约。 不一会儿,柳氏来了,她也知晓最近表公子那事闹得纷纷扬扬,明明侄儿已经表示与对方断绝来往了,可表公子不肯,西厢夹在两边进退两难。 越想越心越乱,柳氏捶胸顿足道,“栀儿,要不姨母随你去罢,我将这件事与大小姐说清楚。” “可东院的人说了,只让小姐一人前往。”春桃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就让她一人去,可见对方没安什么好心思。 “那怎行,若是有什么阴谋,小姐一人如何独挡。”林香担心道。 “无事,这件事早晚都要解决。”玉栀说着便站起身来,无奈道,“大小姐若是不听我解释,大不了向上次那样,挨她罚数月,既然我与表公子已经断绝来往,身正不怕影子斜。” “也罢,实在不行,我再向大夫人那边求情。”柳氏说道。 ...... 东院,东厢。 玉栀垂头跪在地上,厅堂上座宋媛一脸盛气凌人,审判将至。 “柳玉栀,你可知罪?”宋媛开口便是质问。 “小女不知何罪之有。”玉栀内心忐忑,不知小姐为何发难。 “放肆!”宋媛怒吼,因为过于气愤,声音都变得尖锐。 “你这狐媚,还装傻?之前说好要与表公子断绝来往,如今呢,还不是言而无信,你将我们大小姐放在何位了?是你这等贱婢可戏弄之人?”香菱立即替小姐出气。 “我与表公子早已断绝来往,并不是你所说...”玉栀抬头想解释,却见对方完全不信。 “你若是信守承诺,表兄为何会屡次欲与本小姐解除婚约!”宋媛诘问道。 “小女不知表公子何意...” “若不是因你挑拨离间,表兄怎会如此!” “真不是这样,小女可发誓,我与表公子再无瓜葛,可表公子如何做事,小女怎能干预?”玉栀有苦难言,却越解释越乱。 “那你意思是本小姐的问题?是我魅力不足,拴不住未婚夫,被你这妖妇迷了心智罢!”宋媛越说越气,随即大手一挥,喊来门口待命的嚒嚒,“李嚒嚒,给这妖妇赐鸩一碗!” 玉栀大惊,起身便要跑,却被几个仆从三两下制服。 好歹也是在侯府,应是遵道秉义,怎敢这般草菅人命! “宋媛,我乃是淅川柳氏之后,并非你府中签了死契任人宰割的下人,你怎敢滥杀无辜!”玉栀抗议道,也不管是否冒犯了小姐的名讳。 “大胆!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这贱人能冒犯!”香菱踏在她腰背上狠狠一击。 玉栀怒目而视,忍痛抗议道,“我做人清清白白,你若是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随即,递给对方一个恨之入骨的眼神。 那眼神犀利到宋媛以为真有把锋利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身子便冷不丁一抽。 香菱见主子目光涣散,便向李嚒嚒递了个眼神,对方马上会意。 不容迟疑,逼着玉栀张口将那晚“鸩酒”灌入喉中... 玉香 后院,厢房。 屋内升起一缕缕龙涎香气,却依旧掩盖不了美人的玉香。 帐内躺着位衣衫不整的美人,香肩半落,玉足袒露,春光无限。 美人皱着秀眉,意识尚未清醒,可因全身燥热,只得湿汗直流。 刘平陶醉地欣赏着美人,心中无比感慨。 东院特意将人送来成人之美,他便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即日将其娶进门。 哪曾想过这等美事能落在自己头上? 不由得感叹表公子吃得是好,这珍馐美味落在谁嘴边能忍下。 “小美人,为夫来了。”说完刘平便急不可耐地解开裤带朝着美人扑去。 拨开美人衣衫正欲快活,谁知下一秒门“嘭”地一下被人踹开。 “天杀的!哪儿来的龟孙!”刘平一下子应急了,刚起的性致马上就蔫了。 他提起裤子下床,拾了根棍棒就要揍人,“敢扰老子雅兴,看老子不锤死你这龟孙!”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来人震慑住了。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二公子,奴才不知您驾到,小的这张贱嘴冒犯了。”好一副奴才相。 宋昱盯着地上那人一言不发,目光却阴郁骇人。 倒是旁边的薛贵发话了,“呦,刘平,你这艳福不浅啊,大白日的,还点上‘龙涎香’了。” 龙涎香是贵物,不仅安神助眠,也可增加闺房之乐,当朝除了王室富家,平常百姓是买不起的。 “奴才不敢,这不自家娘子来府中,小的就...”刘平这口中就没实话。 “没听说你有新妇啊,倒是听说你经常招妓,你倒是快活,真把咱这侯府当成窑馆了?”薛贵继续奚落。 “奴才知错!”刘平吓得急忙磕头认错。 “哪儿来的龙涎香?”许久未发话的宋昱开了口,嗓音依旧冷淡靡靡。 鼻尖刺鼻的香气令他厌恶,从前爬床的侍女也点过这香,想到这他不觉眉心皱起。 “奴才,从外买来的...”刘平冒虚汗了。 “你哪来的钱?莫不又是从侯府偷来的!”薛萍质问道。 “奴才不敢。”刘平做贼心虚。 “你还不敢?私盐都敢卖,还有不敢偷的东西!侯府倒是成你的商铺了,任你糟蹋!”薛平振声有词,“你以为我们没证据能来找你吗!早盯你许久了!” “啊...”刘平吓得魂儿都没了,“奴才知错!求公子饶一命!” 这下真哭爹喊娘了。 宋昱厌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薛贵将人抬走,直接报官处置。 屋内香气过重,宋昱越发觉得腻烦,便吩咐身后的颜昭,将帐中妓子唤醒撵走。 颜昭点头会意,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帐中传来一阵嘤咛。 “表...公子...嗯...热...” 一瞬间,颜昭动都不敢动了,慢慢回头看向主子。 主子的脸森冷泛白,眼神相较之前更加锐利冰寒。 天煞的,怎会是她? ...... 东厢,公子府。 薛贵在公子寝房外踱来踱去。 少刻,许嚒嚒出来了,薛贵马上拦住问话。 “怎回事?爷怎么从后院带回个妓子?” 都说公子不通男女之事,可就算是开窍了也不能拿那烟柳妓子出手啊,难不成真遂了侯爷的老路。 刚才回府,颜昭抱着个裹着棉被的女子,从上到下包得严严实实的,脸都不露出。薛贵一闻这浓郁的“龙涎香”就知是刘平房内的那位。便盘问着为何公子会把“妓子”带回府,颜昭的脸肉眼可见的红,却对他说无需知晓,这让他更加抓耳挠腮了。 许嚒嚒白了他一眼,“什么妓子,人家那还是个黄花姑娘。” “啊?”他明显没听懂。 “西厢那个。”许嚒嚒指点道。 因为之前与小姐府有些接触,遇过柳姑娘,所以许嚒嚒认识些。刚才公子命她为柳姑娘检查身体,还特意让她检查是对方是否破了身。 “柳姑娘?她怎么会!”薛贵更震惊了,要说她可是从刘平房里抬出来的... ...... 寝房内。 宋昱坐在扶椅上,一眼不眨的盯着帐中辗转反侧的女子。 女子双颊绯红,碎发凌乱,玉肤红唇,青涩柔弱,身上还带着扰人心智的玉香。 检查过她是被人下了药,不知为何她会出现在刘平房中,好在他来得及时,没让那歹人着了道。如今只能等着她身体好转,再送回西厢。 从前与表公子纠缠不清,如今又到其他男人房中,这女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难道她不止狐媚惑主,还是人尽可夫? 刚刚喂了碗药,可依旧难消体内药效过于强烈,玉栀体内燥热难安,便掀起被子。 虽然许嚒嚒已经为她穿戴好,但她还是忍不住下拽自己的衣裳。 夏日穿得本就少,布料都是宽松易扯,盘扣被她解开,再扯衣领,露出一角藕红肚兜和半裸的香肩。 “好热...”又是一阵浅浅嘤咛。 男子的目光停滞了,琥珀色的瞳眸依旧克制,可某些呼之欲出的感官,却怎么也克制不了了。 ...... 礼崩 东厢。 颜昭在院内站岗,不久碎嘴子薛贵上线。 “我今儿是领悟了,咱府里有比灵隐寺的法师道行还要高的人。”薛贵感慨道。 颜昭白了他一眼,特意往左挪了几步,明显是不愿搭话。 府中属薛贵与颜昭交往最为频繁,一个仆从一个暗卫,一动一静,总是跟在公子身后。 “咱家公子真是位‘圣人’。”薛贵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背后嚼主子舌根,可是犯大忌。”颜昭提醒他。 “我这是夸赞咱主子呢。”薛贵嘿嘿两声,也不再多言。 那日,公子待在房中许久,他侧耳窥听,可房中却未生出半点窸窣。 不久后,公子出来刚好撞到门口偷听的自己,他尬笑两声,见公子穿戴依旧整洁,便多嘴道,“爷,您不试试?” “闭嘴。”公子拧眉,眼神满是鄙弃,“待柳姑娘睡醒,你差人送回西厢。” 然后公子便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啊?就这? 薛贵呆愣在原地。 ...... 几日后。 公子府,书房。 研磨书童刚被宋昱打发走,又吩咐薛贵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入。 宋昱盯着满纸的《道德经》,思绪却飘到了那日寝房...... 香帐内的美人,衣裳半敞,藕红肚兜,高耸的小山峰曲线毕露,半截玉腿骑在被褥上,白足晃来晃去,还有一阵比一阵暧昧的嘤嘤声,甚是扇惑人心。 思及此,他额角已经冒汗。 虽然那日到最后,他还是靠着强大的抑制力走出房间,但是这幕却成了他每日入梦的源头。 梦中,他不再克制,反而伸出手,撕开那条藕红肚兜,蹂躏起那对未被包裹住的雪白双峰... 可下一秒,女子清醒,怒目圆睁,大骂他“登徒子”... 他再度清醒。 入目便是刚抄写的那句“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他现在哪还有什么道德,完全被一个女子搞得礼崩乐坏。 这几日,宋昱再无心读书,整日埋在书房里抄写道德经,可是就算思想可以人为操控,身体却难以自控。 他现在终于知道母亲为何让她远离女子,父亲如此,表兄如此,如今自己也是被美色迷了心智。 明知那女子是不祥之物,因为靠近她身体就会变得奇怪,让他信仰崩塌。 可男子的身心是矛盾的,越是不想靠近,就越想靠近,甚至几次他都想去西厢走走。 怪不得表兄三番几次,哪怕解除婚约,都要跟她在一起。 那女子勾人手段果真了得。 “真烦。”宋昱扔掉平日最爱看的书,那书页生硬砸在地上,明显损坏,也未消得看书人的火气。 尤其衣裤之下,那升腾的火气更大了,快要压不住了。 “来人。”宋昱声音略显沙哑,可耳尖的薛贵还是听到了。 薛贵敲了敲门,问道,“爷,您吩咐。” “后院备水沐浴。” “是。” 这大白日的,公子竟然要求沐浴,也是头次。 等公子出门,薛贵悄悄一瞥,见公子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红润,步伐也比平时慢。 这看书的火气确实大了些。 ...... 西厢。 玉栀坐在床头忧心忡忡。 不久,春桃进屋,见小姐这副模样,紧忙上前询问,“小姐,您不舒服吗?” “你再同我说一回,那日我是如何回府。”玉栀想再次确认。 “小姐,您都问了我多少遍了。”春桃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着,“那日是东厢的许嚒嚒把您送回的,您那时候还不清醒,自然是做了轿子回来的。” “......”玉栀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大小姐强制喂给她的那碗“鸩酒”。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只是昏迷,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却像是失忆了一般,什么都不记得。 宋媛若是想整她,怎会只喂给她一碗迷魂汤,就饶得了她呢。 可在西厢等了几日,也相安无事,东院的人似乎不再找茬。 这根本不像那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的作派。 可她又检查过自己的身体,衣服穿戴完整,一切完好无损,醒来时除了头晕,并无大碍。 难道只是吓吓她? “东厢许嚒嚒,好像是公子府中的人。”不知何时,林香进了房,明显听到两人在商讨的事。 那日大家等得甚是焦急,到了晚上,小姐才被送回西厢,送轿的人是公子府的许嚒嚒,林香算是侯府“老人”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仆从,她都能叫得出名号。 “公子府?可是二公子?”玉栀心一慌。 “正是。”林香答。 “天老爷,难道是二公子将小姐救下来的?”春桃更是震惊。 听闻东院那位公子,向来都是两耳不闻后院事,任凭后院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他都不参与。 世人皆知二公子厌女,又怎会理会小姐一事? 莫非,也如表公子那般? 春桃望向自家小姐,小姐艳若桃李,钟灵毓秀,就是自己也愿意多瞧几眼,何况男子? 玉栀思索片刻,想到那日与公子的谈话,心中已有定数。 她决定过几日,亲自去公子府道谢。 ---------------- 作者有话说: 二公子说:你别来... (预告一下,四五章之内会有文案上的内容) 惑主 前些日子,玉栀特意向林香学了个冷门的夏日糕点,其名曰——茉莉石花膏。 原材料是石海花和茉莉花,恰巧庭院种了些,玉栀便摘下备用。 刚好今日玉栀去公子府,便带着这份精心制作的糕点登门拜访。 要不是听说刘平被处以极刑,玉栀至今还未弄清东院那日发生的事情。 原是宋媛给她灌了迷情药,将她送至刘平房中,若不是二公子刚好去捉拿刘平出手相救,她早就失身于那烂人了。 等到了公子府前,玉栀长吁一口气,鼓足勇气敲门。 守门的是个新人,见门外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又阖上门。 只余下玉栀和春桃两人面面相觑。 “小姐,这是何意?”春桃表示不解。 “公子府中规矩多,咱们再等等。”玉栀冷静道。 没一会儿,大门又打开了,这次是一脸笑意的薛贵。 “薛总管,玉栀今日来访,是特意向公子道谢的。”玉栀急忙说明来意。 然后展示了春桃手中的礼品,薛贵点点头,“我家爷说,让你们先去厅堂候着。” 这回是去厅堂,玉栀有些惊讶,毕竟那可是正儿八经招待客人的地方。 “是。”玉栀应下。 ...... 公子府的厅堂,显而易见的敞亮。 堂内金铺玉彻,墙挂多幅名人字画,中堂八仙桌布局,均是上等红木,龙纹云案,鎏金雕漆,巧夺天匠。 好一间富丽堂皇,直接把没见过大世面的春桃给看呆了。 “小姐,这皇亲国戚待遇确实不一样啊。”春桃小声嘀咕。 “嘘。”玉栀叮嘱她少言慎行。 等了许久,厅堂主人才姗姗来迟。 宋昱一袭墨玉色外衫,雅青发间簪着一顶银色发冠,琥珀色的眼眸沉冷幽静,尽显龙章凤姿,此时正背手而立,一副恃才矜贵的姿态。 “二公子。”玉栀屈膝请安,半晌都未见其回应。 只见对方干咳几声后,便开口,“免礼,入座。” 玉栀道了声谢,便坐到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可再抬头看,公子坐得离她八丈远。 刚好此时,有人为二人斟了盏茶,宋昱端着茶盏,慢声道,“何事来府?” 他的声音靡靡冷淡,却有着独特的优雅腔调。 “回公子,小女今日来府,是特意向公子您道谢的。”玉栀放下茶盏回道。 宋昱听闻此言,并未有所波动,只是侧眸瞥她,问道,“为何道谢?” “几日前,您将我从刘平那救回...”玉栀突然觉得难以启齿,便点到为止。 “嗯。”宋昱算是默认,他饮了口茶,眼眸却跟着对面的女子流转。她今日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藕粉衣衫,雅发红唇,肤白如雪,那双含水的眼眸似乎能把人溺死。 “小女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给您做了份‘茉莉石花膏’,这是我们淅川最受欢迎的夏日糕点。”玉栀朝身后的春桃递了个眼神,春桃将食篮送到公子桌前。 宋昱看着那食篮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那让表兄爱不释手的花簪玉佩,内心突然有些不爽。 再联想到那日刘平房内,她也是那样唤着表兄,于是言语也变得犀利,“柳姑娘,你似乎忘了上次与我的承诺。” “什么?”玉栀明显没意会。 “上次我说过,念你年纪小,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恪守妇道。”男子脸上洋溢着高贵优雅的微笑,嘴中却说出这般令人寒风刺骨的话,“姑娘做到了吗?” 玉栀听闻此言心如擂鼓,“公子何出此言?” 却见对方又开了口,“端午,城郊,江边。” 特意将最后一词咬得极重。 玉栀立即哑口,试图饮茶来掩饰尴尬,可手却不稳,险些将那茶水端掉。 宋昱见她这副反应,平静的面容下却已掀起波涛,虽仍在克制,可眼神却异常冷酷,像上位者在审视蝼蚁,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些不屑,只听他再度开口,“你若是信守承诺,也不会出现在刘平房内。” 玉栀面色苍白,抿着唇不肯说话。明明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开不得口,忽然觉着自己这趟拜访简直是自取其辱。 宋昱也在等她解释,可对方像是被说中般,误解便加深,“你今日来,不会把我当成表兄那般,会成为你的裙下臣?” “小女只是单纯来道谢。”玉栀喉咙紧绷。 “单纯?我看你绝不单纯。”宋昱拧眉,再度审视对面的女子。穿得这般娇艳,来男子府中,只是单纯道谢,谁能信,言语变得更加刻薄,“你同我表兄也是这般交往的吗?” 好一个你来我往。 “如果打扰到公子,小女先行告退了。”玉栀站起身来就要走,眼圈都红了。 “慢着。” 玉栀止步但未回头,只听公子冷言道,“将这食篮带走。” 玉栀的心彻底凉了。 临行前,公子小声嘀咕了句,“狐媚惑主”。 可这声不大不小,刚好落入她耳中。 缘尽 薛贵在庭外正和新来的小厮侃大山,就见柳姑娘红着眼圈跑过来。 他想打招呼,柳姑娘压根都没搭理他,飞一般的速度跑没影儿了。 这是怎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薛贵还纳闷呢。 他就休差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就闹不愉快了。 于是他一把拽住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裹的春桃,问道,“你家小姐这是怎了?” “还说呢!我们就不该来!”春桃也生气呢。“咱家小姐亲自上门道谢,结果倒被公子数落个不是!”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怎会这样。”薛贵也诧异,公子听说柳姑娘来访,立刻回房换了一身行头,还让柳姑娘在厅堂等着他,明显能感受到公子对柳姑娘比一般人要重视。 这要是旁的女子,别说登门拜访了,就是门都不让进的。 “去问你家公子罢!”春桃懒得理他,刚要走,可手里提的东西太多,跟不上小姐步伐不说,又一个趄趔,摔个狗啃地。 薛贵前去扶,春桃有些恼,总觉得这提食篮甚是碍手,刚才公子不是说不要了吗,她就应该直接扔掉。 于是春桃将食篮递给薛贵说,“呐,这个给你吃吧,你家公子没口福,这可是我们小姐精心制作的糕点。” 薛贵打开看,是用花瓣盘子装的糕点,形状也是朵花瓣,但是糕点晶莹剔透,又泛着淡黄色的余辉,茉莉花香飘至鼻间,一阵清香。 他欣然收下。 ....... 人走后,薛贵乐颠乐颠地准备品尝美味,可刚翻开盖子,就被人扣上了。 颜昭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将那食篮抢走了。 薛贵还想说两句,却被他那冷酷的眼神镇住了。 “公子的东西,就是不要也不是你该觊觎的。”那声音倒是很能装。 说完就提着食篮走了。 留着薛贵一人暗骂,想吃独食就直说。 ...... 厅堂内。 宋昱仍端坐在刚在的位置,腰板直的像尊佛,思绪却在飘荡。 身旁有仆人为他斟茶倒水,他抿了口茶,呛了出来。 明明是上等的龙井,他喝得却不是滋味。 只觉心中无比烦闷。 身后仆人一边道歉一边帮他敲背。 恰逢此时,颜昭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熟悉的食篮。 宋昱一眼不眨地盯着那提食篮,内心却有些波动。 “公子,这可是上好的糕点,我怕薛贵偷吃,特意给您带回来了。”颜昭一本正经道。 他跟公子这么久,自然最懂公子心思,公子若真是不待见那柳娘子,或许连门都不让入。 “不要的东西带回来作甚。”宋昱口上虽这么说,手却不自觉地翻开盖子,看到那道晶莹剔透的糕点,眼眸里的惊喜一闪而过。 “淅川的名小吃,京城可难尝到,公子慢用。”颜昭笑笑,然后向公子告辞。 “嗯。”这次公子倒没指责他,反观面色较之前缓许多。 人走后,宋昱拾汤勺细细品尝,那冻状糕点爽滑入口,清凉解渴,淡淡的茉莉清香不仅解腻,还有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 可比那苦味的龙井好吃多了。 ...... 自打上次去了公子府,小姐的心情就没好过。 奈何春桃想尽一切办法哄小姐开心,可都不见效。 “玉栀姐姐,我们去西郊后院放纸鸢吧。” 柳氏带着女儿来找玉栀,在宋依依天真渴求的目光下,玉栀只好答应。 西郊,后庭院。 天气正好,微风轻抚湖岸,岸边玉桂枝繁叶茂,已经可以遮天蔽日,刚好替那凉亭挡下烈日。 春桃陪着依依在艳日下放纸鸢,玉栀执着凉扇,独自在凉亭纳凉。 偶尔出来散散心,总比在房子里闷着好。 如今她算知道了,二公子对她的偏见不是一般。 她好似天生与宋家那对兄妹不对付,妹妹想方设法整她,兄长则是不分青红皂白诋毁她“不守妇道”。 这偌大的侯府,她怎么就得罪上这二人呢。 以后怕是要躲着东院的那两位,尤其是二公子,他对自己的厌恶都溢于言表了。 正想着,林香来凉亭找她,神秘兮兮地递给她一张字条。 玉栀有些错愕,翻看字条,一行隽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是表公子留给她的字条。 上面写着,他将去京城书院研修,问她能不能见最后一面。 玉栀思忖片刻,让林香回去拿些纸笔,便在纸上回了句,“愿君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也算委婉的拒绝了。 若她还在柳家,或许可以为了爱情拼此一搏,如今自身难保,谈何爱情。 她与表公子,缘之已尽。 -------------- 作者有话说: 这篇目前较为清水,主要是剧情文,后面根据剧情走向会有H片段,但是不是那种纯H文,主要是根据主角的心里动向,就像现在男主刚刚有些苗头,没办法一下子完全接受女主,所以会用言语激怒对方。 郡主 宋昱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适得其反了。 上次不欢而别,他知道自己言之过重,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所以最近去西院的频率都高了。 可他发现柳姑娘开始回避他,哪怕离老远,见着他马上调头,像见了瘟神一般。 弄得他甚是烦躁。 从前女子在面前晃,他觉得恼,如今见不着,他更恼。 偏有人在这时往枪口上撞。 宋昱正在书房静心研书,书房门被突兀推开。 刚吩咐完薛贵不许任何人进入书房,这时有人闯,不看也知道来者何人。 俊眉微微拢起,除了他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谁敢。 宋大小姐风风火火直奔他来,怒形于色,来了就直接朝他桌案重重一拍。 “哥,你为何要护着那贱人!”斥责掷地有声。 说到这宋媛就气,上次让那贱人逃过一劫,她已经很不爽了,如今表兄去书院研修,前几日竟然寄来一封家书,说大小姐品行不端,要与她解除婚约。 一定又是那西厢那贱人告的状,于是她便派人去西厢找人,没想到守门的换了人,竟变成了公子府的侍卫,直接将她的人拦在门外。 宋昱觉着烦,没正面回答她,反而训斥道,“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上次哥当了回‘英雄救美’还不过瘾吗!如今还禁足我府中人去西院了是吧!”宋媛越说越气。 宋昱厉声回怼道,“东院的人去西院作甚,难道东院不够你逛了吗?偏要去那西院掺和什么。” “整个侯府都是我宋家的,我怎么不能去西院!我看你是护着西厢那位吧!”宋媛双手叉腰,眼睛瞪得通红,脚使劲跺着,“你是不是也被那贱人迷得着了道了!” “胡说什么,你闯的祸还不够大吗?”宋昱拧眉,声音也拔高,“若是柳姑娘当初真的因你失身,后果不堪设想,或许整个侯府都会因你蒙羞。” 西厢门口安排侍卫的事,其实是受表兄所托。 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怕妹妹再惹祸,也是防患于未然。 “我不管!那个贱人必须离开侯府!”宋媛又开始胡闹。 “离开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跟表兄的关系仅仅是因为一个柳玉栀吗?”宋昱发出灵魂拷问。 都说当局者迷,表兄与她之间早就出问题了。她仗着自己大小姐身份一直操控对方,让对方没得喘息,就算没有柳玉栀,说不定明天还会出现个张玉栀、李玉栀... 哪个男子受得了妹妹这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 既然没办法左右夫婿的喜好,就尽量不要伤及无辜,否则将会被反噬。 这番争吵注定没得结果,宋媛哭着说要找母亲作主,宋昱摇了摇头,长叹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 这日,郡王府来访。 此次来访正是为了半年后宋昱与秦郡主大婚之事。 郡王府男女老少都聚在侯府,之所以如此重视,因为那日也是宋昱承袭世子之位之时。 宋家与秦家向来交好,两家从娘胎里就给彼此订了娃娃亲。 刚好两人年龄相仿,秦郡主小他一岁,小时候两家便常来交往。 秦羽嫣从小就是一派假小子扮相,性格也同男孩子那般,导致宋昱一直以为对方是个起了女娃名字的男孩。 八岁之前两人好到可以同吃同住同穿一条裤子,直到奶娘给两人洗澡,他惊讶发现两人身体“构造”明显不同。 当时小宋昱嘲笑小秦是个“阉人”,谁知小秦直接捏住“小小宋”,一把生拽差点没让他归西。 这件事直接导致未来几天小宋昱都吃不下饭。 他知道秦羽嫣是个女孩后,两人接触变少了,对她也开始谦谦有礼了。 这头,好不容易应酬完郡王府那群人,宋昱得以清净,来后院散心。 可他身后却有个跟屁虫,那人便是如今长得亭亭玉立的秦郡主。 “诶,二公子,走那么快干什么,大夫人不是说让我们增进增进感情嘛。” 秦羽嫣头顶着珠钗步摇,一身绮罗纤裙,腰间系着细长的合欢带,臂弯还挂着一条白粉织带,脚踏高头履,走起步来摇摇晃晃,哪跟得上男子的步伐。 宋昱不耐烦地回头看,见女子走路蹒跚,奚落道,“谁让你穿得那么复杂。” 两人虽是多年没见,但是秦羽嫣自来熟,还是从前的性格,所以宋昱与她相处并没有寻常女子那般不自在。 “女为悦己者容,我这么打扮可给你争门面啊。”秦羽嫣章口就来。 要知道平时她也不这样穿的,比起这种繁文缛节的女装,她更喜欢简单大方的男装。 “快点罢。”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哼,你就这么对待即将过门的妻子吗,真是薄情。”秦羽嫣小声嘀咕着,可前面的人像听不着一样,根本没在等她。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庭院,不远处传来女子嬉戏声。 宋昱驻足,找了片树丛做掩体,往远处张望什么。 秦羽嫣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河岸旁,几个年轻少女戏水玩耍。 排除了年龄小的和丫鬟扮相的,唯独有个白衣少女格外惹眼。 那少女额间贴着墨发,湿衣勾勒下腰身纤细,曲线丰润,脸蛋虽是清纯娇美,却天生带着媚,笑声也是酥酥麻麻,直戳人心房。 “呦,来看小情人了?”秦羽嫣打趣道,“眼光倒是不错,就是与我相比差了些。” 宋昱转头看了看她略显平缓的某部位,嗤之以鼻地哼了声。 -------------------- 作者有话说: 这带大老婆偷看小老婆,也是古今第一人。 通窍 j il e2 .c o m 送走郡王府,宋昱一身疲惫,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打水沐浴。 “无欲无求,方得宁静”宋昱闭着眼,在水中打座。 水温已经降低许多了,可他仍觉得心火烧,全身都发烫。 就要欲火焚身了。 《道德经》不停,他思想里的混沌就散不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目睹湖边那幕,女子湿身,曲线玲珑,娇吟声与之前染了迷药的叫春声重合,先下只缺一双手,那女子便可抱至怀中,抚摸她雪白的胴体,揉捏那对儿嫩白的奶儿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慢慢下滑,渐渐埋入水中,水下的凶器早已拔高而立,肿胀的蘑菇端已经顶破水面,在水面的折射下裂变成一根紫红的庞然巨物。 随着一阵闷吼,他终于得以施放。 身心渐渐回归平静,只余下水中漂浮的腥臊白沫。 这一幕正好被准备进屋换水的薛贵看到。 为了守护公子的面子,他默默遣散了守在门外的仆人,然后自己守在门口,静静等待公子吩咐。 公子通了窍,可是天大的喜事 要说侯府第一碎嘴子,薛贵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 没几日,二公子通窍之事就传到了大夫人叶氏的耳中。 叶氏眼瞅着还有半年儿子就要大婚,男女之事还未通,正愁的发慌,不知哪听来的风声,说儿子终于通了窍,就马上安排几个婢女去东厢。 她找的这些个婢女都是有经验的,毕竟她那不通人事的傻儿子,还得跟这几位“老师”好好学学,要不以后跟愣头青似的,什么都不会,倒让人笑话。看更多好书就到:j ile di an.co m 侯门宗族最看重血统,可这血统要是想延续下去,必然要传宗接代。 当朝王室贵族间,女方待嫁前,也会请自家的陪嫁丫鬟,先去姑爷那替小姐“试婚”,来测试男方性格脾气作息,以及有没有生理缺陷,若男方不达标,女方可以借此理由提前退婚。 这日宋昱刚回府,就见府中人看他的眼神耐人寻味。 等他来到书房,发现里面站着位打扮清丽的婢女正在研磨,见到他先是请安,“二公子好。” 很显然研磨书童被换成婢女了。 他疑惑看向薛贵,薛贵小声示意他,“大夫人派来的。” 回房,寝房内又站着两个婢女,一个正在铺床,一个整理衣橱,同样穿得花枝招展,“给二公子请安。” 那声音腻得都快出水了。 怎么又搞这套! 宋昱气急,很显然他并没有像传闻中所说,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反而相较之前更厌烦女子,无论美丑。 “滚出去。”他声音森冷,表情可怖,似乎真的动了怒。 两个婢女吓得连连道歉,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女子走后,屋里依旧飘荡着呛人的脂粉味,宋昱坐在椅子上运着气,薛贵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谁搞的这些?”兴师问罪的口气。 “是大夫人安排的,奴才只是照做。”薛贵心里慌得不行。 “听说现在有传言说我想女人想疯了是吧。”宋昱自嘲道。 “绝对是谣传!”薛贵今天是知道了,“都怪我,该掌嘴。”说完狠狠扇了自己七八下,脸都扇肿了。 见薛贵认错态度诚心,宋昱长叹一口气,也没再责难。 薛贵这小子除了嘴不严实,平日对他倒是忠心。 “行了,下回不许放进来了。” “遵命。”认错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还有,把这床铺上的都给我换了,味儿太呛。”宋昱嫌恶地捏住鼻翼,他生平最受不了那些脂粉味,一下子来了好几个,满屋都是,简直要了他的命。 “是!”答应得铿锵有力 后来,叶氏又安排了几个婢女,均被公子府退回来了。 宋昱给的理由是“扰民”。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她这双儿女没一个省心的,前阵子女儿因为侄子解除婚约的事,三两天就来找她闹,她闹得烦了,心想既然侄子不喜欢媛儿,不如就将这婚就解除吧。谁知女儿要死要活,说非他不嫁,最后两家周旋多次,才将此事压下,待侄子学成归来后再商议。 如今听说儿子通了男女事,便想要送房,谁知又是竹篮打水。 这可怎办,眼瞅着宋昱将及弱冠,可他恐怕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 与他年纪相仿的公子,娃都生了好几个了,他还是独身一人,这样下去,恐怕就算结了婚,他都懒得碰新娘。 毕竟厌女标签始终未摘,要是憋出病来了,再有什么断袖癖好,他这代可是要完了。 再说,就算继承爵位,没有后也白费,迟早要收入西院囊中,毕竟如今宋濂的儿子三年抱俩了。 宋家要易主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叶氏愁得发慌,饭都吃不下了。 一旁伺候的王嚒嚒也想为夫人排忧解难,突然想到些什么,便说,“夫人,我听公子府的许嚒嚒说过,之前公子曾将西厢的女子抱回府中。” “有这事?”叶氏倍感惊讶,可提到西厢,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听说是柳氏的侄女,柳玉栀。”王嚒嚒如实说道。 “又是她?”难道那女子祸害完自己侄儿不成,又来沾上自家儿子。 这柳氏可真是侯府的“福星”。 “对,听说还衣衫不整的,带进寝了呢。”王嚒嚒添油加醋道。 叶氏想了想,命她传唤许嚒嚒,她需当面询问清楚——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要进入文案主题啦 收房 兜兜转转,叶氏还是寻到了西厢。 守门的侍卫见大夫人到访,便恭恭敬敬地开门。 林香在院内浇花,门开的一瞬,只见大夫人带着仆从浩浩荡荡地走进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下意识地擦了擦眼,确定是大夫人后,匆匆忙忙前去请安。 不知大夫人来意,只见她一路冷着脸,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大厅。 “大夫人来访——” 柳氏几人刚好都在同屋,听见外面林香的喊声,均是一惊,手忙脚乱了收拾一番,便陆陆续续赶到主厅。 西厢的极简陋室,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家具破败就算了,厅堂也小到离谱,才八九个人,便有些满了。 看到木凳上裂痕,叶氏嫌弃地皱眉,侍女忙为其换椅,擦拭完椅面,又铺了张手帕,她方才坐下。 谁能相信,侯府还有这么潦草的地方。 不一会儿,西厢那几位就来请安了,唯独年纪小的宋依依,呆呆地看着堂前这个穿着珠光贵气的主母,眼神陌生。 当初因为李氏不请早茶,叶氏面子挂不住,便取消了妾室每日请茶的规矩,后来又因为柳氏失宠,让其彻底失望,便抛弃了她。正好东西两院分院管制,本来就不常见,所以宋依依没见过叶氏也正常。 柳氏见依依如此失礼,紧忙压着她的身子,给大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还让依依唤对方“嫡母”。 “嗯。”叶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然后又将目光落到玉栀身上,审视商品般对她扫视一通,看得玉栀心底发毛。 “这是你侄女?”叶氏开口问道,虽是向柳氏问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玉栀。 “是的,玉栀是我侄女。”柳氏介绍道。 “小女玉栀,见过大夫人。”玉栀屈膝回应对方。 “多大了?” “今年十五。” “嗯。”叶氏满意地点点头,态度还算亲和,“起来吧孩子。你带着她们去外面玩会儿,我有事跟柳姨娘说。” 说罢,众人依依退下。 叶氏抿了口茶,细细打量眼前的妇人。 虽为侯府贵妾,可穿着过于朴素,与寻常女子没什么区别。刚过叁十,面色微憔悴,甚至有色衰的迹象。遥想当年柳氏也是风华月貌,柳家是商贾之家,在淅川也是有头有脸,若柳氏不是庶生子,或许侯府都没机会将她接回府。 “可惜了,柳家当年也是风光无限。”叶氏感慨道。 “造化弄人。”柳氏想到从前时日,当年在柳家订了几门亲,夫家却相继出事,她便被冠上“克夫”的名号,十九岁仍待字闺中,让她受尽周围人的嘲讽,心一横就跟着大夫人来侯府了。 “唉,晴儿,是姐姐我耽误了你。”叶氏打起感情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叫她,也不管对方表情是否僵硬,拉着柳氏的手唠起家常,“若不是我带你来侯府,你现在过得也不会这么...” “大夫人,您别这样说,现在柳家没了,我若是没遇到您,可能早就无家可归了。”柳氏实在受不起大夫人来这出,十来年都不交往,突然又弄成姐妹情深了。 两人唠了会儿家常,东一句西一句的,叶氏问,柳氏就答,说着说着叶氏突然话锋一转,“实不相瞒,我今儿来西厢,确实是有事找你。” “大夫人您说。” “你也知道我儿还有半年就要跟郡主大婚了,可到至今为止,他连个女子的手都没碰过”叶氏终于正入主题,摆出一副懊恼的模样,“都不知道给他送了多少房丫鬟了,他油盐不进,全撵走了。” “是有所耳闻。”柳氏唏嘘道,二公子厌女是府内上下都知晓的事。 “你不知,现在西院那位有多嚣张,整日霸着侯爷不说,至今仍觊觎我儿爵位。”提起西院那位,叶氏就气,“如今她孙儿都叁年抱俩了,我儿若是无后,世子之位迟早要落入贼人手中。” 柳氏一边听着,一边应和着,侯门的权利竞争她向来不想参与,但又不知道对方为何老生常谈,所以听得格外谨慎。 “这个忙妹妹你可得帮我啊。”叶氏再度拉住柳氏的手,一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你能帮我这个忙,从前的恩怨了了便是,以后西厢由我罩着,西院那妖妇便不敢再欺负你娘俩。” “大夫人,妾没明白您的意思。”柳氏被大夫人这番糖衣炮弹弄得云里雾里。 “我也是听说。”叶氏卖起关子,装作不经意道,“听说你那侄女与我儿有些接触,我儿好像并不反感。” 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叶氏挑眉观察柳氏表情,见对方情绪明显不安。 突然,“嘭”地一声,叶氏原地跪倒,声音也变得颤抖,“大夫人,妾不想让侄儿走我这条老路。”她怎能让玉栀趟这趟浑水。 别看柳氏平时懦弱,较起真来倒不好处理。 叶氏听她这样说,笑容立即收敛,声调也扬高,“我又没说一定要我儿收她房。” “那您的意思是?”柳氏抬头问道。 “先起来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在责罚你。”叶氏说。 柳氏重新坐回椅子上。 桌上的茶凉了,叶氏命丫鬟再去斟一壶,现在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我就直说了。”叶氏懒得装了,摆出之前那副高傲的姿态,睨视着对方,“我想找个通房,给我儿‘试婚’,目前想找你侄女试试,帮不帮我这个忙,你自己看着办。” 见柳氏面色僵硬,她继续道,“至于我儿收不收,要看她造化了。” “可是,大夫人,我侄儿年纪还小,恐怕...” “不是十五岁吗,也不小了,这要是寻常百姓家早嫁人了。”叶氏不以为意,“只是让她试试,又没说一定要她怎样。” 儿子看不看得上她是一回事呢,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可...”柳氏还是犹豫。 “可什么可...”叶氏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变得刁钻,“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事吗,若不是因为她,我侄儿和女儿怎会闹得要解除婚约吗?这事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我都没来找你们西厢算账呢。” “大夫人,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行了,别解释了。”叶氏直接打断,威胁道,“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自己想好,以后是跟女儿过好日子,还是让我把你那不安于室的侄儿赶出府。” “......” 宿命 玉栀发现自大夫人走后,姨母便将自己锁在房中,一副心事重重。 明明是出了什么事,可姨母却只字不言。 隔日,姨母找她谈话。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柳氏决定将昨日大夫人的话全盘托出。 柳氏也考虑过玉栀的未来,往好了说以后兴许能嫁个布衣,再不济也能有包衣接盘。可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大夫人是铁了心想收她房。如今玉栀年纪尚小,又无亲无故,真要出了侯府都不知会被卖到哪去。二公子德才兼备,不似侯爷那般薄情,能被贵人看上是玉栀的福分。且玉栀向来聪慧,若是真得宠,做个如夫人也不差。如此一来,她和女儿也能在侯府过上好日子了。 思及此,柳氏觉得自己有些自私,说到底,后者更让她动容。 玉栀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了许久,思索片刻后,却逐渐冷静下来,意识也变清明。 “大夫人说是让你先去试试。”柳氏试着劝她,“听说之前送房的丫鬟都被二公子赶出去了,咱也许只是走个过场。” “可二公子向来对我有偏见...”玉栀找到突破口。 “所以,就当帮姨母这个忙,若你答应了,不管成功与否,我们今后在侯府日子也能好过些...”说完柳氏似乎觉得心虚,声音便越来越小。 “......”看着姨母小心翼翼的模样,玉栀抿唇不语。 一入侯门深似海,她根本没兴趣当什么贵妾姨娘,可大夫人的要求她又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反抗代价不仅姨母的地位不保,她自己也会被逐出府。现如今吃人的世道,她这样没财没势连家都没有的孤女,到了外面也是要被豺狼虎豹分食。若牺牲自己的清白能换来家人安稳,也算有价值了。 明知前方荆棘密布,她虽步履蹒跚仍要深入。 这大概是她生不逢时的宿命罢。 ...... 东院,正房。 午时刚过,正是烈日当空,玉栀奉大夫人之命到正房觐见。 大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给大夫人请安。” “坐吧。”叶氏细细打量着她。 这女子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肤如凝脂,手如柔夷,齿如瓠犀,美目盼兮。 像是把《诗经》里的美人演活了。 怪不得侄子痴迷,儿子青睐,这容貌怕是比柳姨娘年轻时还要娇艳。 “谢大夫人。”玉栀找了个临座坐下,沉默不语,看着情绪有些低。 “柳姑娘,我并非强人所难,若你不愿,现在便可走。”叶氏直言道。 “大夫人,我既已来,便已想好,自然不会退缩。”玉栀镇静抬眼,情绪有所收敛。 看来这女子不似柳氏那般温吞,倒叫她燃起兴趣。 “如此便甚好。”叶氏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又勾起唇角道, “若你能让二公子洞悉敦伦之乐,日后西厢那对母女在府中便是衣食无忧。”这便是她的等价条件。 玉栀眼睫微微发颤,眸间一丝动容稍纵即逝,“小女尽力。” “如果做得好,我可以帮你说服二公子将你收房纳妾。”叶氏见对方态度不错,便提出这个附加条件。 如此既可以解决女儿和侄子的婚姻忧患,又可以给她挣个名分。毕竟名义上的通房,充其量就是个丫鬟,只是比近身丫鬟多了个“暖床”的功能,随时都可以被男主人抛弃。 “不必了。”玉栀果断拒绝。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毕竟眼前这位与之前送房的丫鬟不同,怎也是个清白闺女,叶氏起了恻隐之心。 玉栀眼神却无比坚定,薄唇轻启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任务’完成后我想回西厢,变回自由身。” “可你当过侯府的通房,以后恐怕...”叶氏提醒。 “无事,我不想做人妾室,更不奢求嫁人,只愿家人相守便知足。”玉栀眼神逐渐空洞。 这番话倒让叶氏有些错愕,本以为对方是个同那些妾室一般是个难缠的角色,没想到蛮有性格。 “好。” ...... 即日起,玉栀便在东院大夫人府内住下了。 这次又是她一人来的。 不同于上次在小姐府的惨痛经历,正房的下人都在提点她,教她礼仪规矩以及如何伺候主子。 与她同寝的是正房的大丫鬟绿屏,年长她四岁,大夫人安排她跟在绿屏身边学习。 绿屏此人罕言寡语,但却是行动上的巨人,是个好“老师”,教会了她许多。 比如每日晨时需为主子更衣梳洗,她还为此学习了男子束发。 这日,绿屏回房,见玉栀在房内背诵府内规矩,二话没说就甩给她几本小儿书。 书还是彩页的,玉栀好奇翻了一页,标题写着《合欢戏图》,入目便是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交缠于塌前,男子挺着高昂的性器,正蓄势待发... “这什么呀!”玉栀羞红了脸,一下将那几本书扔得老远。 绿屏对玉栀的反应不屑一顾,她将书捡回,面无表情地翻了几页。 “府内规矩学的差不多了,下一课程,便是‘房中之术’。”只见她展示起书名《春宫集》,还分上中下叁册,“这些便是你的‘教材’。” “绿屏姐姐,你在说什么...”玉栀不可置信道,这番污言秽语出现在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口中,着实让人震惊。 “难道你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吗?真以为只是去公子府当个简简单单的贴身侍女?”绿屏挑眉。 “......”玉栀当然知道,但她毕竟未经人事,那受得了这般刺激。 “明日起,开始主修‘房事’课程,自己先预习一下书中‘知识’,别到公子床上临阵脱逃,到时候就算你想跑,我也会把你架回去,让公子发泄完...”绿屏冷言道。 随即又将那几本《春宫集》无情地甩在玉栀身上。 留她一人在房中“石化”... 送房 玉栀在正房住了半来月,临行前泡了玫瑰花浴,擦上等珍珠粉,石黛描眉,胭脂点绛唇,一番精心妆造后,镜中浮现女子娇艳又不失青涩的容颜。 “绿屏姐姐,我这身行头是不是有些过了。”玉栀望着镜中的龙蕊花髻,心中似有游移。 此时的她外穿一件浅粉纱縠裨衣,那绸缎薄如蝉丝,走路一阵风都能将那纱衣吹起,里穿白色蚕丝衽衣,里外是连接的,胸前缎带只需稍稍一拉,便可轻易蜕下,主打一个清凉。 这身装扮的目的性实在太过明显,一看就是为了勾引而勾引。 “懂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吗。”绿屏睨了她一眼,没再理会她的嘟囔,继续为其梳妆。 玉栀见对方不再理自己,只得认命,因为现在的她就是盏任人摆布的花瓶,好看是她唯一的作用。 不过好在这次去公子府的不只她一人,绿屏作为她的“军师”,会跟她一同前往。 刚好今日二公子不在府中,听说跟侯爷进宫面圣去了,于是大夫人便顺势将二人安排进府。 薛贵看着面前二人左右为难,上次公子吩咐过,若大夫人再送房,一律撵走。 可眼前这位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屏,行事向来说一不二,她能来说明大夫人这次是下了死命令了。 “绿屏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为难我了,爷让我在家好好守着,这一回来要是看到你们...”他不敢直接将其撵走,毕竟绿屏身后可是大夫人。 绿屏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直接拉着身后的玉栀,大步走进寝室,安排让玉栀坐在床沿上,完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家。 “不行,不能坐在塌前,公子知道定要责怪的。”她不会不知道公子有女子洁癖吧。 绿屏充耳不闻,边替玉栀整理衣服边问道,“二公子今晚几时回来。” “酉时吧。”薛贵答。 “行,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掺和了。”绿屏反客为主。 薛贵纳了闷了,到底谁才是公子府的人。 ...... 宋昱回府后先去正殿与侯爷商讨事宜,等回东厢,已是戌时。 天边弯月高挂,朦胧月色洒在肩上,几日奔波,让他顿感疲惫,此刻的他只想回房休息。 到了寝房前,发现薛贵的表现越来越不自然,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打开房门,屋内飘来一阵胭脂香。 宋昱转头瞪向薛贵,见对方表现心虚,便了然于心,瞬间怒火急攻。 他大步流星走进房内,迎他的是绿屏,正房的大丫鬟,他无视对方直奔寝室,越靠近床帐那股香气就越盛。 有够放肆,敢直接上他的塌。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来的丫鬟,如此胆大包天... 宋昱眉心紧拢,似有火山喷发之势一把拽开床帏,床上坐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女子见了他便一脸惊恐。 可他看清女子容貌的那一刻,上窜的怒火,突然浇了大半。 女子倚在床角,蜷缩着身子,小鹿般的双眼泛着泪花,可怜兮兮地祈求他息怒,水润的朱唇一翕一合着,那么小一张,红红的,好像染了茱萸,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身后有人来劝他,说的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只是那阵蛊惑的玉香再次入侵他的感官,使他身心战栗,压抑许久的身体某处快要克制不住了... 是她。 ...... 玉栀擦洗完脸,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塌上的人不发话,她也不敢动。 不知二公子搞什么名堂,她本以为自己会被痛骂一顿再被赶走,谁知对方却只是让绿屏给她打一盆清水,还命令她把脸洗净。 头次画这样精致的妆容,她还觉得有些惋惜,不过公子没撵她,倒是让她很意外。 “过来。”二公子发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玉栀亦步亦趋而来,走至塌前停了下来,微微颔首,“公子您吩咐。” 她的声音温软酥糯,像含了蜜,听着人心颤。 “谁让你来的?”虽是质问,语调却轻缓。 公子的眸光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样,从上到下将她看个精光。 玉栀垂着眼睫,指尖因紧张而泛白,“大夫人派我来的。” “知道来做什么吗?” “知道...”玉栀脸一红,顿觉羞耻。 “知道还傻站着?”公子语气漫不经心,却有调侃的意味,“你就打算这么伺候我?” “啊?”玉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眼却见对方仰起头伸开臂,示意她宽衣。 她红着脸,战战兢兢解开他的衣扣,男子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边,急促却又克制,呵得她耳朵痒痒的。 少女那不熟练的动作扰得宋昱几乎快要失迷心智,有种强烈的冲动让他想要立即撕开少女的衣裳。 可这种事不能急,他微微阖上双眼,努力屏蔽少女若有似无的体香。 玉栀为他脱到剩一套里衣,便停手了,“公子,好了。” 事实他根本做不到,只是听到这阵软糯的少女音,他又忍不住看她。 不施粉黛,少女恢复了从前清丽的娇容,几缕青丝散落在她光滑的肩上,粉色轻纱下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紧身的装扮让那对玲珑姣好的浑圆挺翘丰润,柔韧窈窕的纤腰,甚是撩人,让人有种软香入怀的冲动。 男子眉目染着浓重的隐忍之色,嗓音渐渐沙哑,“把你的衣裳也脱了。” ...... 作者有话说: 卡车啦,卡车啦。 肚兜(H) 虽说绿屏教过她一些“房中之术”,不过也仅局限于纸上谈兵。 真要像画册里那些男女,行“周公之礼”、享“鱼水之欢”、共赴“巫山云雨”,玉栀还是不敢苟同。 就算是木棍子戳下肚脐都觉着疼呢,何况要侵犯那么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想想能舒服吗。 她认为画册里的女子都是被逼的,行这种腌臜之事,只有男子乐意。 就比如此刻的她,只是树上刚熟的果子,刚好长在男子眼前,任君采撷罢了。 玉栀拉下胸前的蝴蝶结缎带,只一下,衣裳便解开了。里衣蚕丝绸缎起了作用,使得衣裳由上至下顺利滑至脚底,紧接着映入眼帘便是那件极具魅惑的藕红肚兜。 她年纪虽小,但发育极好,饱满的胸部快将肚兜撑破,乳尖顶着单薄的布料,凸显出两颗挺翘的小果,若是从侧身观望,还能瞧见半圆状的奶子若隐若现。 下身是极短的绔裙,高叉款式,由腰间一条细绳撑着,只能堪堪遮挡前后两处,却无法遮住腿根,嫩白玉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由于视觉冲击过于生猛,宋昱只觉一股气血猛窜头颅,大脑还未及思考,身下某根长物已经跃跃欲试,若不是有衣裤压着,早就“重见天日”。 “真淫荡。” 她觉得羞臊,此地无银般环在胸前试图遮挡,可就是这一动,将本就衣不蔽体奶子全部挤压到两侧,瞬间左右全都漏了奶,无形中的撩人最要人命。 “哼,你倒是懂得如何‘狐媚惑主’。”宋昱哼笑出声,眼底掺着几分戏谑。 “......”玉栀羞到无地自容,只得自欺欺人般闭上眼睛。 怎说她也是个闺中小姐,之前与表公子牵手拥抱已算最大尺度了,如今主动脱下衣服给男子白白看了身子,叫她如何坦荡。 宋昱觉着她这副样子就是在欲拒还迎,忸怩的娇羞无异于在钩人天火,他喉结滚动,呼吸也变得急促,由于实在无法忍受她这般“搔首弄姿”,忍无可忍下便一把将人拽进怀中。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竟直接坐到公子腿上。 公子身上邦邦硬,臀缝间明显感知到某处硬得像顶在房梁上的木桩,戳得她实在难受,只得将身子向前挪挪。 这一挪倒好,刚好贴到公子的下颌,耳侧的呼吸扰得她心烦意乱,她头一偏,这次直接枕在他肩上。 公子侧低下头,双目对视,眼底却被欲望打穿。 “撒什么娇。”宋昱软香入怀,心情从未有过的愉悦,虽在埋怨,但语调轻快。 于是双手不再拘束,开始隔着肚兜揉捏起梦寐以求的奶子。 与梦中相较,手感美好千万倍,像刚注水的面团,柔软又不失饱满。 “公子别这样...”玉栀羞死了,用手去拦,公子动作太大,肚兜的吊绳都要被他折腾散了。 “别怎样?”宋昱扔开她的手,动作更放肆了,两只手直接从肚兜两侧伸进,接着一手一握,牢牢将那对儿奶子抓在手中。 大掌一手一个,上下左右来回蹂躏,圆润的奶子在他手中逐渐变形,那吹弹可破的质感是世间任何美好都不能比拟的。 “奶儿这么大,是不是经常自己偷偷揉。”享受的同时,他开始感叹,平常未出阁的少女,哪会有这般熟透的身材,连奶子都是一手难以掌控的程度,可见她天生就是淫荡体质,他恨从前就不该对她容忍。 中了春药那次,就该直接上了她,省得自己因为禁欲难受了两叁个月。 “公子莫...胡说,玉栀从未...”奶子被人那般蹂躏,让她精神无法集中,说起话来也不连贯。 “还说不是,让爷看看奶子有多骚。”宋昱着魔般像变了一个人,从前清冷矜贵的形象完全破灭,深陷情欲的他满嘴都是污言秽语。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等怀里的少女有所反应,他粗暴地撕掉那条藕红肚兜。 肚兜材质本就单薄,经这么一撕直接将吊带与布料分家,可怜的肚兜在空中跳了一段婉转凄厉的舞,然后飘飘荡荡坠在地上,成了一块破布。 玉栀有些慌了,她哪知从前温文尔雅的公子如今这般粗野,甚至想要逃离,可她屁股刚抬起,就被人牢牢锁住腰身,然后再一翻转,直接被扔到床上,好在被褥够厚,她才没被摔怎样。 白花花的两团奶得以释放,乳尖呈粉色,嫩如新摘的桃果,奶儿比想象中更加挺翘饱满,即使躺下也是没有丝毫下垂,就那样高耸的挺在半空,只需稍稍一晃,就会漾起一阵乳波。 “公子你...要不今天算了...”眼看着男子压在自己身上,满眼欲壑,玉栀心底害怕,打了退堂鼓。 “算了?你脱光了跑到床上勾引爷,一句算了就想了事?”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理,宋昱怒极反笑,“谁勾的火谁来熄,天经地义的事。” 说完,他再度张开手掌,毫不吝啬地罩在肥嫩的奶子上,爱不释手地揉摸着,享受那无与伦比的柔软。 “嗯...”他喉间溢出满意的喟叹。 真软呢。 指缝夹着小小乳尖,感受到它从软变硬,渐渐翘成小石,再慢慢拨撩它,撩得她体内流出一种羞耻的异感,再重重一摁。 “啊......”玉栀难以自控的呻吟出声,身下某处山洪爆发般喷涌。 就是平日里她自己都没碰过的地方,如今被男子当成玩具一般亵玩,她哪受得了。 “舒服了?”他嘴不饶人,手上更过分,竟然直接掀开绔裙,摸到水漫金山后,拍了拍那处还在冒水的小逼,揶揄道,“揉几下奶子就发骚,从前真是小看你了。” “没有...没有...”她摇着头,试图否认,可身体的反应却如何都难以自圆。 嘴还挺硬,宋昱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恶趣味般将手上的淫水全部蹭到奶子上,还均匀涂抹了一番。 玉栀只觉胸前黏糊糊一片,想拿手臂擦,手臂又被公子无情甩开,只听他没好口气道,“手拿开,爷要含会儿骚奶子。” --------------------- 作者有话说: 初夜第一趴,预告一下床戏好几章 吃水(H) 这就是人人口中,满腹礼义廉耻,人伦道德的二公子,嘴上说着她“狐媚惑人”,而今却如婴孩般,饥渴地埋进女子胸前吃奶,满嘴皆是不堪入目的淫词浪语。 “骚奶子被爷舔得爽不爽,嗯?”灵活的舌尖绕着娇嫩的乳首来回拨弄,听到一阵微弱的嘤咛,宋昱终于满意,吐出乳首,又将奶肉含进口中,继续贪婪吸吮,直到口腔内俱是奶味。 这会儿相处下来,玉栀知他吃软不吃硬,也不敢像开始那般抵抗,奶子被他舔得流光水滑,可吻痕牙印青红一片,快被他啃麻了,只得求饶道,“爷,饶了我吧。” “嗯,准了。” 玉栀愣了一下,以为他在玩笑。没想到公子真的从她胸前抬起,不舍地亲上几口,然后就不再留恋。 只是抬头的那一瞬,公子的目光云里雾里,有些恍惚。 “爷,今天到此吧。”玉栀借此试探,也将称呼从略显生疏的“公子”改成了“爷”,看得出对方很受用。 “你说什么?”宋昱回神,见她一副期待早点结束的模样,顿感不悦,拧眉阴鸷道,“你当这是儿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玉栀大为震惊,起身想逃走,又被压回床上,于是便蹬起腿反抗,这腿一抬刚好让对方得了逞。 只见公子先用膝盖抵开她的腿根,再支起她的腿,然后撕掉那条可有可无的绔裙,此刻身下最后一道屏障没了,花穴处于真空状态,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啊...”玉栀尖叫出声。 这可比让她露奶还要难堪,她紧忙合腿,却被公子强行顶开,还将她腰身抬高,臀部上翘,让小逼可以更完整的展现在他眼前。 没想到还是个“白虎”。宋昱惊喜万分。 少女会阴处白嫩且无毛,花唇粉嘟嘟的,像朵即将含苞待放的花蕊,许是因为刚才情动,穴口还泛着些许水光,像水里的鱼儿,唇部随着呼吸忽闪忽闪地张阖着。 宋昱向来被府里人称为“圣人”。此“圣”非彼“圣”,他一向以坐怀不乱自称,虽为未经男女事,但也略知一二。 就像之前禁欲时日,也曾看过《春宫图》排解,他记得画册里的女穴,或多或少都有一抹密毛。 曾经爬床的丫鬟,张开双腿勾引他,可当他看到女子密林下那发黑的阴穴后,霎时便没了性欲,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如今,初次见这馒头穴,他只觉心潮澎湃,前所未有的悸动。 书上说,白虎穴乃人间极品,天选名穴,是男子的最佳“容器”。 他有些发馋,咽了下口水,手指慢慢伸进那处白穴,里面湿湿热热的,随着手指的移动肉壁不断收紧。 手指抽出、再捣入,不断重复,本就湿的一塌糊涂的花穴,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随着指尖反复刮蹭着脆弱的穴肉,很快一股浪潮袭来,穴口瞬间喷如泉涌。 “啊...不要...啊...”玉栀再度失声尖叫,可小屁股却不受控地随着他的捣弄翘起,更多的水花被捣出来了,床褥像是河流经过,湿了大半。 “水真多。”看到眼前美妙的景象,他惊叹不已,想到些什么又说道,“既然河水泛滥了不如让爷给你‘治水’吧。” “治什么水...”她身子颤抖,下一秒,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趴在她的花穴下,然后低头吸吮... “啊...”她要崩溃了,活了十五年哪见过这般淫荡行径。 书中说男女阴阳交合,万物化生,她以为合房便是双方性器交合罢了,哪来这么多花样。 现在的她甚至怀疑二公子是不是早就万花丛中,一副身经百战的作派,合着他们母子同心联合着算计她呢。 宋昱几乎无师自通,长舌伸进洞口,堵住还在喷涌的花穴,将吐露出的汁液尽数吮进口中。 少女的花穴很干净,分泌的体液本是无色无味,可含在他口中却犹如“圣水”般甘之如饴。 咽下“圣水”后,他吃水不忘吐水人,奖励般吻着还在泛水的花苞,喃喃道,“慢些出,爷吃不动了。” 说什么呢!玉栀本就被弄得七荤八素了,还让他这般调侃,心有不甘,嗔怒道,“公子太胡闹了!” “怎又唤我‘公子’了,刚才不是叫‘爷’叫得得好好的吗?”他抬起头,戏谑地看着她,此时的少女因为过于羞耻,全身憋得绯红,可眼里却泛起了珍珠。 明明这般惹人怜爱,宋昱却毫不怜香惜玉,反而揪住少女小奶头,一掐一摁,弄得她连连叫,哼声道,“不是说要来伺候爷吗?怎么反倒成让爷伺候你了?” “可我不会...”玉栀扁着嘴,万般委屈。 “绿屏教你什么了,你倒是用起来啊。”宋昱对正房的绿屏早有耳闻,府内送房的丫鬟都会经她手调教后“上岗”,但听说她至今未婚嫁,也是个狠角。 “绿屏只教我张开腿躺在床上...”玉栀犹豫道,其实绿屏教她最多的是要学会“顺从”,还警告她就是临阵脱逃,也会把她压回去。 “那刚才你也没主动。”公子埋怨着,“还想跑来着。” “那不因为您做的太过分了。”玉栀忸怩道,“我们还没熟悉,你就这样那样...” “哪样了?”宋昱继续逗她,将少女揽进怀里,手中依旧把玩着那对儿雪乳,一下又一下的捏着,搅得她心烦意乱。 “就像现在这样。”玉栀直接抓现行,小手拍打着胸前的罪魁祸“手”,只拍了几下,小手就被对方拿下了。 “合房不就是这样。”宋昱揉着她葱白的柔夷,反问道,“难道只是手牵手睡觉吗。” “可爷您之前不是讨厌我来着...”玉栀终于说出自己的顾虑。 “谁说的?”他倒不承认了,握紧她的小手,呵声道,“爷要是讨厌你会让你留房么。” “可您说我‘狐媚惑主’...”她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上次登门道谢让他好一顿奚落。 “有说错吗?你现在不就是在‘惑主’吗?”说完又坏心眼的狠捏了下她的奶子,捏得她险些呼出声。 玉栀觉着没处说理,便不想再理他了,可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男子的体温越来越高,似乎快要把她融化掉,那人还试图用热铁般的肉棍戳她屁股。 她被咯得难受,用手去推,谁知刚好抓住那根“热铁”,感知到其茎身筋脉毕现,滚热的柱体险些将她手烫伤。 “嗯嗯...”身后传来男子舒爽的闷哼声。 她大惊失色,再回头,发现公子不知何时早已半褪衣裤,裆间那紫红的肉棍直挺屹立,因她的触碰,还在肿大,尺寸也明显失衡于画册里的男子,目测将近一尺。 “玉娘乖,腿张开,让爷好好疼你。”语不惊人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一尺小于等于二十叁厘米(按照汉代的量法) 破身(H) sen ianc hi.c om 玉栀一下子就慌了,眼瞅着二公子马上要将跨间那根紫红肉棍戳进来,她急忙起身躲避。 夭寿了,若是被那根粗物件戳进去,她这身子板儿不得坏掉。 别看公子面相儒雅矜贵,可身下却长着可怖的“紫红巨兽”,足有小肘般粗硕,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怕。 “爷,您冷静些!”她推搡着不让公子靠近,奈何身后公子色急,一身爆发力正愁没处撒,于是便拎小鸡一样将她抛至床上,不过倒是贴心给她腰间垫了层褥。 宋昱见少女不老实,不急也不恼,边脱衣服边哄道,“玉娘听话,待爷让你好好爽爽。” 玉栀见对方满眼欲壑,深知自己逃不掉了。 迟早要面对的,公子不就是想要她这副身子嘛,给他就是了。 她想着绿屏教她的那些“房中秘术”,心一横,配合的将小逼露出,一双玉腿挂在公子腰间,知道即将要承受些什么,小手忐忑地摩挲着白穴,对公子唧哝着,“爷轻些,玉娘怕疼。” “准了。”许是因为春色太过撩人,公子嗓音略显沙哑。 只见公子托着他那根肿胀的肉根,上下来回搓弄,越搓越硬,力气过大使其产生惯性弹跳。 差不多是时候了。宋昱看着身下妖娆蛊惑的少女,眼神渐渐幽黯。 少女的请求起了奏效,他没有直接插入,反而调戏般用肉根拍打着少女的穴口,还试图测量穴口的尺寸。 很明显少女的花户太小了,两者有如横梁插鱼嘴,以大欺小,硬来绝对不行。看书请到首发站:youxingtou.com 玉栀被抵在穴口的肉棍拍得有些痒意,那肉棍滚烫不说还韧劲十足,把她的阴蒂都拍红了。 这要进不进的,搞得她提心吊胆,半分不敢懈怠。 直到龟首开始冒出白沫,他才托着肉根往穴内推送。 龟首精准找到那处微张的花唇,几下试探竟真的没插进去。 见少女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而极度收缩,宋昱只好耐着性子安抚道,“玉娘放松些,进去咱就不疼了。” 玉栀点点头,脸蛋有些潮红,可为了能顺利进行下去,她努力调整好身体状态。 身体渐渐放松,不知道即将迎接她的到底是疼痛还是欢愉。 因为头次,经验不足,再者洞口不仅滑,还过于窄小,宋昱在穴口戳了半天也未能如愿。 这该如何是好。 宋昱额角已渗汗,可男儿怎能轻言放弃,于是他改了门路,借助外力翻开少女的阴唇瓣,将花唇撑到最大,直到可以露出一个空空的小洞口。 那洞口虽小,但是入口处肉质松软,龟首刚刚探进去,就被接纳了,再轻轻一推,终于插进去了。 感受到甬道内湿热紧致,宋昱体验到从未有过的酥爽。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活了快二十年,他从未有过如此快活。 从前年少无知只闻书香。 如今书哪有美人香。 肉根刚插进叁分之一,身下少女就喊疼,再往前推,便触到那层代表少女贞洁的薄膜。他狠下心,咬咬牙一鼓作气,长驱直入,遂破了身。 “啊啊啊”她失声惨叫,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下身如同撕裂般创巨痛深。 书上说女子初次会疼,但没说过会这般疼,会要人命。 早知如此她绝不会来“送命”。 “不要了不要了”玉栀泪腺已经失控,缩着身子想躲,可身体完全被公子控制,逃无可逃。 殊不知这几声凄厉的讨饶反倒成了公子的催情剂。 宋昱本顾虑玉娘是初次,甬道过窄,他没敢深探,可哪怕只插了半根,她仍是哭喊连连。 这要是全进去 正想着,忽然感受到花穴开始急速收缩,将甬道内的肉根裹得密不透风,一时间卡在里面竟动弹不得。 那缩穴的功力像是是要将他小兄弟夹泄,若不是他意志强大,早就缴械投降了。 此番行径无异于是在向他挑衅,瞬间激发了他的胜负欲。 宋昱拍拍少女的阴蒂,似是调侃又有些气恼,“玉娘,你倒是学坏,初次便会夹穴弄爷。” 说完他就往前重力一挺,一下子撑开了许些,穴内的肉根起死回生。 “那就休怪爷不客气了。” “?”玉栀眼神懵懵的,还未懂其意,下一秒身体便受到公子重重反击。 为了重振雄风,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架高她的双腿,接着便挺着公狗腰,奋力一撞,肉根直凿花心软肉,朝着更深的宫口顶了进去。 直接全根没入。宋昱爽到飞天。 肉冠撞进宫口,巨大的疼痛让她抖如筛,小腹剧烈抽搐着,体内一股热浪来袭。 “啊啊啊”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花穴仿佛就要被体内“凶器”撕裂。 公子的那物实在太大,又这般粗鲁,她除了疼还是疼。 “呜”被公子这般狂轰猛炸,玉栀躲也不行,哭也不听,身体被控制不说,精神上也遭受“洗礼”,时间久了,脑子里仅存的神智溃散了,身体也就跟着摆烂了。 宋昱感受到她身体微妙的变化,但他却认为玉娘是在迎合他,心情大好,肏弄的节奏也更加卖力。 “玉娘,爷弄得舒服不?”他笑着问,对于自己的“勇猛”似乎过度自信。 玉栀思想混沌着,哪有精力理他,只是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他把她的反应当成对他的鼓励,于是屈膝躬身,双手撑在床上,再度抬高她的臀部,然后大力挺进,打桩机般肏弄起来。 每一次都凿至最深处,然后抽出最大长度,只余龟首卡在穴口,然后再次深入。 她哪受得了处男般毫无技术可言的直进直出,只觉得活受罪。 公子甚是诡诈,还骗她说进去就不疼了,她现在恐怕都要死掉了。 永远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可她虽疼,身体的反应却让她难以启齿。 甬道内春水泛滥,被肉棍捣进去又带出去,漏尿般淅淅沥沥往外洒。 公子说她淫荡,还说将把她的水份榨干。 听闻此言,玉栀难过起来。 从前她也是知书达理的闺中小姐,就算再落魄也不会失德。 她曾亲眼见过柳家原来的姨娘,被迫在妓馆迎客,那嫖客口口声声道姨娘是个骚妇,淫荡至极,可姨娘还是曲意迎合 如今的她与那位姨娘有何区别呢,都是男人身下承欢的玩物,被男人说淫荡,同样只能曲意迎合 宋昱干的正起劲儿,听着身下的玉娘抽抽噎噎,还把这当成催情动力。可是肏着肏着就觉着不对劲了,那哭声不像是被他弄爽的,反倒是像是被欺负哭了。 再瞧那张小脸委屈的,都哭抽了。 他慢慢停下来,开始关心身下的美人,手却揉着软奶子,问道,“玉娘,怎还哭了。” “呜呜呜呜”玉栀被他一问觉着自己更委屈了。 她恨自己变得如此淫荡,这让她如何说出口。 “莫哭了。”他倒开始怜香惜玉了,低下头亲亲她脸上的泪痕,想亲她小嘴却被她巧妙躲开了。 初夜虽然守不住,但初吻是她唯一的倔强。 玉栀认为亲吻是件很神圣的事,尤其是初吻,要献给心爱之人。 宋昱只当她闹脾气,没亲到也不恼,摸着她的小脸,哄道,“怎了,跟爷说说。” “太欺负人了”她扁扁嘴,还问她怎了,就如现在,公子虽在问着话,身下可没闲着。那动作没开始那般勇猛,但是一进一出的也没收着。 “怎欺负你了,爷这不是让你爽么。”瞧她身下被弄得汁水横流,公子心情大好,抓着她两只小手继续驰骋。 “嗯嗯嗯”许是因为公子的动作没之前那般粗鲁了,玉栀的身体产生的奇异的变化,疼痛渐渐消散,某些不知名的欢愉席卷而来。 她开始哼哼唧唧。 那哼唧声如同悦耳小曲,久久萦绕在他耳中,看着她腰身摇摆,知她得了趣,于是便继续匀速抽送。 欲仙欲死,不过如此。 正当她享受之际,体内的肉棍突然抽出,拔出的那一瞬间,甚至还发出“啵”的一阵水声。 身体徒生巨大虚空,她睁开迷离的眼,似有留恋似有疑惑。公子那根紫红的肉棒被她的春水浇灌,淅淅沥沥地往下淌水,而那物依旧直立未倒,似乎并未发泄完。 接着,小屁股被公子拍了下,玉栀不解,却听公子喘着粗气,声线极致暗哑,“玉娘翻个身,让爷干会儿后面。” “!”没完了这是—— 作者有话说: 换个姿势~ 叫水(H) 子时。 公子府,寝殿外。 绿屏刚打开门,薛贵顶着双黑眼圈问,“屋里又叫水了?” “嗯,屋里不够了你去派人再蓄些。”绿屏直接给他拎了个空桶。 “爷真乃神人。”薛贵竖起拇指敬佩道。 这是第几次叫水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就听那寝内咿咿呀呀的叫床声没断过。 第一次送水的时候,公子刚好压着柳姑娘干得正起劲儿,见她来送水也没躲,抱起柳姑娘就喂水,柳姑娘可能都没注意到她,渴得不行了,大口大口的咽水。这期间,那两人身体始终没分开过,甚至稍稍一动就能听见“咕叽咕叽”的肉体拍打声,就连她这种见多识广的看了都有些脸红。 想不到二公子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在床上像变了个人,比一般男子生猛多了。 就是侯爷年轻时也要灌几碗鹿鞭酒,才差不多这效果。看来大夫人的担忧是多余了。 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叁次,第四次,如今这是第五次了。 绿屏敲敲门,听到里面还是那阵羞耻声音,咳了一嗓,小声道,“爷,水来了。” “进。” 绿屏小心翼翼走进来,正好瞥见柳姑娘跪着身子被公子后入... “嗯...嗯...嗯...爷慢些...”柳姑娘嘤嘤地求饶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绿屏尽量不去看床帐那边的景象,可公子却将她当作透明人,叫她递碗清水自己先喝了,然后又对她说给柳姑娘也喂些。 啊?怎么喂?绿屏一时间晃了神,此时的柳姑娘头抵在被褥上,腰身抬高撅着屁股承欢。 公子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身下肏弄声甚至大过柳姑娘的叫声,只是稍稍捞起柳姑娘的腰身,让她将脸抬起来,然后继续撞击... 柳姑娘的身子被撞得一晃一晃的,绿屏想将那碗水递过去喂,可根本喂不到嘴里,几次险些被撞翻。 “嗯...嗯...嗯...”又是一阵媚叫,柳姑娘被肏得双眼涣散,像失了理智,根本没办法配合她。 这让她甚是尴尬。 许是深陷情欲,再加上柳姑娘意识不清醒,绿屏一个不稳,水碗不小心撞到柳姑娘的牙上了。 “嘶——”柳姑娘疼得嘶出声,这会公子才肯停下来,还一脸关切地问她撞到哪了。 绿屏马上道歉,公子倒没责怪她,也知那样喂水确实为难人。 停下来再让她继续喂水。 恰巧柳姑娘睁开迷蒙的眼,清水刚入口,看着端着水的绿屏,柳姑娘眼神逐渐惊悚,最后竟将口中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啊啊啊...”柳姑娘失声尖叫。 绿屏只好悄悄退出房内。 ...... 绿屏走后,宋昱哄了好半天,玉娘都不理他。 背过身子对他生闷气。 可他就是厚脸皮贴上去,一边吻着美人香肩,一边对美人上下其手。 “玉娘,怎还气呢。” 玉栀不想理他,虽然那人是绿屏,但她还是觉着不舒服,毕竟她不懂侯府行房规矩,总觉得让人看了够羞的。 “主人行房,丫鬟就是要在旁候着的,不然谁给咱送水啊你说是不。”宋昱耐心给她解释,摸摸的小手,安抚道,“以后多来几回你就习惯了。” “还来啊。”玉栀终于有了回应,她回头看他,见对方说的不像假。 算上刚才那次,他都泄了叁回了,还不满足。 她感觉肚子里都是他灌的精液,光喝这些都喝饱了。 “怎不来呢,刚才做一半被绿屏打断了。”他一脸的欲求不满。 “......”玉栀恨得牙痒痒,他这是来她这讨债了吗。 事实上也差不多,积攒了近二十年的债今儿都洒在她体内了。 “玉娘,你就可怜可怜爷吧,我这小兄弟今晚不吃饱,是根本睡不着的。”他还装上可怜了,挺硬的性器盘旋在她臀缝间,又一下一下的试探着往她臀缝里戳。 玉栀羞愤地用手挡住那处,却刚好被他歹了空,反抓她的手套在性器上来回搓弄。 他的玉娘不止身子软,手指更是柔嫩,这感觉与自己粗糙的手相较,舒服太多。 指腹包裹着那根滑腻的柱体,从胯根往上滑弄,直至龟首,一上一下的爱抚,让他舒服到龟首发颤,里面的白浆就要挤出来了。 “嗯...玉娘...真棒...”他开始闭着眼享受,嘴里也学着她之前那样哼哼唧唧。 真不知羞耻。玉栀红了脸,她一点也不想帮他弄,可手被他的大掌罩着,只能被迫套弄起那物。 由于柱体过粗,她其实也只是半握,可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他欲仙欲死了。 若是这样直接让他泄出来,她或许就能歇息了,于是索性配合着他弄了。 所以当公子松开手后,玉栀的小手依旧勤恳“工作”着。 “好了吗?”她弄得有些手酸,见他始终不泄,倒有些急了,猛的摁住最顶端的龟首,只是那么一摁,便感知到射精口已经开始泛出白沫。 “哦...哦...”他立马挺直了腰,只觉某些感觉就要来了,肉棍便跟着发颤。 “还没好吗?”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搓弄的速度变快了,肉棍在她手心进进出出,电光火石间,只觉一道白光划进大脑,泄出来了。 白浆弄得满手,他找来湿布为她擦拭,看她那气鼓鼓的模样,便调戏起来,“到头来怎么又变成爷伺候你了。” “大言不惭。”她气得回怼,她这手都被他撸红了。 宋昱大笑,突然觉着自己得着个宝贝,嘴不饶人的宝贝。 “好了,玉娘,这回换你伺候爷吧。”公子从身后抱着她,她感知到那刚刚缴械的肉棍,又再次苏醒。 不是吧? 公子私下饮鹿鞭了? 女上(H) 公子刚开荤,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兴许是因为平时憋坏了,折腾一晚上都不嫌累。 可玉栀不同,她年纪轻,体力弱,还是初次,根本受不住这番糟蹋。 原本粉嫩的花唇被他肏得嫣红一片,公子就是不肯放过她,非要她把他的“小兄弟”伺候好。 这次公子让她骑在自己身上,说是教她“骑马”。 普通的马她倒是骑过,种马却是头一回。 玉栀正想着,身下的“种马”似乎对她神游的反应有所不满,翘着那根“马屌”跃跃欲试,催促她赶紧坐进来。 没错,正是让她“坐”进来。 她现在坐在他的大腿上,阴蒂抵着肉茎根部,性器的贴合让她有些不自在。 如今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中,她想“坐”才会“坐”。 玉栀伸出小手似有恶意地推了那根“马屌”,那肉茎竟弹力十足,晃了几下又归于原位,倒像是个屹立不倒的不倒翁,只是经这一推,那肉茎变得更加肿胀了。 “玉娘,你这是作甚。”公子见她不听话,有些急,便想托着她的臀直接往下压,“莫胡闹,快些坐进来。” “马儿不是该听主人话吗?”玉栀不肯如他愿,又拍了几下面前的“马屌”,触及那物时,明显感知到公子身体紧绷,她知这处便是他唯一的软肋。 “哈?玉娘这是何意?”宋昱被她这副样子弄笑了,难不成小娘子真把自己当成操控全局的“马主人”了? 但他为了哄着玉娘乖乖“就范”,倒也配合起来,“主人快些‘就座’吧,马儿已等待多时了。” 说完又将那根“马屌”向上挺了挺,那东西紧贴着她的肚皮,热意滚烫,弄得她心猿意马。 “你这东西长得这般丑陋,还想让我就座,想的美!”她才不上这份当呢。 要让她坐着将那巨物吞下,不得直接贯穿子宫么。 爽的事都让他做了,当她傻子。 说完抬起腿就要走。 宋昱这会儿急了,见美人不上套,也不管叁七二十一了,直接将人捞回,然后箍住美人腰身,对准穴口,就要往下压... “诶,别,别。”玉栀这会儿是怕了,拦住猴急的公子,说道,“我自己来。” 真是怕了他了,也不想想直接坐进去她得多疼。 听她这样说,他便将身子交还于她,倒是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只见玉娘半蹲起身子,然后让他递来一只手,牵引自己,而她空下的那只手则是扶着茎身,对准顶端的龟首,用花穴蹭来蹭去,二者相贴,倒像是在耳鬓厮磨。 等蹭到花唇渐渐吐了水,她便一点点朝着微张扇叶口吞进。 这便是绿屏的教学成果。 书上说女子坐骑时,阳物直接贯穿会产生生理镇痛,若阴阳调和,水出,便可入。 她也是想试试,没想到淫水出了,龟首竟真的顺利吞进,剩余的肉茎也是畅通无阻。 “嗯~”吞入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出喟叹。 “玉娘真乃奇女子。”宋昱忍不住夸赞。 接着,她又慢慢调整尺寸,进了半寸后,再慢慢往下移,可肉茎还剩叁分之一,她觉得进不去了,就借着这长短开始一上一下的颠簸起来。 力道节奏完全由她掌控,肉茎每次进出都会使甬道陡增快意,花穴里像是钻进一根功效了得的按摩棒,不仅可以止痒,还让穴内充满饱腹感。 公子将两只手都递给她,十指紧扣,让她尽情发挥。 她将公子的手当作“缰绳”,身下那根肉茎视作“马鞍”,而公子整个人都成了她的“骏马”。 缰绳肆意,马鞍稳固,骏马策腾。 她闭上眼,仿佛已离开高墙宅邸,骑着马儿在一望无尽的草原上纵情驰骋。 脑中突然浮现一句,“骄马奔腾草原飞,女儿清歌肆意欢”。 “嗯~嗯~”连呻吟声也变得愉悦。 宋昱半天没说话,与其共同沉沦在这片契合的欢爱中。 情欲中的少女神色娇媚,那红透的脸蛋比之前抹粉施脂的模样美艳多了。 沉甸甸的奶子因她的动作上下起伏,好似两朵在空中迷荡的豆腐花,上下颠簸间,两只奶子还会砸在一起,然后再分散再聚拢。嫣红的花穴随着肉茎每次侵入,外翻再内阖,与其娇吟的频率几乎一致。淫浪的媚叫声浪一波又一波,配上她那千娇百媚的身段,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他恨不得死在这温柔乡里。 “嗯啊...嗯啊...”她仰起头,媚叫出声,已经摇了许久了,其实她已经累了,若是不借着公子手上的力,她都没力气抬屁股了。 正巧这时,体内那根肉茎的顶端,似乎触到甬道内那颗靠近花蕊的小蜜豆,瞬间洪潮袭卷,她一下没控制住,身体骤然抽搐痉挛,巨量淫水喷泄而出,随着肉棒抬起的那一瞬间尽数喷洒,一时间有如潮涌,喷得四周到处都是。 公子腹部腿部皆被这波淫水浸透。 “啊啊...”此次尖叫来自她的羞耻。 真不怪公子说她淫荡,她竟然自己玩脱,潮吹了。 玉栀羞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慌慌张张拿起一旁的被褥擦拭公子身上的淫液。 公子却心情大好,并未恼,反而扔掉那碍事的被褥,搂着美人的腰肢,然后腰腹一用力肉根挺起,再将它稳稳塞进穴内,然后反客为主,将美人腰身下压,让二者再次合二为一。 “啊...”玉栀浅叫出声。 公子这次直接让她一坐到底,坐骑的体位要比其他体位更深入,毕竟是直接贯穿,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龟首抵着宫口数次,几度让她攀上高峰。 “玉娘,这才是真正的‘坐骑’呢。”宋昱腰腹接连用力,配合着手上压腰的动作,每次都能贯穿,快且狠。 他初次碰女人,不懂乱七八糟的淫技,只知蛮力肏干,干得床帐乱飘,美人浪叫。 “啊...爷...不行了...啊啊...太深了...”显然她已经无法承受公子这轮暴风雨式的侵袭。 “玉娘再忍忍,一会儿你就知晓了,肏得越深越舒坦。”公子轻笑着,根本不想放过她,虎腰再挺,直戳湿哒哒的花蕊深处。 “啊啊啊...”这一阵阵吟哦声,就是他心中的最满意答卷。 玉栀此刻只想哭。这混蛋公子,只顾着自己爽,根本不知怜香惜玉,这可是她的初次啊。 大夫人只说让她侍寝,她哪知是这等体力活,后半夜了还要陪公子耍。 她今日怕是要死在这床上了。 坚挺的肉茎似乎毫无休止,彼时玉栀已经没力气保持“女上”的姿势了,破碎娃娃般被公子抱在怀里肏弄着,脑袋昏昏沉沉的搭在公子肩上,随着公子撞击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垂着。 她分明想睡,但公子不给她睡的机会,总是在她快要游离的时候,身下再重重一击,让她不得不清醒。 “呜呜...爷歇会儿吧...玉娘受不住了...” 她不是没求饶过,可每次公子都这样回她,“再等等,爷马上泄出来了。” 这个马上又不知过了多久,又经过数百次抽插后,体内肉茎终于开始颤抖,紧接着,热浪来袭,公子反应迅速,立即抽出,像刚刚的她一样,将浓烈热烫的白精尽数喷至她的腰腹间,有几滴甚至滴在她唇边。 他倒不是不想射进去,只是体内的精液实在不好处理,刚叫了数次水,每次都要清理许久。 玉栀此时被肏懵了,感知到唇边有抹热浆,竟然伸出舌舔舐起来。 那味道微咸又腥臊,她只觉难吃,苦着脸对他说,“好咸”。 明明是无意中的举动,却涩情的让他悸动不已。 “砰”地一下,心脏开始巨颤,一直横在他心中的某根琴弦断了,爱情的萌芽悄悄探出了头。 他想亲她,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亲吻。 他要她记住,他不仅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无论是初夜还是初吻,他都势在必得。 刚刚疲软的肉茎,再度起了回春之力,可看着已经累到脱水的美人,他突然心软了。 于是便叫来绿屏送水,吩咐她将玉娘身体擦拭干净,自己则来到浴盆中沐浴。 在水中,他完成了今晚最后一次倾泄。 “玉娘...”他轻声唤着,虽闭着眼,可脑海里都是她。 ------------ 作者有话说: 不知各位看腻了没,其实写肉才是我的老本行,哈哈。 孟浪 东院,正房。 叶氏坐在椅子上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丫鬟绿屏汇报。 突然绿屏说了些什么,叶氏差点呛出水。 “你说二公子昨晚叫了几次水?”叶氏满脸的不可思议。 “七次。”绿屏如实禀报。 “闹到几时?” “接近寅时吧。”绿屏想了想,公子戌时进房,最后一次叫水,天都快亮了,她收拾完,就见鸡鸣了。 “咳咳...”叶氏一阵急咳,身后丫鬟紧忙帮夫人拍背。 叶氏拍拍自己的前胸,试图让自己冷静,不知如何评价,只道,“柳家那娘子确实有手段,怪不得总有人前赴后继。” “是。”绿屏默认道。她倒没教多少房中秘术,全靠对方自己悟。 而且上了公子床,不仅没被赶下来,还能承欢膝下,也是独此一人。 况且谁敢相信,公子那般清心寡欲的人,竟被她迷得失去理智,变得如此孟浪。 “你做的很好,下一步留下来继续帮我观察那两人。”帮儿子破女色这步是迈出去了,但为了防止他过度沉沦,走了他父亲的老路,适当也要戒女色。 “是,夫人。”绿屏应下。 ...... 绿屏从正房回来,头脑已是昏昏沉沉。 昨晚几乎一夜未睡,一大早又被夫人喊去问话,她困得要死。 可刚回府就被好奇心旺盛的薛贵喊住了。 问他作甚,对方嘻嘻哈哈地笑着,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委婉问她,“屛姐姐几时休息的?” “未休。”绿屏冷着脸答。 “诶呦!咱家爷真了不得,我听昨夜守门的老李说,闹到寅时呢!”薛贵昨晚守到子时换完水,就挺不住了。 毕竟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青年,听着房内若有似无的叫春声,实在遭不住,就让老李一人留下守夜。 “知道还问我?”绿屏没好口气答,不想再理他,便朝着住处走去。 “诶诶,你不是唯一见证人嘛,毕竟侍寝时爷都不让我们进。”薛贵平生最爱八卦,他家公子将近二十年,铁树才开了花,他似乎比公子本人还兴奋。 “你要想问这些,去找你家爷亲自问啊。”绿屏回怼。 “那你不是要我命吗?”薛贵假装表现得很害怕。 “你想问我什么?公子确实龙精虎猛,满意了吗?”绿屏道。 绿屏走后,薛贵又凑到那位不苟言笑的暗卫颜昭身边,啼哩吐噜跟他说了一大堆,还说昨天放柳娘子进府,有他一大功劳。 颜昭越听,眉头越皱。 “你同我说这些作甚,上次警告你勿要背后议论主子,你又忘了。” “你这人真是冥顽不灵。”薛贵埋怨道。 “一会儿公子起了,若是听见你说叁道四,别怪我不保你。”颜昭说。 “爷还没起?”薛贵露出惊讶的神情,如今快将午时,公子还未起。 从前无论晚上多晚就寝,辰时公子都要去书房温书,美其名曰辰时好读书。 颜昭觉得对方表情过于做作,讽道,“你不也知爷昨晚做了何事,一夜贪欢怎会起早,何须大惊小怪。” “那是那是,如今得了那小娘子后,恐怕辰时再也见不到公子在书房温书了。”薛贵窃笑。 哪晓得从前那个那清心寡欲手不释卷的二公子,如今这般孟浪。 ...... 未时至。 太阳正红火。 公子寝房。 午后的斜阳透过木窗缝隙,光线斑驳照在床账上,而美人依旧昏睡。 玉栀在床上悠悠转醒,可醒来的一瞬间,身子有如散架般疼痛,尤其是身下那处,有如马车压轧,碎的痛彻心扉。 倒是不易,她还活着。 她强忍着腰酸背痛慢慢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残破的身子,昨晚一幕幕历在眼前,公子与她如何欢好,她又如何身败名裂。 想到这,她羞愧不已。 不过好在醒来是一个人,不会面临清醒时独自面对公子的尴尬。 昨晚过得那般放浪形骸,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可她醒来时,身体除了略显疼痛,总体还算清爽干净,床铺是新的,睡衣也是新的,可昨日她分明记得自己贴身衣物都被公子撕烂了,那就是有人帮她换了衣裳,顺便帮她清理了身体... 不会是... 正想着,门开了,绿屏进来了。 见她醒了,便端来洗脸盆和擦布,放至梳洗台。 玉栀想到昨晚送水那幕,虽觉尴尬,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便道了声谢,然后就要下地,谁知脚刚落地,腿一软,竟没踩稳。 好在绿屏扶住她,还叮嘱她慢些走。 于是在绿屏的搀扶下,玉栀一瘸一拐地走到梳洗台前。 她对自己这副模样感到难堪,并像绿屏道歉。 绿屏不以为然道,“如果男主人性欲强,初次是会这样的。” “......”反倒让她哑口无言了。 觉着尴尬,于是转移了话题,问,“公子去哪了?” “公子不留夜的。”绿屏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漫不经心道,“昨夜宿在客房了。” 玉栀意识到自己占了公子寝房后更加愧疚了,但绿屏跟她说下不为例。还说下次陪床要等公子睡着,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 分配给她的房间,在偏房,挨着绿屏,是个单间。 某种意义上,玉栀除了比绿屏多了个陪床功能,两人地位相同。 而一旦侍寝,玉栀会成为临时主子,绿屏则帮其伺候房事。 玉栀觉得氛围略显尴尬,不再继续说下去。 看见绿屏在正在整理自己昨晚穿的衣服,她走上前打算收起,结果发现丢失了一条肚兜,就问对方有没有看到,绿屏答没有。 后来她前前后后的翻找许多遍,还是没找到那条肚兜。 “既然撕坏了可能被当做抹布扔掉了吧。”绿屏也对这东西没印象西,当时她进来收拾的时候,床上地上倒是狼藉一片,她将衣物分别收起了,唯独没看见玉栀说的那件肚兜。 真是怪了。玉栀深感疑惑。 ------------------- 作者有话说: 戌时:19时至21时 寅时:03时至05时 辰时:07时至09时 未时:13时至15时 狩猎 因隔日要去净林山参加皇帝举办的为期叁日的狩猎宴,宋昱午时便醒了,虽然昨夜勤奋耕耘了一夜,但好在他年轻,睡一觉就恢复体力了。 都说春宵苦短,经这一夜他变得容光焕发了。 因为醒来就收到父亲急宣,让他速去正殿。所以他没来得及回寝房看玉娘,只得吩咐绿屏好好照顾,便匆忙离府。 到了正殿,发现兄长和父亲都在,两人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 父亲因为他迟到将他斥责一番,然后说马车已经备在门口了,即刻便要出发,不然赶不上明日的皇家车队。 一路上,兄长总是盯着他看,表情耐人寻味。 等到了歇脚的地方,趁着父亲走远,他忍不住问兄长为何一直看他。 兄长却意味深长说了句,吾弟成人矣。 听得他云里雾里。 等到了净林山,叁人分别住在提前安排好的房间。 他在铜镜中看见颈间那道可疑的吻痕,想起这是昨晚他抱着玉娘做的时候,玉娘说弄疼她了,就在他颈间使劲嗦了几口,当时他就觉着痛,但也没在意,哪曾想这痕迹时间越长颜色越深... 想到白日里兄长那副戏谑的面孔,他顿觉羞愧。 如今炎炎夏日,难不成明日他还要穿得全副武装参加明日的狩猎? 唉,真拿她没办法。 他开始怀念昨晚那场鱼水之欢,也不知道玉娘醒来后有没有在想他。然后从衣兜内掏出一件“熟悉”的藕红肚兜,那肚兜颈间吊绳已经断了,但是布料的香气还没散。 清清淡淡的玉香伴着一股浓郁的奶香,脑海里的美人已经挥之不去了,他忆起她那动听的娇吟声,以及千娇百媚的身段,怎也睡不着。 才离别一日,就开始疯狂思念某人。 最后还是嗅着带着奶香的肚兜睡着了。 一夜好眠。 ...... 净林山以山珍野味闻名。 其境地貌优渥,依山傍水,绿树成荫,植草茂盛,是许多动植物的栖息地。 尤其在夏日,许多外来动物也会来此迁徙。 因为资源丰盛,这片属于皇家园林保护区,寻常百姓是禁止进入的。 皇帝每年都会召集各路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开园林狩猎会。 说是狩猎,其实也是皇子之间的竞争大赛。 宋家是旁系,当今太后就是宋家的祖母,可以说父亲与皇帝是表兄弟的关系,而他与各位皇子之间可以互称其表兄弟。 宋昱并不会参加皇子间的尔虞我诈,但是每次都要选站队,这倒是让他头疼不已。 由于皇后膝下无子,早年过继张贵妃之子,也就是大皇子为太子。可大皇子为人优柔寡断,一直有人想将其弹劾。正逢外族入侵,大皇子欲立战功以服众,可哪知其命薄,直接死在了战场了,皇帝悲痛欲绝,再也未提立太子之事。大皇子死后,太子之位至今空置,如今引得各路人虎视眈眈。 当今热门的太子候选人,分别是叁皇子箫成和五皇子箫远。 叁皇子是刘妃之子,刘妃是皇后的同胞姐妹,因此他是皇后家族力挺之人。 而五皇子则是顾贵妃之子,顾氏是云城顾家后人,顾贵妃与顾瑾轩是亲姑侄,而表兄又与侯府叶氏是表亲关系,再加上皇后多年无子,太后与其早有嫌隙,所以五皇子背后则是太后势力。 要说宋昱与两位皇子的关系,那甚是微妙。 实际上,叁皇子是他的儿时玩伴,若抛开家族利益,他更喜欢和叁皇子相处。 箫成为人仁义谦逊,知礼述尊,不露锋芒,擅长处理国事。 箫远则性格相反,自信张扬,放荡不羁,但却是个军功赫赫的镇远将军。 两人都比他年长,但是小时候他没少受五皇子欺负,每次都是叁皇子出面,将对方好一顿教训。 依他看,叁皇子有兼国才能,仁义君主,更适合当日后的君王。 可父亲和兄长不这样想,他们极力拥立五皇子。毕竟侯府是太后的势力,太后支持那一方,侯府就站在哪方。 宋昱思绪万千,身旁有人打断他,一看来人是叁皇子。 “表弟,在想何事?” “叁皇兄。”宋昱朝对方恭敬作揖,两人闲聊了几句,叁皇子突然问了一句。 “今日狩猎大会表弟会帮谁?”叁皇子笑意颇深。 “呃...”宋昱一时语塞,他怎不知叁皇子用意何在,他是未来侯府的继承人,若能拉拢侯府,将会助其一臂之力,但如今侯府势力都压在五皇子身上。 还未等宋昱回应,宋濂突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宋濂向叁皇子致歉后,当着他的面对宋昱说,“顾表弟来了,五皇子还在到处找你呢。” 一语双关,相当于直接帮他拒绝了叁皇子的邀请。 叁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等叁皇子走后,宋濂对宋昱提醒道,“以后在外注意些,莫要与叁皇子交往过密,五皇子知道了定会不满。” “知道了。”宋昱甚是烦躁,他厌烦皇家这些勾心斗角。 五皇子这边围了许多人,他本就战功显赫,如今又是太后力捧,身边自然少不了阿谀谄媚之人。 此时的五皇子正在和表兄顾瑾轩低头商议事宜,似乎并未注意到宋家两兄弟的到来。 宋昱一看到顾瑾轩,不知怎的竟觉得后背发凉。 也许是因为心虚。 他还记得表兄临走前嘱咐一定要帮他照顾好柳姑娘。 当初宋昱答应的信誓旦旦,如今也算是信守承诺了,只不过直接照顾到自己床上了。 宋昱想想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可转念再想,表兄是妹妹的未婚夫婿,如今柳姑娘是他的人了,他也算是帮妹妹解除一大忧患。 这会儿,顾瑾轩也看到他了,主动与其招呼。 几人闲谈了几句,顾瑾轩突然把他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表情极其严肃。 宋昱不知道为何浑身冒冷汗。 只听对方说,“柳姑娘如今可好?” “好...很好...”他回答有些磕巴,但是顾瑾轩并未在意。 “多谢表弟关照了,你也知表妹性格刁蛮,我不在府中这段日子,一直担心柳姑娘。”顾瑾轩说话间流露出些许伤感。 “嗯。”宋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毕竟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这般惦记,哪个男人会舒坦。 “等我半年后,科考结束,无论是否功成名就,我都要回去寻柳姑娘。”顾瑾轩拿着腰间那枚花簪玉佩,真情毕露道。 看到那熟悉之物,宋昱前所未有的烦躁,他皱起眉,低沉质问,“那我妹怎么办?” “我与表妹早晚要解除婚约,我心已决。”顾瑾轩坚定道。 切。宋昱嗤之以鼻,心想着半年后刚好他大婚,那时早就将玉娘收房了,哪还有他想舔的份。 会宴 xi ng wanyi.c o m 不出所料,五皇子在这场狩猎大赛上夺了魁,狩猎各种山珍野味,一时间风光无量。 叁皇子却只打来一些山鸡野兔,皇帝问其原因,叁皇子答,净林山山鸡野兔遍地,而鹿茸野兽是稀有物种,每年夏日才会迁徙至此,不应当破坏其生态环境,不然今后山中再无奇珍野兽。 皇帝听闻此言,静默许久,最后点头,称赞叁皇子仁义之心,实乃难得。 五皇子听完脸都黑了,知晓对方城府颇深,比赛斗不过,就会耍嘴皮子。 最后两位皇子都收到皇帝的嘉赏。 只是看得出五皇子并不高兴。 等到了会宴,五皇子这片还是死气沉沉的。 反观叁皇子那头却是人头攒动,白日里那些墙头草又倒戈到叁皇子这边了。 叁皇子不管对谁都保持微笑,笑意深或是浅让人看不懂。 他确实比五皇子更会摆弄人心。宋昱总结道。 正想着,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来人一身锦衣玉帛,着男装,束男发,穿男靴,轮廓英气,面如冠玉,但细看却是个女儿家。 “嘿,未来夫婿,怎么这么巧。”秦羽嫣笑得英姿飒爽。 “你怎么来了?”宋昱皱眉,很显然,皇家狩猎场是不允许女子来的。 “我怎么不能来,你可别把我当成郡主啊,我现在是小郡王。”秦羽嫣向他展示她身上这套潇洒扮相。 “躲着点吧,别让你叁哥发现。”宋昱翻白了个眼。 “才不会呢,我叁哥现在左右逢源都来不及,哪会在意我。”秦羽嫣笑嘻嘻。看更多好书就到:yeseshu wu9.c om 说来秦羽嫣的身世,那更是传奇,她与叁皇子也有亲戚关系。 话说当年皇后因为膝下无子,危机感十足,正巧胞妹刘氏丧夫,其夫乃承沅郡王,膝下留有一子,其子便是秦羽嫣的堂兄。后来皇后游说刘氏进宫,刘氏进宫后得恩宠,生下了叁皇子,大皇子去世后,叁皇子一直被皇后当继承人培养。 这关系虽然远了些,但因刘妃的关系,郡王府与叁皇子向来交好,皇帝还收秦郡主为义女,因此叁皇子还是她的义兄。 而秦郡主又是宋昱的未婚妻,这层关系真的剪不断理还乱。 宋昱预感,总有一天他终要无故卷入这番权利斗争中。 正烦着呢,突然感觉颈间一凉,只见秦羽嫣在用手指戳起他的颈部。 “作甚。”他不喜欢被人无故触碰身体,尤其是异性。 秦羽嫣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胳肘重重敲在他背上,戏弄道,“行啊你,背着未婚妻偷吃了是吧。” “胡说些什么。”他下意识的摸了下颈部那处深褐色的印迹,为了遮挡此处,他顶着炎炎夏日,特意穿着高领衣服,好不容易堪堪挡住,若不扒开细看不会有人注意。谁知道这丫头眼尖手还欠,竟然直接上手扒他衣领。 虽是未婚妻,但他对她这种不着边际的做法多少有些反感。 可秦羽嫣性格如此,向来大大咧咧,两人虽有婚约,但是相处下来更像是陈年老友。 “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秦羽嫣指着他衣领质问道。 “蚊虫叮的。”他扯起谎来,眼睛却眨个不停。 当她傻的,秦羽嫣继续咄咄逼人,“是不是上次西郊那个美女呀。” “是又怎样。”他索性承认了。 “夭寿,那美人瞎了眼,怎会看上你这木鱼脑袋。”秦羽嫣不可置信道。 “你懂什么,人家就是看上小爷我了。”他倒自豪起来了,“不用太羡慕,全靠人格魅力。” “”倒给一向伶牙俐齿的秦羽嫣给整沉默了。 这边两人正聊着,不知何时叁皇子来了。 “谁看上你了,未来小舅子。”叁皇子端了杯酒壶过来,宋昱紧忙端起酒杯。 “没什么,我俩说笑呢。”宋昱心虚道。 “要是我妹妹嫁进去之前,你另寻新欢,可不好看。”叁皇子依旧笑着,但却是在点他。 “叁哥哥,您说甚么呢,谁会看上他这块木头。”秦羽嫣为他打圆场。 “你不就是,好好看管你未来夫君吧,别让他被外人拐了去。”叁皇子看着宋家二公子颈间那若有似无的痕迹,也算在提醒秦郡主。 秦羽嫣心领神会,但还是没把事实说出来。 毕竟她与宋昱的关系绝不是未婚夫妻那么简单系,二人结合一是为了家族联姻巩固政权,二是秦羽嫣也是叁皇子安插在侯府的势力,第叁个原因只有他俩知道,至今为止两人依旧是合作关系,至于合作原因——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觉得这两章有些偏题,其实也是为了日后剧情铺垫,毕竟不只是想写个小H文。 温泉 掐指一算,公子离府已五日。 玉栀每日待在公子府,同绿屏一起做事。 不用侍寝的日子,她过的没那么惶恐。 公子府的下人各司其职,她们二人只是负责照料公子日常,所以工作倒也轻松。 初次的经受的伤痛如今也好得大差不差了。 只不过她想吐槽的是,绿屏强行喂她的那碗避子汤,难喝至极,她想吐出,竟硬生生被对方拍回去了。 还警示她,在其位谋其职,切勿萌生非分之想。 绿屏确实是个尽心尽力的好丫鬟,不过只衷心于正房罢了。 这期间春桃曾经探望过她。 得亏她来的那天,玉栀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头两天来,可能会看到一个佝偻瘸腿的“老太太”。 “小姐,奴婢与姨娘甚是想你,姨娘前几日还哭说,后悔把你送来。”春桃苦着脸。 她是发现了,虽然东院比西厢好很多,但小姐住偏房,那是下人住的地方。 “我现在挺好的。”玉栀掐掐她的脸,似乎想让她笑笑,“你们现在过得如何了?” “我们过得很好,现在西厢归大夫人管,餐食、日用再也没人敢吝啬了。”春桃如实说道,“最近要给西厢换一批新桌椅家当,大夫人还说会给二小姐请女先生教识字。” “真好。”玉栀听着就高兴。 可春桃看着小姐强颜欢笑,越看越心酸,她们都知,这都是小姐用清白和自由换来的。 “小姐,公子待您可好?”春桃忍不住问道。 “好的,怎能不好。”玉栀笑笑。 其实她除了与公子痴缠的那夜,两人至今未见面,所以公子待她如何,她也不知。 明明不是很熟,身体却可以那般亲密。 若白日里与公子见面,她怕是必定会徒生尴尬。 倒不如像如今这样... ...... 皇家狩猎结束,回时外面已是圆月照空。 宋昱在山上待了几日天天穿高领,实在热得慌,回来时就出了一身汗。 于是便让下人备水沐浴。 进了热水池,终于可以泡浴,他一身清爽。 再抬头看到伺候沐浴的是绿屏,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即问道,“玉娘呢?” 按理说如今玉娘与绿屏都是他的贴身侍女了,他沐浴时,最该过来服侍的应是玉娘。 “回公子,玉娘说她不舒服...”绿屏犹豫道。 其实是因为玉栀胆子小,不敢面对公子,怕公子来了兴致又... “让她过来见我。”公子俊眉皱起,似乎有些不悦。 ...... 到底还是没逃过。 浴室门打开,绿屏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赶快去跟公子道歉。 玉栀忐忑地走进浴室,这里是公子泡温泉浴的地方,虽是在室内,但氛围不亚于山间温泉,池子大,配套设施也完善。 四周静谧,只闻水声潺潺,泉边热气蒸腾,公子正靠在池岸边闭目养神。 水中的公子,发髻松散,墨色湿发贴着前额,水汽顺着颈部慢慢蒸腾出水滴,淌至性感的喉结,再流至起伏的胸膛。 这倒是她第一次细细打量公子的相貌。 从前公子总是那般高不可攀,她知自己身份卑微从不敢直视对方。即使两人度过那般亲密的一晚,可当时她的脑中混沌,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生得倒是龙章凤姿,郎艳独绝,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五官精致,气质矜贵,怪不得纵使性格那般谲怪,也总有女子芳心暗许。 不过她除外。 “站在那作甚。”一阵威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遐想。 “是,这就过来。”玉栀看到公子醒了,小跑着过去。 她拧了把湿透的白巾,然后抹了些皂角,开始为公子擦背。 “爷,力道可以吗。”她小心翼翼擦着,公子肩宽,她的手又小,一来一回要使上好大的劲儿。 “嗯。”公子闭眼回复,看来是舒服的。 擦过背又撩起水,抹皂角为公子洗发。 玉栀一边伺候着,一边想着这贵族公子倒是享受,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就算她从前在柳家,洗澡穿衣这种小事都是亲力亲为的。 “身体好些了吗?”公子突然开口。 玉栀以为他在说之前跟绿屏请假一事,于是便回道,“好了,现在好多了。” “嗯。”公子还如从前那般少言寡语。 这与他在床上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等玉栀为公子洗得差不多了,就向公子告辞,可公子却说。 “你也留下洗洗。” “啊?”玉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便红着脸摇头,“不用了,爷,奴婢今天洗过了,还是先退下了。” 宋昱勾了勾唇,锐利的眸子睨向女子,冷言道,“有说过你可以走吗?” 不知为何,在湿热的温泉池旁,她竟打了个冷颤。 ---------------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下章知道是啥内容吗? “奶浴”,懂? 侍浴(微H) “爷,这是您要的牛乳。”绿屏拎来一大桶牛乳。 这牛乳源自是宫廷牧场里的上等奶牛,寻常百姓喝一口都难的牛乳,却被贵族用于美容养颜。 “嗯,放在那退下吧。” “是。” 浴室门关上,如今只剩下玉栀和公子两人。 玉栀忸怩地站在公子旁边,小手攥着衣服上的扣子不放,也不敢往公子那边看。 公子靠在池岸边的长榻上,未着寸缕只在胯间铺了一条绤巾。 绤巾下隐隐拢起的一大团,虽未直竖起,但依旧突兀。 “为何不脱?”公子等烦了催促道。 刚才公子命她脱衣服过来“伺候”他乳浴。 乳浴就乳浴罢,为何要她脱衣,玉栀不愿就范,迟迟不肯动。 见她这反应,公子眸子一暗,似有恼意,但却忍下没发作,而是再度喊来绿屏。 玉栀以为他要换人“伺候”了,正暗自窃喜,没想到公子却对绿屏说,“去‘帮’玉娘宽衣。” 绿屏愣了下,看了眼玉栀,便心领神会,应下后马上执行。 “诶,等下...”玉栀还没反应过来呢,绿屏就对她上下其手了,她想反抗,却被绿屏一记冷眼熄灭了。 只听对方在她耳边幽幽道,“教你的顺从你都忘了吗?主子的话怎能反抗。” “......”玉栀哑口无言,只能默许对方将自己的衣裳都脱掉,最后身子光光,她觉得羞,就用手臂遮挡。 这下她终于明白绿屏当初说的那话了。 绿屏说,若是临阵脱逃,会亲自将她压回公子榻前... 悲哀的是,如今她不过就是公子的发泄工具罢了。 “工具”哪有借口对主人说不。 “爷,这边好了。”绿屏完成任务向公子汇报。 “嗯,让她过来。”宋昱眼神盯着二人,倒有几分戏谑之意。 玉娘可以不听他话,反倒是对绿屏言听计从。 绿屏此人却有独特之处,眼中永远是一片清明,无欲无求,尤其伺房事之时,甚是得力。 “公子叫你。”绿屏提醒身旁的玉栀。 玉栀虽面露难色,但还是扭扭捏捏地走向公子。 可到了榻前,又不知该如何,踌躇不定。 “绿屏,教她。”公子发话。 绿屏应了下,然后走到玉栀耳旁小声教导。 玉栀听完脸都绿了。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绿屏让她往公子身上倒牛乳,然后用身体将牛乳均匀抹开,再为其做全身按摩... 这哪是什么正经“乳浴”... ...... 绿屏走后,宋昱悠哉地倚在靠背边,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视着玉娘裸露的身子。 此时的玉娘双臂抱在胸前,两只奶子挤到一起,露出更深的乳沟,欲盖弥彰的遮挡反而适得其反。 说来也可笑,她从一开始就保持这个姿势,也不知是不是在有意勾引。 身下的那团已有了起意,他喉结滚了滚,再度催促,“做事吧。” “是。”玉栀只好听命。 舀了几盆牛乳,均匀的洒在公子身上,一时间奶香四溢。 玉栀垂眸,小手轻轻擦着他身上的牛乳,肌肤碰触后竟发现牛乳还是温的,抹起来倒也舒服。 别说她孤陋寡闻,当今就是女子也鲜少洗乳浴的,这侯府公子倒会享受,怪不得皮肤要比寻常男子白皙,之前她以为是因为公子常年在房内温书不经日晒风吹,哪知人家是过的侯服玉食罢了。 公子阖上眼躺在软榻上,倒是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她面前。 他的肩很宽阔,双腿修长,腰身强劲有力,腰腹平坦,虽然没有夸张的肌肉线条,但却恰到好处,隐隐透着爆发力。 尤其做那事时再配合胯间的那物,立马变得孔武有力。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手已触及腹下,还好有那绤巾遮着,隐约窥见裆中隆起大团,还沉睡着未竖起,这应当是它本身的大小,可这尺寸已经不容小觑。 她倒是见识过,那物直起后足有胳膊小肘大小,足以让她要生不死的。 呸呸呸,想什么呢。 回神后,玉栀双颊发烫,心中颇为懊恼,男子阳物罢了,怎能心生邪念。 宋昱早已睁开眼,视线一直留在面前的小女人身上,看着她小手徘徊在他的腹间,然后偷窥他的身下,小脸却红透天,便觉着有趣,于是他笑着说道,“玉娘若是想看,大方看就是了。” 又不是没看过,说完他便毫不吝啬地掀开胯间绤巾。 弹劲十足的肉茎终于被施放出来,原本蔫生的茎身,在她的注目下一点点起死回生,慢慢变得粗硕梆硬,肿胀充血,还长出脉络青筋,尺寸也变得恐怖起来。 “!”玉栀瞳孔逐渐放大,想遮住眼睛但却惊讶到忘记眨眼了。 见她看得眼睛都不眨,宋昱只当她这是喜欢,便继续诱惑。 他伸手握住粗硕的肉根上下撸动,嘴中还不断地唤着玉娘的名讳,眼神炙热深邃,始终望她,恨不得现在就抱她,吸她奶子,吃她小穴,肏得她昏天地暗。 但又怕玉娘吓到,毕竟她不是什么淫娃荡妇,便循循善诱引导她主动献身。 玉娘似乎回过味来了,羞赧侧过脸不去看他,可耳边那一声声带着情欲的低吟,实在扰她心智。 公子怎能这样无耻,竟然试图对她使用“美男计”。 “嗯...嗯...玉娘...借下手...”公子粗喘着,拉过她的小手覆在肉茎上,手劲儿太大,玉娘拗不过他,只得认栽。 柔软的小手按着男人粗硬的阳物,一刚一柔间,那物似乎受到刺激,在她手中越加膨胀,慢慢将她的小手撑满。她的手上还沾着奶渍,牛乳触到那滚烫的茎身,像是加了热,蒸腾起更多的奶味。 “玉娘,用些力...嗯嗯...”公子闷哼出声,喉间不断溢出性感的低吟。 此时的公子已经放开她手上的禁锢,可她竟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反而伸出双手卖力地搓弄着那根阳物,只见那物越来越兴奋,最后硬得如热铁般高高伫立。 宋昱其实也不好过,如今身下已是胀痛不已,可光是手撸着,总觉得差些什么,急需发泄口,他眯着眼看向玉娘那双抖动的奶儿,顿时心生歹念。 只见他拍拍软塌,柔声引诱道,“玉娘,上来罢,用奶子帮爷爽爽。” ------------- 作者有话说: 呃,下章是啥,知道了吧(坏笑) 乳交(H) 玉栀有些晃神,手里还抓着那根阳物,杏眸呆呆的看向公子,那眸光倒有几分含情脉脉。 躁动的情欲不能憋久,不然会伤元气。 于是宋昱索性不装了,坐起来抱美人上塌,然后将美人身子平趴着放在自己身上,而他自己也随即躺下,使美人整个身子与他肌肤相贴。 玉娘的软奶子紧贴在他坚硬的胸膛,腿缝间还夹着他那灼烫的阳物。 那姿势要多涩情有多涩情。 已是五日未见,刚见面就弄得这般亲密,玉栀明显放不开,腿间那根肉棍子烫得她发慌,她撑起身子想下去,没想到早被公子识破,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堵了去路。 她在公子胸前撑着双臂,因为抱得太紧呼吸有些困难,于是便嗔怒道,“爷这是何干,又欺负奴婢。” 那樱红的朱唇微微嘟着,水灵灵的像颗待人采撷的樱果,让人想要一吻芳泽。 宋昱只当玉娘是撒娇,于是情难自禁朝她吻去,可玉娘一个激灵闪躲,使得他的吻只落在唇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回避他的吻了,纵使两人早已灵修合一,身体亲密无间,她依旧守着自己这点可有可无的底线。 说来也可笑,奶子可亲,小穴可亲,就是上边这张小嘴不让亲。 宋昱心有不甘,扣住她的头想要强吻,却被她的小手死死挡住。 他稍怔,少刻瞳仁收聚,脸色似乎不太好,质问道,“为何闪躲?” 玉栀再度撑起身子,见公子眉目紧缩,便知她的行为恼了他的意,又不想将内心想法说出来,于是她退而求次道,“奴婢认为初吻乃神圣之事,怎也要衣冠齐整。” 听闻是“初吻”,宋昱面色稍缓,之前不敢肯定,如今知晓表兄并未夺走玉娘初吻,他倒也释怀。 “伶牙俐齿。”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几下她的粉腮,只要不是亲嘴,她都不拒绝。然后又拍拍她的蜜臀,示意她动起来。 美人压在他身上半天了,这要给不给的,成难受了。 “怎么动?”又进入玉栀的盲区了,她现在都不知道公子将她抱在身上作甚,若是想欢好,应该直接让她坐进去,何苦与她这般耳鬓厮磨,搅得她也心猿意马。 “小笨娃,绿屏刚不是教你了吗。”公子笑笑,身下肉棍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蹭她腿缝,烫得她有些难受。 绿屏说过让她用身体帮公子擦乳。 难道就是这个。 玉栀耳根子又红了。 “懂了?”公子欣喜,大掌揉起她的软臀,急色道,“还等什么,快,用奶子替爷擦擦身子。” “爷别急,玉娘自己来。”玉栀是怕了他了,腿缝间那根大肉棍磨得她又烫又痒。 宋昱听起话来,真就不动了,静下来感受着美人在自己身上慢慢挪动。 美人俯着身子,两只白花花的奶儿也跟着垂下来,又大又圆像两只垂在树上的白柚。 但美人的奶儿可又比那白柚软上千万倍,豆腐般的绵软,滑润的质感,此时正暧昧地蹭着他那坚硬的胸膛,乳尖调皮似的对着他的乳首研磨剐蹭,撩拨得他呻吟不断。 太软嫩太舒服了。 “嗯...嗯...玉娘,奶子往下再动动。”公子嗓音暗哑,默默引导,“嗯...对...往下...再往下...还没到...停...” 玉娘的软奶如同蘸了水的毛笔,行云流水般擦过他的腰腹,再及他的腹下,最终停留在滚烫的跨间。 她看见夹在乳间的阳物,突然有些羞恼,恼自己又着了公子的道。 “嗯...对...玉娘用自己手捧奶子,给爷夹会儿...嗯...”他耸动着那根肉茎跃跃欲试,茎身被软绵的奶儿触碰之时,快感便从天而降,身下那物不断叫嚣着,他想肏奶子了。 玉栀双手捧起奶子,一上一下的搓着奶肉,她不懂这样有什么舒服的,她只知道奶子中间夹的那根阳物又烫又硬,烫得奶肉都红了,摩擦起来还死硬。她奶儿大,肉棍在她双乳间夹缝生存,有如隐在山峦间,躲猫猫般,时而冒出,时而吞没、 “嗯...玉娘...继续...别停...”他只觉着太舒服了,像是攀升至仙境,让他醉生梦死。 玉娘抖着双奶不断搓弄着男人的性器,机械的像个没感情的“挤奶工”,只不过挤的是奶中间这个巨兽,她这般卖力也是想让那巨兽尽快“吐奶”。 “嗯...玉娘的骚奶子弄得爷真爽...”他舒服的仰起头夸赞,性器塞进穴里肏弄和夹在软奶子中,完全是两种感觉,前者自己是主导者,紧得他想泄,后者完全由玉娘操控,软得他想泄。 那柔软入骨的销魂肉感,是他梦中所求。 奶间的巨兽突然激动地抖了几下,接着茎身变得更加膨胀,一股热浪自下而上欲将倾泄,使得龟首憋得无比肿大。 伴随着男人一阵闷吼,胀大的肉根突破奶肉的夹击弹跳起来,一股浓稠的白浆直线射出,刚好对准玉娘的脸,好一顿扫射。 射了好久肉棍才停止抖动,憋了这些天终于能够爽射,宋昱愉悦无比,似乎在此刻四肢百骸全都打通了。 可身上的玉娘,像是僵住了,半天都没动过身,再仔细看,玉娘仿佛掉进奶缸里,头发、脸上、嘴边、胸前、手中,全是那白浆, 一时竟分不清那是牛乳还是他的浓精... 活脱脱一个“奶娘”。 紧接着,玉娘用手背擦去唇角的白浆,小脸开始抽搐,眼眶也要洒珍珠了,只听她万般委屈道,“爷怎能这样...” -------------- 作者有话说: 感情不到位玉娘就不让亲。 下章继续~ 共浴(水中肏穴H) 绿屏进来送水,发现软榻已经空了,狼藉得一塌糊涂,牛奶撒得到处都是,还混杂着一些可疑白色粘稠液体。 看来又得好一阵收拾,绿屏心底犯着嘀咕。 温泉水声潺潺,雾气缭绕间,她看见公子抱着玉娘在池中共浴,玉娘好像不太高兴,公子正哄着。 “玉娘,还气呢,爷刚不是帮你洗过了吗,现在身子干爽了吧。”公子用白巾擦拭着玉娘的脸颊,动作极其温柔。 玉娘没理他,公子也不恼,抓着她的奶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 “爷水来了。”绿屏觉得有些尴尬,好心提醒。 “递给我。”公子接过那碗清水,亲自喂给玉娘,哄道,“喝口水润润喉。” 一会儿有她叫的。 玉娘发现有人来了,身子紧绷坐得笔直,她拍开胸前那只揩油的手,接过后咕嘟咕嘟喝了半碗,公子则是接过她剩下的一饮而尽。 绿屏有些惊讶,公子向来养尊处优,哪伺候过人,她倒是对玉娘刮目相看。 “去收拾下软榻。”公子又发话。 “是。” ...... 绿屏在那边又是泼水又是擦拭,好一阵折腾。 由于心虚,玉栀时不时绿屏那边瞟,只因她那两只奶儿正被男人的大掌蹂躏着,虽然难受,可她不敢叫出声。 男人像玩球般托着两只奶子不断扇动水面,奶肉拍打出小小的水花,形成阵阵波浪。 怕动静大引起注意,玉栀伸手想掐男人的腰肉,结果还是梆硬,掐不到,抓的几下有如小猫挠痒般。 男人哼唧了一声,转而捧着奶子揉捏旋转,时不时还揪着小粉蕾来回拉扯拨弄,没一会儿双乳就被他玩得一片红手印,乳尖也邦邦硬,跟她腰后顶着的那根似的。 弄得她的身体酥酥麻麻的。 “嗯...”玉栀浅叫,声音不大,却全部落入他耳中。 “舒服了,嗯?”宋昱轻咬着玉娘的耳垂,肉根顶着她的腰窝,诱哄道,“让爷放进去,行不?” “不行...人没走...”玉栀急忙小声制止,神情紧张的朝绿屏那边看。 “没事,她不看。”他要憋死了,要不是一会儿还想去软榻上来一次,他早就叫人走了。 “那也不行。”清醒的时候让她当着别人的面,她怎能放得开。 “卿卿,乖,爷实在忍不住了。”他急色恳求,软香在怀吃不到,水中的肉茎早已肿胀不堪了。 “不...不行...啊...”玉栀差点尖叫出声。 她没想到这人竟然急色成这样,直接抬高她的臀,用手掰开水中的粉鲍,龟首对着那粉穴,磨了几下便冲了进去。 “啊...”还好叫声不大,她及时捂住嘴。 “嗯...”他闷哼,爽得仰起头。 在水中肏穴的好处是几乎不用太多前戏,就能顺利进入,也不知那蜜液是否与池水融为一体,甬道内部近乎畅通无阻,层层迭迭的媚肉争先恐后地裹夹着体内的肉根,肉根上下抽插着,那紧致包裹感,像是被无数张小嘴吸着,几度让他销魂夺魄。 不过他似乎也在考虑她的感受,抽插的动作幅度不是很大,离远看的话,只见两人有如坐翘板般在水中上下起伏。 “嗯...”玉栀那不争气的身体有了反应,花心开始悄悄淌水儿。 虽然身体在水里,但是他那肉根实打实在她的水穴里,她的反应他也能感知到。 “还说不要,你这张‘小嘴’把爷的命根儿都吃进去了。”他又开始说起淫话,“等会绿屏走了爷让你吃个够。” 在水中温柔肏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走人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公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肏穴动作一下子就迅猛起来。 “啪啪啪啪”水声连绵不绝,每一下都像巨石砸在水面上,惊起滔天大浪。 刚才慢悠悠的节奏玉栀还能享受一会儿,突然猛地一加速,她没招架住。只觉体内那根打桩一般开始垂直顶弄,每次撞到最深又迅速拔出,只余龟首长短,然后再度顶入。 “啊啊...啊啊...”几番无情顶弄,直接击溃她紧绷的理智,“爷...轻些...啊啊...” 公子未回答,只是用行动回应,绝无可能。 他将美人从水中抱起,然后让她一条腿站在池中的台阶上,另一条腿抬至岸沿上,同时双手撑在岸边,背对着他,使得蜜臀露出水面,粉穴也完全打开,更加方便让他肏进去。 公子在她耳边幽幽说道,“抓好了。” 然后便开始新一轮的强攻猛肏。 “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激荡的水浪拍打声,男人抓着她的奶子,一次又一次的抽插,热烫的肉根将粉穴撑得满满的,粗长更是直抵花心,几度试探脆弱的宫口。 “啊...啊...太深了...”玉栀全身支点都在胳膊上,身后的男人每顶一次,她的手就杵一下,杵得她手腕都有些酸了。 可男人根本不放过她,肏穴的力度有如暴风来袭,关键他肏穴的时候,抓她那奶子抓得也生疼。 哼,只知道自己爽的臭男人。 即使如此,随着他每次的猛力撞击,被入侵和被塞满,两种矛盾的快感也随之而来。 “啊...啊...”她疼是真疼,但是爽也是真爽。 明明前一秒被撞得支离破碎,下一秒又因他的抽出空虚奇痒,恨不得时时刻刻塞着那根东西。 这种感觉既可耻又可悲。 身体愉悦之余,心里会更加难过,她怕自己成为他口中那个淫娃荡妇。 宋昱肏得正起劲,只觉甬道内的花心开始注水,那水不同于池中温热的泉水,却比那泉水还要热烫,而且水量不容小觑,他下意识拔出肉棒,花穴便“哗啦啦”瀑布一般喷泄。 高潮过后,玉栀身子近乎绵软,手也撑不住了,身子就要前仰,好在身后的男人一把将她揽住,她顺势倒在男人怀里。 “卿卿,累了?”他在她耳边小声呵着。 “累。”能不累吗,比她当初在小姐府做一天的苦工都累,再加上水中有重力,每次肏弄都像水和肉棒一同撞击她。 “好,我们去岸上做。”他打算去刚收拾好的软榻上继续做。 “...” 说来这软榻原本是大夫人房内的美人榻,后来闲置了送给他,他嫌弃是女人家的东西,就放到浴室了,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上岸之前,宋昱突然有了新想法。 他将美人放在岸边,正对着他坐着,然后敞开美人的双腿,露出那只娇嫩嫣红的小花唇,接紧着自己站在池中的台阶上,双臂架在美人的腿弯,挺着肉棒再度入侵。 “噗嗤”一声,那根粗硕又插进去了,不过这次倒是放缓了节奏,叁长一短,叁短再一长,不像刚才那般吃劲儿,循序渐进地入。 玉栀的双腿被男人架着,她只能再次双手撑地保持平衡,不过这次没有刚才那般吃劲儿,胳膊还撑得住。不过媚肉还是被他肏得连连外翻,夹带着体内残留的淫液,“噗嗤噗嗤”地打在两人交合处。 “嗯...嗯嗯...嗯...”似乎有些舒服,她媚叫出声,胸脯也被他撞得起起伏伏,两团白花花的奶子在空中甩来甩去,这血脉喷张的画面让他肾上激素狂飙。 身下这只果真是绝世名穴,一抽一插间吞吐不停,紧的他全身酥爽。 他的玉娘怎么这么香,怎么肏都不够,真想天天住进里面,就是死在里面也值了。 抬眼再看玉娘,此时的她被撞得花枝乱颤,身体后仰,小脸绯红,娇躯喘嘘,媚态百出,情至浓时,还伸出一只小手反复蹭着白穴上的阴蒂,似乎那处已经痒到极致。 “嗯...嗯...好舒服...嗯...”陷入情欲的玉娘仿佛失去了理智,开始与男人共同沉沦。 那阴蒂下的鲍肉还在大口大口吞吐着阳物,可它却像是无底洞,怎么也填不饱。 “果真是个骚妇。”头一次从玉娘口中听到“舒服”二字,宋昱得意得很,但依旧嘴不饶人,满嘴淫浪,“今晚非干死你这骚妇不可。” 满腹经纶有何用,野男人在床上还不是原形毕露。 ------------------- 作者有话说: 我们二公子就喜欢口嗨。 下章解锁更多姿势,坏笑。 骚妇(H) 公子刚在她穴里泄完,还没等抽出来,玉栀感知到那根肉棍子又开始在她体内膨胀了。 这恢复得也太快了,她还没缓过来这股气儿呢。 “爷,让奴婢歇会吧。”她哀求道。 “嗯,你歇你的。”他干他的。 宋昱答非所问,很明显,他并没有想拔出的意思。 体内的肉棒又动了几下,撞得穴内“咕叽咕叽”,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恢复原状。 效果极佳,那茎身果真肿胀起来,渐渐将把媚肉撑到极大。 “嗯...别弄了爷...”阳精已将她宫腔注满了,如今肉根又充血,穴里鼓鼓囊囊胀得难受。 “无事,爷帮你将阳精肏出。”宋昱语不惊人。 “?”她难以置信。 只见男人耸动胯部,叉开她的腿儿再度肏弄起来,只不过这次肏出来的水刚好是他之前射出的阳精。 “啪啪啪”的肉体拍打声似乎盖过了温泉水流声,玉栀羞愤心中暗骂野男人。 如今他这番行径与发情期的动物有何分辨,毫无理智只知交配。 “啊...啊...啊...”玉栀身子哆嗦起来,不停地打着颤。 体内龙精被肉根捣出白沫,咕叽咕叽像是肚子里在冒泡,因为撞的极深,肚皮里翻江倒海有如胎动,长长的棍状物在肚皮上隐隐显出形状。 可就算是这样,穴内媚肉也不肯松,紧紧裹住男人的阳物,既羞耻又贪媚。 “玉娘这处穴儿真是贪,爷的阳精都被你吃净了。”男人的阳物不断往穴里撞,精准找到她最敏感的花心,每一下都顶得她欲仙欲死,淫水被他拨撩得越发猖獗,与体内的阳精融二为一。 她实在没力气了,支撑的双手在慢慢下滑,接着后腰一仰,半个身子瘫倒在岸边。 玉娘这一倒,正在勤恳耕耘的宋昱终于有了反应。 见美人身子瘫软,他想起美人刚说自己身子累,顿时起了恻隐之心。 抽插的动作逐渐停下,他怜爱问询,“玉娘,果真累了?” “嗯。”她羸弱回应,声如蚊蚋。 “好,我们上岸。” 玉栀大脑晕乎乎的,不知是累的还是被肏得不知人事。 她感觉到公子从水中走出,接着她的身子被腾空抱起,臀部被一双大掌兜住。 公子让她搂住自己脖颈,双腿盘在他的臂弯上,她乖乖照做,公子便站了起来。 这一站可好,她手没攥紧,只觉忽悠一下,后腰险些仰过去,还好公子眼疾手快,将她搂紧。 “玉娘,可搂住了。”公子“好心”提醒。 这时她倒也清醒了,似乎真怕自己掉下去,头侧枕着公子的肩,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脖颈,可这公子怎回事,肉根还插在自己体内也不拔出来,这要是走动起来... 下一秒,她就知晓了他的意图。 男人用力托了托她的臀部,两只手掌稍稍向腿根挪动了些,使她腿弯刚好搭在他肘间。 柔软的奶子被他的胸膛压得变形,他将身子向上颠了颠,顿觉身下交合处有些许的躁动,耳侧传来一阵女子微弱嘤咛声,他暗笑,接着便迈腿大步走起。 “啊...”这一动可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全身血液仿佛凝聚于此,玉栀难忍住惊叫出声。 “玉娘,可舒服?”宋昱啄了啄她的侧颈,心情极度愉悦。 随着他的走动,埋在穴里的肉根一下一下的顶弄着,虽然动作不大,但是太磨人了,没走几步她就觉得气喘吁吁。 “爷放下吧...奴婢...自己能走...”她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可不行,卿卿如此操劳,爷定不能让你累着。”他当然不能放下她,初次尝试这个体位就让他欲罢不能。 他的玉娘身娇体软,抱起来也轻,边走边肏的感觉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仅靠走路的一迈一停间,肉根犹如倾注了原动力,不用费太多力就可撞得极深。 紧致的甬道严丝合缝将他包裹住,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步伐,接着托着她的蜜臀,腰间一挺,原地颠起来。 “啪啪啪”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肏弄。 “啊啊啊...”玉栀如今全身支点都在身下那根淫棍中,淫棍又热又烫插得极深,几次逼近宫口,仿佛全身都被人操控着,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或许因为过度缺乏安全感,她的身体处于紧绷的状态,甬道开始不断收缩挤压,一下缩得又紧又窄,像是要把他的命根子夹断。 他额角微微渗汗,喘声也变急促,只得用力掐起她的臀肉,伏在她耳边,“骚穴要是将爷夹断了,以后谁给卿卿快活?” 说完又重重一顶,直接将那收紧的媚肉全部撞散。 “嗯啊...嗯...”她像是真的受到刺激,花心一下子被撞开了,肆虐齐卷而来,身体被撞得痉挛微颤,淫水呲溜呲溜开始泛滥。 “骚妇被爷肏爽了?”他满嘴淫污,也不管什么人伦五常,托着美人的腰臀就是一顿凶狠进攻。 她受不住,低声求饶,“爷...轻些...啊...太深了...啊...” 可她的求饶并没有得到男人的怜悯,肏红眼的男人开始抱着她在室内走走停停,使坏似的走两步就停下肏半天,还一口一个“骚妇”,说得她羞愤万分。 男人身下动作又急又重,抽插之间,媚肉被撞得外翻,那蜜液与体内残存的淫精混成汁液顺着两人交合之处被撞得扬扬洒洒,沿着腿根流至地面。 没多久地面就变得湿湿哒哒,滑腻不堪。 由于太过湿滑,有几次他险些绊倒,于是他径直走向软榻,坐下后继续捧着美人的蜜臀持续输出。 软榻上他变着戏法的将美人翻来覆去的肏弄,一会儿后入,一会儿坐骑,一会儿又让美人自己箍着双腿挨肏。 总之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软榻再次被糟蹋,甚至随着他的动作“嘎吱嘎吱”地乱叫,时刻都有被撞塌的危险。 玉栀无力的侧躺着,身子被撞得一顶一顶的,像是破碎娃娃,默默承受着身后男人暴虐。 不知是第几次高潮了,肉根从未停止入侵,水穴却源源不断的溢出春水,男人在她体内已泄了四次,如今这是第五次了,可这次依旧冗长,一个姿势抽插了数百次那物始终硬挺。 如今的她嗓子干哑到想叫都叫不出声了。 “嗯...嗯..嗯...”空气间只余下女子微弱的哼唧声和激烈的肉搏声。 宋昱双眼发红,浑身紧绷,可身下依旧机械性的肏弄着,仿佛已经失去灵魂,只有身体的本能。 直到那股熟悉的热浪袭来,他仰起头,高亢的吼出声,紧接着浑身颤抖,将体内全部精华尽数灌入花穴中。 他抱着美人久久未平,两人都在急促喘息,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场激情的性事中。 良久,他将疲软的阳物慢慢抽出体内,随即大量乳白色的液体从穴内涌出,瞬间浸湿软榻。 美人的身体一下散了,全身瘫软在榻上,脸上红潮未褪,香汗淋漓,身子微微颤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虽然他还有继续的念头,但是看到美人如此疲乏,便生了怜香惜玉之心。 他揉了揉美人的奶子,又亲了口侧颊,然后又一次问起,“玉娘这次是真累了?” “累...”她声音微弱且沙哑。 他匿笑,大发慈悲放过她。 之前都是让绿屏进来清理的,因为刚好在浴室,他便抱起美人进了浴池,开始未其清洗。 手指拨弄着花穴,越来越多的体液从穴口溢出,射了太多了,玉娘的小肚子鼓鼓的,里面灌着满满的阳精,像怀了几月身孕的妇人。 说不定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 越想越天马行空,他打断自己的臆想,轻轻抚摸着玉娘的肚子,想着玉娘要是自己的正妻该多好,也不用喝那劳什子避子汤了。 当朝为了避免权贵宠妾灭妻,贵族之间有个约定俗成,男子弱冠之前未婚者不得纳妾生子,就是父亲当年也是过了弱冠,才纳李氏为妾。 此刻的他突然开始厌恶当朝的清规戒律,若不是门第束缚,他不会与秦郡主联姻,倘若他是民间布衣,便可自由选择妻子,也不会像如今即使抱着玉娘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通房始终只是个丫鬟,府内规矩通房侍寝但不能同寝,所以初夜就算再不舍他也要分房住。 如今他就是想纳妾收房不仅要等到婚后,还要经过正妻的首肯。 唉,宋昱徒生叹息。 ---------------- 作者有话说: 浴室这几篇可下写完了,下章剧情 避嫌 翌日,玉栀在自己房中醒来,又是那种熟悉的酸痛感。 此时是晌午了,她被烈阳闪得睁不开眼。 身上穿着睡衣,应当是绿屏给她换的。 玉栀回想起昨晚,不仅脸一热。 与公子做那事又让绿屏瞧了去,她顿感羞愧。 不久,有人敲了门,来人是绿屏。 她端来一盘热腾的餐食,以及一碗深褐色的汤药。 是避子汤。 于是,在对方严厉的注目下,玉栀强忍着苦涩将那碗汤药咽入喉中。 喝完,绿屏又递给她一盒药膏,说是外敷药,专门用来缓解私处疼痛。 玉栀红着脸接过那盒药膏,虽然尴尬,但也是此刻的她迫切需要的。 “下次尽量早些起,不然半日又荒废了。”绿屏放下餐食,说话时依旧面无表情。 “是。”玉栀倒也想,但是昨夜被公子那番折腾,能醒来就不错了,可昏睡半日确实不好,毕竟她并非无所事事的主子,白天应当做些活的。 “那下次麻烦绿屏姐,提前叫醒我了。”玉栀面露难色。 “嗯。”算是答应。 玉栀扶着墙下了床,这次倒比上次争气,脚稳稳踩在地上,就是腿心处火辣辣烧得慌,走起路来有些滑稽。 她坐到桌前准备吃餐食,绿屏一直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开了口,“玉娘,白日应当尽量与公子避嫌,若是公子遭人非议,你可要负责。” 怎说公子从前在人口中也是清心寡欲之人,如今若是因她被人诟病,说是贪欲女色,对公子名声不好。 “知道了。”玉栀紧抿唇瓣。 真是有苦难言。 ...... 下午,宋昱从正殿回来,一路哼着小调,心情甚是舒畅。 迎门的是薛贵,看到自家爷这副春风满面的样子,眯眯笑道,“爷,回来了。何事如此愉悦。” 昨日公子从狩猎场归来之时,还拉着个脸,听说又是因皇子之事弄得忧心忡忡。 如今与美人潇洒了一夜,马上判若两人。 “汝安知。”公子眼翻白,对这个好信儿的仆人也没好口气。 “嘿嘿,爷高兴奴才也替您高兴呢。”薛贵依旧谄笑。 宋昱懒得理他,径直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看着公子走远,薛贵来找颜昭说闲话。 “你还别说,柳姑娘倒是有些本事,平日不苟言笑的爷,如今笑容满面,真是破天荒。” “公子高兴是好事,依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颜昭冷言道。 “哼,你懂什么,我看柳姑娘早晚也要成咱府的主子,这还不是我的功劳。”薛贵说道。 想来公子与柳姑娘初次见面还是他促成的,当时只觉得公子对她特别,但完全没想到公子真的会对她感兴趣。 “自作多情。”颜昭嘲讽道。 ...... 公子府,寝房。 玉栀在床铺旁收拾着,突然惊觉腰间一热,有人从身后将她抱住。 温热呼吸呵在耳侧,鼻间嗅到清冽香草气息,她便知晓了来人。 “爷,您放开我。”玉栀努力挣扎着。 现下还是白日,而且绿屏还在外屋,若是被看到与公子这番亲密,定是要被人数落。 宋昱发现美人挣扎,有些不开心,但是软香在怀怎能轻易放开。 他将美人转过身,然后抱着美人痴缠了会儿,心猿意马便想亲她。 可他的脸刚一靠近,美人再次闪躲,顿时不悦,道,“为何不让亲?” “爷,绿屏在外屋呢。”玉栀指指门口的人影。 “那又如何?” “白日让人瞧见了不好。”她瓮言道。 “这是爷的寝房,难道还怕被人闲话。”宋昱皱起眉头,明显对玉娘这番说辞不满。 明明她亲口说过初吻需衣冠整洁,如今二人已穿戴整齐,刚好遂了她的意。 “不行,白日宣淫要遭人诟病的。”她振振有词。 “......” “爷,我先去外面做事了,您若是想午休我给您铺床。”趁着公子失神之际,玉栀挣脱束缚,然后见公子没反应也没打算继续听公子吩咐,一溜烟儿逃了。 玉栀刚刚出房门,迎面撞来一个不速之客。 对方看到她像见了鬼般。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兄长房间!!!”宋媛指着玉栀的脸,吓到花容失色。 “回大小姐,奴婢现在是公子府的婢女。”玉栀也冒汗,怎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见这人。 “!?!”宋媛更震惊了,她哥不是最讨厌女人吗,怎能让女人直接进房“伺候”。 “如果大小姐没事了,奴婢先行告退。”玉栀只想着尽快走人。 “诶诶,别走!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宋媛想拽住对方,谁知那丫头溜得极快,她头顶着金钗步摇没办法跟上,气得原地跺脚。 “怎回事?”宋昱从房内走出,听见外面咋咋呼呼,他便出来探虚实。 “哥!”宋媛看见兄长紧忙上前,指着玉栀落荒而逃的身影,语气急促道,“柳玉栀怎会在你府中!?” “哦,她是我府中的丫鬟。”宋昱语气平静道。 “就是这点我才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你府中!还是寝房!”宋媛叉着腰,音调也拔得极高,眼神幽怨且充满忿怒。 宋昱眉目收敛,看着他这冒冒失失的妹妹,只能无奈道,“进屋细谈。” 秘药 东院,小姐府。 香菱发现小姐从公子府回来后就坐卧不宁,于是关切问询,“小姐,您这是怎了?” “真是反了天了。”宋媛拍案而起,“你都不知我在兄长那见着谁了。” “小姐且说。” “柳玉栀!我说最近西厢怎老实了,原来她贼心不浅,竟攀高结贵勾搭上兄长了!”宋媛振聋发聩,越说越怒。 “二公子怎会...”香菱大吃一惊。 “我跟你说过那女人烟花贱质,勾引男子手段了得。”宋媛想到这就深恶痛绝,“如今表兄走了,又惦记上兄长了,兄长竟然收她通房。” 身家清白的女子怎可能去做男子通房,简直有伤风化。 “这狐媚可了不得,当初就因她,害我被兄长好一顿训斥!”宋媛想到上次刘平那事,兄长将她那般训斥,还不让她再踏足西厢。当时她就没想通,一向对后院不闻不问的兄长,怎就多管闲事了,原来是那女人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唉,小姐,奴婢特理解您,但您想想,这何尝不是件好事?”香菱提出新观点,“您看,如今那柳氏被二公子收了房,做过通房的女子哪还能嫁得出去,这不正好斩断表公子的心思吗?” 宋媛刚才光顾着生气呢,没往这处想过,冷静分析一下,是这么回事,于是便多云转晴,“有道理,一个暖床婢子罢了,我何苦与她置气。” “这就对了,您最大的障碍铲除了,如今就等着表公子将您八抬大轿了。”香菱见小姐面色转缓,殷切递上早就备好的茯苓糕。 宋媛咬了口茯苓糕,轻盈松软,入口即化,还散着淡淡的甜味,瞬间心情大好。 “这事,且得瞒着南院。”她突然想到南院的顾瑾姝还在府中,表姐对兄长有意,若是让对方知晓了说不定就传到表兄那了。 “您放心,奴婢会让东院这边的下人嘴都严实点。”香菱说道。 ...... 夜深。 公子寝房。 宋昱想着马上就能美人入怀了,满心欢喜回房,结果发现只有绿屏一人在房伺候。 脸立马垮下来了。 “玉娘呢?” “回公子,玉娘说她身体不舒服,与奴婢换了班。”绿屏如实回禀。 又是这个借口,分明就是躲着他,想到白日与她亲近都不让,他怒形于色,“叫她过来。” 绿屏却面露难色,问其原因,答,“玉娘月信已至,说是腹痛难忍。” “......”他沉默了,虽然很想与其颠鸾倒凤,但是他也没有碧血洗银枪的想法。 而且女子来了月信,是要与男方分房的。 “那奴婢为您宽衣。” “行。”宋昱伸开长臂,虽不情愿也只能任由对方摆弄,突然想到些什么又吩咐绿屏,“你去药膳那边取些‘四物汤’的材料,煮好给玉娘送去罢。” “是。” 梳洗事毕,将公子送入榻,绿屏向其告退。 谁知对方突然问她,“女子月信需几日?” “快的话叁五日,但也有七日一说。” 听完公子脸色更难看了。 “知道了,退下吧。” ...... 京城。 城南有座凤凰酒楼,以其酒酿天下第一的名声响彻京城,引得不少达官显贵光临于此。 酒楼有叁层,一楼是厅宴,厅堂中间搭建舞台,每日都有歌舞姬演出,可那一票难求,寻常百姓就算给了钱也求不到,宾客多为豪绅商贾。二楼是包厢,士大夫级别的人才能进入。叁楼等级最高,是贵族世家的聚集地,包厢设置得也更为奢华,每间包间还会有乐姬单独为其演奏。 每至华灯初上,酒楼便人声鼎沸,宾客盈门,笙歌鼎沸,济济一堂。 叁楼包厢内,台前有美人抚琴,琴声悠扬,扣人心弦。 杯酒摇曳生辉间,宋昱正百无聊赖,听着五皇子几人侃侃而谈。 今日是应五皇子邀约,来这凤凰酒楼议事,事情没谈多会儿,几位公子哥悻悻然,不知从谁开始,便议起女子话题。 丞相家的公子李衍说到自己新纳了一房,那妾年纪轻,处子之身,每次行房极其困难,几日难下床,后来他去窑馆寻来几方秘药,如今如鱼得水,快活赛神仙。 “有这好物?快给哥几个瞧瞧。” “我今儿真带了些实物。”说罢李衍便从口袋中拿出叁盒小物,一盒膏状,两盒丸状,然后他便讲解起来。 第一方名为“粉红膏儿”,抹至龟首便可夜御十女,精永不伤。第二方名为“颤声娇”,丸状物,只需将此丸塞入女子私处,女子便热痒难当,娇颤连绵。第叁方名为“胡僧丸”,男子酒内服,便可屹立不倒,一泻如注。 宋昱本不想来这聚会,五皇子向来桀骜自恃,他不好薄了五皇子的面,偶尔会参加这样的聚会。与五皇子交好几位公子也是池酒林胾、声色犬马的主,可就是这样的人背后的家族却是皇家权利不可或缺的。每次他对于那些沉湎酒色的言论都嗤之以鼻,可今日听到李衍这番说辞,他倒生了好奇。 如今的他也面临着此问题。快至七日了,玉娘每日还是躲着他,见他像看见鬼似的,他听绿屏说初夜时,玉娘叁天才下床走路。可他哪有那般可怕,分明是玉娘身体素质不行罢了。 “呦,宋二公子,您也有兴趣了?”李衍发现从前那个闻女色变的清冷二公子也来凑热闹了。 从前可没少给他们白眼,口口声声说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 “看看也不行?”宋昱脸一白,死要面子。 “行,当然行了。”李衍讪笑。 ...... 酒楼几人散去,宋昱趁人不注意,悄悄拉走李衍,耳语道,“你那几方药可有盈余?” 这话放在任何人身上李衍都不会觉着惊讶,宋昱来问就新奇了,于是他挑了挑眉,哂谑道,“有啊,二公子要哪方?” “要前两方。”胡僧丸就算了,宋昱对自己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李衍听闻大笑,拍拍二公子的肩,竖起大拇指,“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二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再推脱五皇子的集会了。” 李衍是五皇子亲信,几人年纪相仿,但宋昱一直对他们不温不火,他为此也想要拉拢宋昱。 “尽量吧。”宋昱漫不经心地敷衍道。 李衍将秘方给了他,然后好信儿地问他哪来的美妾。 “无可奉告。” 伺飧 hua nh aor.c om 酉时,天边已是暮色苍茫。 漫天晚霞照进木窗,光晕映在美人脸上柔和且美丽。 餐桌上盛器溢羹、佳肴美馔,玉栀候在一旁伺飧。 今日轮到她守夜,希望能够安稳度过今晚。 上次行房后,正好赶上月信来潮,那滋味别提多酸爽,硬是流了六七天才彻底走。 玉栀咬了咬唇瓣,祈祷公子千万不要让她侍寝。 少时,公子回房,身后还跟着点头哈腰的薛贵。 玉栀连忙请安。 公子瞧见她,眼神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嗯声入座后便没再理她,反而倾听起薛贵的东长西短。 玉栀将瓷盘放至公子双手下,然后用匜舀了水罐里的水往公子手上浇,搓洗完再递手巾擦手,接着她又端来一碗清水,让公子漱口,这便是贵族餐桌的盥漱礼仪。 盥漱完毕才是进食环节,玉栀捧来白饭和盛好的热汤后,便为公子一一夹菜,每样菜品只夹一点,公子若喜欢吃,便会用筷子指向对应的菜品,她再继续为其夹菜。 每一步都要做到事无巨细,换言之,就差没喂至对方口中了。 “您说这西院不是要骑在咱们头上吗,太不像话了。”薛贵在一旁忿恨不平。太后赏赐侯府一些产自岭南的荔枝,那荔枝是南国果实,对在北的京师来说可谓罕见。而且荔枝数量总共也没多少,侯爷本打算东西院各分一半,谁知全被西院截了去。 玉栀听着两人说到荔枝,她想起从前在淅川,岭南商人曾赠与父亲一罐荔枝,那也是她头次吃到这种水果,拨开红衣外壳,果肉色泽珍透,味道清甜多汁,只一口便回味无穷。 宋昱听着薛贵滔滔不绝,正觉着厌倦,无意中扫了眼一旁的玉娘,见她听到“荔枝”后,眼神有刹那的失神,于是问她,“想吃?” “啊?”玉栀反应过来公子在问她,觉着自己失态,便回复,“并未。”看书请到首发站:jileday.com 那么珍贵的水果,她哪配。 一双漆黑的俊眸盯着她半晌,再开口转而对薛贵说,“去将西院拿走的那部分都带来,就说是爷的口谕,若不同意直接让西院的扫地出门。” “小的遵命。”薛贵有了公子的口谕,可就有底气了,笑嘻嘻地向公子告退。 薛贵走后,屋内就剩下玉栀和公子两人了。 公子吃饭时仍旧正襟端坐,细嚼慢咽,饮汤时也是浅尝,很是注重礼仪。 玉栀想到之前在西厢,吃饭时包括春桃和林香,大家都坐在一起,哪有这么多繁文缛节。 而且当初五个人的菜肴数量都没有公子一顿多,真是人比人。 正在这时,腹中传来“咕噜”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玉栀脸一红,下意识抚向自己肚子。 “饿了?”公子放下筷子,目光锁向她。 “不是,奴婢失礼了。”她觉得丢脸丢到家了,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坐下吃吧。”公子突然说道。 “啊?”玉栀微愣,马上摇摇头,“不行的爷,这不符规矩。” “这里就你我二人,要什么规矩?”公子嗤笑一声,然后也不顾玉栀的拒绝,直接将她拉到邻座,接着唤来门外的下人添置一双新碗筷,势必要与她同桌。 玉栀如坐针毡,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被绿屏看到。 与主子平起平坐,可是反了大忌。 “喜欢什么就夹什么。”公子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给她夹了几块肉,仿佛稀松平常的与她同桌。 突然觉得碗中的佳肴,不美味了,更多的是负担。 “以后晚饭,玉娘都来陪爷吃吧。”公子勾起唇角,露出笑意。 夕阳洒在地面上投射出赤橙斑点,光丝穿透木窗,冷调的屋子被染上一层暖红。 玉栀垂下头,手中的木筷又攥紧了几分 入夜,玉栀伺候公子宽衣。 事毕,她将公子送上床榻。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公子全程配合,也并未与她多言。 可她刚要走,公子叫住她,直白问道,“月信走了?” 只觉心里“咯噔”一声,她忐忑回,“还未。” 终究还是说了谎。 没听到应有的回复,宋昱拧眉,眸色也变冷,语气质疑道,“八日还未走?” “是”玉栀紧张到眼皮微跳。 明显在诓他。 意识到玉娘是在逃避与他同房,宋昱瞬间不悦,“当爷是洪水猛兽吗,为了逃避侍寝还诓起谎来?” 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玉栀泛着嘀咕,哪次不把她身子弄得七零八碎。 “是真的” “哦?”他目光深湛清明,接着虚揽一把她的肩,将玉娘带到自己腿上,然后隔着衣裙在美人身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只听他低声耳语道,“把衣裤褪了,爷要亲自检查。”—— 作者有话说: 飧:can(一声)晚饭 匜:yi(二声)浇水器皿 指奸(H) “爷,别这样...”男人急不可耐地吮吸着她敏感的颈部,不多会儿便生出大片红痕,凌乱且无章。 温热鼻息拂在她颈侧,如虫蚁爬行般瘙痒,玉栀觉着被唐突,便奋力挣扎。 可那环腰的力道寸寸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明明刚才还主仆友善,尊卑有伦,一沾上床就变身色中饿鬼。 “玉娘这是何意,爷还跟你亲近不得了?”男人紧锁她乱动的身子,似乎对她的挣扎很不满意,精致的俊容覆上一层寒意。 “天色已晚,奴婢还是出去守夜吧。”她嗫嚅着。 “守什么夜,外面有绿屏呢,你留下伺候爷就好。”宋昱亲了口她俏丽的脸蛋,眼底深埋情欲。 接着便举止粗鲁地去解她的衣裳,夏天衣服本就少,叁两下就被他扒光了,全身只余一件白色肚兜,也许因为肚兜颜色浅,本就鼓鼓囊囊的胸前,凸起得更明显。 他呼吸一窒,咽了下口水,将伸手摸向美人花户,花唇饱满柔软,干爽青涩,没有半点葵水迹象。 “小骗子。”男人哼笑一声,一只手从肚兜侧缝中钻进,兜住膨胀丰满的奶儿,上下颠着,肚兜立刻撑大许多,像是要将其挤爆。 几日未摸到这绵软手感,他甚是想念。 奶儿被他弄得酥酥麻麻的,她紧紧咬住唇瓣,嘤声道,“嗯嗯...爷别弄了...” “旷了爷这么多日,玉娘不想么?”另一只大掌也伸进肚兜,双手齐上阵,不贪不馋,一手一个,雨露均沾。 “不想。”她回的倒是斩钉截铁。 听到这番无情回应,宋昱眸色渐深,拇指掐住小红缨用力捏弄,捏得她乳肉乱颤,生怯而立。 “嗯啊...”她媚叫的声音软糯,听得人心生春意。 “还说不想,小奶头都硬了。”说着又将肚兜掀至脖颈处,两只白兔般的奶儿立刻蹦出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掌握住两只白兔来回揉弄,哑声道,“爷想死卿卿这对骚奶子了。” 又开始了,一到床上公子就满嘴污言秽语,没一句中听的。 玉栀早就对他的话有意见了,她才不是那种女人呢,于是扭过头回怼,“爷为何这样贬低奴婢,奴婢虽然卑贱,但也绝对不是爷口中的淫娃荡妇。” “怎了,卿卿不高兴了?”宋昱看到玉娘皱着眉头,小脸气嘟嘟的,甚是可人,于是往脸颊上亲了口,又哄道,“爷那是觉得你可人儿,夸着你呢。” “莫欺奴婢了,您上次还说奴婢是‘骚妇’。”她扁扁嘴,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着珍珠,像是有莫大的委屈。 “哎呦,卿卿真够折煞人了。”宋昱哂笑,又去亲美人的眼睑,将掉落的小珍珠都吻了去,接着又轻轻揉着奶儿,柔声道,“你相信爷,爷那是夸你呢,卿卿在床上越淫荡,爷越欢喜。” 玉栀毕竟年纪轻,面子薄,怎样也理解不了公子这番“夸赞”,但是看公子说的不像假话,突然觉得有些羞耻。 毕竟前两次侍寝,她表现得确实也不“清纯”。 可她依旧嘴硬,一字一字的强调,“我不淫荡。”甚至都没有说敬语。 “嗯对,我们玉娘最清纯最可人儿了。”公子大笑,似乎心情很好,可嘴上虽然这么说,手却依旧不老实,就那样伸向玉娘的身下,长指拨开两片肥美的鲍肉,触到那窄小的肉洞,毫不犹豫将手指戳进去,穴肉一颤一颤的翕动着,刚好将他的手指裹满,接着那长指开始在穴内模仿着性交的动作,迅速抽插起来。 “嗯啊...嗯...”异物突然入侵,身下酥痒起来,她蹙眉,咬唇低吟着,原本干涩清爽的花穴,渐渐变得水哒哒了,随着体内的手指抽插的过程中,不断有水儿溢出。 说来也神奇,这处蜜洞简直不可思议,可变大也可变小,两根手指钻进去都能裹得那么紧,能将他那粗根一同塞进,他何其性福。 想到这,胯下那根坚硬的阳物便激动地抖了几分,以示欢喜。 衣裤都被美人的花水儿浸湿了,一番折腾下来,像是经过一阵“雨水”洗礼。 宋昱顿时兽欲大发,松开垮裤,施放那根硬挺充血的阳物,然后微微抬起玉娘的身子,对准那窄小柔软的肉孔,将要往里插,谁知刚贴上阴蒂,就遇到了阻碍,龟首被堵在了手背上。 原来玉娘用小手挡住了穴口。 这个时候刹车会要人命的,命根的命。 宋昱拧眉,阴郁开口,“手拿开。” “不,爷那处那太大,插进去奴婢下面会疼。”玉栀就是不肯松手,初夜那次她叁天才下床,上次又缓了好多天才能正常走路,每次都是惨痛的代价,这今天又被他肏了,明天没办法做活了。 整段话他只听见玉娘夸自己大的那句,心中莫名自豪,只当她在称赞,完全忽视她脸上的怯惧。 “卿卿日后就知阳物够大,才能让你体验到个中快活。”那短小男恐怕连宫口都碰不到,要知道宫口高潮是能带给女子濒死般的极致快感的。 “不要...”玉栀表示拒绝,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乖。”他不急也不恼,拍拍那双挡在穴口的小手,可那小手依旧严防死守,愣是不放。 他突然想到什么,唇角微勾,然后从枕边拿出一小盒,又取出一颗黑棕色的药丸。 玉栀立刻警铃大作,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确没猜错,那药丸便是昨日李衍给他的那颗“颤声娇”,说是只塞一颗,女子里头便热痒难耐,需用阳物疏通。 宋昱耐着性子诱哄,“乖卿卿,吃了这颗丸儿,不仅不会疼,还会喊着要爷疼。” “我不吃!”玉栀最讨厌吃药了,她天生对苦物排斥,尤其这还是个春药。 “没事,不用上面的嘴吃,用下面的含着吃。”这次他也不顾玉娘反对了,硬生生掰开她的手,然后两指剥开阴唇瓣,将那颗宝贵的药丸塞进穴内... ----------------------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颤声娇”实测。 春颤(高H) 月明如昼,万籁寂然。 屋内烛影婆娑。 锦罗绣帐内,一对男女交迭着坐在床边,女子桃腮粉颈,酥乳纤腰,迷离的倚在男人身上,一只脚落地,另一只搭在男人腿上,再划开两腿,露出饱满的美鲍,那美鲍生得白嫩,无毳毛,娇生生的如含苞蜜果。 热,太热了。 玉栀意荡神迷般摸向身下,手指失控地在穴内抠弄着,双腿间有如泡发般湿润滑腻,源源不断朝外淌水,很快地面便濡湿一片。 “嗯...嗯...嗯...”她香汗如珠,手指完全停不下,穴内空虚到不行,身体仿佛千万只虫蚁咬噬,比烈火燎烧还要痒,若是再没有物件插进去,怕是要溃烂。 如同那岸上的鱼,失了水,便活不了多久了。 这颤声娇的药效果真显着。头次看见美人这般淫浪,宋昱看得面红耳热,那身下的阳物,早已硬如枹杵,青筋暴绽,快要不行。可又不想打断难得的美人自淫,所以至今未动。 “爷...给我吧...”玉栀香肌战栗,破天荒地求欢,声调也变得娇得很。 “给什么,玉娘刚还说不要,给了你又说疼。”宋昱倒是拿起乔儿来了,掂量起美人酥胸,肉根贴在美人腰间,要给不给的。 “嗯...嗯...不疼了...爷...”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怎会不疼,之前不还说爷这物件太大,手堵着那小孔都不让碰呢 。”宋昱哼哼两声。 “刚才是刚才。”这可把她急坏了,现在身下真的急需一根粗棒缓解,要不她得火烧一整天。 “那卿卿来求求爷。”他抛砖引玉。 “求爷肏肏小穴,太难受了...”她娇声道,如今哪有理智可言,清醒哪会如此说。 怀里美人粉脸通红,媚态百出,再看那小穴,小手指捅得红心外露,春水四溢。 这副欲求不满的姿态勾得得他春心荡漾,欲火愈浓,恨不得马上将美人揉进身体里。 “卿卿可真是爷的心肝儿,满足你就是了。”说着便抬高美人臀部,掇开落地的那条腿,使两条腿分别搭在自己腿两侧,然后双手托着美人腿弯,对准那条肉缝,将玉茎送入。 “啊啊......”玉栀星眸半醒,玉体娇颤。 这个体位可以直接将整根没入,肉根进入的那一瞬,玉体仿佛得到了救赎,巨大的空虚就此填满。 “舒坦了?”宋昱见玉娘得了趣儿,十分高兴,于是放出本领,腿部用力向上颠,抽耸的速度也加了码。 “啪啪啪啪”那肉搏频率高且猛。 “嗯嗯...舒坦...嗯...”玉栀身子绵软倚靠在他身上,柳腰轻荡,脚背绷得板直,水流氾滥,一任颠迎。 似乎得到了美人鼓励,男人更加卖力,一只手抓起着奶子,连顶乱抽。 或许是药效的加持,小穴比往日更加热情,像是个无底洞,永远插不完,里面不仅湿热紧暖,甚至还比破瓜还紧,软乎乎的媚肉像蛇一样缠上去,将那肉茎裹得密不透风。 “啊啊啊...太快了...”一举一坐间,像是要把她花穴干穿,惹得她朦胧星眼,呻吟不已。 “快还不好?快才能缓解卿卿体内的燥热。”他身体力行帮她缓解药效。 的确是这样,往常对她来说痛痒兼具的欢好,如今有如天人仙境,那同样滚烫的阳物置于其中,负负得正,像是炎夏里的冰块,让小穴变得贪婪吞吃。 公子顶一顶,小脚晃一晃,增无限佳趣。 “嗯嗯...嗯呐...嗯...”她被顶得神魂飞越,酥痒难耐,花心乱颤。 那“颤声娇”的“颤”不止是声音颤,花穴更是跟着颤。 宋昱似乎上头了,换了个姿势,将美人抱回床上,然后让她玉体横陈侧着身,自己则是屈膝在床上,一只脚踩在地面,接着扛起美人一条腿,又是奋力一挺。 “啊...啊...啊...”她娇声吟哦,十分动兴。 这样的她与平常那番谨言慎行的行径相差甚远,模样鲜活且撩人。 他略有心动,哑声音问道,“卿卿,喜欢不喜欢爷这样肏你?” “嗯...嗯...喜欢的...”玉栀被干得玉足乱迭,却依旧媚眼含春, “那以后爷日夜干卿卿可好?”他见缝插针。 “嗯...嗯嗯...好...不...不好...”她口中哼哼,却在下意识否定。 很显然这个回答并未让他满意,于是便使坏似的提起玉足,直捣花心。 那动作百般狂荡,每次都砸得极深,接连撞在宫口上,极致的快感使她淫波滋溢,汨汨其来。 “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娇喘连连,由于撞得太重了,即使有了药物的化解,她还是被撞得牝蕊酸麻,淫水失控激流。 男人全根拔出,待春水溢完,又插了进去,粗根急速地在肉穴内抽插着,速度快到交合处仿佛一道道残影,每次都干得穴肉外翻,“咕叽咕叽”的像是在生产泡泡。 接连抽插了几百下,宋昱拍拍玉娘的身子让她双手扶着床,臀部抬高,跪趴的姿势背对着他,看来要后入了。 玉栀刚摆好姿势,肉根就撞进来了。 “噗嗤噗嗤”由于动作太猛,她没顶住,身子向前一滑,换成手肘撑在床上了。 这腰身一低,险些让他抽出体内那根,好在他定力强,愣是用那根肉根找回了平衡,再抬高她的臀部,一个深挺,尽根没入,再一顿发猛深提重捣。 “嗯啊...啊...” “还说不好,爷干得还不爽?”他有些气恼,看着那白花花的肉臀,突然心生歹念。 只听“啪啪”两声,他竟然朝着蜜臀扇起巴掌来。 “啊啊...”来自臀部的痛感很快席卷,可她非但没觉得疼,反而更加兴奋,那花穴像只贪吃蛇,媚肉层层迭迭,山峦一样密集,将阳物牢牢困住。 “骚臀被扇了几下就发骚。”感觉到花穴紧紧箍住肉茎不放,又是“啪啪”重重扇了几下,原本白嫩的肉臀扇了几下就变红了,又斥责道,“骚穴夹这么紧作甚,快些松开。” 接着又卖力将媚肉撞散,让他得以继续驰骋。 “嗯嗯嗯...好大...好舒服...啊啊...”她口涎直流,失智般乱叫着,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 身体背叛理智跟着男人沉沦,那水儿疯了般在两人交合处流淌。 看着粗长在蜜臀中进进出出,原本的白嫩嫩也被撞得通红,男人呼吸粗哑,留下句,“真够淫荡的。” 淫弄(H) 夜里浪了六七次,宋昱拿起手帕擦拭着玉娘身下的体液,那手帕黏腻有如蘸了浆糊,于是便将其递给一旁伺候的绿屏,叫她换条新的去。 绿屏接过手帕,在水盆里浣洗了一番,拧干再递给公子。 公子抱着瘫软的玉娘继续为其擦身,动作温柔且耐心,嘴里还轻声哄着,“玉娘受累了,擦完咱就歇了。” 听到公子这样说,绿屏眼眸微动,心想着终于能休息了。 “爷还用备水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用了,一会我抱她回偏房。”宋昱疼惜的抚着玉娘红润的脸颊,心中就是万般不舍,也不能破了侯府的规矩,毕竟通房是不能与男主人一同过夜的。 不过能半年后就好了,等他纳完贵妾,就是夜夜同枕也不坏规矩,顶多说他独宠爱妾。 “那奴婢告退了。” “嗯,你歇去吧。”宋昱摆摆手。 ...... 玉娘整个人软趴趴地躺在他身上,虽然他披了件薄衣,但是玉娘穿的还是那条肚兜,奶子倒是罩住了,可下半身还空着,千娇百媚的模样。 宋昱揉揉玉娘的雪白的屁股,想到刚才一边后入一边扇打,有些心猿意马,就哄着让她下去。 “玉娘,爷抱你回房,可好?” “嗯...”玉栀头枕在公子胸前,也没睁眼,呼呼气微从口喘。 宋昱坐起身,连带着将玉娘也弄起来了,玉娘杏眼朦胧,朱唇咂吐丁香,玉臂勾住他的脖颈,朝着他的唇吻去。 “!”唇突然被吻,宋昱一怔,错愣的看着玉娘。 玉娘闭着眼,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薄唇上,细细吸吮着,好像在吃嘴。 那双唇瓣如想象中一样甜美滋润。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虽然此刻的她似乎并不太清醒。 可对他来说依旧受宠若惊。 他回神,用更激烈的方式回吻,再用舌尖撬开贝齿,舌尖含绕着她那柔软的小舌,接着便嘬吮起来。 他含着她口中甜美的津蜜,啧啧有声的咽着,二人鼻尖相抵,唇舌缠绕,宛如一对交颈鸳鸯,好不缱绻。 良久,一吻毕,二人相拥,均是气喘吁吁。 终于得了美人吻,宋昱的情绪价值得到无比满足。 身体虽有复苏的迹象,但他不敢妄动,毕竟今夜玩得这般野,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泄了六七次,就是再想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立起来没问题,但是有些干不动了。 所以他尽量压着自己这股欲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正当他在努力调整时,身下那坨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 “玉娘?”他粗哑开口,震惊的看着玉娘,此刻的她正抓着他那偃旗息鼓的肉茎,一下又一下的搓弄着。 “怎还不硬?”玉栀秀眉紧蹙,不满的看着那紫红的肉根,软塌塌的像根刚灌的肉肠,左摇右晃的就是没法固定站立。 “呼...”阳物被柔软的小手那般淫弄,宋昱汗流浃背,龟首渐渐抬起,肉柱在柔夷的包裹下缓缓膨胀,慢慢将她小手塞满。 他哑声问,“卿卿还要吗?” “嗯。”玉娘含糊回答,此时的她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体内痒意未全解,一心只想着将那物插进去疏通。 “要不明日再来...”他觉着自己要被榨干了,确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直到小手搓到那阳物硬邦邦了,她分开腿,扶着肉柱,在穴口磨了会儿引得穴内酸痒异常,很快便磨出水儿,然后背对着男人朝下一坐。 “哦......”阴阳交合的那一瞬,他的喉咙吐出低吼。 粗硬龟首直插至底,茎柱塞得牝中满满,所有空虚痒意全部散尽,她微仰着头,汹涌的快感快速流窜,爽得她头皮都发麻,她开始学着骑马的动作,颠簸身子,律动起来。 “嗯...不够...还要...嗯...”她颤声娇吟,默默感受着体内那根盘虬青筋的肉根,敏感的捻磨着穴壁的每一寸嫩肉,津津水流出花间。 看着美人那纤细的裸背以及起伏不断小屁股在阳物间进进出出,男人绷紧的下颌隐隐发颤,开口道,“卿卿这是要榨干爷。” “嗯...榨干你...谁让你总是欺负我...”她双手杵着男人的腿根,柳腰狂摆,学着对方肏她的方法浅抽深送。 “坏卿卿。”他无奈笑笑,然后又坐起身子,该被动为主动,举起玉娘的两双腿儿,挺急腰胯,狠狠抽送。 双腿一下被举高,她失去了平衡,只能看着自己那双玉足在空中失控地摆来摆去。 身下是男人新一轮的狂风疾雨,那频率快到使她身体打颤,可这样比刚才自己弄还舒坦,穴肉不断挛缩,她终于得到了更好的纾解。 “卿卿喜欢爷这样淫弄你吗。”宋昱一边干穴,一边柔声问道。 “啊...喜欢...喜欢...”娇穴被撞散,淫水自穴中狂洒,玉栀咿咿呀呀的吟着,媚眼如丝,视线却仿佛失去焦点。 “啪啪啪啪”满屋子回荡着让人脸红心燥的唧唧水声,男人几度卖力,不断更换体位,美人娇声屡唤,媚态呈妍,须臾缱绻情浓,又是一夜春宵,恍若梦寐。 窗纱惭惭明亮,直至一点不剩,两人累到不行,相搂相抱,并头而睡。 ...... 翌日,辰时。 绿屏醒来,本想去隔壁唤玉栀起床,可想到昨夜公子特意吩咐过让玉娘多睡会儿,她就没去打扰。 于是准备去公子寝房伺候其洗漱。 谁知门口碰到了灰头灰脸的薛贵。 问他怎么了,薛贵说,“我早上去爷寝室禀报,还没等进去,就遭爷一顿骂。” “去早了吧,公子昨夜又折腾到天亮。” “我哪知,昨天就顾着办荔枝这事。”说完他展示了一番手中的那盒荔枝,接着又说,“爷说要你进去送水,顺便将这荔枝洗净送去。” “啊?”绿屏明显愣了一下,怎还送水。 可等她进去后,便嗅到那满屋子男女交媾的腥臊味,再看到枕在公子臂弯,睡得不省人事的玉栀,她傻眼了。 毕竟通房不能宿在主子寝内,怎能坏了规矩。 公子轻轻抽出手臂,扶着玉娘的头枕在枕头上,然后自己随意披了件衣,便下了床。 盥漱完,他终于穿戴整齐,然后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玉娘,对绿屏吩咐道,“记得给玉娘净下身子。” “是。” 荔枝 待玉栀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未时。 她慢慢坐起身,昨晚的报应来了,如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甚至比往次疼得还要厉害。 想到昨晚公子将药丸塞进她体内,然后便是一夜的放浪形骸,玉栀羞愤难当。 平日的房事已经够让她吃不消了,怎能那般戏耍她。 听得里面的动静,绿屏进了门,拢好层层笼罩的床幔,瞧着她上下扫视了一番,脸上却未带出半分,“可醒了。” “对不住了,是我贪睡了。”玉栀有些难堪,毕竟每次侍寝都要睡到下午才醒。 “并无大碍。”绿屏挑了挑眉,再看向她,出口的语气冷了几分,“但你怎能宿在主子房内呢。” 玉栀抬头,瞧见床边高悬的鲛绡宝罗帐,就知自己此刻在公子寝内,再想到前不久还叮嘱过她,侍寝不能留宿的规矩,更觉着难堪了。 “就是再得主子惯宠,也不能恃宠而骄。” “是我的错。”玉栀已经无地自容了。 “下次可记着了。”绿屏见她已在自责,便没再继续说,只是惯例递她一碗避子汤。 她接过,屏息饮尽,将那苦涩吞入腹中。 见她饮完,绿屏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药膏,“这药膏抹至私处可缓解疼痛。” 玉栀红着脸接过,却听对方问道,“用不用我帮忙涂抹?” “不劳烦了。”她紧忙回绝。 “嗯,一会儿梳洗完,去将那荔枝带去书房,给公子送些。” “好。” ...... 书房内,梓香袅袅,桌案上墨宝斜放,卷轴平铺,宋昱挥笔如麾,洋洋洒洒写着诗句,正得欣赏,房门外有人传了话,说是玉娘来见。 “进。” 没一会儿,玉娘端着一盘洗净的荔枝进来了。 她穿着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梳着垂桂髻,头顶插着玉兰花簪,娥眉青黛,细腰雪肤,再配上那娇容绝色的样貌,愈发显得清丽可人。 玉娘对他欠了欠身,请了安。 见美人来,宋昱心情大好,随即朝自己的方向挥手道,“玉娘过来坐。” 玉栀明显愣了一下,这书房只有一张椅子,让她坐在何处。 “爷,这是洗好的荔枝,您吃吧。”她将那盘荔枝端上桌,面对公子的邀请,并无所动。 宋昱敛眸,见玉娘不为所动,语气也沉了下来,“爷说的话你是听不到还是故意不听。” 玉栀见公子动了气,也不敢反驳,忸怩地走到公子面前,垂着首也不抬头看他。 宋昱伸手捞过她腰身,顺势往怀里一带,抬起她的小脸,问道,“这是怎了,又跟爷闹别扭。” “奴婢不敢。”她扁着小脸,瓮声瓮气道。 “还说没闹别扭,这小脸拉着当爷看不到。”只觉箍在腰身上的力道更紧了。 “...”她没说话,怄气般垂着眼睫也不看他。 “玉娘,是不是怪爷昨晚把你...”他刚要开口,就被那只柔软小手封住了嘴。 “爷别说了。”一提这事她就羞。 宋昱盯着她翕动开合的红唇,想到昨晚两人接吻时那般缠绵悱恻,喉咙一紧,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 没意外的,她小脸一偏躲过去。 他掀眸,眼底蓄着些许怒意,“不愿与爷吃嘴?” “爷,青天白日的,还是在书房,不好。”她打算搪塞过去。 “怎不好,你怕是不知昨晚你主动亲爷的事了吧。”他直接挑破。 玉栀脸色一变,想到昨夜公子给她吞了那药丸,她神智早就不清楚了,若是真如公子所言,那也是被逼的。 “爷还说呢,喂奴婢那药丸,害得奴婢...”她小脸愠怒,想说下去却觉着难以启齿。 “害你如何。”耳边是公子轻漫的低语,“爷只是把你心底的淫欲勾出罢了。” “不跟你说了。”玉栀气恼,觉着他没个正经,想要挣脱他,却又被他捞回。 “诶,往哪走。”他也不恼了,转而搂住美人的腰身,亲昵吻着她的颈间,厮磨低语,“爷要吃荔枝,玉娘给爷剥。” 玉栀拗不过他,只得伸手去够那荔枝,挑了颗大的,剥了皮,露出晶莹透玉的果肉,然后递给他。 他接下果肉并没有直接吃下,却哼哼笑着,然后说道,“荔枝这般珍贵,玉娘同爷一起吃吧。” “爷自己吃吧,奴婢无福消受。” “别啊,一起吃。”说完便将玉娘正身抱过来,使得两人得以面对面,他咬住一侧的果肉,然后指着果肉的另一头,邀请她一同吃。 宋昱见玉娘羞涩,迟迟不上前,于是直接扣住她的头,她惊呼,刚好张开嘴,咬住了那另一半果肉。 她睁大杏眸,惊愕的看着男人近在迟尺的俊脸,近到可以感知到两人那湿热的唇瓣时不时会触在一起。 她不经意间屏住了呼吸,由于太过紧张,甚至忽略了口中果肉的清甜。 可那边公子的唇已经动起来,轻轻一咬,那丰沛的汁水便滋在她的唇瓣上,慢慢流进她的口腔,瞬间满口清香。 “唔...”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将大半的果肉吞噬殆尽,那温热的唇越靠越近,最后直接覆上她的,她如触电般惶然推开他,嘴里还叼着半截果肉连带着果壳。 公子拭了拭嘴角,眸色愈暗,霁颜道,“真甜。” 她下意识的咀嚼着果肉,果肉间还带着公子的唇齿留香,心脏有如玉石击打,余音不绝。 不知怎的,明明甘甜的果肉,在她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最后果肉吮尽,她将那坚硬的果壳吐出,公子接过后扔在一旁,然后又拾起一颗荔枝,轻轻一剥,露出里面的晶莹,这次直接放在她的唇齿间,嗓音带了抹缱绻,“礼尚往来,这颗爷喂你吃。” 说完也不及她的反对,伸手扣住她后颈将人拽过来,咬住果肉的另一端,瞬间甜汁四溢。 他细嚼慢咽着,也不急着吃完,唇舌绕着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舔舐,口中的果肉更加甜美了。 公子就是这样钓着她,也不算是亲,就是吃荔枝,她无法拒绝,完全被他掌控着。 他咬一口,她便吃一口。 整整一个时辰,才吃了四五颗,可她却觉着自己已经吃醉了。 心虚 自那日后,公子得了性致,便夜夜承宠。白日里她总是昏昏沉沉,别说做活了,就是生活规律都搅乱了。 玉栀心底盘算着,还有几月时日才能熬到头,当初大夫人应她做到公子大婚前,可这不过一来月,身体就吃不消了。公子倒是慷慨,每日喂她好吃好喝,变法子给她送稀罕物件,从前哪见过什么穿珠流苏、珠宝圆花,那些物件甚是精美,玉栀并未拒绝,留下做资本积累,毕竟这都是靠她“体力劳动”换来的。 直至第二月葵水到来,她才与公子分房。 “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血污忌,不洁禁忌之一,因此规矩上男女不得合房,就连新婚夫妻也要敬而远之,何况她一小小通房。 正好这几日公子外出,解了她的门禁,闲暇时间她可以去西厢与姨母相会。 玉栀带些蜜桃和龙眼给她们,属依依吃得最高兴。 “玉栀姐姐,这龙眼果肉入口即化,甚是美味。”宋依依一脸惊喜的望向玉栀姐姐。 “那明日姐姐再给你带些可好?”玉栀摸摸她的头,笑颜楚楚。 “好!” 看着姐妹两人笙磬同音的美好画面,柳氏却是一脸惆怅。见侄女这身侍女装,总觉得心底愧疚。 玉栀发现姨母心情不佳,关切问其原因,只听对方叹了口气,颤着手抚上她的手,一脸悲切道,“侄儿,姨母惭怍于你。” “姨母,您言重了,不至于此。”玉栀将手覆在柳氏手背上轻作抚慰。 “让你受苦了。”柳氏轻拭眼泪,看着昔日少女已成少妇,旧貌新颜,不由悲欲绝。 “无事,如今西厢日子变好了,我便足矣。”玉栀环视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西厢阁,心底泛起几丝欣慰。 聊了会,柳氏又问,“二公子待你如何?” “还好。”玉栀垂下眼睫,想到自己在公子府吃穿不愁,除了每晚服侍他辛苦些,她过得倒也体面。 “等二公子娶了新妇,你若是想,姨母去向大夫人求情,将你纳为贵妾。” “不必。”玉栀连忙回绝,眸光清凌,正色道,“我与大夫人签的是活契,通房只做半年,今后公子婚假与否,都不是我该参与的。” “可今后你该如何归宿?”柳氏惊讶侄女的想法,要知道做了贵人的通房,若是没被主子纳房,归宿好的配给下人做妻,再不济也是另赠权贵做妾,想做寻常人家的良妻也很难了。 “我不想嫁人。”玉栀敛眸,继续道,“只求今后能在西厢安稳度余生。” 柳氏沉思片刻,她自然是愿意接纳侄女,可世事无常,若是贵人执意收房,她也无可奈何,于是便问道,“可想好了?” “想好了。”玉栀心里清楚,公子待她再好,以色侍人,并非长久,终有新人会替代自己,而姨母在侯府的遭遇明示她,更不能委身为妾。 ...... 宋昱外出的这几日去了京郊后山的凌云阁,参加一年一度的文会宴。 届时,各路文人墨客齐聚一堂,席间珍肴美酒,赋诗唱和,莺歌燕舞。 宋昱遇到昔日好友章若,二人诗词会友,相谈甚欢。 章若年长他五岁,虽为寒门子弟,但却才华超众,前些年中了进士,如今任京师翰林院侍讲学士,从四品。 二人初相识也是在文会宴上,当时章若还是个寂寂无名的落魄才子,宋昱慧眼识英,观其邹鲁遗风,出口成章,颇为欣赏,与其结交,后来章若中进士,宋昱推举他任职翰林院,也算助其一臂之力。 “宋二公子,近来可好?”章若俯首作揖,一身文人风骨。 “甚好。”宋昱旧雨重逢心情愉悦,拍拍好友的肩膀,与其畅谈,“章兄,今日作何好词,快予我欣赏。” “这是在下刚作完的词,献丑了。”说完便翻开卷轴,为其展示成品。 那诗词斐然成章,情文并茂,宋昱连连感叹,“好词好词。” 周围人听得动静,都凑上前欣赏,见者无不称赞。 一时间,章若风光无量,随即诗兴大发,飞文染翰,接连写下几首佳作。 这边热闹非凡,很快便引起叁皇子的注意。 叁皇子向来欣赏文人,文会宴是他任人唯贤的好机会,不过参会时常是微服私访,众人只知其贵,却不知其人。 他在人群中搜寻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叫随从侍卫喊来宋昱。 宋昱见了叁皇子稍有惊诧,恭敬作揖,叁皇子叫他不必多礼,直接问其作词者姓甚名谁。 “是章若,翰林院侍讲学士。”宋昱如实回答。 “孤见表弟与他相熟,可否引荐?”叁皇子手执折扇,言笑晏晏。 宋昱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但很快收敛情绪,“可。” 很快,他便将章若引荐给叁皇子。叁皇子折节下士,对其甚为欣赏,几度欲将其纳为麾下。 宋昱在两人身边坐卧针毡,因他知晓对方高风峻节,守经达权,并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政治争斗,历代皇子争权都要经历生死定夺,他实在不想让好友身陷囹圄。 正当宋昱陷入沉思时,不远处听到有人唤他,他抬头看见五皇子一行人,喊他的是顾瑾轩,五皇子则是表情肃穆。 叁皇子瞥了眼对面,再抬眼看他,眸光深沉,意味深长,然后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 宋昱得了令,便朝着五皇子方向行去。 五皇子脸色并不好,宋昱面上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好在一旁的顾瑾轩帮其打诨,叁两句便将此事绕开,邀请其去凌云阁二楼饮酒会宴。 席间,五皇子问刚才叁皇子会见何人。 顾瑾轩抢答其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他在书院研修时,章若做过课堂讲师,所以他有所了解。 区区侍讲学士而已,五皇子不以为意,没再继续问下去,宋昱也算松口气。 五皇子态度缓和后,气氛才松弛下来,众人得以侃侃而谈。 谈着谈着,不知何时李衍凑过来,问向宋昱,“宋二公子,上次我给您的那几方灵丹妙药效果如何?” “噗——”宋昱没绷住,直接将酒水喷出,他下意识地瞟了眼身旁的顾瑾轩,对方还热心肠的递他手帕让其擦身。 “李公子有什么灵丹妙药啊?”旁人打趣道,“还不是那些闺房秘术。” “呦,宋二公子何时天人下凡,知人间敦伦之乐了。” “你少说几句。”李衍见宋昱面色难堪,瞧瞧凑其身旁问,“还用我给您再带些吗,我这又有些新方子。” “不必了...”宋昱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面对身旁顾瑾轩刁钻的目光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好不容易打发走李衍,宋昱刚想松口气,身旁的顾瑾轩发话了。 “表弟,纳了新人?”对方语气中透着些许惊讶。 “是。”他额间冒汗了。 “哪儿的女子能入你的眼?”顾瑾轩十分好奇,自己妹妹追求多年,表弟都不为所动,这他才离府叁四月,不食人间烟火的表弟却破了戒。 “府上的丫鬟。”说的倒也是实话。 “唉,看来吾妹是没机会了。”顾瑾轩心下略有琢磨,开始为妹妹惋惜。 这边的宋昱却是心如鼓捶,坐卧不宁。 “我希望表兄还是不要告诉令妹。”宋昱内心惴惴,“我怕她会节外生枝。” “那是自然,瑾姝年纪也不小了,下次我会写封家书,劝其早日婚嫁。”顾瑾轩正色道。 “甚好。”宋昱神色躲闪,不愿再继续此话题,只得不停给表兄灌酒。 生妒 台上琴声悠扬,轻歌曼舞,台下杯酒言欢,一觞一咏间,众人谈笑风生。 顾瑾轩酒意微醺,却总有人向他敬酒。 他站起身回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顾兄何日寻得佳人?”旁人问。 他微微一怔,见对方打量着他腰间佩玉,不觉扬起唇角,思绪也随着这玉兰簪配饰的云纹玉佩飘向远方。 只听他娓声道来,“前不久。” “可是好事将近?”对方趁机问。 “功名成就再提。”顾瑾轩扣手作揖,赧然于色。 “那顾兄是要与宋家亲上加亲了。”那人明显误会了,本想着攀结高亲,却不知这番话已经冒犯了某人。 “非也。”顾瑾轩一笑置之,他瞥了眼身旁的表弟,见表弟面色凝重,深知媛儿毕竟是表弟的亲妹,当着外人这样说,确实不甚好,于是便特意岔开话题。 那人走后,顾瑾轩见表弟情绪不佳,问其是否介意,谁知表弟沉寂片刻后,方寒声道,“表兄,婚姻是大事,怎可儿戏?” 顾瑾轩声音和缓,平静温润像清水晕开涟漪,“春风十里扬州路,卷起珠帘总不如。” 听闻此言,宋昱心头顿时郁结,脸上虽未带出半分,但言语却带着莫名的酸意,“柳氏蓬门荜户,况且家道中落,就是低娶,怕也是不足格。” “并不介怀,若是娶不得,就当是平妻,我也愿只取一瓢。”顾瑾轩哂笑半声,他也知门第是两人不可跨越的横沟,如果柳姑娘愿意跟他,他宁可妻位空缺,也不想委曲求全。 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子觊觎,宋昱心底总归不是滋味,但又不好挑明了说,只能装作不在意说道,“就算表兄想如此,宫里的那位也不会应允。” 此话意指表兄的亲姑姑顾贵妃,如今皇子争位,云起龙襄,若欲卒擅天下,怎能让侄子娶一个无门无户的女子。 顾瑾轩垂了眸子沉思道,“总有办法。” 宋昱略有所思的点着手指,良久,他端起案上酒盏给自己斟了杯酒,不紧不慢地喝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对方腰间佩玉,总觉得那白色玉兰碍眼了些。 ...... 三日后,宋昱回府。 不同的是,往次都要叫玉栀前来伺候,这次并未直接传唤。 到了晚上玉栀同绿屏换班,伺候公子宽衣。 公子今晚格外沉默,并未像之前那般与她调风弄月。 而且没有留她侍寝的意思。 玉栀虽感意外,但也觉得万幸,起码今晚能睡个好眠了。 直到她屈身告辞,公子才唤了声“且等”。 她心知逃不过,只好解衣扣,直至衣裳半褪,才听对方漫不经心道,“不急。” 她惊诧之余只好将衣裳重新穿好,忙问道,“爷何事?” 宋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光深沉,沉声道,“玉娘以为爷找你只为做这事?” 不然呢,玉栀心中反问,自然是没勇气说出口,只是眼神出卖了她。 宋昱洞若观火,将她的内心一览无余,清凌的眸子隐约泛着怒意,莫名其妙来了句,“若不是爷的通房,恐怕你也不愿委身于我。” 玉栀呼吸陡然一窒,眼底的慌乱稍纵即逝,可还是冷静下来,垂眸道,“奴婢不敢。” “怎不敢?”宋昱掀眸,睨眼冷笑,“你若是不敢,未出阁时便送男子定情信物?” 那言语亦如当初般刻薄,从前公子也这样说过自己狐媚惑主,玉栀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公子若是对她如此一隅之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沉眉不语,手指攥在手心处剐着,脸上却写着倔强。 宋昱心下不悦,探手抬起她的下颌,逼她与他对视。审视的目光在她面上巡视着,言语更加刻薄,“真是可惜做了爷的通房,没机会再当顾夫人了。”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随即敛收情绪, “没有,奴婢本就配不上表公子。” 只这句“配不上”,足够让他吃味,合着她还惦记着那位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表兄会娶你吧?”他笑得极冷,嘴像淬了毒,“就算是表兄,也不过只想纳你为妾。” 玉栀当然知道,她一介落魄孤女,卑微若草,怎能入朱门绣户的眼。 表公子如何,二公子如何,她只是他们眼中的漂亮玩物罢了。 看到玉娘那副被一语成谶的神情,他以为她旧情难忘,继续不依不饶,“最好认清谁才是你的正头香主。” 玉栀端凝片刻后,垂下眸,又变成那副温顺的模样,“奴婢知晓,是奴婢的错。” 宋昱见玉娘主动认错,态度也软下来,转而揽腰将她抱在腿上,薄唇轻启道,“玉娘莫怪爷说话重,毕竟表兄与你之前的那段,爷心底总归过不去。” “嗯。”一个巴掌一个红枣,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表兄到处随人显摆你送他的那簪花。”他承认自己破防,感知到怀里的美人身子僵硬,觉着自己刚才口没遮拦,于是捏着她的两只柔夷哄道,“爷刚才太气了,语气有些重了,玉娘没生气吧?” “没。” “爷是真在意你。”他突然不合时宜的表白,“若是生在寻常人家,爷定会娶你为妻。”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可惜爷身在官宦人家,婚姻由不得己,不过就算爷娶了妻,也不会亏待于你。”他继续自言自语,“郡主人善,相信今后你二人定会相处得好。” “......” “玉娘也给爷送个物件吧。”他知玉娘心灵手巧,簪花最为拿手,于是便厚着脸皮索要。 “好。”方才开了口。 介意 jizai21.com 东院,正房。 叶氏午憩醒来,命人换了盏沉香,被丫鬟搀扶至妆台前梳妆,丫鬟为其妆点门楣。 叶氏看着镜中风韵犹存的模样,心底却伊人憔悴,明明自己无论家世和容貌都不输李氏,为何侯爷厚此薄彼,刻薄寡思。 前些日命妇朝贺礼,侯爷竟将那妖妇一同带去,当着太后薄了她的面,哪知太后竟也没气恼,妖妇趁机阿谀逢迎,哄得太后连夸赞侯府妻妾和睦,完全忘记当年李氏如何豺狐之心,企图掠夺世子爵位。 思及此,叶氏越加烦心倦目,正烦着突然想到什么,让丫鬟传唤公子府的绿屏。 不久,绿屏来了,屈膝向其请安,“大夫人,您找我。” 绿屏是她的得心应手,其叁代都是侯府的家仆,向来忠心耿耿,所以把绿屏安插在儿子府中,她也放心,最近府内事物繁忙,大小节日都要她张罗,便没空管东厢的事。 “近来府中如何?”叶氏端起刚沏的热茶,轻吹着气,慢磨着杯沿,目光犀利瞥向对方。 “一切安妥。”绿屏回。 “昱儿平日可安生?”这句安生明显意有所指。 “回大夫人,二公子如今叁两日间隔,便会传唤玉娘侍寝。”绿屏想了想,尽量避重就轻,虽然之前几乎日日不安宁,可最近倒是消停许多。 “叁两日?”叶氏眉头皱起,似乎对此有很大意见。 虽然儿子平生第一次通窍,她应该感到庆幸,但他毕竟年少,若是对女色太过痴迷,就算娶了郡主,恐怕也会继续沉迷,早晚要步了他爹的后尘,况且男儿志在宏图,怎能贪图那点儿女私情。 怎也要好好敲打一下了。 她不紧不慢敲着案面,沉吟片刻,朗声道,“待我随后去东厢看看。”看书请到首发站:powenxu e14.c om 玉栀因被传唤,便来书房见公子。 公子最近忙于公事,时常不在府中,所以并非夜夜传寝。玉栀得了清闲,白日里可以正常做活了。 由于白天一般都是绿屏的班,二人几乎都是晚上见面,所以午时被传唤她有些讶异。 玉栀端着水果进入,宋昱正在看书,见她来了喜颜于色,挥手示意她前来观书。 她好奇凑过去,却见那书竟是前几月绿屏塞给她的《春宫集》,翻开的那页,是一对赤着下半身的男女迭坐在椅子上,满面春意,做着苟且之事 她别过头,不愿再看,不多时一抹红晕便悄然爬上耳尖?。 “爷怎能青天白日的看这些。”她小声嘟囔。 “这可是从玉娘房里翻出来的读物。”宋昱眼底略过一抹狡黠笑意,前些天云雨歇息后,他抱她回房,无意间在房中瞅见这书,便拿了去,打算逗她。 玉栀当然知道,毕竟这本是她的性启蒙书,她面红耳赤,半天也憋不出半句。 “玉娘有这等好书也不跟爷一起分享。”仍是揶揄的笑意。 “爷读的是圣贤书,怎能被这种书污了眼。”她镇定说着,眼神还透着几丝清明。 “圣贤说过人伦五常,也包括夫妻敦伦,怎能算腌脏。”说完便抬起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他紧紧环着美人的纤腰,凑她耳边低语,“爷好些天没疼你了,玉娘难道没想吗?” 自从上次那回小摩擦,宋昱为了立人设,尽量克制自己,不再每日传唤玉娘侍寝,改为两叁天一次,最近又被外派廉州办事,五日才归来,难解相思苦,白日便传唤她。 “怎也要等到夜晚,白日这样会遭人诟病。”玉栀小意拒绝。 “怕何,闲杂人都被爷遣散了,如今屋内就你我二人,谁知道里面作甚。”他不气也不恼,低下头轻轻啄着美人香肩。 玉栀觉着这书房毕竟神圣之地,不能如此胡来,便挣扎着不肯就范,“爷,别乱来了,这书房不隔音,被人听见不好。” 他当她害羞,倒是停下来了,只是抱着人丝毫不肯放,还逼着她一同欣赏那卷书。 玉栀原本自己看这书的时候,就觉着羞耻难当,如今与公子一起看,怎让她看得下去。 “这春凳倒是妙,坐上去行事也方便,改天爷找个木匠打个一样的,送给玉娘作乐。” 她瞥过去,见图中有一页在介绍“春凳”,琴光漆杉木制,正面是个倒叁角,两侧有扶手,男子坐上,行房时两侧腿得以伸展更能迈劲。 “”玉栀红晕满面,并未言语,只觉得公子太不知羞。 “对了。”他突然想到些什么,揉揉美人小手,旁敲侧击道,“某人是不是忘记答应爷的事了。” 想到前不久公子向她索要物件,她便回,“当然记得。” 听到玉娘这样说,宋昱很开心,马上亲了口美人玉颊,欣喜道,“快给爷拿来瞧瞧。” “爷得放奴婢下来,奴婢才能倒出空取出来。”玉栀心生一计。 “好好。”果然放了下来。 哪知他刚松开手,美人便一溜烟蹿到他八丈远。 “这是作何?”他明显没反应过来。 “奴婢这几日来了葵水,不方便伺候爷了。”玉栀摆出一脸傲骨,你奈我何的姿态。 “爷又没说现在就要你伺候。”宋昱的好心情一下跌落谷底,又试图找回面子,沉声道,“玉娘你是看爷太宠你了,无法无天了。” “奴婢可不敢,可爷想要奴婢送的礼物,总也得等奴婢心情好些再送吧。”她回击道。 上次那事后,她心中一直憋着股火,哪有打完巴掌又给甜枣的,他还想要礼物,想得美。之前忍着没发火,如今又强迫她白日里在书房行这事,新仇旧恨都来了。 宋昱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小丫鬟,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泼辣。 “恕玉娘不能奉陪了。” 偌大的书房内,只留下他一人望着美人拂袖离去的空地发怔。 从前那任人摆弄的瓷娃娃,好像被赋予了生机,也懂得反抗了。 拗别 今日的凤凰酒楼依旧宾客如云。 三楼的雅间,檐前挂着湘帘,上房悬着彩灯,台前女乐师奏着《锁南枝》,台下三三两两,都在拉闲散闷,没几个在听。 宋昱接过侍女斟过的花露酒酿,细细品味,金浆玉醴,一口下去,香溢四方,只是旁人喋喋不休,他只觉叨扰,未进半分。 不久,几位公子哥觉着光吃酒实在没趣,有人提议李衍叫几个章台人来作陪。 李衍私下虽纨绔,但聚会始终是五皇子的场子,所以倒也算循规蹈矩,一直没敢唤些神女作陪,况且凤凰楼里的女子都是清倌人,向来卖艺不卖身。 不过一切都要看五皇子的意思,李衍倒有眼力见,第一时间就朝五皇子的方向寻求意见,对方破天荒的点了头。 没多时,进来五六个娉婷女子,个个玉娇秀颜,眉眼含春,那穿着确实与酒楼里的清倌人不同,娇绿缎裙,青织纱衣,头上珠翠堆盈,凤钗步摇,花枝招展,倒有几丝小姐作派。 只是那举止倒是差了十万八千,李衍扬了扬手,女子便蜂拥而至,非常默契的坐在众位公子身旁,熟络为其斟酒敬酒,举止亲昵,几声娇叫轻浪浮薄,明明初次见面却熟的像老相好。 宋昱被身旁的女子弄得十分烦躁,那女子总是有意无意将酒撒在他身上,然后手不老实企图为他擦拭,他皱了皱眉头,实在忍无可忍将那女子赶走,说自己不需要服侍。 那女子自讨没趣,便寻了另一位公子。 其他人已经一人抱着一个,吃嘴嬉闹,好不欢愉。 好好的酒楼变成风月场所,简直不堪入目。 李衍看着宋昱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想到之前还跟他寻春药,只觉虚伪,便拍拍自己身上的美人,说道,“兰儿,过去服侍宋公子。” 美人刚起身,就被瞪回去了。 “不需要。”宋昱倒是耳尖,马上言辞拒绝,脸黑得像恶煞,把对面的美人吓够呛。 “怎呢?”李衍抱回花容失色的美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呢。” “...”宋昱脸色愈加幽暗,只觉得如坐针毡,若不是看在五皇子面子,他早就离席了。 “宋公子前些天怎叫都不肯来,今日若不是被佳人冷落,也不会出来罢。”李衍调侃着,说完便低头吃起美人的嘴,那美人酥胸微露,俏眼半斜,粉臂横施,极力迎合,好一阵缱绻。 宋昱眼前场景过于淫靡,看着那些官家公子个个贪声逐色,道貌岸然,实在有伤风化。 这浓烈的脂粉味呛得他快吐,只得与五皇子请辞,说身体不适,五皇子正与怀里美人温存,根本没空理他,挥挥手便让他走了。 ...... 可算逃离了这淫靡之地,宋昱扶在木栏杆前大口喘气。 那些庸脂俗粉实在让他厌恶,可更令他憎恶的是,五皇子身边这些纨绔子弟。 若国家真被这些乌合之众掌控,怕是国之将亡。 君王就算不是铸鼎象物,起码也要事必躬亲,举贤任能。 五皇子虽然战功显赫,但身边没有能臣干将,都是些酒池肉林贪图享乐的官宦子弟,他现在真的担心家族是否站错了队。 正思绪万千,身后有人拍了拍他,他回头发现是三皇子身边的侍从。 “宋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 晚膳,宋昱看着碗中美味佳肴陷入沉思,往日都有佳人在侧,如今身旁空落落的,只觉味如嚼蜡,于是便放下筷子,目光落向一旁伺飱的绿屏,问,“玉娘呢?” “玉娘身体抱恙,回房歇息了。”绿屏回。 他若有所思,半晌开了口,“一会分些餐食给玉娘。 ” 绿屏刚应下,他又说,“待会儿我同你一块去。” “是。” ...... 日薄西山,天际染了红霞,霞光的鳞片正被剥离,落在地面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光晕。 宋昱穿着一袭湛蓝锦衣行色匆匆,身后还跟着毕恭毕敬的绿屏。 见来人,玉栀沉着脸将木窗阖上,然后迅速上床钻进被窝里蒙住头。 先是一阵敲门声,她佯装听不到,以为可以蒙混过去,谁知下一秒,门竟然自己开了。 她懊恼刚才太粗心,竟然没落门。 “放这,你先出去。”宋昱低声吩咐道。 绿屏走后,屋内只剩他们二人,静得落针可闻。 依稀可闻对方的气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感知到那人坐在床沿上,她虽蒙在被里,却能感知到那人目光如炙,仿佛要把她洞穿,她攥紧被子不肯放。 想不通公子怎会平白无故来找她,可既然如此,她打算装死到底,总之她现在没心情侍寝。 半天也不见公子掀被,就听他清了清嗓,“刚不还好好的,怎见了爷又‘病了’?” 刚才宋昱可是清清楚楚看见这扇窗是开着的,玉娘趴在窗户看风景,不过一瞬间隔空对视,玉娘便落了窗,仿佛见着什么脏东西了,唯恐不及。 可床上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呼吸停滞了般。 因觉着她是在耍性子,所以并未恼,继续说道,“晚饭怎没来,爷还等着与你一同进膳呢。”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可攥紧被子的小手却出卖了她,他轻笑出声,从被里掏出一只葱白小手,放在自己手上轻轻摩挲。 没几下她便将手收回,不容他摸。 可他依旧软和开口,“别再因为跟爷置气把自己憋坏了。” 讲和 宋昱刚要掀被,就听里头的人发了话,“奴婢身体不舒服,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那语气分明有些抱怨,言外之意就是好走不送。 他无奈笑笑,打那日起,玉娘就有意躲他,晚上侍寝总会找些理由婉拒,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身子还没好,平白旷了他七八日。 他虽非重欲之人,但也实在遭不住美人整日摆脸色不待见自己。 前些日还尊卑有序,如今美人动了气,他也只能低声下气来讲和。 “玉娘,还生爷气呢。”他将手覆在她腰间,轻轻推了下,态度柔和劝道,“都几日不理爷了,还没气够呢。” “爷言重了。”玉娘倒是伶牙俐齿,“爷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奴婢哪敢生您的气。” “瞧瞧。”他啧声道,“爷特意来看你了,玉娘怎也得给爷个面子。” 言下之意,他都肯屈高就下待她,怎也要给他个台阶下。 “...”那被窝里的人沉默许久,终于主动掀被露了面。 玉栀头发虽凌乱,但那双杏眸依旧清透绮丽,就单单看见这张俏丽的小脸,先前所有愁闷都烟消云散了。 她敛了眉目,又回到之前规矩的模样,目光深凝他,语气平和道,“奴婢没生气。” 天底下哪有主子向丫鬟道歉的理,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该迁怒于主子,何况公子特意来,她怎也不能薄了他的面。 宋昱见她态度有所好转,便又牵起那只柔夷置于掌心,好言好语道,“爷如今知道了,玉娘若是不想,爷也不会强求。” 玉栀看着眼前的公子,强作淡然的收回手,掐紧手心收敛心思,声如蚊呐回道,“如此便好。” 说来也正常,他怎会明白她心中所想。 听及此,宋昱眉目终于舒展,紧着的心也懈下半分,便邀请她一同进餐,没想到却再度遭到对方拒绝,他顿了一瞬,敛去笑意,沉声道,“玉娘这是何意?” “今日用过晚膳了,不必劳烦爷了。” 宋昱沉思片刻,敏锐的目光扫掠她,看不出个中情绪,只是站起身背手而立,轻吐一句,“那爷不打扰了,你先歇息吧。” ...... 回房的路上,宋昱一言不发,脸色沉得厉害。 迎门的薛贵见了大气都不敢喘,只知道爷去了偏房找玉娘,回来就乌云密布,还吩咐薛贵留下守着。 薛贵倍感意外,自从那俩丫头来府中,陪寝守房都是她们的事。 如今也不知玉娘怎惹了爷,爷都屈尊纡贵去找她了,也不给个台阶下,真是想不通。 不过想来那柳姑娘以前也算个宗族千金,刚进侯府时礼数也是一知半解,小姐脾性难改,也算情有可原。 宋昱回房便叫了酒来,最近麻烦事接二连叁,本想去玉娘那温存,谁知又吃了闭门羹。 他怎不明白她的态度,迫于身份才敷衍露面,分明就是与他生分。 他心情烦郁,猛灌了杯酒。 人心怎就捂不热,上赶着送别人信物,到他这又说没心情送。 烈酒入喉,犹如滚烫岩浆,将那愁楚搅进胃中翻天覆地。 这边正愁着,又想起前日凤凰楼被叁皇子召见一事。 叁皇子在隔壁,他进门后惊讶发现章若也在此。 没想到章若真的做了叁皇子的门客。 叁皇子并未议论风生,只是一直在说题外话,谈些儒生话题,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与二人谈笑自若。 的确这里更适合他,这文雅氛围要比隔壁那淫靡风气好太多。 临别前,章若有意无意问他,下次能否再聚。 叁皇子未言语,端着酒杯也不饮,眸光深沉,似带着些意味深长。 直到他微微颔首,叁皇子才将那杯酒饮下。 思绪回笼,宋昱又斟了杯酒,如今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皇子间的天秤逐渐偏离,但家族的利益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接着又是仰头饮尽。 只是那杯酒滋味却苦了些许。 翌日,薛贵发现公子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宿。 他自责自己昨晚竟然瞌睡过去了,都没进屋瞧一眼。 “爷醒了么。”薛贵轻轻拍了下公子的肩,小声道,“侯爷宣您去正厅呢。” 宋昱醉眼惺忪,不耐烦道,“何事...” “承沅府的人来了。” 酒立马醒了大半。 ...... 正殿,厅堂。 承沅郡王与侯爷同坐八仙桌,侃侃而谈。 大夫人与郡王妃犹如连枝姊妹,东家长西家短的聊起来。 宋昱被安排与秦郡主同桌,用母亲的话,就是为了增进感情。 承沅府此次来访,无非就是为了几月后的婚事,自打二人订了婚,两家走动变多了。 按理说,未婚男女应适当保持距离,但两家向来交好,又有意撮合,私下便少了些礼数。 宿醉的代价让他精神萎靡,旁边秦郡主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未进半句,只觉眼皮沉。 这一幕刚好被叶氏捕捉到,她以为儿子昨夜纵欲过度,顿感不悦,但碍于人前,便找借口让宋昱带着郡主去府里转转。 能出来秦郡主当然高兴,跟着未婚夫乐颠颠的走了。 相遇 宋昱在前头走着,步履匆匆,秦郡主一身华服走不快,喘着让他慢下脚步。 他停了下来,看着身后慢吞吞的女人,眼底带着些不耐,“郡主跟着我何故,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后再去正房碰面吗?” “瞧你说的,大夫人让你带我逛,你倒是好,巴不得把我甩掉。”秦羽嫣跟上后,挥起袖子敲打他,语气极其嗔怨。 “我要回府,你还能跟我一起吗?”宋昱俊眉微蹙,对郡主这番亲昵动作有些不适应,但又想到是自己未婚妻,便未多言。 “你们宋府这么大,跟迷宫似的,我自己怎么逛。”秦羽嫣拽着他的袖子反驳道。 见甩不掉,宋昱无奈拂袖,继续朝东走,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 “表兄。”来人欠了欠身,十八九岁的少女,面似芙蓉,腰如杨柳,杏眼含春,目光所及皆是身前的男子。 是表妹顾瑾姝。 两人虽然家庭聚会时会见面,但也是远远相望,她坐在女眷那边,宋昱也没仔细瞧过她。 表妹确实长大了,倒有几丝女人味,可那双少女含春的眼,着实让他不自在。 他当然知晓表妹的心思,这表妹倒是个难缠角色。从前托表兄向他表明心意,他婉拒,后来与郡主订婚,本以为表妹会放弃,没想到直接跟着表兄住进侯府,时常往东院跑不说,还经常让宋媛为她搭桥。 为了避嫌他离远瞧见了都会绕道行,今日因与郡主纠缠倒是疏忽了,又让她偶遇了。 他轻咳了嗓,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表妹有礼了。” “表兄走的这般急,这是要去哪。”顾瑾姝浅笑嫣然,她好不容易堵到人,怎也要找话聊聊。 “回府。”明知故问,宋昱侧过身本想一走了之,谁知表妹依旧喋喋不休,摆明了就是要与他纠缠。 宋昱避之不及,回首寻找碎步前行的郡主。 他走得急,秦郡主一身行当走路不便,步伐落下他好多。 秦羽嫣还在数落他不近人情,打眼儿便瞧见宋昱被一个官家小姐堵在路上,那厮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赶快过来救场。 这时候倒知道利用她了。 烂桃花不知被她挡了多少。 他呢,利用完就扔掉,半点好处不给,与他开玩笑也像个不识趣的木头。 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倒霉要嫁给这样的人。 不过她向来宽宏大量,向来不计较这些,很快便融入角色中。 今日的角色是善妒的贵女未婚妻。 “呦,二爷,这是哪位啊?”秦羽嫣款款走来,聘聘婷婷,风姿飘逸,确有几分贵女的娇气。 顾瑾姝见到情敌,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但碍于对方是郡主,只得不情不愿向其请安。 顾家表妹自然是见过的,秦羽嫣佯装不熟,反而故作亲密的挽着宋昱的胳膊,一副你侬我侬的姿态。 “这不是顾表妹吗,你不是住在南院吗,怎么跑到东院来找我们二爷呢。”秦羽嫣字字珠玑。 “郡主误会了,只是路过,刚好遇到表兄。”被这番质问,顾瑾姝局促起来,毕竟人家是名义上是表兄的未婚妻。 “那顾表妹忙去吧,我和二爷还有事就不耽搁了。”秦羽嫣浅颦低笑,明显有了赶客的意思,只是那身子都要贴到宋昱身上了,宋昱提醒她过头了,她缩回身子,才有收敛,只是手臂依旧揽着他的。 这一幕却刺激到了顾瑾姝,只见她气红了眼,草草别过,临走前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哈哈哈哈...”秦羽嫣笑声清脆如银铃,似乎觉得这宋府的人太有趣了,扶着宋昱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 “郡主,冷静些。”宋昱实在不解她笑点何在,只想与其拉开距离。 可秦郡主始终不放,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只听她断断续续喘着,“不行了...笑得我...胸胁痛...你且站会儿...待我缓和些...” 宋昱无言,秦郡主虽为女儿身却是男孩子性格,私底下更是没有官家小姐的做派,这也是当初他同意娶她的理由之一,至少婚后二人可以互不干涉。 于是他无奈只好搀扶着郡主继续前行,可刚过拐角,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 只是看见来人,他瞳孔猛的一缩,身体竟微不可察的抖了下,条件反射般将郡主推开。 好在力气不大,郡主抚着腰腹“哎呦”一声。 来人正是玉娘。 此时的玉娘手里拎着提篮,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先是惊诧,再看向二人相扶的手,眼底微有波动,但却稍纵即逝,随即敛眸对他欠身请安,然后侧身便要走。 宋昱对她过于平静的表现有些不满,挡住去路问道,“去哪?” “奴婢打算去西厢看看姨母。”玉栀眉间沉静,不见情绪的波动。 听她这样说,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挡路,只觉得心中烦闷,又找不到缺口,挥挥袖草草回了句,“早去早回。” “是。” 人走后,一旁被冷落的秦羽嫣气儿也通顺了,胸胁也不痛了,看着逐渐远去的倩影,以及望眼欲穿的未婚夫,心下略有琢磨。 “这位就是你收房的丫鬟么。”她凑上前问。 “...”他未言语算是默认。 “漂亮倒是漂亮,但你可招架不住她。”秦羽嫣一语道破。 这女子看似卑微,但是却将男方拿捏死死,身子骨一股傲气,看似服从,实则自有打算。 “你懂什么?”宋昱不悦,脸上却未带出半分。 “我怎么不懂,我也是女子。”秦羽嫣漫不经心开口,“女人这方面,我可是行家。” 他自然是不信,但又对刚刚那句“招架不住”产生好奇,便追着问她是何意。 “二公子,请我去你府中我们细聊吧。”秦羽嫣笑笑。 知彼 公子府。 秦羽嫣坐在红木椅上,悠闲的端起白玉茶盏,细细打量着房间格局。 地上铺着九狮栽绒毯,紫檀木高几上摆着玉壶春瓶,瓶里斜插着几朵脱俗清丽的空谷兰,墙上悬着名山大川的壁障,一道翡翠百鸟朝凤的檀木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衬着整间屋舍华奢且雅致。 屋子倒是不差,可就是相较郡王府小了些,不过听说婚后会搬到世子府,那儿应该比这里要宽敞许多。 “郡主意下如何?”宋昱率先开了口,人可不是白请的。 “急什么。”秦羽嫣嗔怪道,这刚坐下茶都没吃上,就问东问西的,打乱了她的节奏。 宋昱只好依着这大小姐。 秦羽嫣浅饮一口茶盏,瞬间齿颊留香,倒是口好茶。 她心情大好,放下茶盏目光瞥向他,见对方求知若渴的模样,不仅勾起唇角,戏言道,“瞧瞧我这未婚夫,又是表妹又是丫鬟的,桃花运不知多好。” 像是被说中,宋昱顿时神色一僵。 她细眉微挑,带着莫名的意味,嗤笑,“不过我先说好,你那个表妹我可不同意,心机太重了,一看就是善妒的茬子,你要是收了房,这后院可得鸡犬不宁。” “胡言什么。”被她这般调侃,宋昱瞬间拉下脸。 “怎了,我还说错了,这都知道你订了婚还前赴后继的,人家巴不得要做你小妾。”秦羽嫣嘴不饶人。 “我对她无感。”宋昱无奈解释道。 “那个玉娘呢,我看你紧张着呢,这人一来,你倒是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见对方仿佛被一语中畿,神情一度紧绷。 “她你不要想,我早晚要将她填房。”那语气倒是坚定。 “你倒是想的美,你以为人家真的看得上你。”刚才玉娘那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前后遇到的两个,喜欢和不喜欢对比不要太明显。 “你知道什么,她是我的人,还能看上谁。”宋昱嘴硬,说句实话他心里也没底,但又怎样,玉娘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跟着他还能去哪儿。 “是你的人又怎样,心不在你这你又如何。” 话音刚落,屋内气氛陡然一冷。 半晌,他才憋了句,“怎说。” “我看她对你不过主仆之礼,你要不是她主子,人家正眼不带瞧你。”秦羽嫣半倚着靠枕,漫不经心地撩起团扇。 宋昱沉眉不语,细细品着她这话。 若是没有他横插一脚,或许真的遂了表兄的愿,成了凤协鸾和的一对儿。况且两人除了身体上的结合,至今她都没向他敞开心扉,就连简单的亲吻都吝啬于他。 思及此,宋昱心头顿时郁结,但觉得面上挂不住,继续嘴硬,“愿不愿意都是我的人。” “是是是,你的人。”秦羽嫣拿他没办法,抓住突破点,“那你想没想过她为何不愿意呢。” 宋昱略一思忖,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向对方讨教。 秦羽嫣问了些二人的日常,他斟酌说着,只是越听她眉头锁得越紧。 “有何不妥?”他不解道。 “我倒是听懂了,你同她除了云雨高唐,哪有其他事做。” 他听了倒不乐意了,替自己辩解道,“我也没少送她奇珍异宝,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送那点东西算什么,不过是主子的赏赐罢了。”她直接挑破,“你一直高高在上,还想让人把你放心上,怎么可能。” “...” “对了,你知晓她的喜好吗?” 他想了想,只觉脑中空白,半天才吐了句,“她喜欢回西厢...” “西厢?为何回去?”秦羽嫣蹙眉。 于是他便将玉娘的身世全盘托出。 秦羽嫣听完后感叹道,“怪不得我觉着这玉娘身上气质不像普通丫鬟,原也是个落魄小姐。”接着看着他又遗憾摇摇头,“也真是命苦,遇到你这么个人。” “我怎么了,我待她也不薄,就差将那天上的圆月摘下送她了。”他反驳道。 “人家稀罕要那圆月。”秦羽嫣白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 “那要什么,我除了名分什么都能给她。”这话说得愈发心虚。 “名分你倒不要想,顶多允你娶个良妾。”毕竟关乎自身利益,秦羽嫣态度明确。 “自然是知道,所以尽可能的对她好。”说着他攥紧了手中衣袖,似乎心有不甘。 “所以呢,要想让对方感受你的心意,首先你要放下你那所谓的公子架子,投其所好,或许能让人回心转意。” 唯有知彼,方能成事。 ...... 晌午,玉栀收拾完里屋,便打算回偏房休息。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个熟人。 “小姐!!”春桃笑着迎面走来,将她扑个满怀。 玉栀惊喜还未褪散,拍拍她的肩,问道,“你怎么在这?” “打今儿起,我也在公子府当差了。”春桃脸上扬着笑意。 “啊?”玉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冁然而笑,“真假?” “是真的,以后我们住一起,又可以相依为命了。”春桃回道。 “太好了。”玉栀喜上眉梢,这回换她抱起春桃,恨不得原地转上几圈。 春桃自小就跟在她身边,与她患难与共,两人的关系甚至比亲姐妹还亲。 自打来了公子府,绿屏向来公事公办,同她关系并不近,玉栀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怎么叁天两头往西厢跑。 “公子让我今后多帮衬着您,以后这丫鬟的活,小姐就让我来做吧,你且好好歇着。”春桃是奉了二公子的吩咐来的,特意让她好好照顾小姐。 “那怎么行,你我现在同是丫鬟,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玉栀倒不想劳烦春桃,从前两人虽是主仆,如今地位同等,怎能搞些特殊。 “瞧您说的,您如今是‘奶奶’,我伺候您也是应该的。” 听到春桃这样唤自己,玉栀心下不悦,“谁要做‘奶奶’,我不过公子府一个丫鬟,哪有这么多说道。” 春桃见小姐生气了,马上哄道,“是我多言了,小姐您莫生气,其实我就是想来陪陪您,平时帮你做做活。” “那自然是好。” 哄人 月白风清,宋昱踏月而归。 门口方向一阵窸窣帘动声,宋昱推门而入,房内恭恭敬敬站着两人。 左边是玉娘,右边站着新来的春桃。 待二人请完安,他嘱咐了几句,便让春桃退下了,只留玉娘一人伺候。 玉栀为公子更衣,尽可能忽视对方炙热的目光,脱至里衣时,手还是被他拉住了。 “爷这是何意。”她不想与他拉扯,挣脱不得,又被人抱个满怀。 “玉娘,别气了,都是爷的错。”美人入怀,他自然是不肯放,口上说着软话祈求原谅。 玉栀趔趄着坐到他腿上,动作稍显局促,“您别这样。” “都七八日了,玉娘还不肯原谅爷吗?”他倒委屈上了,双手覆在她的小手上,珍宝似的轻轻呵护着。 “奴婢哪敢...”玉栀声如蚊呐,她哪敢让公子纡尊降贵向她道歉。 “还说不敢,这几日你可没少给爷甩脸色。”说完便捏了下她的腮颊。 “疼...”她扶着粉腮唧哝道。 听不得美人喊疼,他低头轻轻吻着被捏疼的腮颊,温声道,“爷之前不懂你的心思,口没遮拦的,做事鲁莽了些,没考虑过你的感受,这几日爷反思过了,今后你想做什么,爷都应你。” 玉栀听了只觉心下悸,意犹未遑,这话的威力可要比床上千百句浓情蜜意要折煞得多。 见美人发怔,他摩挲起她的手心,力度极轻,若有似无,却极尽柔情,“给个话呗。” 玉栀被公子拥着,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痒得她难受,于是她偏头稍稍避开,微红着脸,支吾着说,“不知所云。” “这府里属你聪明了,爷的心意你还不懂吗?”他把脸凑在她颈间,闻着那白腻玉香,禁不住落下一吻。 “...”实在吃不消这番话,玉栀眸光复杂,悲喜难测。 “生平头次动心,倒没什么可奢望的,唯独盼着玉娘你能给个回应。”情话说多了就收不住了,他继续软语温存,“若我做的不好,你说便是了。” 空气沉寂了好一会儿,玉栀稍稍平了的心跳,定神回应道,“您做的没问题,是奴婢过分矫情了。” “矫情也是应该的,还不都是爷给惯的。”他倒是会给人下台阶。 “莫编排奴婢了。”玉栀薄面含嗔,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要被公子这番糖衣炮弹击溃了。 “以后跟爷好好过。”他趁机许诺,语重心长道,“愿与君朝暮与共,行至天光。” 持续认真的珍视才叫喜欢,一辈子那么长,几个谁能守诺。 玉栀思绪闪过白日撞见的那一幕,公子与贵女,郎才女貌,朱陈之好,那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她于他,不过漂亮花瓶,美色在家世面前一文不值。 好险,差点就上了他的道。 心虽乱了一瞬,但很快平复下来。 她敛了情绪,规矩作答,进退有度,“听您的。” 宋昱听后心中快慰,美人在怀身下难免悸动,但又想到白日郡主数落过他只知云雨高唐,于是只好压住那份悸动,正人君子般回道,“天色不晚了,今日就到这吧,玉娘回去好好歇息,什么时候歇好了,爷再找你。” 玉栀有些惊讶,原本衣扣都准备解了,公子说放她一马,她自然把握机会,对方刚一松开手,便从膝上起来,接着便稍稍一欠身,说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去吧。”宋昱拿她没办法,只得无奈挥挥手。 每次侍寝都避犹不及,当他是洪水猛兽,看来往后若是想让她心甘情愿接纳他,且得哄着,下次不妨试试温柔待她,让她得了趣,以后芳心动了便会想着他。 ...... 春桃来了后,玉栀快成闲人了。 晚膳她与公子同桌进餐,接着服侍公子更衣洗漱,公子好似转性,鲜少对她动手动脚,而且始终没让她留下侍寝。 有活的时候,绿屏都找春桃去做,玉栀主动请缨,对方当她透明人,根本不予理睬。 倒不是她偷懒,比如现在她本在公子起居室内收拾床铺,春桃便抢来被褥,说让玉栀歇去,这房里都由她管。 歇去?哪儿歇去? “要不小姐您去西厢阁找姨娘聊聊去吧。”仿佛这屋有她待得碍眼,春桃头都没抬就说着。 “昨日你也这样说,我怎了,待这屋还碍眼了。”玉栀心下不悦。 “哎呀,小姐,你怎还生气了,我不是怕你累着吗。”春桃放下手中的活,赶忙安慰道,“您之前一个人做这么多活,我想帮您分担点,我这人没什么,就是闲不住,总想做点活。” 说是这样说着,春桃谨记着公子的吩咐,千万不能让小姐累着。 “就这点活,怎会累着人。”玉栀在公子府做了这么久丫鬟,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是的,小姐...”春桃刚想要辩解,就听外头来了人。 “吵什么?”听得里头动静,绿屏掀帘入内,屋内两人噤了声,也不再争执。 绿屏看了眼玉栀,公事公办说道,“玉娘,你回去歇着,今后白天是春桃的工,不必再为此事争议。” 白日不用她做活,言下之意,晚上只管好好服侍公子就是了。 春闺 这日,玉栀早早起来,便听见院里传来喧闹的声响。 走至院内,发现下人正在搬运厚重木箱,看那样子是要抬进起居室。 难道又添置家具了?她好奇问薛贵,对方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只说了句是给新房添置的。 哪来的新房,玉栀不明所以,只觉着这侯府真是铺张浪费。 等到了晚上,她可算知道那“新房”是何意了。 晚饭时,公子一再暗示她今晚该侍寝了。 距上回已有半月,她着实没理由再婉拒,便应下了。 听及此,公子一反常态,些许亢奋。 玉栀未以为意,跟着绿屏去浴房了。 等她回来时,披了件绸缎罗衫,里头只穿了亵衣。 宋昱换了寝衣,早就翘首以盼,玉娘一进屋,便揽着美人腰身,朝锦绣屏风后头走。 玉娘不知公子何意,身子被人托着走,直到瞧见屏风后头的光景,才傻了眼。 绣帘飘动,锦帐高张,红烛窜动,地上红织锦毛毡铺陈,案几上的铜炉中散着袅袅熏香。屋里头放着一张可收缩的黄花梨躺椅,一把黑檀木叁角圈椅,梨木雕花梳妆台上置着一张圆钮炫纹铜镜,正中央还有一张紫檀雕蠕纹罗汉床。 床上一顶木架子,由交叉分布着四条立柱支撑,架上挂着软烟罗纱帐,架中央悬着扁弦索,下方连着底座,能坐下一人的尺寸,衔接处各垂着一双吊带,上手环,下腿环,说像秋千又有些勉强,实在是引人遐想。 再结合屋内这红粉氛围,玉栀顿然醒悟。 敢情公子借这半来月,造了间春闺,打算金屋藏娇,同她快活。 思及此,她脸颊通红,两道峨眉似蹙非蹙,撇开公子的手,退了半步,似有嗔怒,“爷带我来此作何?” 宋昱见她意欲退出,一把扯住道,“这屋是爷特意为你打造的闺房,玉娘怎发起恼来?” 从前行房基本上都在床上,他把玉娘之前种种甚以为苦,归结于中庸之道,若想改变其性情,总要陶养些工夫变着法让她接受,总不能每次疼都用药,所以他才打算标新立异弄一回。 “玷污闺阃,没个正经的东西。”玉栀粉腮带怒,说着就要走。 “别,这间屋子可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打造完,玉娘怎也要给爷个面子。”宋昱好说歹说,可把人劝回来了,但对方依旧有些不情愿。 他将人带到罗汉床上,抚着葱白,继续劝道,“都是为你布置的,增些情调,有何不可。” 玉栀看着头顶悬着的“秋千”,心里就没底,指不定要折腾什么样子,若是行房,床上伺候便是了,哪来的这么多花样。 “奴婢可以伺候您,但也不能如此折腾奴婢。”她为难道。 “哪是折腾,爷这是为你好,做这事,精神血脉,彼此相交,方才快活,你往次都喊疼,自然难体会个中妙处。其中妙处,要比平时快活许多,玉娘若不信,你同爷试试,看比平时滋味如何?”说完便执起那只柔夷,亲了好几下,继续哀求,“玉娘就当给爷个面子,若是不舒坦,你喊停爷便不做了,好不好。” 玉栀心中虽不肯,面上却要顺从,拿他没法子,只好妥协,“只这一次。” 宋昱见美人垂着眼睫,腮颊微红,只当是娇羞,心中顿时踊跃,便捧着粉腮香了几口,笑道,“玉娘这般解趣,爷没白疼你。” 他心中暗想,一次哪够,他可要好好表现,若想引动春心,可急不得,且得熬一熬,让她知晓美处。 玉栀倒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无奈褪掉衣衫,只余下藕粉色的细带肚兜,便停了。 她知道这人癖好特殊,就喜欢她穿着贴身亵衣弄,然后再将那仅剩的布料扯掉,肆意快活,这一月光是扯坏的肚兜就四五条。 宋昱看得两眼放光,美人摊开罗衫,藕粉色的肚兜难掩雪乳丰润,挺翘的小点贴着布料稍显凸出,再往下看,白嫩的牝户犹如蓬蓬发酵的馒头,中间露着红绉绉刚出笼的肉馅,可真是千人爱万人念的美物。 也不枉他念了足足半月。 于是想也没想便褪下裤,露出腰间那话,半直挺的状态,却已经巨量可观。 他扯了把叁角椅,自己坐了上去,双腿搭在叁角两侧,手扶着那根粗硕上下搓弄,那物在他手中逐渐复苏,茎身脉络虬结,龟首尤其肿大,像是随时要喷发,实在唬人。 玉栀心里“咯噔”一下子,双腿不由得收紧,公子那根东西实在疼人,每每入内都让她叫苦连连,好半晌下不得床。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时机差不多了,宋昱拍拍腿,哑着嗓,“玉娘过来坐。” 春椅(舔奶+舔穴H) 这椅子看着眼熟,玉栀想起书房那次,公子同她念叨过,没想到真叫他给弄来了。 他倒是个不知羞的,新添置的一屋子家具,没一个正经的,也不怕遭人诟病。 联想到薛贵白日看她那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玉栀愈发觉得羞愤,可又不好发作,这时候再扫了爷的兴,怕是要怪罪。 她刚一近身,就被人捞了去。 为了避免挨着那滚烫硬物,她稍稍侧身坐着,倒给男人偷香的机会。 男人亲她耳垂,呼吸又急又重,她觉着痒,想躲没成,耳垂就被他含住了。 “轻些。”她耳朵又痒又热,被男人这般嗦裹,好不自在。 宋昱隔着肚兜揉乳,拇指玩起凸起的小点,摁一下陷进雪乳里,然后又快速复原,像两只弹韧十足的绵球。 玉娘被他弄得有些动情,乳尖逐渐硬起来,口中哼哼唧唧,听得他邪火乱窜,遂摸向身下,怎奈穴口还是干涩未出,饶是没法直接弄,他只好耐下心调教。 藕粉肚兜被掀至胸乳上方,瞬间弹出两只雪白双乳,许些天未见了,这两月经他一手抚大,双乳状态丰满有如哺乳期奶娘,只是不同的是,此刻需要哺乳的只有他一人。 两手各抓一对雪乳把玩,不断摇晃着揉,奶肉一如既往的绵软滑嫩,无论在他手中如何揉捏变形,最后都能恢复原状,像两团肉冻,柔韧且富有弹性,怎也玩不够。 他揪住小乳尖,以它为中心左右晃动着奶子,反复捏弄,捏着捏着只觉呼吸变得愈发粗重,“卿卿,转过来,给爷吃口奶。” 玉栀有些懵懵的,可还是乖乖站起,回了身面向他。 “卿卿这对奶儿怎生的,当真漂亮,”他捧着那对香馥馥,紧就就的白嫩香乳爱不释手。 左右两乳由双手齐兜着,挤在一起,又释放开来,软乎乎好似两只刚出炉的厚乳肉包,让他垂涎不已,于是想也没想便托起一只奶子含进口中。 伸舌舔了舔,瞬间余香满口,那绵软口感譬如仙桃,伴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味,其美味有过之无不及。 舌尖拨弄凸起的红樱吸吮,耳边响起男人“吧唧吧唧”的吃奶声,隐隐约约有种剐蹭的酥麻感袭来,玉栀只觉身子发软。 “卿卿自己托另一只喂给爷吃...”他吐出一只奶,得寸进尺道。 玉栀听话的将另一只奶递到他口中,他二话不说张口吞吮,嘬着红缨用力吸裹,真像要吃出奶水来。 半月未亲密了,她有些放不开,被人这般埋胸吃乳,耳朵根都发红了。 她实在难以理解公子为何贪她这对胸乳,每次吧唧嘴吃奶,她都有种哺乳幼童的错觉,可她又没奶水,有什么好吃的。 她哪知她生的这双美乳,在他心中就是珍馐美物。 “好了没。”玉栀呼吸颤颤,奶儿被吮得有些疼了,便想推开埋在她胸前的人。 男人倒是抬了头,只是眼神有些迷离,发现奶头被吸得有些肿了,突然心生怜悯,迷恋般亲吻几下,方才说道,“都怪爷粗鲁,一时兴起伤了奶儿。” 吸吮倒也罢,最受不了的是用牙咬,弄得奶子到处都是红印子,她哪受得了。 玉栀有苦难言,有些气闷,并不言语。 宋昱看出她在生闷气,牵住美人一双玉臂,将人凑到跟前,胭脂红唇近在眼前,犹如两瓣红柚果肉,勾得他心猿意马,“卿卿,可愿让爷吃口胭脂。” “不愿。”她答得倒是快,丝毫不过脑,见公子阴沉脸色,便知自己说了错话,于是又自圆其说道,“奴婢这是初吻,要在此时没了,实在不庄重。” 宋昱一听,反倒笑了,“莫要欺弄爷,上次卿卿可是主动抱着爷唚嘴。” 玉栀以为他说的是在书房吃荔枝那次,那会儿他喂她,嘴碰嘴,明明是有意为之,自然不肯承认,“那次哪算,分明是您喂我吃荔枝。” “说的不是那次。”他想了想,玉娘主动送吻分明是用了娇声颤那次,可他不想承认,于是说道,“你那次宿在爷这,勾缠了一夜...” 她脸一热,马上明白他说的是哪次了。 不说倒好,说到这她就来气。 府内的规矩,通房是不能宿在主人房内的,结果那次爷不知给她身下抹了些什么,身体瘙痒不说,理智也跟着没了,做了哪些事她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身下火辣辣,差点抬不起脚,还被绿屏好一顿训斥,说她再得恩宠,也不能恃宠而骄,府内规矩坏不得。 “那次不算,我都记不得。”她执拗道。 见她如此固执,宋昱眉心微微拧起,眼见着有些不高兴,于是便说道,“不愿也罢,上头吃不得,下头总该行。” 玉栀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何意,就见他起了身,然后将她拉扯到椅子上,两人瞬间换了位置。 他握着她的玉足,将两条雪白的腿儿分别搭于椅子扶手上,使得细细小小白白嫩嫩的阴户大敞四开着,牝舌嫩如美鲍,微颤着像是在呼吸,比起上面那张倔强小嘴,这处实在潋滟诱人,不知可爱多少。 只见他向下一蹲,欲将脸埋进她腿间。 玉栀知羞,紧忙用手去遮那处,手背朝他,让他亲个正着。 想亲的没亲着,宋昱脸色着实难看,“这吃不得那也不行,卿卿总该给爷点甜头罢。” 话虽这么说着,语气却没得商量。 她不得违抗,只好任其揭了手。 宋昱见美人终于老实,收起刚才僵硬的脸,态度缓和许多,软言道,“卿卿莫怪爷凶你,陶冶情调,总要配合不是。” “嗯。”她红着脸应下,双手无措的搭在男人肩上,眼睁睁看着男人再度将脸埋进腿心... 舌尖凑着缝儿,往里一挺,便容进整只舌,那软嫩美牝犹如新摘幼果,甜腻软腻,长舌轻轻勾挑,便引得那两瓣花唇阵阵微颤,勾着勾着,便尝出水来。 只一口,便觉满口清甜,他仿佛直饮圣水,如饥似渴般嗦裹着那处柔软。 卷舌犹如一条花蛇,灵活在她穴里探插乱捣,花唇开始持续吐水,身下发出“啧啧”的吸吮声,比之前还叫人羞赧。 玉栀并不好过,被他弄得春心荡漾,脚尖直直绷起,最难受的是体内有股莫名的“尿意”将欲喷泄。 “嗯...嗯...”她娇喘着,扶着男人的头,求饶道,“爷快放下,奴要不行了...” 宋昱正吃得起劲儿,哪有功夫理她,舌尖绕着花唇勾撩,穴儿里外叫他舔了个遍,正要将长舌再度探进肉缝,便被那倾泄而出淫水挨了一遭。 原是玉娘吹潮了。 水量太大,他一时间无法吞咽,竟呛了几口,挪开身子的一瞬间,大量淫水如泉涌般喷泄,哗啦啦的很快便弄湿了地板。 他拿了张汗巾擦了擦脸上沾的淫水,看着源源不断的春水,竟不知如何开口,“玉娘,你这...” 玉栀以为自己在公子面前小解,简直无地自容,她顿出哭腔,捂着脸又羞又臊道,“都说了让你放下,偏不听!” 连尊称都不用了,可见有多气急。 宋昱知晓她会错意了,刚刚吃进嘴里的东西,他还是清楚的,于是轻笑一声,拾起另一张干净的汗巾,擦拭了下还在吐春水的牝口,小意安慰道,“乖卿卿,这是春水,被爷弄得爽利,卿卿才会吐水。” 听及此,她更觉羞了,这不是让她变相承认自己淫荡了么。 她自然不肯认,嘴硬道,“才不爽利。” 宋昱一听倒来劲儿了,只见他冷哼一声,接着便推住她的大腿根,将腿向她胸前按去,迫她靠在椅背上,阴户尽张着,然后他屈膝站着,双手扶在把上,挺着粗屌抵在花窝前,要进不进的,难不难受不知道,就是怪痒的。 尤其刚刚吐完水,被唇舌滋润后的花穴极其敏感,两片肉翕翕的动,巨大的空虚都让他勾来了,玉栀只觉身体难痒无比。 “想要吗?”他低哑开口,龟首试探着在穴口戳来戳去。 “不想...”她咬紧牙关,嘴上这样说着,花穴却因他的侵入悄悄收缩。 “这样,那便依你。”说完真就把卡在穴口的肉根拔了去。 “?”她失神看向他,似在责怪他薄情,怎能将她勾了去,自己又要走。 宋昱见她这副模样,得意笑笑,又回了来,忍着身下的胀痛,哑着嗓子逗她,“卿卿怎能心口不一,刚说了不爽利,又说不想要,爷走了你还这副不舍,到底是如何?” 终是抵不过欲火焚身,她心虚看向男人那话阳物,面红耳赤道,“莫说些没用的,先进来再说...” 天性(抱肏H) biqugo8 .c om 宋昱得了话,心底美滋滋。 都说妇人口是心非,哪有什么夫纲之礼,阴阳交感乃人性所致,女子思想男子,男欢女爱皆是正经事,若是压抑许久,将行房当做例行公事,毫无生动之趣,早晚生出郁病来。 帮玉娘释放天性,如此一来他便是做好事了。 玉栀哪知这人心中作何思想,只看他在那翘嘴,也不知乐什么,她下身精赤的在这敞着半晌了,那人也没个动静,阳物倒是支棱着,在穴口拍拍打打的就是不进去。 “再磨蹭,不与你歪缠罢。”她没好气开口,小脚一阵乱蹬乱扯,欲将他踹开去。 奈何这人反应快,握住那只小脚提到自个儿肩上,调笑道,“卿卿火气好大,刚还欲拒还迎,现又嫌爷磨蹭。” 她火气确实不小,身下的那团火更难消,情穴早被磨得春水潺潺,杏眸嗔着他,娇俏模样着实可爱。 看得宋昱身下那话青筋暴绽,不住的跳,再也安耐不住,往前只一送,便攮进牝口,只听他哑嗓道,“爷这就来替卿卿杀火。” 不由分说,便将那肉根撞进急急抽送,里头骚水汪汪,甚是滑溜,抽插的过程也十分顺滑。 憋了半月的火,终得施放,送进的那一刻他只觉百端交集,四肢百骸达到顶峰,不禁哼哼的抽了几声。 她牝口生得小,肏了多少次都如处子般紧致,怎奈他家伙甚大,刚进去叁寸,穴里就撑得结结实实,周围皮都是紧的。 “疼啊啊疼死了”玉栀连连喊疼,偏她越疼穴收得越紧,差点夹得他缴械。 他被夹得冷汗直流,总不能半月以来的第一战,再此就役,只得拍拍她的穴,安慰她放松,“卿卿这般害疼,若不放松些,叫爷怎好狠心弄你。” “轻些轻些”玉栀腻脸偎红,穴儿竟也听话慢慢放松。 刚一松,下头又进去二寸,余下叁分之一,宋昱怕她受不住,并未尽根没入,反倒九浅一深抽着,抽得美人娇音婉转,情态百媚。 “啊啊嗯嗯啊啊”玉栀一只小脚搭在男人肩上,一只搭在椅子扶手上,身下被男人有一遭没一遭的撞着,阴户水声不断,如踏在泥地里鸣咂有声。 知美人得了趣,那声声娇媚听得他难以把持,腰胯抽送的速度随即加快,又想到刚刚她口是心非的那幕,不甘心自己的辛勤卖力被忽视,于是问道,“我的宝贝儿卿卿,这次爽利吗?” “嗯嗯嗯嗯”玉栀被肏得魂飞缥缈,哪有精力听他说些什么,那小脚摇摇晃晃,像是空中蜉蝣,虚虚幻幻,找不到方向。 见没得美人回应,男人坏起心思,抽出肉根,拍掉搭在肩上的小脚,接着顶住大腿根,抬高美人双足,让她搂住自己的腿弯,撅着小穴且等着。 肏得好好的,突然拔出来,玉栀还处于懵懵的状态,穴里空虚得很,自然是让她如何便如何了。 花穴被滋润后颜色更加潋滟,一收一缩的小肉洞像是在雀跃他的宠幸,勾得他神情荡漾,于是想也没想,一个奋力挺冲,直接连根顶进,只一下便插得她淫浪翻飞。 “啊啊啊”她惊叫出声。看更多好书就到:po18q s.c om 那穴里又疼又痒又酸又麻,阳物硬似铁棒,又热又硬又粗又长,抽插速度也如疾风劲雨, 打桩般快得似乎只看得到幻影,还几度徘徊在宫口处挑衅,顶得她忍不住迭起腰,想躲着那凶狠的肉根,却早就被人看穿,直接搂她腰身向上站了起来。 “啊别”玉栀惊呼,突然的身体悬空让她没得安全感,紧忙搂住男人的脖颈,寻求唯一的庇护。 甚至站立的过程中,二人交合处依旧相连着,尤其可以感知到体内阳物像是在里头昂起了头,撑得甬道快要变形。 白嫩奶子紧紧贴着他火热坚硬的胸膛,软绵绵的却压得他情神狂荡,他用力拖了拖美人白臀,双臂架着她的腿弯,向上颠了颠,听得耳边一阵娇喘,便拍了拍玉臀,说道,“卿卿抓好了,爷要动了。” 说完就原地颠起来。 “啊啊呃呃啊”玉栀歪了头,枕在男人肩上哼哼唧唧,一副千娇百媚的情态,一双腿儿似钟摆,随着男人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摆着。 屋内尽是肉体拍打的响声,宋昱肏得十分尽兴,每次抽送都有穴儿急急凑迎,一吞一抽数回合,好不快活, “卿卿这回呢,可爽利了?” “爽得爽得我快活杀了”美人颤声柔语,呼叫不绝。 花穴被满满的填着,深埋的欲望终得释放,她浑身摇晃,眼翻了白,百骨百髓尽得舒爽。 春水咕叽咕叽也跟着洋洒,热汤般浇灌着体内的肉根。 “小骚妇,今晚就弄死你!”听得此言,宋昱来劲儿了,阳物愈发坚硬,猛颠几下,几个直捣黄龙,欲将她整只骚穴插穿插烂。 “啊啊啊爷慢些慢些”玉栀被他这般狂风疾雨似的抽插弄得浑身震颤不止,哪里招架得住,于是便一声声求饶,“受不住了奴快肏死了” 宋昱正干得起劲,哪儿顾得了她哭天抹泪,挺着根驴屌只顾蛮干,看着美人臀颠腿摆,好不快活,嘴上淫词浪语说得没完,“卿卿若是真死在爷的鸡巴下,爷便随你去,在黄泉路上也好做个快活鸳鸯。” “呸呸。”玉栀听得不高兴,谁要与他共赴黄泉,还做对儿死鸳鸯,接着便下意识扇了他的脸。 这一巴掌扇得虽不重,却着实让他丢了脸面。 肏弄的动作瞬间停下,宋昱也没想到有这一遭,惊讶之余怒气便随之而来。 玉栀理智回笼,反应过来自己刚做了什么,随即大骇,以下犯上,可谓失礼,即使在床上也是犯了大忌。 宋昱脸色沉了下来,“啵”的一下拔出体内的肉根,带出些许春液,淅淅沥沥沿着私处洒向腿间。 “啊”她小意惊呼,却看公子脸色沉郁,并不敢多言。 公子将抱着她坐回春椅,不动也不言,身下那根直挺挺,湿漉漉的,顶端还冒着白泡,可就是不再动作。 玉栀依旧面向他坐着,看着公子脸上的红手印,胆怯不敢与其对视,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她心底揪着,不知公子如何责罚她,可公子没赶她走,她也不敢动,生怕公子发怒。 就这样静默了良久,却听公子冰凉开口,“玉娘还是这般厌恶我吗?” 送吻(微H) 玉栀心底本就踌躇,被公子这一问更慌了。 她眉睫微垂,手心掐紧,弱弱答,“奴婢知错了。” “错在何处?”宋昱现下虽硬着,但是一想到最近心气儿不顺,玉娘还处处作对,自己都道歉了,连个嘴都不让亲,于是尽管拿乔,且等着美人服软。 “奴婢不该对您动手。”越说声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可本就是公子的不是,一尽兴就满口淫秽,又生又死的挂在嘴边,哪里听得了。 “只有这吗?”宋昱俊眉微挑,随手便勾起美人下颌,看着她那羞愧小脸佯怒道,“避重就轻,爷问的话你还没答。” 玉栀反应过来公子刚问的那句是否厌恶他。 此话怎讲,她觉得说不出口,她于公子,名义上是主仆之礼,实际上行了周公之礼,厌恶倒没有,不然与公子行那事时,说不动情必是违心,可她也分不清她对他到底还有其他,可就算心有涟漪,想到几月后他要娶他人为妻,思虑也就清明起来。她不愿委身为妾,早晚要取舍,只当是露水情缘罢。 她咬紧唇瓣,心底思绪万千,澄澈的水眸透出几丝犹豫。 这一犹豫,却让他真怒了。 宋昱目光将她紧紧攫住,心跳如鼓点,不敢轻易判断是否为他心中所想,更怕听到她亲口说出。 “就这般厌恶爷?”这声是质问。 平静中带着些许撕心裂肺,仿佛在问她人心是不是石做的,怎能捂不化。 “怎敢。”她知他会错意了,紧忙解释,“您曲解了,奴婢方才犹豫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于情,她自是不厌的,于礼,她怎敢有厌意。 “好,那爷换个方式问,玉娘可钟意于我?”宋昱掐住她的腮颊迫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倒要看看这回她有没有躲闪。 玉栀见公子眼带怒意,不敢造次,只得顺着他的心意,羞臊答,“奴若不钟意您,怎能将清白都交予。” 听了这话,宋昱的怒火终于烟消云散。 他顺势将身上人儿揽住,捏着雪乳把玩,犹带不定看她,“莫说谎诓弄爷,是真心还是假意,自个儿心底明镜。” “奴婢哪敢诓骗您。”玉栀被他捏得有些意乱,险些哼唧出声。 “你还不敢?”说完便扇了几下奶,那奶儿被他扇得红红,奶尖却可耻的挺立,他不肯放过,继续掐乳,捏得她生疼,眼圈红红。 “连爷都敢打,就是母亲也不曾这般动我。”说完又扇了几下,那奶儿如豆腐般在空气中晃动,摇摇晃晃,涩情得很。 “奴知错了,方才理智全无,便失了智,并非有意为之。”她紧忙护住胸乳求饶道。 “躲什么,你当爷好脾气,做错事不责罚你,就恃宠而骄了?” 他粗鲁拿开她的手,继续逮着美乳扇,两团白花花的雪乳被扇得满是红印儿,又疼又痒,玉栀竟可耻的动起情来,底下水儿一出,就浸湿了他的大腿。 “爷在惩罚你,怎又发骚。”他勾起嘴角,摸那白穴,湿漉漉一片,他伸指勾进去,快速捣弄,春水便泄了一身。 “不得了,爷快进来吧。”玉栀被弄得迷迷痴痴,穴内痒痒钻心,手指已经满足不了,抬起小穴往肉根上凑,只想坐着公子那根阳物好生慰藉。 “别,我可没说要肏你。”宋昱竟然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捂住她的穴口,拿起乔来。 他倒是能忍,换作往常,早就抱起人干得酣畅淋漓了,如今他心中另有想法。 “爷可是还在怪罪,奴已经知错了,您就原谅我吧。”玉娘扁着嘴,小手抓着肉根,鹿眼朦胧的求欢。 深陷情欲的红脸蛋看得他小鹿扑扑的跳,可他还是继续拿乔,“还说钟意我,连个亲嘴都不肯,如何叫我相信。” 原是因为这事,玉栀顿觉恍悟,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薄唇,她瞬间红了脸。 明明与这人做尽亲密事,可要说亲吻,对她而已倒是头一遭。 从前常常说,要衣冠整洁才能亲吻,如今两人皆是赤袒,却要她献上初吻。 实在太羞人。 可偏偏公子要她表明态度,若是此刻再拒绝,只怕真会他动怒。 再说,如今身子都交予他了,不过吃个嘴,皮肉也不得少,又如何呢。 宋昱自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她在犹豫,皱起眉又不高兴了,“怎么,你的嘴镶了钻么,吃个嘴还挑人吗,难道爷就这么...” 话还未说完,突然眼前一暗,刚还聒噪的他竟被那镶钻的唇吻住了。 那唇如想象中那般柔软,细细密密的吻着他的,如星星点点的火,逐渐燎原。 他惊愕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仿佛做了春梦,真就主动送吻了。 他心弦微动,顺势扣住她的头,狠狠攫住美人的唇,反客为主般撬开她的口,她的唇含起来有如两瓣新摘的仙果,清甜柔软,舌尖扫过唇腔内的香舌竟让他丝丝颤动,急切想要将那仙果吞下。 不同于刚刚那般蜻蜓点水,仿佛要将她生吃了,口涎从嘴角溢出,舌根被吮得像要被扯断。 二人口涎相交,唇舌勾缠,好不迷醉,竟比之前颠鸾倒凤还要痴缠。 坐莲(H) 一吻良久,分开时二人皆是气喘吁吁,玉栀被吻得浑身无力,瘫在公子怀里细细喘着。 宋昱亲得好生畅快,搂着美人心底暗爽,又怕她日后反悔,于是说道,“今日可是玉娘主动送香泽,日后可没得借口再诓弄爷。” 怀里的人儿默默点头。 “今后容我亲昵与否?”他不忘再确认一遍。 “可。”声音轻轻柔柔。 身下阳物明明红胀突起来,但他又不想表现得太积极,身子微微后仰,手搭在两侧的扶把上轻敲着,一副散漫相,“倒是要看你的诚意了。” 玉栀下意识看向身下那物,面色顿时羞赧,脸颊红晕浸染。 他嘴角笑意愈发明显,声音低沉带着几丝调侃,“怎么,刚还抓着爷的命根不放,如今倒臊起来了,是否迟了些。” “爷莫要取笑奴家。”她微微垂首,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几分羞涩与恳求,生怕被对方调侃。 可他偏要继续调侃,手指点她额头,迫她抬眸与他对视,只见他眉眼含笑道,“你方才偷看,爷可是瞧着了。” 被当场抓包,她脸一热,毕竟两人情事未完,几番言语调戏竟勾得她春心荡漾。 “要如何做,不用爷教了吧。”男人朝她笑,毫不遮挡腿间的一柱擎天,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玉栀红着脸起身后再转身过去,掰开肉缝,把穴正对着阳物往下一坐,只听一声“噗嗤”,真就坐进去了。 “嗯~”她娇吟出声,观音坐莲的姿势,将那阳物坐在穴里头,连墩连磨,只管摇荡。 到底是自己动,又没坐到底,力道尺寸都能把握,口中咿咿呀呀的舒爽的不行。 碎发垂在眼前挡了视线,她两次叁番挽青丝,却都因为颠簸动作乱了云髻。 可哪知下一瞬发簪便被男人拔了去,便散了那鬓亸,撩了发侧在耳后,玉栀侧头望他,又被人夺了唇。 连耍了十几下嘴,玉栀的舌头被咂得啧啧连响,不比身下那捣穴声小。 男人撩起垂下的肚兜,掌着一双雪乳捏弄,吃嘴吃得过瘾了,便嫌美人动作缓了,抬起美人的小脚,让她踩在自己腿上,使她重心支撑点在腿间那根上,然后自己握着美人腰肢,向后一仰,整根就坐进去了。 “啊...”她失了衡,情穴瞬间被贯穿,甬道撑得绷紧,周围没得一丝缝儿,只听她婉转叫着,“太深了,受不住...” 宋昱只当是激励,终于卖劲儿干起来,揽着柳腰,都不需美人动,只管踩着他,将穴凑近,他便没棱没脑的狠劲墩送,每次都贯穿得极深。 这姿势蹲不长腿就会酸,她踩不住了,小脚一滑便耷在他腿两侧,这下可好,比刚才坐得还深,直接一坐到底。 “啊啊啊...”一下顶到宫口,叫她疼痛难忍,逼得眼泪汪汪。 偏他还将她的双手背擒,把着玉娘腰部着力点按定,挺身腰板巧子一送,顶了白来抽,直弄得她牝蕊酸麻,神魂飞越,好生快活。 在这鸾颠凤倒之际,宋昱不忘浪言调戏,“宝贝儿卿卿可真是长了一处顶好的情穴,爷恨不得住在里头,整日与你共赴巫山。” 瞧瞧,他又浑说。 哪有世家公子的半点意色举止,与那浪荡小儿有何区别。 可她明知是淫词浪语,却可耻的吹了潮。 “嗯嗯啊啊...太快了...轻些...轻些...”玉栀双腿摆荡在他大腿两侧,小脚被撞的直晃,奈何她万般求饶都求不得男人半点温柔。 “我的娇娇,真的快活杀我了。”宋昱欲火焚身,又架起玉娘腿弯,举着双腿肏弄,那阳根在肉缝里乱笃狠弄,肏得她淫水狂流。 “呜...亲祖宗...轻些...我快死了去...”美人带了几丝哭腔,可身下哭得更是厉害。 “顾不得了。”他不觉心窝痒痒起来,不断变化姿势,发猛的一阵深挺重捣,身下那驴屌打闪般,春水滔滔而出,一气又捣了百来抽,最终大泄在花心里头。 弄完叫水,绿屏依旧目不斜视进来,将水和湿好汗巾放在案几上便走了。 如今他体贴多了,知她羞臊,叫完水都是他亲自伺候,又是喂水,又是擦身子,不过他这次使了坏心思,拿了只羊脂玉盏,放在还在吐白沫的牝口,一滴一滴的接着。 牝口挨着冰凉的玉盏,牝内吐着热烫的阳精,这一冰一火,倒是让她清醒了几分,于是便推那玉盏,娇嗔开口,“胡闹。” 宋昱二话不说揭了她的手,穴皮开张喘动,白浓阳精涌涌滚滚溢出,掺着些淫液吐个没完,没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玉杯,灌满后才拿沾水汗巾擦拭私处,又在她眼前晃了晃那玉盏,窃笑开口,“这杯不知灌进多少子孙,玉娘可享福了,爷这鸡巴,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浑说些什么,快些倒掉,让人瞧见了羞死罢。”玉栀羞他不知耻,忙去抢那玉盏,谁知那人手举高抬到顶,她双腿没得力,根本够不着。 “先倒不得,一会儿还要看是爷的阳精略胜一筹,还是玉娘的春液多嬴一分。”他放声笑,越是肆意越恼她。 玉栀恼道,“这岂是人做的事?” “非人干的事,乃神仙干的事。”他不气也不闹,俯身咬住她的耳垂,手中抓着乳儿狠揉道,“我与你做对神仙罢。” “胡来!”她粉腮一鼓,擂起粉拳锤他胸,怎奈他胸膛坚硬如石,反倒疼了她的手。 棉花砸在石头上,宋昱非但不疼反而痒,刚消的淫欲又涨了几分,身下似有抬头迹象。 他随意便擒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执在唇边亲了几口,“心肝儿卿卿,爷知道你害羞,这椅上怪难为人的,带你去床上弄弄。” 说完也不管她小脚乱蹬,抱着美人朝那罗汉榻上带... 秋千(高H) 话说这会儿宋昱抱着玉娘上罗汉榻要做那神仙事。 玉娘却慌了似,摆弄小脚要下去。 宋昱捉了她的小脚,开口问道,“刚还好好的,为何又胡闹?” “爷带我上这榻上,还不是为了捉弄我。”玉栀十分委屈,那顶上吊着的东西,她心底打怵着呢。 说完便指了指顶上那形似“秋千”的带子。 “我当是什么。”宋昱笑笑,扯了把扁弦索,拉到她眼前摇荡,“这可是能助神仙飞天的物件。” “浑说。”她粉脸通红。 “玉娘有所不知,这天下快活事,都不是一人做得来的,舍阴助阳,快活赛过神仙。”他侃侃而谈。 玉栀不置可否,这人又同她讲这些有的没的,分明是想弄花样折腾她。 宋昱见玉娘不肯配合,但他并不想放弃,继续争取道,“你若不试,怎知我在胡言,人纵有七情六欲,若是一直封闭性欲,如何感悟人间极乐。” 对他而言,她亦是一张白纸,而他则是等待墨染的画师,若是没她配合,纵是万般才情,也无法挥笔洒墨。 “爷又拿荤话说我,我说不过你,你想做便做就是了。”她抬眸望他,眼尾红红染着媚色,却委屈巴巴。 她知今日若不遂他愿,不知又要如何罚她。 这可怜模样看得他喉咙一滚,低下头便含住那对娇粉朱唇。 又是一阵唇舌勾缠,松开时唇齿间银丝续连,好不缱绻。 美人娇颜潮红,刹时间他淫心辄起,下边那根早已铁硬一般,鼓起来了。 他抱着美人上了榻,又站起身,将人放在中间那处较宽的秋千带子上,然后分别将她的双手系上两侧的绳带。 “别,会掉的。”玉栀坐定后,身体稍一后仰,臀部就跟着凹陷下去了,这底座倒是韧劲十足,可她双腿荡在空中,脚步虚浮,没得安全感。 “无事,不会掉下来的,你且捉紧这绳。”他揉揉她的奶儿安抚道,“就如荡秋千那般。” 荡什么秋千,这点地方哪儿荡得开,她心中埋怨着。 可还没等她反驳,那人便扯过另外两条悬着的带子,再抬起她的双脚,将脚环分别套在小腿上,勒得甚紧,接着两条带子向上一弹,双腿便分开了,使得私处直接暴露在眼前。 肉穴一张一翕的呼扇着,宋昱用手翻那穴皮,恰好里头红润的极嫩,又伸指探进穴肉,随意搅动几下便骚水汨汨,十分滑溜。 “这是作甚?快些停下。”玉栀被撩得春心欲燃,双腿用力一蹬,竟没坐稳,只能身子后仰以此稳住,可这样下来穴儿却撅着,完全处于悬空的状态。 那美鲍似的嫩穴,紧紧窄窄,却潋滟撩人,待人采撷的姿态展露在他眼前。 好个美穴! 宋昱只觉一股气血上涌,扯住上头两条悬挂的带子,再也忍耐不住,提起肉屌,顶在牝口研磨,没一会儿那沁出的春液便挂满龟首,他望着那处潋滟,眸色一暗道,“停不得了。” 说完便猛的将她朝着自己一拽,直挺挺捅进那销魂洞。 “啊...”入穴的刹那两人皆是一阵呻吟,如鱼儿钻泥般,肉麻酥爽。 可顶弄的同时,她身子便向后荡,好在他扯住那绳带,才没让她荡过去。 她处于失重的状态,只得紧紧攥住手中的带子,生怕自个儿被肏得后仰下去。 穴里有一遭没一遭的挨着,没得轻重,一顿乱捣乱抽,左墩一阵儿,右捣一阵儿,上插一会儿,下挖一会儿,又对准中心的花蕊边缘试探,几番下来,抽得她痒快难当,直喊道,“爷快慢些,奴受不住了。” 踩在脚下的罗汉床叽叽作响,宋昱干得愈发兴动,刚提进去的金枪哪能送缓,“好浪的小穴,受不住还敢吞吃小爷的鸡巴。” “哪有...啊啊...”她满面红羞,可还是改不了这嘴硬的毛病。 偏他就要治治她这口是心非,于是又是一阵狠命墩送,次次连根尽入,肏得她那一双腿儿如风中杨柳,狂摆不止。 “还嘴硬,吃了爷整根鸡巴还不知吗?”捣穴声不绝于耳,宋昱狠命抽送,为了开发她的淫欲,可谓卯足了劲儿。 “不知羞!” “枕边欢最忌讳就是矜持,飘飘欲仙本是快活事,怎能说成羞事,若天下男女都顾及脸面,早就人伦俱废了。”宋昱正干得美处,又同她讲起大道理,可身下也没闲着,腰臀猛劲向上顶弄,入得极凶,颠得她阴精大泄,顺着抽动的阳物滴滴答答顺到榻上。 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她只觉穴内痛麻一阵,这“秋千”荡得实在太浪,她穴中受用,竟又紧了几分。 可下一瞬,又被他破局撞开,引得美人一阵惊呼。 龟首狠撞肉壁,里头渗出的花液,将那肉根尽数浇灌,穴内噗嗤水声愈发猖狂,他嘴不饶人,“小浪货,嘴不老实,骚穴倒是诚实。” “啊啊啊...”阵阵酸麻激得她身子重颤,好似丢了去,可又快活了得。 “卿卿这骚穴好生馋,吞吃了爷这么多精水,还不肯大方承认。”他又来了,腰力一挺,又是新一轮的狂抽狠肏,“我会不会肏?” “爷莫捉弄奴家了...嗯嗯...”樱桃口微微气喘。 “说,不说今晚便在‘秋千’上肏你一宿。”他态度十分坚决,伸手捏住奶头,肉冠顶在宫口碾磨,逼她就范。 “啊啊...会...爷肏得奴家快活杀了...舒服惨了...”玉栀仰首娇啼一声,额间细细香汗,那酸痛感可不是嘴硬能忍得了的。 得了这话,他才算满意,动作没刚才那般孟浪,开始慢墩细碾的推送,她才喘过几分气儿来。 可每下都撞得穴肉轻颤,她最喜欢这种力道,口中便哼哼唧唧,也得了享受。 “嗯嗯...嗯嗯...” 美人娇声不止,酥胸荡漾,晃得他意乱情迷。 他伸手揉着乳儿,挺着劲腰颠着她的骚穴,可不知怎的又起了鬼点子。 “叫声‘达达’。” “嗯?”玉栀媚眼如丝,被肏得魂飞缥缈,还处于懵懵的状态。 “我说,叫声‘达达’听来。”又重复了一遍。 她一听,脸更热了,她何尝不知道“达达”何意,床上叫这个,实在有悖伦理。 “怎这般难开口,刚还唤我‘亲祖宗’,可忘了?”他笑着提醒。 她想到刚才那场性事,当时未经思考,浑说一通,口没遮拦唤了他“亲祖宗”。 “卿卿在我面前,不用收着掖着,我就喜看你淫浪,此等便是情趣,并非难以启齿。” 这一晚上,他可没少给她“讲学”,她只得虚心受教,鼓足勇气,唤了声,“达达。” “诶!”他欣然应下,“卿卿可真是我的心头好儿,乖宝贝儿,达达带你去天上飞。” 说完,又是猛烈击胯,干得穴儿外翻里涌,春水啪嗒啪嗒直流。 “啊啊啊啊...达达肏死我罢...”动作太大,忽上忽下,她有如坐在秋千上浑身乱摇,荡得是穴里的肉根,浪的却是她的人。 好个浪货!他肏红了眼,如狗作槽子般,抽得紧急。 她在这“秋千”上,几度弄丢了身子,可男人的情潮来了就不断,愣是肏得她酸麻,直捣花心,足足抽有千余,才在她体内灌了一壶。 射了良久,他才拔出。那掺着淫水的热精由那牝口涌出,噗噗次次的如泉涌。 白的,透明的浊物湿了整张罗汉榻,酣战后的榻上狼藉一片,完全看不出还是新添置的家具。 宋昱瞧了眼之前接的那杯,突然就笑了,这次怕是玉盏哪够接,得换成玉盆了。 再看“秋千”上的美人,刚丢了身子,瘫软躺着,牝口被肏得穴肉外翻,一条肉缝,红心微露,呼扇呼扇着,似在提醒着他,余韵未褪,方可再战。 他倒是不介意再战,只是这回弄得身子太过黏腻,罗汉榻也卧不了,便打算歇息一番。 于是解开她系在身上的桎梏,发现她手腕处勒出了红痕,他心疼的揉了揉,抱美人下了榻,带她坐在一旁还没被“安排”过的躺椅上,然后叫水,备浴。 房中就有简易的木质浴桶,他带着她一同沐浴,在水中擦身洗漱,擦着擦着就走火了,如鱼嚼水般在水中来了一通。 玉栀早就四肢瘫软,有丝无气,任其抽送,却顶得花心酥麻乱颤,一阵阵丢了。 直至水凉才肯放过她。 那夜羞云怯雨,莺声啼啼,美人旖妮妖娆,郎君如狼似虎。 屋中的红烛,竟燃了一夜也不曾歇。 倒应了书上那句“耳边厢造就百般声,夜深不肯教人睡。” 退婚 卯时薄雾还未散尽,春桃起了床,发现小姐的床褥未曾动过,许是一夜未归。 刚要出门,正巧听着绿屏在门口唤她。 “春桃,你收拾一下玉娘的东西,待会儿搬到公子隔壁的厢房。” “为何要搬?”春桃听得一头雾水。 “叫你做便去做,哪儿来这么多为何。”绿屏剜了她一眼,并未解释,接着又吩咐她将那厢房收拾出来。 人走后,春桃朝绿屏方向吐舌,心想着正房的大丫鬟好生厉害,处处高人一等,天天摆得架子难以相于,真是苦了小姐,竟与煞星单独相处了近两月。 小姐要搬去的厢房,挨着公子的起居室,是独立出来单间。 进了屋,她便环视四周。 这间外设直棂方窗,铺的是青灰方砖,里头有台单镜梳台,还有湘妃竹榻铺锦,旁设凭几供倚栏观花,窗台白瓷养着几盆单瓣山桃和兰君子,花梨木绣架上支着一张“白蝶穿花”图,一道苏绣屏风将一间内室隔成房中房,典型的女子闺房,面积虽不大,倒也雅致,怎都比后院好太多。 春桃捧着妆奁正收拾着,忽然听得屏风后传来几声轻咳,便放下手中物件,绕过屏风,掀了珠帘,瞧见纱帐垂落,锦被堆里头还睡着个人。 许是听得动静,帐中人悠悠转醒,唤了声,“水。” 春桃知是小姐醒来,紧忙端去水碗,掀起素色纱帐,见小姐一副疲态,身子都坐不直,于是便扶她坐起,亲自将水喂给她。 喝水的间隙,瞧着小姐颈上的红印儿,春桃心生怜惜,“小姐,您累就再睡会儿。” 玉栀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印子叫人看了去,怪难为情的,欲盖弥彰般拎起领子遮,却见春桃面露赧意,想到这是春桃头次看见她这副模样,愈发觉着难堪,自嘲道,“春桃,我早就不是闺阁小姐了,不过是侍奉男人,与那章台柳色有何区别。” “小姐切莫乱言,怎能自轻自贱。”春桃托着小姐柔软的手腕细细安抚。 “如今你也见着不是,公子抬我于此,不过为了行事方便。”昨晚飘了一夜的鹅梨帐中香,玉栀只觉浑身酸软,腿心处如同被车轱辘碾过。 春桃若有所思,想着刚才整理时,拾着不少珠钿珍玩,就是从前兴盛时期的柳家,也不曾见过,光是那珐琅妆匣里,就有宫妃用的螺子黛。 “小姐,兴许是您多虑了,我觉着公子对您...”春桃观其眼色,怕引得小姐误会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玉栀葱管似的指甲陷入掌心,幽幽开口,“以色侍人,岂能长久,主子爷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小姐...”春桃心疼看向小姐,欲言又止。 自打柳家落败,小姐与她不过芸芸众生中的拂柳,当初若不是柳姨娘收留,她们也许就如柳氏其他女眷那样被发卖。她理解小姐难处,寄人篱下身不由己,怎能不还姨娘这恩情,如今为奴做婢,也算两清了。 “没事儿,我不过矫情罢了,再忍忍,一切都会过去。”玉栀见春桃抹眼泪,意识到自己太过自怨自弃,影响了他人。 “对,以后我们好好过。”春桃扑到小姐怀里默默抽泣。 ...... 卯时叁刻,晨光刚漫过滴水檐,正院已浮起沉水香的青烟。 宋昱一身雅青杭绸直缀,腰悬羊脂白玉,玉冠束发,一副神清气爽的气派。 等他进了厅堂,见父母端坐在紫檀椅上,案几上停着晨省茶具,桌边放着几盘沉香饼,长兄已落座,看来早就敬完茶。 宋昱知是自己来迟,便捧着茶盏膝行而前,向父母敬茶。 “孩儿不孝,昨夜贪看经书,竟误了卯时正刻的茶烟,这定窑盏里的龙井早已失了茶味,且容儿重沏君山针叶谢罪。” “无事,起身吧。”侯爷并未责怪,接过茶盏直接饮下。 叶氏虽有不满也没再多言,只是接茶的时候,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宋昱讪笑几下,躲过叶氏的眼神攻击。 她怎就不信儿子昨夜看得什么劳什子经书,准是又同那小娘子闹到通宵达旦了。 毕竟儿子从前晨昏定省从不缺席也不会迟到,自打有了通房后,就没那么规矩了。 再说她家女儿,早起请茶都难得见着,侯爷向来娇惯女儿,便没对她严格要求,与那尊礼守道的庶长子相比,叶氏也是恨铁不成钢。 父子叁人一旁高谈阔论,都是些公事,叶氏插不得话,便吩咐侍女上些新式茶点。 少刻,侍女端着新做的枣泥山药糕进来了,可没走几步,就被后头突然冒出人影撞倒了,盘中糕点瞬间散落一地。 几人目光纷纷落向门口,来人是宋媛,她提着杏红裙裾冲进厅堂,鬓边鸾凤步摇垂珠绞乱,玉簪斜插几缕青丝垂落,她喘着气,面色急切似有怒意。 叶氏紧忙朝着侯爷看去,见侯爷眉心微皱,立马站起身来,厉声斥责女儿,“晨昏定省的时辰,怎能髻散钗横的闯进祠堂?” “父亲!母亲!为何隐瞒女儿!”宋媛手攥着那封退婚书,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若不是下人走漏了风声,她还不知道早在半月前便从书院寄来一纸退婚书,那上面清楚写着“定婚过失,当绝两姓之好。” 侯爷拧眉看向叶氏,似乎在埋怨她管教不严,问话也不看场合,于是冷言道,“你同她说罢。”说完便站起身,拂袖而去,宋濂不愿掺和正房家事,也跟着父亲离去。 看得出侯爷是真有些生气了,毕竟宋媛这婚事一波叁折,闹了不知多少回,就是亲生的也厌了。 人刚走,叶氏觉着一股闷气上头就要晕倒,宋昱手疾眼快搀扶母亲落座,见妹妹如此固执,不由指责道,“妹妹,你怎能如此冒失,看不出父亲生气了吗?” “我顾不得了!”她瘫坐一边,哭闹起来,“全府的人都知道表兄退婚一事,唯独瞒我,害我被下人嘲笑是个下堂妻。” “男未娶女未嫁,何来的下堂妻,下人碎嘴子你还能听得进去。”宋昱无奈道。 叶氏平复心绪,同她娓娓道来,“前些日子,你舅父来过府中商议此事,瑾轩他是个有主意的,既做了决定,便是谁也不能改变了。” “母亲,您就可怜可怜女儿,女儿就这一个意中人,表兄不愿,索性让舅父再劝罢。”宋媛不肯死心,凑到母亲跟前,托着母亲的腿不肯放。 叶氏被她弄得烦了,心想着自己那侄儿向来清正儒雅,哪受得了自家闺女这刁蛮任性,退了也正常,“与其让他人劝,不如想想如何让瑾轩回心转意。” “表兄固执脑袋,我如何劝得了,躲我都来不及!”她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妹妹,强扭的瓜不甜。”宋昱在旁奚落道,“这天下男子又不止他顾瑾轩一人。” “兄长,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你院里那个,表兄能这般急切与我退婚吗!” 听闻此言,宋昱脸色瞬间阴沉。 书信 宋昱面色陡沉,冷目横扫席地而坐之人,略一沉吟,遂负手而立,袍袖无风自动,端出兄长的威仪喝道,“休得胡言,玉娘是我的人,怎能容你秽语诋毁?” 宋媛倒来劲儿了,她嗤笑站起身来,又宣香菱呈上几封青绢书函。 宋昱有所疑虑,不容他多想,妹妹便开了口,“这就是你那位好娘子勾搭表兄的证据!” 话音刚落,便见那书函上赫然写着“柳姑娘亲启”,字体隽秀不失遒劲,倒叫他有几分熟悉。 “你这信从何得来?”宋昱问道。 “自然是送去西厢前,便被我的人截了去。” “落款是何人?” “表兄。” 听闻此言,宋昱心头陡坠,竟生出几分俱意,仿佛那白纸黑字间藏着焚心蚀骨的毒。 他不想拆信,宋媛偏要拆开念给他听。 “暌违清辉,倏忽已数月,每见西窗烛影,便忆西厢那日翠袖盈风,翩翩起舞。犹记初遇时,卿相赠玉兰花簪,回眸笑靥西郊,今日吾犹配卿所赠之簪,以为饰物,未尝忘与卿之情谊,此花虽小,然承载吾心之重,每每观之,如见君面。他日若需前缘,待吾来年春闱中榜,必以金泥写婚帖,借得画眉笔,画就远山长,伴卿听尽檐马叮咚,芭蕉雨夜...” 那书信字字诛心,听得宋昱心如刀绞,怒火中烧。 好个笑靥西郊、芭蕉雨夜!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就连那小小簪花,他都不曾拥有! 他双拳紧握,脚步沉重,喉咙似是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声。 “还有这封...”宋媛不忘火上添油,“自我入书院...” “够了!别念了!”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茶水溅出,湿了案上的书信,只听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愤怒,也有难堪,“这些虚伪的字句,何必再念!” “虚伪?兄长莫要自欺欺人罢,是那句西郊私会,还是相赠情物,亦或是春闱中榜,金泥写婚帖?哪句不是事实,若不是因她而起,表兄会与我退婚?” “住口!” 宋媛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要将所有愤怒与不甘都倾泻而出,“兄长你若真有本事,就该管好自己女人!” “够了,这只是表兄的一面之词,你也说过,书信早被你截了去,玉娘看不到,更没有回信。”他思绪片刻清明,差点被妹妹牵着思路走。 “她敢回信!看我不剁了她的手!”宋媛怒火燃至极致,便口没遮拦,“小浪蹄子,当我是软弱可欺之辈!” “休得无礼!玉娘今后也是你嫂嫂,怎能如此不敬!”宋昱不满妹妹对玉娘的态度,高声呵斥道。 “哪来的嫂嫂!我嫂嫂可是承沅府郡主,她一个小小通房丫鬟,还敢骑在我头上?”宋媛咄咄逼人。 “你!”气得他都要动手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可吵的!为了个小通房,兄妹撕破脸皮,让人笑话!”一道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许久未曾言语的叶氏开了口,兄妹二人不再争执,只是谁都不服。 叶氏朝丫鬟使了眼色,丫鬟便扶着两位小主子入座,重沏了热茶,斟了新茶盏。 “喝口茶,都消消气。”叶氏看着剑拔弩张的兄妹,心中几分无奈,“你们二人,若是因为一个外人伤了兄妹之情,岂不是得不偿失?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母亲,就是兄长对自己的女人管教不严,才会将我落得此番地步!”宋媛自是不肯服输。 “你还说!舅父就是怕你闹,才打算瞒着你。娘为了你,都将柳氏女许给你兄长了,如今生米煮成熟饭,那柳氏女必不能再嫁,顾家也不会娶残花败柳之人,你自己抓不住机会还将罪责推给别人,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宋昱觉着叶氏那句“残花败柳”实在刺耳,就想插句话,却被叶氏一记横眉冷对止住了话语。 “还有你!”叶氏停在他身前,目光冷冷扫过,大声训斥道,“十几年的书白读了!如今倒叫个小女子迷得昏头转向!” “母亲,您有所误会...”宋昱忙解释道。 “误会什么,当我愚笨?”叶氏打断他的话,眉宇间带着几丝无奈与愤怒,继续说道,“你自幼饱读诗书,向来明事理,知进退,如今竟为了个通房女子,失了分寸,乱了心智,整日思淫乐,我可有说错?这些日抬进东院的是些什么物件,你当我不清楚?” 宋昱知晓自己理亏,只得噤声听着母亲训斥。 “当初你通窍,为娘自是为你高兴,就盼着宋家香火不绝,哪知送去个祸水,竟让你痴迷如此,如今你这般沉迷女色与你那父亲有何区别!” 宋昱深知西院那位是母亲逆鳞,不敢反驳半句。 叶氏越说越气,“不如让那柳氏女早日回西厢,好让你清净清净。” “母亲,万万不可!”这是触了他的逆鳞了,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向母亲,“儿子谨遵母亲教诲,我一时糊涂,沉迷声马犬色,荒废了学业,辜负您的期望,自今以后,定当与圣贤书为伴,修身养性,不再为外物所扰。” 房中一片寂静,就连刚还聒噪的妹妹也不敢出言半句。 叶氏见儿子认错,也不再为难,轻轻点了头,“起来吧,为娘知你心意了,你若能醒悟,娘便放心了。” “谢母亲宽恕。”话说的却无比沉重。 片刻后宋昱起身落了座,叶氏坐在他身旁,看着儿子稍显失落的模样,微微叹了气,抚起他的手,苦口婆心道,“为娘知道你喜欢那柳氏女,娘也没说不让你们在一起,你若真钟意她,娶妻后再纳她也不妨,娘担心的是你二人尚且年少,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没了自制力,误了正事。” 宋昱点头,像是真的听进去了。 叶氏语气渐渐柔和,带着几分劝慰,“娘不是阻你情路,只是希望你能明白,男儿立于世,当以政务为重,多和你父兄学习,你父兄在朝中多年,深知为官之道。你如今虽年少,却也要明白,咱们侯府未来的担子终究是要落在你肩上的。”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了。”宋昱垂着眼眸回应道,心中却五味杂陈。 转变 夕阳渐沉,天边染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层层迭迭,宛若锦绣铺展。 春桃端着食盒进来,看着小姐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发。 她轻步走到小姐身后,轻声道,“小姐,我来替您梳发吧。” “好。” 春桃拿起梳子,手指温柔地穿过如墨般的乌发,发丝在她指尖流淌,丝滑如绸缎。 她拈起一支白玉簪,轻轻插入云鬓,簪头的垂珠轻轻颤动,映着镜中姣好的容颜。 望着那张艳绝的脸,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惊艳,“小姐这张脸儿,真真是仙姿玉貌,怪不得连那素来不近女色的二公子,遇着您也是神魂颠倒。” 玉栀闻言,脸颊泛红,故作嗔怪地瞥了春桃一眼,“你这丫头,又来取笑于我。” 春桃笑嘻嘻地继续梳着发,动作轻柔而细致:“我怎敢戏谑小姐,只是直言罢了。您瞧这眉眼,这唇色,何处不似那画中仙子?莫说二公子,即便我日日相对,也觉得心醉呢。” 玉栀轻轻摇头嗔着她油嘴滑舌。都说富贵养人,这话倒是不假。自打入了这公子府,她的容颜竟一日比一日娇艳,从前喜好清汤挂面,如今倒也学会打扮了。 镜中映出一张芙蓉面,眉若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唇如点朱,肌肤胜雪,确实美得令人心折。 可玉栀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只见她低眉垂目,柔声道:“容颜不过皮囊之物,终随岁月而逝。若他仅因貌美而倾心,此般垂青,又能维系几时?” 自打玉栀搬进厢房,转眼已是七日。开始以为公子欲近水楼台,才安置于此。可谁曾想,这几日公子的态度竟渐渐冷淡下来。不仅取消了每日与她共进晚膳的惯例,甚至连召她侍寝的意思都没有了。 白日里偶尔在廊下遇见,公子也只是淡淡点头,目光疏离,亦不复昔日般亲昵,仿佛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更甚者是绿屏的转变,绿屏那双眼睛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似的,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凡她靠近公子那间房,绿屏便像是早有预料般,立刻挡在她面前,冷脸让她回房歇着,说公子事务繁忙,不便打扰。就连她想做活,绿屏也总是找借口拦下,说什么以后这些粗活不必她操劳,且在房内好生养着。 玉栀乐得清静,每日待在房中,翻翻书卷,摆弄花草,做些花簪物件,或是对着铜镜梳妆打扮,以此来消磨时光。可她越发觉着自己像是府中豢养的金丝雀,虽衣食无忧,徒有其表,失其自在。 她实在想不通公子是何意,难道是对她已经倦了? 春桃听出小姐话中的忧虑,连忙安慰道:“小姐何须多虑?您不仅姿容绝世,才情品性更是无人能及。若公子真心待您,必是为您全貌所倾倒,岂会只看重皮相呢?听闻这几日乃皇上万寿之期,公子随侯爷入宫朝贺去了,因此见不着罢了。” “哦。”怪不得几日都不见其身影。 “对了。”春桃忽然压低声音,“方才奴婢去膳房取饭,听说了一件大事。” “何事?” “我听说,表公子和大小姐退婚了。”春桃的声音几不可闻。 玉栀手中的梳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转身,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春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如实说道,“是真的。听说上月顾国公亲临府上,与老爷、大夫人在正厅密谈,历时两个时辰之久,其后,退婚之事便传开,但却瞒着大小姐。哪知前几日,大小姐终究得知此事,晨省时大闹了一场,后来侯爷罚她禁足十日,以示惩戒,如今还在后院府里没出来呢。” 玉栀心中若有所思,她不敢往坏的方面想,可又觉得表公子退婚一事与自己相干,若真是如此,那就惹事了,莫非公子这几日对自己疏远也与此事相关。她与表公子早就缘尽情断,并未瓜葛,清者自清,可就怕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尤其后院那位。 “慎言,人家家里的事,不是你我能议论的。”玉栀严肃道。 春桃连忙噤声。 寿宴 圣上诞辰日,乃万寿节,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假叁日,大赦天下,朝野同欢,与民同乐。 帝宴百官于长乐宫,大陈歌乐,倾城纵观,百官朝贺。 殿内金碧辉煌,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繁华盛景。朱柱盘龙,金纹熠熠,宫灯高悬,宝石璀璨,光华四溢。殿前的白玉台阶宽阔平整,每级皆雕龙凤之纹,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 大殿正中央,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含笑意,目光环视群臣,威仪凛然,尊贵无比。太后坐于帝右,身披凤袍,头戴金冠,虽年逾六旬,却风姿不减,雍容华贵,气度非凡。皇后居帝左,仪态端庄,面含浅笑,凤仪天成,威仪自显。二人皆显皇家之尊贵,与皇帝共坐,俨然一幅盛世太平之象。 宫妃及亲眷分坐于皇后和太后两侧,丞相与亲王及外国使节坐于殿上,群僚和外使随员坐于殿外两廊。 刘妃坐在皇后下首,与其子叁皇子同席。顾贵妃则是坐于太后侧,与五皇子同席。而其身后的臣子亲王,也是分为叁皇子一派,五皇子一派,分别落座,光是座位布局就耐人寻味。 五皇子眉目英挺,神情沉稳,目光如炬,隐隐透出一股凌厉之气;叁皇子则面带笑意,举止从容,目光温和,却暗藏锋芒。两人虽未言语,但彼此间的目光交汇,已隐隐透出几分剑拔弩张之意。 宋家自然是坐在五皇子一侧,对于这种宫宴,宋昱早已看透,在这繁华盛景之下,暗流涌动,权力的角逐正悄然展开。叁皇子与五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太后、皇后之间的微妙关系,皆在这贺寿的繁华表象下隐隐浮现。 不如当个旁观者,少言慎语,审时度势。 宴会继续进行,乐声悠扬,舞姬翩跹,群臣举杯共贺,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到了群臣献礼的环节,五皇子率先出列,他打开玉匣,匣中赫然是一尊晶莹剔透的玉雕,雕的是一条盘龙,龙身蜿蜒,鳞片清晰可见,龙眼镶嵌着两颗红宝石,熠熠生辉。玉雕下方刻着一行小字:“龙腾四海,福泽天下”。 “儿臣谨以此玉龙雕,恭祝父皇万寿无疆。愿我大梁国运昌隆,江山永固,四海升平。父皇如龙在天,威震四方,儿臣虽才疏学浅,然一片赤诚,愿以此微薄之物,表儿臣对父皇的敬仰与祝福。” 此物乃南阳玉雕大师亲手所制,雕工精湛,玉质温润,龙形栩栩如生,腾云驾雾,气势非凡。 太后微微颔首,眸中掠过一抹赞许之色,只听缓缓道:“五皇子有心了,此玉雕寓意深远,正是我大梁国运昌隆之兆。”其言虽轻,却字字千钧,满含深意。殿内群臣闻言,皆肃然起敬,纷纷附和,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看着玉雕,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此物甚好,朕心甚慰。” 顾贵妃闻此言,喜形于色。 这边皇后与叁皇子目光交汇,目光深远,似有深意。叁皇子心领神会,他缓步上前,手中捧着一只古朴的木盒,盒上雕刻着祥云纹路,显得低调而神秘。他恭敬行礼,声音温润:“儿臣恭祝父皇福寿安康,父皇如日之升,光照四方;如月之恒,辉映万世,特献此物。”言毕,双手将木盒呈上,神色恭敬且从容。 殿内众人目光齐聚,皆好奇盒中何物。皇帝微微颔首,示意内侍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盒中竟是一卷古老的竹简,竹简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文,字迹苍劲有力。五皇子双手作揖,恭敬道:“此乃上古圣贤所着的《治国策》,儿臣费尽心力,寻得此物,愿献于父皇,助我大梁江山永固。” 群臣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皇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缓缓道:“五皇子有心了,此物珍贵无比,正是治国安邦之宝。” 五皇子见状,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微微一笑,道:“皇兄果然心思细腻,竟能寻得如此宝物,弟弟佩服。” 叁皇子淡然一笑,目光温和却暗藏锋芒:“五弟过奖了,为父皇尽孝,乃是儿臣本分。” 两人目光交汇,虽未言语,却已隐隐透出几分剑拔弩张之意。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群臣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位皇子皆有孝心,朕有如此贤子,实乃我大梁之福。” 许久未发话的皇后微微一笑,接过话头:“皇上所言极是。两位皇子皆是国之栋梁,皇上应当欣慰。” 众臣子闻言,纷纷躬身附和,声如潮涌,齐声赞道:“两位皇子孝心可嘉,实乃陛下之福,我大梁之幸!”殿内一时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就这样寿宴在一派君臣和睦中结束了。 宋昱坐得太久,身子有些乏了,他站起身想要活动筋骨,却被兄长拦住了。 “寿宴毕,当赴宁寿宫,太后有召。”宋濂说道。 还要继续?可就算不想去也没得办法,贺寿礼被叁皇子抢了风头,看得出太后似有不悦,定是要去宁寿宫商议此事,如今形势,叁皇子势头眼看着要超过五皇子了。 ...... 从宁寿宫出来,夜色已深,太后留下侯爷共商要事,亲眷回避,宋昱方得舒怀,独自来御花园散步。 太后不知从何处风闻,说他近日与叁皇子过从甚密,料是凤凰楼那次走漏了风声,泄此风声者,不难猜便是叁皇子。因此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幸而他得以阐明其中缘由,只因彼时邂逅挚友章若,而叁皇子恰与其同处一地。后来在父兄婉言解释下,太后并未追究。 如今皇子两党之争已经趋近白热化,一点风吹草动都人尽皆知,他早就没法独善其身了。 正思绪纷飞之际,忽然听得庭院中窸窣之声,声音传自河畔凉亭。他循声而去,见亭中伫立一对男女,女子身后跟着几个仆从,看样子身份不低。 夜色沉沉,虽面容难辨,但声语可闻。 “公主深夜召顾某至此,不知有何深意,敢问其详?”那声音清朗,却带着几丝寒意。 他可太熟悉了,是表兄的声音。他即刻觅得一处更近之所,隐匿身形,侧耳窥听。 “顾公子,本宫闻你与宋家断却姻缘之约,此事当真?”那女子声音温婉,但是声音很年轻。 宋昱想了想,宫中未嫁的适龄公主一共两人,一个已经与丞相之子订了婚约的,另一个则是因年纪尚小,尚未婚配的刘妃之女,玉昭公主。 那玉昭公主不过十四岁,夜深人静与男子相会于此,莫非是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顾瑾轩沉默良久,才开了口,“此乃顾某私事,不便多言,望公主海涵。” 玉昭公主闻言,神色微愠,道:“本宫召你至此,必然是有原因的,何必闪烁其词,不如直言相告。” “恕难直言。”顾瑾轩态度倒是决绝。 “你你你...何不识抬举,实话告诉你,本宫早已心仪于你,正好你与宋家解婚,本宫将请父皇赐婚于你我。”玉昭公主年纪虽小,公主威仪俨然,言辞间凛然,不容置喙。 宋昱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折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表兄竟被公主看中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正欲细想表兄会如何回应这桩事,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他险些惊叫出声。回头再看,却见秦郡主正笑吟吟地站在身后。 “怎的,吓着你了?”秦羽嫣歪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促狭,“我远远就见你站在这里发呆,连我走近了都没发觉。” 还未等他回应,凉亭那边似乎听到了动静,只听侍女高声唤道,“何人在此?” 宋昱心头一紧,余光瞥见公主身边的侍女正朝这边张望。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秦羽嫣的衣袖,低声道:得罪了! 短浅 p o1 8e .v i p 秦羽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往外跑。两人穿过庭院,终于停到一处树下歇脚。 观得此处四下无人,宋昱方才开口,“郡主怎么来了?” “我宴席上就见着你了,同你招呼,你也不理。”秦羽嫣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宴席上秦家坐在叁皇子那侧,参会的人如此之多,两人离得八丈远,且她又是一身雌雄难辨的男装,他能注意到她才是见了鬼了。 一般这种正规的宫宴,除了封了诰命的女眷,一律不得参与,因此毫不例外,她是男装打扮。 “你扮成这样,不怕被发现?” “宴席之上,宾客如云,谁又能留意到我?莫非二公子心有牵挂,担忧于我?” 宋昱闻言,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 “罢了,不再与你戏言,你这木头桩子,连玩笑都无趣得紧。”她突然转了话锋,压低声音道,“方才公主的话,我都听见了。” 宋昱心头一震,手中折扇不由得紧握了几分。 “何必佯装不知,刚不还在树丛下窥听。”秦羽嫣说道,“没想到玉昭公主竟然相中顾家公子。” “那又如何?”他不以为意。 “顾公子刚与你妹妹退婚,转头就被公主相中,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又不是与我退婚,关我何事?”宋昱神色淡然,相较于刚才的震惊,此时心情已经平复许多了。 若表兄被赐婚于公主,当了驸马,哪还有心思惦记玉娘了。看那玉昭公主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婚后准会看得严,与他而言,倒是件好事。更多好看的书都在:j iza i20.c o m “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人确实自私,除了自己的事,无所关心。”秦羽嫣一针见血,接着便摇了摇头感叹道,“我也是命途多舛,竟与你这不通人情的订了姻缘。哪比得上那才情卓越、风度翩翩的顾家公子,要是能选夫婿,谁不选顾公子呢。” 听闻此言,宋昱面色骤沉,眉宇间隐有怒意,似有千言万语欲诉,却又强自按捺。 又拿表兄同他比较,这些女人个个目光短浅,妹妹如此,公主如此,就连他房里的那位亦是如此。表兄一介柔弱书生有什么好,手无缚鸡之力不说,就是春闱中榜又如何,不过去太学院谋个文职,何以得女人如此青睐?他乃侯府世子,坐拥整个侯府,将来前途无量,尊贵不可言。 他人如何,岂是这些目光短浅的女子能做评判的。 宋昱目光阴冷,沉声道,“你既然如此轻视于我,又何须应下这门亲事,顾家公子虽才情卓越,我亦非庸碌之辈。既然你知道我二人并无感情,不如早日退婚罢。” “诶,说你两句,就气了。”秦羽嫣见他生气不像作假,忙打圆场,“说的玩笑话,你还真当真了。” “有些事不能轻易玩笑。”就比如说他不如表兄这件事,他的确很在意。 虽以过去几日,那几封情意绵绵的书信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敢问她,怕问出真相,自己接受不了。 这是因为没看着这些信,若是看着了,玉娘会如何抉择,恐怕表兄一句呼唤,她便随之而去。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逃避此事,与她疏离,并非本意。绿屏是母亲派来的,母亲的旨意他不能违抗,但同时他的心也是矛盾的,无时无刻不在念她。 可他能感受得到,她对他并未敞开心扉,若不是身份压制,他知道她看不上他。 肉体上已经亲密无间,内心却越发疏远。 这是最让他难受的 暂别了郡主,宋昱踏着月色回宁寿宫,天色已晚,看来今夜需在宫里安顿了。 行至御花园,远远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宫烛照映下,表兄站在青石路上,一席青白锦袍,神情淡然,似已等候多时。微风拂过,裙裾飘扬,衬得表兄愈发儒雅出尘。 宋昱倒是头次细细端详表兄长相,确实生得俊,一副粉面书生的模样。 他走向前,脚步微顿,心中虽有不悦,却早已收敛情绪,“表兄在此,可是专程等我?” 顾瑾轩点头,面色似有愧意:“正是。” “表兄何事?” “方才之事,表弟可曾目睹我与公主于凉亭相会?此中实有误会,容我解释罢。”刚与表妹退婚,便被表弟撞见与别家女子相会,此事确实不妥,恐生误会。顾念家门声誉,他想寻机解释,以明心迹,免生嫌隙。 “不必,我并不关心。”宋昱冷言,心底暗盼其速与公主成婚,以绝后患。如此一来,既可了却一桩心事。 顾瑾轩见表弟像是有些生气,紧忙解释,“方才我已明确拒绝了公主,恼了公主的意。” 宋昱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表兄欲娶何人,皆与我无关。姻缘之事,自有天定,强求不得,亦无须过问。” 总之别惦记他房里那个就好。 见他这样说,顾瑾轩总算放下心来,“表弟不怪罪于我,我心甚慰。我与表妹有缘无份,天意如此,非人力可强求。但愿表妹早日觅得良缘,得遇佳婿,此生安乐无忧。” “这话同我说有何意义。”宋昱自然是不爱听。 “那我不说便是了。”顾瑾轩心想着表弟果然在气他,于是转了话锋,“不知胞妹在府上如何。” “还好,平日见得不多。”唯独那几次还是被他妹妹围堵的时候,他避之不及。 “唉,我那妹妹性情执拗,我早已明言,表弟你已定婚约,她已无机会。可她执意不肯听劝,一心盼着能令表弟动心。”提到此时顾瑾轩有些头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家妹妹也如表妹那般难缠,如今他与宋家退婚了,短期内应该没法再去宋府接回自家妹妹了,可是妹妹就是不肯走,非要等到他春闱结束。 “姻缘之事,强求不得,但愿她能早日醒悟,莫要再执着于此,免得徒增烦恼。”宋昱道。 “是了,我会再劝她。”顾瑾轩顿了顿,思忖片刻,鼓足勇气问道,“柳姑娘现下如何了?” 话音刚落,宋昱指节泛白,手中折扇几乎要被捏碎,可他还是强装镇定,冷言道,“不知道。” “也是了,西厢离东院距离远,你不知道也是正常。”顾瑾轩自说自话,“我给她写的那些书信也不知她收没收到,一直没回信呢。” 忽然又想到什么,再次问向宋昱,“是不是表妹把那些信都截下了?” 宋昱表情失控,顾瑾轩觉得自己猜对了,“怪不得我收不到回信,过几日是乞巧节,我打算约柳姑娘去江边湖畔,且得再写一封,一会儿我借来纸笔,你帮我带去如何。” 宋昱胸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一股酸涩猛冲喉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是答不上来那句话。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背过身不再看对方,表兄还在身后侃侃而谈,他却已经拂袖而去。 花灯 玉栀推开西厢阁的院门时,正看见林香坐在廊下做莲花灯。林香手指灵巧地翻动着彩纸,一片片花瓣在她手中渐次绽放。 玉栀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抚过那盏未完成的莲花灯,赞叹道,林香姐姐的手真巧。 林香抬起头,露出笑容,小姐来了。这不是快到乞巧节了么,夫人让我多做几盏莲花灯,说是到时候让姑娘们去江边放灯祈福。 彩纸细腻的触感让她想起去年的乞巧节,江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 淅川的习俗,逢乞巧节,未婚男女皆出门,男子手捧鲜花,遇到心仪女子,便赠之。 去年乞巧,玉栀怀中缤纷花束,衣袖亦染淡淡花香,赠花者众多,具体是谁送的已难追忆。路旁女子投以羡慕之意,而她心中唯感倦怠,花虽美,终非她心之所向。 听说今年的集会比往年还要热闹呢。林香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瓣莲花粘好,小姐可要去? 玉栀心底矛盾,虽然尚未婚配,可实际上已经是侯府的通房,那乞巧节是女儿节,又是未婚男女的节日,少男少女的集会她一个妇人乞能涉足? 正要答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宋依依提着裙摆从房里跑出来,双髻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玉栀姐姐!你可算来了! 慢些跑,小心摔着。玉栀连忙起身扶住她。 宋依依喘着气,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姐姐,乞巧节我们去江边放莲花灯好不好?听说今年还有花灯游船,可热闹了! “这...” “去嘛去嘛,从前娘都不让我去,说我年纪小。”宋依依眨着眼睛,继续祈求,“恳请姐姐垂怜,娘说这是少年人的集会,她不便同行,唯望姐姐带我去了。” 玉栀低下头,纤指不自觉地抚弄衣袖上精致的绣纹。公子素来严苛,平日即便前往西厢,亦须向绿屏禀报,何况夜赴江畔参加乞巧集会,更是难上加难。 她看着小妹妹殷殷期盼的眼神,不忍直言婉拒,正自踌躇间,姨母自房中款步而出。 “侄儿来了,姨母正要找你。”柳氏笑容温柔,玉栀随即欠身唤了声“姨母”。 “娘!”宋依依疾步上前,挽住柳氏的手臂说,“我们在说乞巧节去江边放莲花灯的事。” 柳氏轻抚女儿之手,目光转向玉栀,温言道,“侄儿,你带依依去吧。她今年十岁了,尚未见识过乞巧节庆。” 宋依依立刻抱住玉栀的胳膊,轻摇恳求,“姐姐,带我去嘛!听说乞巧节可好玩了,花灯璀璨,歌舞升平,还有好多美味佳肴!” 玉栀被她晃得头晕,却对她无可奈何,于是点她额头道,“你呀,长不大,就知玩。” 玉栀姐姐~宋依依拉长尾音撒娇,“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听话,不乱跑,不惹事!” 柳氏亦劝道,“是啊,侄儿。依依自幼鲜少出门,此次正好让她见见世面。你就带她去吧,顺便带春桃一起去,叁人同行,彼此亦有照应。” 玉栀看着宋依依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去年乞巧节那番热闹盛况,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轻咬朱唇,终颔首应允,好,我带你去。 宋依依闻言,雀跃而起,柳氏则轻抚玉栀的发髻,温言道,“好孩子,你也该出去走走了。整日闷在府里,人都要发霉了。” “嗯。”可她心中犯愁愁的是,又要如何向公子提及这事。 ....... 回府的路上,天边下了小雨。 细雨如丝,自九天垂落,轻拂尘嚣,檐下珠帘般的水滴串联成线,敲击青石,发出清脆乐音。 玉栀站在廊下,望着檐角垂下的雨帘出神。细雨绵绵,将整个公子府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玉娘?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她回过头,看见绿屏正撑着油纸伞站在廊柱旁。绿屏今日穿了件翠色褙子,一双凤眼里透着几分精明。 绿屏姐姐。玉栀问道,公子可曾回府? 绿屏依旧那副面无表情,只不过听她这样问,心底生了几分戒备,公子下午就回来了,这会儿在书房呢。她顿了顿,冷声道,公子吩咐了,不见客,玉娘还是回房等着吧。 玉栀轻抿朱唇,目送绿屏背影渐行渐远,雨丝斜斜飘进,打湿了她的裙角。她低头看着青石板上斑驳的水渍,心中思绪万千。绿屏终究是大夫人的人,许是因为正房态度有变,绿屏才对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如今防己如防贼,可如若真不想让她靠近公子,为何不将她遣回西厢? 回到房中,许久仍不见公子召见。公子自宫中归来,已有两日,却并未见她。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打在芭蕉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玉栀咬了咬唇,终是起身往书房去。 远远地,她就看见薛贵守在书房门口。薛贵可今日见她来了,竟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玉娘怎来了?薛贵压低声音,爷正在温书,吩咐了不见客。 我...玉栀刚要开口,就听见书房内传来一声轻响,似是笔搁在砚台上的声音。 外头是谁?公子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低沉中带着一丝不耐。 薛贵正要回话,玉栀已经开口,是我。 屋内静了一瞬,随即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薛贵侧身让开,示意她进去。 书房里点着檀香,袅袅青烟在烛光中盘旋。宋昱站在书案后,一袭青蓝沙青色锦袍,衬得他愈发清冷。 见她来,他执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她,何事? 玉栀福了福身道,爷,过几日便是乞巧节,奴婢想带小妹依依出府... 话未说完,笔尖已经顿在了纸上。一滴墨渍在宣纸上晕开,宋昱却没有理会,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玉栀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下意识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总觉得公子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审视什么。 乞巧节?他放下笔,声音淡淡的,你可知那日街上人多眼杂? 奴婢会小心的... 不必说了。公子冷声打断她的话,不准。 玉栀愣住了。她没想到公子会拒绝得这般干脆。往日里,公子虽冷淡,却从未这这般不近人情。 可是...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公子已经重新执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烛光映在他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衬得他的轮廓愈发冷峻。 玉栀福了福身,转身离去。她没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公子手中的笔尖重重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走出书房,雨已经停了。檐角滴着水珠,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玉栀抬头望天,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不知道的是,书房内,宋昱正盯着案上那封未拆的信笺,眸色深沉。那是前日表兄托他转交的,约她去乞巧节相会的信。 诚意 玉栀回到房中,只觉胸口堵得慌。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圈微微发红。 如今她与那笼中豢养的金丝雀有何区别,昔日得宠时,百般依顺,今时厌倦,处处设限,整日摆她脸色,她被困在这高墙深院,自由尽失,如笼中鸟,徒有羽翼,难展翅高飞。 晚膳时分,她推说身子不适,连饭都没用。春桃送来一碗莲子羹,她也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吃不下,心底难受着呢。 夜色渐浓,玉栀摇着团扇倚在榻上愁思,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小姐,是春桃的声音,公子召见。 她猛然直起身子,心跳骤然加速。此时召见……她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仍是白日所着那件藕荷色褙子,连发髻亦略显松散。 “待我我梳洗一番再去。”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她婀娜的身影。 推开门扉,轻步入室,房内只点了一盏灯,宋昱端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她身着一袭水蓝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兰花纹样,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绣带,轻轻一束,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纱衣上点缀着细小的珍珠,在烛光下微微闪烁,发间簪着他前些日子送的那支碧玉簪,簪头坠下几缕垂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叮咚声,那碧玉的翠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如玉,仿佛能透出光来。 爷。玉栀福了福身,声音有些发涩。 来了。他只是应了一声,并未抬头。 玉栀轻声应诺,步履轻盈如柳絮,她细心点燃另外两盏青铜灯,暖黄的光芒顿时洒满了起居室,映照着男子俊朗的侧颜。 宋昱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淡淡地掠过玉栀,那一眼似乎能洞察人心。随后,他伸开双臂,衣袖如云般垂下,声音低沉而平静:“更衣。” 玉栀低首上前,指尖微颤地解开他的腰带,小心翼翼为其褪下外袍,又取来寝衣为他换上。 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玉栀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令她愈发紧张。 宋昱看得出她情绪不对,于是开口问道,还在为白日的事置气? 玉栀低首不言语。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心里就是委屈得紧。 “奴婢不敢。”她低垂着眼眸,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口上虽这么说,脸颊却有泪珠滑落,那样子像是被他欺负了似的。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慌忙抬手去擦,却被他反手握住。 “唉。”见不得美人垂泪,宋昱无奈轻叹,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珠,手抚着她的,掌心温热,力道轻柔却不容挣脱,“坐下。” 玉栀低着头,秀眉微蹙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中百感交集,不是已经厌了她吗,这是作何。 宋昱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凝视她半晌,开了口,“为何一定要去乞巧节?” 玉栀咬了咬唇,如实道,小妹依依从未去过,我想带她见识见识... 没有其他原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玉栀抬首,眸中略带茫然,泪眼婆娑望向他,就是如此啊。 见她样子不像作假,宋昱思忖来这封信是表兄托他交给玉娘的,他未予交付,玉娘应不知情,想来是他妒火蒙蔽心智,草木皆兵罢了。 可他连日心气未平,总需寻个台阶下。 若真想去...他忽启唇,声音带着一丝她难解之意,也不是不可以。 她骤然抬首,眸中掠过一抹光彩。 就听他说道,不过,得拿出点诚意来。 玉栀只觉心跳愈疾,嗅到公子身上淡淡檀香,混合着墨香,令她心泛涟漪。 爷要奴婢如何表示诚意呢...她声音发颤。 宋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烛光在他眸中跃动,映出一片深邃。 “你说呢?”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 玉栀面泛红晕,立时明了,于是轻咬朱唇,忽然凑前,在他唇上轻轻一触,随即公子面上掠过一丝错愕。 “玉娘,你这....” “奴婢不知何处触怒公子,若有错皆奴婢之过,望公子勿再与奴婢置气。”她低首致歉,态度诚恳。 玉娘此番道歉,令他一时无措。细究之,玉娘实无过错,二人关系本应升温,却因母亲言令禁欲,加之表兄表白书信,使他妒火中烧,可玉娘对此一无所知。他因妒忌连日冷落她,实际上一直等她服软。如今她果真服软,他反倒不知所措,忽然觉得己身罪过深重。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他心中懊悔更甚。 玉娘...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是爷糊涂了。 玉娘抬首看他,眸中仍带几分迷茫。月光自窗棂间洒入,映照她脸颊粉红,衬得那双乌眸愈发明亮。 宋昱低首凝视,目光流连于她脸庞。她睫毛轻颤,如受惊蝶翼,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启的朱唇上,那抹嫣红在月光下泛着水润光泽。 “玉娘……”他低声唤她,声音含着几分沙哑。 玉栀只觉心跳如鼓,能感觉到公子温热气息拂面,带着淡淡檀香。她下意识轻抿朱唇,这个细微的动作却令他眸光一暗。 他缓缓低首,她不自觉地阖上双眸,感受到呼吸愈发温热。 终于,他的唇贴上她,将那柔软的唇瓣含进口里,轻轻吮着,二人呼吸交织,她身子微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公子衣襟。 “张口…”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几分诱哄。 他的唇再落,此番不再浅尝辄止。他舔她的朱唇,迫她张口,舌尖轻启她唇齿,精准勾缠丁香小舌,不给她任何逃缩机会。玉栀只觉一阵酥麻自唇蔓延,令她浑身发软。 宋昱单手扣她后脑,将她更近地按向自己,似欲将连日思念尽倾其中。 “唔...”玉栀嘤咛一声,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 热吻渐深, 她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晕乎乎。她手指无意识地于他肩上抓挠,却换来他更热烈的回应... 侍寝(H) 直至二人皆喘不过气,宋昱方才退开。他的额抵着她的,呼吸急促。玉娘倚他怀中,双颊绯红,连发间的碧玉簪都歪了几分。 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几分餍足,搂她软腰,“玉娘果真是爷的心头肉。” 倒是柔情蜜意,不过言辞太过绮靡。 玉栀羞云上脸,啧他肉麻,前几日理都不理,如今倒成他心头肉了。 宋昱惭颜赧色,解释道,“玉娘,我并非有意冷落你,实有苦衷。母亲命我清斋戒欲,你也知绿屏是母亲的人,当她的面我不得不稍作掩饰。你可知我日日思念你,如烛影摇红,使我夜夜孤枕难眠。” “说的倒动听,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玉栀轻启朱唇,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她微微侧首,发间那支碧玉簪的垂珠随之轻晃。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她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眸光潋滟,似有嗔意。 可还埋怨我?宋昱低声问询,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 “我...” 下一瞬,未等她回话,他便俯身含住她的唇,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舌尖在她口中肆意扫荡,时而轻舔她的上颚,时而卷住她的舌狠狠吮吸。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唔...”玉栀止不住的发出细碎的呻吟声,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那上好的云锦料子在她指尖揉搓,很快便起了褶皱。 宋昱的衣襟被她扯得松散,她迷迷糊糊间,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惊得想要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按住。 玉娘怎这般性急。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诱哄。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玉栀只觉得耳根发烫,连带着颈间都泛起一层薄红。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声音愈发低哑:这些日子,可想我了? “不曾。”玉栀嘴上虽这样说着,指尖却不自觉地绞紧衣带。 他轻轻摩挲着玉娘的下巴,“还嘴硬说不想我,”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深夜扮得如此艳丽,难道不是为了勾我? “可没有那般能耐,奴婢蒲柳之色,哪入得了爷的眼。”她倒伶牙俐齿。 宋昱低笑一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爷就喜欢你这‘蒲柳’,那就赏你留下伺候,如何?” 玉栀听他说自己蒲柳姿,倒有些不乐意了,这话自己说可以,别人口中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如何,奴婢不伺候您便是了。”她推他身子下了床榻,很快人就被他捞回来了。 “别走啊,这么多天没疼卿卿了,爷想得紧。”宋昱将玉娘拦腰抱起,轻移脚步,来到屏风后的快活房,这屋子和初见时大差不差,只不过那条荡在空中的“秋千”已经拆卸了。 是在她强烈要求下拆卸的,理由是不雅观。 宋昱将美人置于那张还未用过的黄梨木躺椅上,便急不可耐去扯她衣带。 “爷何必如此性急,我自己来罢。”头上的钗头还未摘呢,这要直接颠鸾倒凤,还不把她弄得七零八碎。 玉栀只好主动卸下头上的玉簪,又去解自己的衣服,没一会儿只剩下一件白色肚兜,这肚兜颜色浅不说,尺寸看着也小,奶尖顶得布料快要撑爆,两侧的奶子都从胳膊处溢出来了,实在是淫靡诱人。 “卿卿不知羞,竟穿得如此涩情。”宋昱惊喜万分,看到身下一阵硬,于是便情不自禁隔着肚兜摸奶,那奶儿本就蓬紧紧的被布料勒着,他一上手,挤得衣带都松了。 “爷,可轻些,别再扯坏了,奴婢都没有亵衣穿了。”她嗔怒看向他,都怪他喜好扯肚兜的坏毛病,从前那么多的肚兜都被他扯坏了,穿都穿不得了,正逢换洗之际,她只好穿去年做的那件,可明显号子小了撑不住她的饱胀的奶儿。 她坐起身子,去解细带,两团白花花的奶儿立时蹦了出来。 “好好好。”他双手合揉着双乳,入手绵滑,揉面团般的质感,令他暗爽无比。 因奶儿太大一手不得掌握,指尖溢出软奶触感温软,手指再拨弄奶尖,引得她呻吟不断。 “嗯嗯嗯...”奶尖在他手中不断硬如小石,他手劲儿渐生狠戾,揉出各式形状,似是要将她的奶儿揉坏。 揉到尽兴又咂她香乳,他将她双乳端紧,乳头并做一处,吞于口中,比小儿吃乳还要贪,一口就要吃下两只,那架势好像是要将她的奶儿生吞了。 玉栀只觉乳儿蓬蓬,下面竟生痒意,又恼他猴急吃疼了乳儿,于是便推他头,“何必这般贪,一只一只弄罢。” “好。”他竟也听话,托起一只吸吮,吮够了再换另一只,倒是雨露均沾,那乳儿覆满他的口水印和牙印。 直至两只奶尖被吮得红艳异常,才不舍地吐了出来。 可他也没闲着,只见他蹲下身,替她拍开两腿,刹时便露出那只肥满满,粉润润的牝穴,伸了一指戳进穴内,翻来覆去的捣,弄得穴声咕咕唧唧,如豆腐滚锅般,里边的水儿渐渐被捣出。 宋昱见玉娘十分动情,便兴安理得解开衣裳,褪去亵裤,身下那根已经雄物起来。 “先不吃卿卿的穴了,可得好好犒劳我这饿了十几天的小兄弟。”他单手搓着勃发的肉根,搓得那茎柱青龙盘筋,紫突突的肿胀,便抚准玉娘的穴缝往里送。 实在是急,素了这么久,顾不得冗长的前戏了。 “爷,您轻些弄。”玉栀看他搓弄那大家伙又紫又肿的好生吓人,下身突然收紧将刚还卡在穴口的龟首吐了出来。 宋昱额间满是热汗,也不说话,只是半跪在椅上,把她的腰部着力按定,将她脚往两边放,接着拍拍小穴让其放松,再挺起肉棒子往里一插,突的一声,送进去多半根鸡巴。 “啊啊啊...”窄小的牝口突然被粗物撑开,玉娘连声痛吟,可里头的媚肉却使劲挤着肉根,死死箍住般不肯放,生怕它再往里推进一步就会把甬道撑破。就如守城的将领,在敌军兵临城下做的最后的抵抗。 然而这种抵抗自然是无谓的。宋昱提起美人双腿,让她没了着力点,那身下的牝穴也没得力气再夹他了,接着送去整根的力气往里顶,只听又是一阵哭天抹泪般的叫喊声,刚还收缩的媚肉马上就被他撞开了。 “卿卿果真长了一处顶好的淫穴,每次都将我兄弟夹得要死。”他说起露骨的荤话,将她两只小脚搭在自己肩上,拼了狠劲顶弄,弄得穴口唧唧一片水响,那阴茎如鳅鱼在甬道内乱钻,钻得她臀颠腿摆,麻痒难当。 可她还是听不得这般荤话,于是红着小脸顶嘴道,“淫词浪语,有辱斯文!” “哦?”他挑眉。 “人前人样,人后...鬼样!”她不甘示弱,身下失守,怎也要嘴上找回点面子。 这边刚说完,宋昱突然抽出早已湿漉漉的肉根,将她整个人翻了个面,白白的肉臀朝向他,肉嘟嘟白嫩嫩的看得他欲火焚身。 “啪啪”两声下去,手掌在她屁股上扇了两下,那力道不小,扇得白肉浮出两张红手印。 只听他笑着说道,“小养汉精,竟骂起大爷来了,定要肏你个穴肿肉烂方才罢手!” 后入(吃醋H) 此时的玉娘早已转过身来,把屁股突的高高的,双膝半跪在躺椅上,姿势羞耻有如等待挨肏的小母狗,可嘴巴倒是不饶人,“大爷这般的汉子,我是不屑于养的。” 别看她平时温顺,床笫间倒是泼辣,顶嘴时连敬语都顾不得了。 “怎的,你还瞧不上小爷?”宋昱摸了把羊脂玉似的白嫩屁股,又软又肉,叫人可爱。 “自然是瞧不上的!”也不知说的是不是气话,她口中半真半假,包含多日以来他对她的冷漠,再加上此次又是她先低了头,她心气儿也不顺,忤逆的话平时不敢说,床上倒无所顾忌。 他欺身上前,举着粗挺的阳物摔摔打打的拍打她屁股,又烫又硬还湿淋淋的的粗物件把她拍得痛痒难耐。 刚被阳物开发过的牝口湿热,如火炭一般,她忍不住耸动臀部,想要亲自将他那根吞下,可他偏不肯进,就在那摔打,也不知闹个什么劲儿。 “快些进来!”她被勾得魂都没了,怒火中烧道。 他用手将她牝户一拧,一手下去湿热不说全是水,于是笑道:“玉娘都说瞧不上爷这根,何来进去?” “你...”她转首望他,情事当前却又难放下颜面,只得气鼓鼓地瞪他。 “你稀罕养什么样的汉子,风流倜傥还是温文尔雅,亦或是...”他自顾自言语,眉目微挑,目光投向她,“表兄那样招蜂引蝶的粉面书生?” 怎会提到表公子,玉栀感觉莫名其妙,但想到昔日与表公子曾有一段短暂情缘,她忽觉心虚,可听到他如此形容一表人才的表公子,便心生不满,遂回嘴道,“表公子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哪像你说的那般!” 岂料她此言竟再次触及他的逆鳞。 他见她先是目光闪烁,似有游移,再看他却是目中带怒,为其捍卫名誉,刹时醋意翻涌。 “果然是淫妇,家里汉子还不够,还想着外头那个!”愤怒如狂风骤雨,席卷他的理智,那声音低沉嘶哑,似从地狱深处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玉栀听他这般说自己,心中自然不悦,想着他不愿便罢,何须强求,于是直起身子打算下来,岂料退路早被堵截。 柳腰被人钳住,逼着她又恢复了刚才跪趴的羞耻姿势,只是这回小屁股被抬得更高了,她被迫头抵在躺椅靠背上,怕磕头她只好用手抵着额头。 男人紧扣她的腰肢,接着手臂般粗硕的阳物猛的挤开肉缝,龟首狠狠凿了进去,抽了十多抽,便送到了根,渐渐胀满,大动起来,直抵内中极深牝屋之上。 要说刚还留有一截在外,今次即是直捣黄龙。 “啊啊啊啊...”宫交的强烈的胀痛从下身传来,她像是失了魂,叫喊不断。 他似是同她有仇一般,下死力乱舂乱捣,也不管身下像抽疯似的,浑身乱颤乱扯。 那娇嫩窄缝像是被他那驴屌凿开一般,媚肉被肏得发红,纵使全身紧缩着却也阻挡不了其进攻的霸道,小屁股也被肏得直哆嗦,白晃晃的在他眼前晃。 她小手向后推他腰腹想要拉开些距离,哪知竟被他捉住小手,言辞犀利道,“今后爷便日日肏你,叫你没得心思再想其他野男人!” 日日肏...听得她心头一梗,可使不得,之前叁四天的频率她都叫苦不迭,那要是日日侍寝,哪有好日子了。 完全忽略了他后头那句“野男人”。 可身体的反应却容不得她控制,里头又如雪消春水一般,哗啦啦的撒,浇得那躺椅几乎成了水椅。 宋昱以为玉娘有了别的心思,理智断了弦,气急败坏般想要证明自己,捧着她的小屁股没头的墩送,龟首在里面塞到胀满,阴门被侵犯得痛不可忍,可他却大声道,“怎的!听着一句‘野男人’就让你骚成这样!看来是爷不够狠心了,没将你杀得痛痒!” 她被肏得懵懵失智,完全不晓得身后的男人自己上头了,只觉那龟头如上托钢枪,上下砸着痒筋,每每让她筋骨皆酥却又痛痒难解。 她牝户虽窄,但是较与其他女子却深得紧,若非那生得深,怎容这得下这粗长大屌。可哪有次次徘徊胞宫,分明是挑衅般,甚至说是暴扈也不足为过。 “啊啊啊...”又是狠命一击,直杵花心之上,玉娘痛杀,反将臀儿耸起,高叫一声,“不好了,一定是破了!” “哼,就是让你破的哩!”他一头说着一头抽送,龟首几度冲破潼关,尽抵深台。 “爷的心狠的哩!痛杀我也!”言讫,美人泪儿滴出,抽抽搭搭似有万般可怜。 宋昱见美人落泪,登时心生怜惜,动作终于放缓了下来,想着刚刚性事粗狂,便有意温存,拉去她的身子,将脸儿朝向他,捏着她的腮颊去亲她香唇,吐了舌儿于她口中勾缠,试图用亲吻的方式温存,哪知没亲多会儿他的舌便被她狠狠咬住,疼得他连声大叫。 也算让她出了气,可身下倒是不放过她,只觉里头又深刺了些,可动作没之前那般狠扈了,反而时而九浅一深的推送,花心被阳物带得吐吞出入,翻覆有趣,她也开始哼哼唧唧享受了。 “卿卿才是心肠狠,恨不得将爷的舌咬断。”他倒扮作委屈了,可又不想扫了她的雅兴,循序渐进的抽送,足以杀她的痒。 “你不狠,你那物如同铁杵般,刺得我生疼,我身下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你这般蛮干?” 说完,又伸手去扯他,想推他出来。 宋昱紧紧覆住,让她的手无隙可进,“可是我怜香惜玉,才不致卿卿痛杀,说到底卿卿应当感激我。” “刚刚痛都痛死了,还说甚怜香惜玉!”玉娘不满道。 “如今还不舒坦么?大干之后自是温存,卿卿可好福气。”他缓缓的抽,看似一阵乱捣,却弄得她娇声宛转。 “嗯嗯嗯...”她闭着眼感受,那阳具在甬道内翘然直举,肏得她花心外吐,似口中流涎,可却令她神魂飘荡。 “爷肏得可好?卿卿有了爷可不兴再找外头的‘野男人’了。”他挺了身子,徐徐抽送,尽得美人意。 “浑说甚。”玉娘倒是困惑了,她回头望他,眸中万般潋滟,“我除了你哪有别人。” 听闻此言,宋昱欣喜若狂,不胜欢欣。寻她嘴去吃,长舌撩拨美人香舌,玉栀只觉几欲窒息,舌根似被他吸住,浑身气力如被抽空,口中蜜津皆被他吞了去。狠狠吮吸良久,松开时二人唇齿间牵出一条透亮银丝。 此言不啻于,她在向他表白,言我心中唯有你。 与此同时,那牝口越深越紧越热,简直火烙难忍,又抽了几十抽,他闷哼几声,把着她的乳儿不动,终于逼得阳精泄出。 一泄良久,直至阳物软塌,他才拔出,一时间精水大泄,致使椅席皆湿,无处可坐。他抱着美人扯了把交椅,两人交迭而坐,才去叫了水。 外头送来水,他拿着拧好的沾水汗巾为她擦拭身子,擦着擦着便蠢蠢欲动,捧着美人的腮颊香了好几口,连声叹道,“乖卿卿,宝贝儿肉,如今真是爱杀你了,不如今夜与你通宵罢。” 情椅(H) 玉栀听闻此言,顿时大骇,头摇如拨浪鼓,“万不可通宵,我身子哪受不住。” 宋昱一边弄她玉乳,一边擦着身下流淌而出汩汩白浊,低头再看身下那半耷拉的阳物又生生硬了起来了,于是扮作委屈道,“可爷还未尽兴。” 腰间那物杵着她又烫又硬,她向前挪了下身子,与热源隔开。 她也知道公子没叁五次都不尽兴的,正忧心如何劝解,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清斋戒欲,心中便有了法子,“既然大夫人要求清斋戒欲,今已破戒,自是无解,可欲望应有节制,不可贪得无厌。再者,若是绿屏知晓你我厮混一夜,明日必往大夫人处告状,届时你我皆难逃责罚。” “那如何使得?我本就思你心切,如今得偿所愿,岂能自持?”这边擦完身子,他又抱她的身子不肯放,还试图抬起她的小屁股往他那根粗硬上塞。 玉栀踌躇良久,方憋出一句:“只可一次,多则不可。” “一次岂能尽兴,至少再来叁次。”他拥她入怀,竟对她撒起娇来,不时轻吻她。 她躲避不及被他吃了嘴,可她语气依旧不容置喙,“不可,只一次。” 宋昱眼珠一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似灵光乍现,唇角微扬,笑容意味深长。 “倒也行,不过要听我的。” “嗯?”她抬首望他,眼中疑惑。 “前些日子寻得给宫廷做过工的匠人,为我造了台特殊椅子,名为‘情椅’,形如波浪,行房时大有用处。” 又是行房春椅,她脸上一热,嗔他没个正经。 宋昱将她安置在罗汉榻上,然后在角落中翻找那所谓的新式椅。 椅上覆黑色布料,且置于角落,所以起初她并未留意,直至他将那物推出,揭开黑布,方才见着其庐山真面目。 此乃一款多用波浪形春椅。原是红木材质,椅子整体形状呈流畅波浪曲线,上层垫着棉毯,椅面铺以锦绣软垫,绣有鸳鸯戏水图案,色泽艳,触感柔软。靠背与座位皆为波浪形,座位宽大,无扶手,一侧较高一侧较低,椅缘线条柔和,无尖锐边角,可提供良好背部支撑。换言之,情椅行房时,任何体位都可尝试。 玉栀见着颇觉惊奇,此物何尝似椅,倒像个奇形怪状的墩子,遂问道,“如此模样人如何坐得住?” 宋昱露出促狭笑容,道,“且随我来一试。” 玉栀心底犯怵,想着准没好事,上次体验那秋千,都弄得她要死不活了,如今不知要如何折腾她呢。 他何能终日思及床笫之事,毫无正经,岂不有辱门风。可这话她自是憋在心口不敢言说。 宋昱见她踌躇不决,便将人抱至情椅。 接着又从柜里掏出一件贴身心衣,叫她穿上。 又来?她倒是佩服他的执着,偏就喜好她穿着亵衣弄,她前头刚说了没得新的了,他就鼓捣出一件。 她轻垂螓首,似含羞带怯,嗔道,“爷倒是个不知羞的,女子贴身衣物,也要私藏。” “此衣材质殊异,玉娘试衣便知。”宋昱笑意浅浅。 言罢,便亲自为她穿上那件心衣,这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件心衣不同于寻常款式,以柔软丝绸制成,轻薄如蝉翼,前胸为吊带款式,后背裸露,仅以两条衣带系之,后腰那条衣带尺寸较宽,材质特殊,似有韧劲,扣子系好扯也不断。 这边她刚穿好心衣,就见男人眼睛冒了火光。 灯光照着一身雪白胴体,真个消魂。 那丝绸本就色浅,布料还轻薄,朦胧透出两团羊脂白玉似的绵软,像副水墨画,画中两朵粉嫩并蒂莲徐徐绽放,衬得一身的的冰肌玉骨,白玉雕成似的,着实妩媚。 “此衣太过轻薄,什么都瞧见了,怪羞人的。”她羞赧于色,伸手去遮胸脯,这身穿着倒是比光着还让她别扭。 “别遮,好看极了,待我好好赏景。”宋昱拍开她的手,一边粗重喘息,一边从侧面伸进里头揉她丰腴,又抓又捏,甚是畅快,口中不禁喃喃道,“乖卿卿,你怎生得这般可爱。” 玉栀这回真是感到羞臊,耳朵根都红了。 见她还要做作,一下将她带到后座,身子背向他,露出光裸玉背和白嫩屁股,接着推她趴在波浪椅面上,一手提着腰间系带,他身子凑近,将铁硬的阳物趁着水势挤进牝口,几拨至根。 “噗嗤噗嗤——”粗硬阳物开始向胯中乱捣,或深或浅,或紧或慢,捣个不住。细嫩媚肉被其寸寸刮过,又重又快,磋磨处湿湿嗒嗒,好似快慰,又难掩穴内肿胀。 “嗯嗯嗯...”她为了保持平衡,双手撑在胸前,可头部悬在半空,不得支撑,手不由得放松了些,身子也跟着悬了下去,趴在半圆状的椅面上哼哼唧唧。 他捧她两团臀肉狠狠压向自己小腹,一下猛冲,阳物便贯穿腿心。 “啊啊啊...”被他巨物撑满,她颤声叫喊。牝户被他肏得软烂,淫水湿哒哒被他抽送,他弄得舒爽,不管不顾抽扯起来。 “我的好卿卿,弄得我好快活,好心肝,好宝贝,好嫩穴。”他连声赞叹。 “太深了...”她一只胳膊耷拉下,整个身体随着他肏弄的动作不断向前撅着,撅到后头大脑近乎供血不足,于是开口道,“爷肏好了否,奴家身子遭不住了。” “还未。”他声音沙哑,将她身子扳正,扶住她肩膀,叫她抬起身子,又抽了十几抽,便送到了根,大动起来,撞得两团肉臀抖起阵阵肉浪。 穴里那龟头不似先前任意了,且板紧了些,不断抽动,戳到这边,一夹一夹的,像人拿嘴含着咂的般,再戳到那边,亦是快活难当。 她肩膀晃晃,摇似拨浪鼓,屁股下夹着那根赤红阳物,接连承受一波又一波的肏弄,只听她娇声嫩气的道,“嗯嗯...嗯...爷肏杀我了,轻些才是呢。” 他不言语,牝内极深处顶着,甚是有趣。再抽将起来,一下一下搋着,更觉快乐。 不想他一口气就抽了数百回,弄得她心荡魂飞,丢了数次,才拍拍她的肉臀,将阳物拔出。 那牝户里头刚被滋润过,突然抽走,倒叫她有些失落,她回头望他,见他温柔抚摸她光裸的后背,两人又亲嘴砸舌,玩戏了一会,才听男子说道,“卿卿,到前头坐会儿。” 驴屌(高H) 她倒是言听计从,让作甚便作甚,只是刚一起身差点站不稳,好在他贴心搀扶。 “慢些。” 这回换他躺在波浪靠背上,腿间那驴屌依旧张扬,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她双手借力撑在身前的椅面上,由着他扶正阳物,接着屁股下压,硬物顶穿穴缝,肏进里头。 “啊...啊...”进去的同时她娇唤一声,情不自禁躬起腰身,抬高臀部,将插顶的阳物抽出大半,才得缓冲。 可未等她缓过来,只听身后男人低沉开嗓,“这回自己动。” 说完他真就不动了,那意思是想舒服就自力更生。 她这半下不下的,哪有力气耍了,想抽出来骂他“负心汉”,可是情动穴痒,又不得不自己动。 好在椅侧稍矮,双足可落地,她将屁股老高的乱迭,双手尽力下扳,肏进来抽出去,交合处锉磨不断,淫水便湿哒哒被自己弄出。 宋昱看她坐在他自己上,白花花两瓣肉臀将他的屌物吞吃殆尽,他亦是躺在椅上,十分享受美人这般款待。 可那撅着屁股肏他阳物的样子实在浪得不行,于是起了调戏的心思,扇她臀肉,道,“卿卿怎这般骚浪,哪有良家妇人撅着屁股主动肏男子的,知不知羞啊?” 听闻此番淫浪话,她反被气笑,“爷莫笑我了,若不是这等淫浪身子,怎能叫你夜夜思想。” “你这小妮子倒会唬人了,若不是爷喂养你这小淫穴,哪有整夜的滋润。” 她懒得与他辩论,他笑笑让她正面朝他,再捧起两瓣肉臀,掰开肉缝,将阳物一抽一拽了一会儿,见那美人屁股扭呀扭的,知道有了些好光景,向她道,“你要觉得里头痒,你拿手把我抱着,我好用力。” 她伸手将搂他脖颈,他将嫩股向上就了两就,知是火候到了,便开始新一轮的乱抽狂捣。 男人掌力后,腹部向上大力颠起来,也没有之前那般收敛,耸起腿打桩似的大弄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她浑身都瘫软了,搂着脖子,哼声不绝。经他这般狂狼后她浑身重颤,头皮酥麻,酥爽浪潮席卷全身,花穴被肏得不停外翻,淫水到处挥洒。 他双手捧她脸来,亲了个嘴,又亲了个嘴,身下抽声响绝不断,百般销魂滋味。 “这情椅上肏卿卿,有什么趣味?”他问。 “嗯嗯...好趣味...嗯...好趣味...”她尽管抱着他,搂他脖子就亲嘴,坐他身上颠着,嘴里哼浪着,屁股翘着,腰儿扭着,风骚异常。 宋昱哪里还假忍得住,像是受了激励,又猛的一撞,只冲花心,她被攻得一激灵,眶内水汪汪的,哭腔就出来了,“爷的鸡巴太大,还要慢慢弄得才好。” “可疼么?” 玉娘道:“影影的有些。” 他道:“不妨事。” 又几送到根,玉娘道:“肏得深,胀疼呢。” 他哈哈笑了一声,道,“我这东西看着可怕,弄着是不怕的,舒坦就够了。” “爷说的是,此后就见驴大的,我也不怕了。”她戏言道。 “小淫妇!穴痒了是吧,敢肖想野汉子!”他恼得牙痒痒,此时恨不得把她穴肏肿肏破,才足心里意思,“你这骚穴肏几下就热痒难当,除了爷的这根驴屌,谁能满足你!” “我今日造化低,怎被驴子肏了去。”她回怼道。 “你这小淫妇疯了,竟敢挑衅大爷的权威!看我不肏杀你!”那驴屌狠狠肏掏数百下,美人被他肏得哎哟哎呦叫个不停。 颠了许久,姿势乏了,又将她压倒向矮侧的椅背,同时让她抬高屁股向上撅着,双手分别反扣在小腿肚上以作支撑,然后再将自己身子覆上,压迭的姿势肏弄起来。 “嗯嗯嗯...”她娇声哼哼,实在撩人,他俯下身与她缠吻,将那阵阵嘤咛吞入喉中。 她被吻得窒息,双腿扬在半空中犹如摆柳,牝穴背肏得发软,扣在腿上的双手也酸了,只得松开,双腿顺势骑在男人腰胯,继续承受着颠簸。 好在这侧的矮靠背刚好似枕头般的弧度,让她上半身的姿势放松许多,尽管享受来自身下的快活。 “如今我的宝贝快活么?”宋昱知她情浓,几度将她弄丢了。 “啊啊...快活...怎不快活。”她倒是诚实,声娇身颤,如弱柳迎风般狂摆,好不动兴。 他听得来劲儿,在椅子上扛起双足,通通一阵乱捣,一连几下,弄到了根。 “啊啊啊...肏杀了...肏杀了...”她尽是淫声浪态,口中肏杀了肏杀了叫个不住。 “肏杀你个小骚妇!”宋昱见她骚得没说,摸着水漓漓的牝门,将她放倒,铁硬的阳物一送到根,大抽起来,又一阵蛮舂混捣。 玉栀觉得内中胀满,有乐无苦。用手摸了摸隆起腹部,已顶到了根,像是胎动。 两人在这情椅上前前后后翻来覆去,还说要把那春宫十八式都在这椅上做个遍,可坐到第七式时,她躺在椅上实在受不得了,便连声求饶,哭得比死了爹娘还惨。 “呜呜呜...你好本事...我来不得了...且歇歇罢!”仿佛再继续下去她怕是要死在这椅子上。 他伏在身上又问了次,“可快活?” 玉娘连连点头,他抱她亲了个嘴,要嗦舌头,她被肏狠了,有了反抗的心思,封住牙关不肯就范。 就听上头威胁道,“你不伸来,我也不放过你。” 她只得张口,伸出香舌,刚一开口被他紧紧含住了咂,哪里肯放,瞬间便扫荡她全部呼吸。她被吻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口中津液吞咽不及,顺着嘴角流下。 吻了半晌,她使劲将他一拧,他才吐出,口中拉扯淫靡银丝,赞道,“好甜舌头。” 如今他行房事时酷爱与她激吻,仿佛在试图弥补之前吻不到的遗憾。 “我浑身都软了,禁不得再弄,结束罢。”她软言道。 “不妨,毋需你动,我动便是。”他答非所问。 “你!” 男人的话,骗人的鬼。说好的一次,没说要这般持久。 这不是个好兆头。 至少她是够惨了。 他非要逞本事,不歇气又有千馀,才来了射意,灌在穴里喷出几股浓精。 泄完再看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情事方休,他餍足抱她在椅上躺了半个时辰,才叫来人备水沐浴。 替她洗了身子时,绿屏进来递了碗避子汤,宋昱接过那碗汤药,见她腿心被自己弄得红肿湿烂,里头全是阳精,抠都抠不完,心中百感交集。 想着若是娶她过门,两人的孩子兴许都生了,如今只得先委屈她,喝那苦味的避子汤。当今门阀世家,正妻未过门,小妾就算有子也要打掉,李氏未过门便生子是特例,也是父亲与家族抗争许久才保下来的。毕竟嫡庶有别,根深蒂固的礼教规矩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况且岂今她连个妾都不是,他竟无奈于自己高贵出身,毕竟就算柳家未家败,两人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纵使万般疼爱也都敌不过世俗枷锁。每思及此,他心中如压巨石,沉重几至窒息。 最后不舍的对她亲了又亲,才抱着一身干爽的美人回了隔壁的厢房。 从厢房出来时,他抬头望向那轮明月,心中暗暗发誓:弱冠礼后,首事便是纳她,纵不能予她正妻之名分,亦要让她堂堂正正在自己身边,无需再躲躲藏藏,无需再受此等委屈。 乞巧 七月七,暮色初临,长街十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提着花灯的少女,也有结伴而行的年轻公子。花灯摇曳间,皆是欢颜笑语。 玉栀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裙,腰间系着细细丝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头戴一顶白色轻纱帷帽,帽檐垂下薄如蝉翼轻纱,遮住大半张脸,几缕青丝自帽檐下轻垂,轻纱随风轻拂,姣好容颜若隐若现。她牵着宋依依小手走在前头,宋依依一身鹅黄色襦裙,手持莲花灯,欢快地摇来摇去,裙上蝴蝶随着她的动作在裙摆上翩翩起舞。而春桃则提着两盏莲花灯跟在两人后头。 “玉栀姐姐,你看那个!”宋依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兴奋跃起。 那是一个卖糖人的摊子,摊上摆着形状各异的糖人,琳琅满目,摊主一边做糖,一边吆喝着,“糖人嘞!新鲜的糖人嘞!” 玉栀头上戴着帷帽,本就视线不佳,宋依依这一动,一个踉跄,险些被她拽倒。 “慢些走,当心摔着。”那声音透过薄纱传来,带着一丝嗔意。 “依依小姐,可得听姐姐的话,出门在外,务必多加小心。”春桃忙搀扶起身子摇晃的两人。 “我知道了。”宋依依老实下来,乖乖牵着姐姐的手慢步走,可快要路过那间糖人摊子时,实在按耐不住,便嚷着想要去看。 卖糖人的摊位前围满了人,摊主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签,在糖浆中轻轻一转,便拉出了一条金黄色的丝线,接着一阵斗转星移,竟做成了个织女像。那糖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哇,姐姐,我要那个织女糖人!”宋依依兴奋拍手。 玉栀无奈只得随她,不过叮嘱了句,“刚买了那么多巧果,这次只许买一个。” “好!” 买好糖人,叁人正要继续前行,忽然听得身后几声喧哗。 “让一让,让一让!”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推开人群,为身后的主子开路。 许是个大人物,玉栀连忙将宋依依带到一旁,春桃也跟着过去。 只见一位华服少女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少女身着淡粉色锦缎襦裙,裙摆以银线绣朵朵樱花,外罩月浅色纱衣,轻薄如雾,腰间系白色丝绦,垂有一枚羊脂玉佩,在灯火下泛着温润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金丝嵌宝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光芒璀璨。虽未戴凤冠,但通身气派,足以令人侧目。 玉栀不由得屏息凝神。她从未见过如此气度非凡的女子,年纪轻轻,气场非凡。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玉栀的目光,微微侧首,眸中透着几分好奇,目光在她们手中的莲花灯上停留片刻,问道,“这盏莲花灯好生别致,不知姑娘是在何处买的?” 玉栀知是大人物,便掀了帷帽,回话倒也恭敬,“这灯是家中人自己做的。” “哦?”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手可真巧。” 玉栀见她喜欢,便取过一盏递给她,“小姐若不嫌弃,这盏灯就送给您吧。” 少女接过灯,手轻轻抚过莲花灯的花瓣,眼中笑意更深,“那多谢姑娘慷慨,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件。”她转身对身后的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侍从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少女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取出一支玉簪。玉簪通体莹白,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簪头雕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迭迭,每一片都薄如蝉翼,甚至连花蕊都清晰可见。簪身光滑细腻,显然是用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这支玉簪是我刚才在铺子里寻得的,今日与姑娘有缘,便赠予你吧。”少女慷慨将玉簪递给玉栀。 “小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玉栀连忙推辞。她虽不懂玉器,但也知道这支玉簪价值不菲。 少女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推辞,这玉簪与你今日的装扮很是相配。”她指了指玉栀发间的白玉簪,“那支玉簪虽好,却不及这支精致。” “小姐,我这莲花灯如此轻赍,怎配得上您所赠的玉簪?万万使不得。”玉栀当然不敢要。 “姑娘且收下,本小姐今日心情甚佳,赠你玉簪,你便收下。若不收,此玉簪我亦觉乏味,只得扔了去。”给出的理由似乎难再拒绝。 “那就多谢小姐了。”玉栀接过玉簪,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 少女微微颔首,目光在玉栀脸上停留片刻,似是在打量什么。她身后的侍卫低声提醒:“小姐,时辰不早了。” “知道了。”少女应了一声,又看向玉栀,“今日多谢姑娘的灯,改日再会。” 人走后,玉栀还在为刚刚与少女的奇遇沉思。那少女虽未穿宫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她腰间的那枚羊脂玉佩,玉栀曾在宋府的珍藏中见过类似的,据说那是宫中之物。 “姐姐,给我看看那支玉簪嘛!”宋依依拉着玉栀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中的锦盒。 玉栀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宋依依的头,“小滑头,这玉簪贵重,可不能乱碰。” 春桃也在一旁劝道,“是啊,依依小姐,这玉簪一看就不是凡品,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宋依依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姐姐小气。” 玉栀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江边放灯啦!” 叁人转头望去,只见远处江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盏盏花灯顺流而下,将江面点缀得如同天上的银河。 “姐姐,我们去放灯吧!”宋依依立刻忘记了玉簪的事,拉着玉栀的手就往江边跑。 冲突 暮霭渐浓,江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姑娘,叁叁两两地站在岸边,花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照得江水熠熠。玉栀正蹲于江畔,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水中。春桃在一旁扶着宋依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进江里。 放好灯,春桃笑着说道,“小姐,我们祈福吧。” 乞巧佳节,乃闺阁女儿最为要紧之节。于月下放花灯,向天河织女祈愿,求赐巧手,亦盼良缘。 玉栀双手合十,闭目凝神,长睫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心中默祷心愿,耳畔是潺潺流水声与远处姑娘们的笑语之音。 “愿我能如莲花般,在逆境中绽放。”玉栀在心中默念。 微风拂过,带着江水湿意和淡淡花香。玉栀睁开眼睛,看着莲花灯顺流而下,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心中顿生一缕怅惘,却又带有几分期待。 “玉栀姐姐,你许了什么愿啊?”宋依依拉着玉栀的手,好奇相问。 玉栀低头看她好奇的小脸,不禁伸手轻捏,道,“愿望当存于心,说出便不灵了。” 回程路上,人头攒动。玉栀身处于这熙攘人潮,脚步稍乱,不慎撞到一人。那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 “哎呦” 的呼痛,玉栀心下一惊,连忙鞠身致歉。 “哟,这不是玉娘吗?”一道尖细且带着几分恶意的声音,突兀地从玉栀身后传来。 玉栀身子瞬间如遭雷击,明显一僵。她缓缓直起身来,还未等她回头,只觉头上一轻,那顶用以遮面的帷帽,竟被人一把扯下。 夜风拂过,裹挟着阵阵凉意,好似能穿透肌肤,直直沁入她心脾。 宋媛捏着玉栀的帷帽,仿若拿捏着一件卑微的玩物,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一介侯府侍婢,竟也妄图来参与这少年人的乞巧节?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她特意将音调拔高,那尖锐的声音,仿若一把利刃,从人群中直直刺了进来,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 玉栀面上热辣如炙,恰似被烈焰灼烧。四方投来的目光,或好奇,或鄙夷,或戏谑,仿若针芒,无情地刺扎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躲闪,以避免纷争,宋媛却仿若跗骨之蛆,步步紧逼,让她避无可避。 “你这胃口倒是不小,先是勾搭我那未婚夫婿,而后又爬到我兄长床上。怎么,如今跑出来,又打算勾搭哪家公子哥儿了?” 宋媛声音愈发尖锐,嘴里好似啐了毒,“你这朝叁暮四的婢子,也配来放花灯许愿?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那声音愈加刺耳,引得围观者指指点点。 春桃护主心切,想要上前理论,可刚迈出步,就被玉栀一把拦住。玉栀向她摇头,示意她莫要冲动。春桃心中虽有不甘,无奈只得依从,带着宋依依避到一旁。 玉栀紧攥衣袖,指甲几近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心中满是愤懑与委屈,可理智却如一根坚韧绳索,紧紧束缚她,提醒她莫要冲动行事。宋媛是侯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自己不过是公子府中一个小小通房,在这等级森严的世道里,根本无力与之抗衡。 她神色凝重,目光却无比坚定,沉声道:“大小姐,你对我一直都存有偏见,有什么话,咱们回府再说。出门在外,莫要闹得太过难看,惹人笑话。” “怎么?敢做不敢当?你以为回府寻我兄长做靠山,就能耀武扬威了?我今儿个把话撂这儿,你在我这儿,什么都不是,不过就是个破鞋罢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玩腻了,丢到一边去。” 宋媛双眸圆瞪,满脸怒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好似要将玉栀生吞活剥了一般。 “大小姐,你怎能这般羞辱人!” 春桃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声争辩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愤怒,也有一丝对小姐的心疼。 “有你什么事,给我闭嘴!” 宋媛身旁的侍女香菱,见春桃竟敢顶嘴,顿时柳眉倒竖,恶狠狠地连声呵斥。说时迟那时快,香菱抬起手,眼看着就要重重地落在春桃脸上。 春桃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宋依依原本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惊慌失措之下,连忙躲到玉栀身后,双手紧紧揪住玉栀的衣角,身子抖个不停。 “这位小姐,好大的威风啊!” 相助 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倩丽身影正穿过人群。来者身着一袭粉色襦裙,她身姿婀娜,仪态万千,莲步轻移间,自有一股高雅矜贵之气。 玉栀认出这是方才在街上赠与她玉簪的贵女。此刻再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意外,又有几分难堪。 宋媛见有人贸然出头,心中恼怒,抬眼打量,见来者气质不凡,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冷峻的侍从,一看就不好相与,知是贵女,她脸色顿时一变,强装镇定道,“你是哪位?” 声量不觉比刚才弱了几分。 “本小姐生平最见不得有人仗势欺人。” 贵女柳眉轻挑,几步走到玉栀身边,动作自然地将她护在身后。 宋媛见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虽不知对方究竟是何身份,但仅凭眼前这派头和气势,也知来头不小。然而,向来骄纵惯了的她,又怎肯轻易服软,依旧硬着头皮道,“这事儿与你有何相干?莫要多管闲事!”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这般行径,实在碍眼至极,我岂有不管之理?朗朗乾坤之下,容不得你这般欺负弱小!”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宋媛心中不甘,瞪大了眼睛,拔高音量,试图以自己的身份来震慑对方。她心中暗自盘算,若是对方知晓自己侯府千金的身份,说不定会有所忌惮。 “仗势欺人,这般做派,实在让人不齿。这位小姐若是实在闲得无聊,倒不如回府中,静下心来绣绣花,陶冶下性情,莫要在此处出丑,贻笑大方!”贵女言辞犀利,字字如刀,每一个字都直戳宋媛的要害。 宋媛遭此一番抢白,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她满心的愤懑,恨不得立刻发作,动手给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贵女一点颜色瞧瞧。可抬眼一瞧,贵女身旁的侍从个个目光如隼,透着十足的威严。再一留意,暗处竟还有拔刀暗卫,身影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莫要轻举妄动。宋媛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位贵女绝非她能轻易招惹的角色。 她满心不甘,将所有的怨毒都凝聚在那狠狠瞪向玉栀的一眼中。随后,她猛的一甩衣袖,带着丫鬟,气呼呼地转身大步离去。 玉栀见宋媛终于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她转过身,面向贵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道:“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今日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贵女扶起她,眼中带着笑意,“不必如此多礼。我方才见你所放的花灯,造型精巧绝伦,想来你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正巧,一会儿江上有词咏会,不如随我一同去泛舟赏景,姑娘觉得如何?” 说罢,贵女微微歪头,眼中满是期待。 玉栀听闻,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一方面,她对贵女的邀请心怀感激,且词咏会听起来确实十分诱人;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身份卑微,与贵女同去是否妥当,更何况还有妹妹宋依依和春桃在旁。 贵女似乎看穿了玉栀的心思,继续说道:“姑娘,你不必有所顾虑。听闻今晚到场的皆是城中有才之士与名门闺秀,定是一场盛事。我身边正缺个贴心的伴儿,你若能与我同行,那是再好不过。而且你也无需担忧归家太晚家人挂念,我绝非心怀不轨之人,待游完船,我自会派人将你安全送回府中。” 玉栀思忖良久,念及贵女刚刚仗义解围之恩,终究觉得应当还这个人情,点头道,“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贵女微笑点头。 玉栀转头,看向刚刚受到惊吓,此刻仍闷声不吭的宋依依,心中满是心疼。本来好好的乞巧集会,被她搞得一团糟。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宋依依的头,而后吩咐春桃,“天色已然不早了,你先带依依回府吧,不然姨母定会担心。” “好。” 春桃虽有些担心小姐与这位陌生贵女同去会有不妥,但见小姐主意已定,也只能听从吩咐。随后她便带着依依,向两人行了礼后转身离去。 两人走远后,贵女微微一笑,轻轻挽起玉栀的手,说道,“走吧,我的船就在前面。” 江风拂过,送来远处丝竹之声,那乐声穿过层层江水与夜色,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 玉栀抬眸,看着贵女的侧脸,她忽然觉得,这个原本波折难堪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游船 夜色如墨,悠悠江畔,但见一艘游船静泊江畔,宛如自梦幻画卷中翩然而至的仙舟。 贵女莲步轻移,优雅地伸手作邀,向玉栀道,“姑娘,且随我上游船,我二人畅叙夜谈,共赏这江上夜景。” 玉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她轻提裙摆,亦步亦趋地随着贵女踏入船舱。 甫一登船入舱,玉栀仿若置身金碧辉煌之宫殿。舱内正中置一张八角檀木桌,桌面打磨得光亮照人,恰似一面镜,倒映着舱内的奢华陈设。桌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美馔美味,珍奇异果,糕点造型精巧,香气四溢,令人目不暇接。 二人依序分宾主落座。 贵女轻启朱唇,“与姑娘相识这般久,你我二人还未互道姓名。” 玉栀诚惶,正欲开口,却被贵女抢先打断,“我先说吧,我叫玉昭,乃郡王家的幼女,今日在此与姑娘相逢,深感投缘。” 贵女说罢,眼含笑意,目光直直地看向玉栀。 玉栀心中明晰,她暗自打量眼前的贵女,深知对方绝非寻常郡王家的千金,这奢华的游船也非寻常世家所能及,恐怕是宫中之人。于是她不露声色,依旧礼貌回应,语气谦逊恭顺,“小女子姓柳,单字一个玉。昔日家族亦曾昌盛,奈今家道中落,不得已于宋府谋一差事,聊以糊口。能得小姐垂青,实乃小女子之幸也。” 她并未说出实名。 说罢,玉栀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玉昭公主笑意更浓,“说来亦巧,我二人之名,皆有一‘玉’字,此乃天赐之缘。我见姑娘可亲,心下欲与姑娘义结金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小女子身份卑微,岂敢妄求与您金兰相称,怎能让您纡尊降贵。”忆及江边被羞辱之事,玉栀心中酸涩,不自觉微垂其首,神色间隐有自卑之色。 公主置若罔闻,目光诚挚,“我这人只看眼缘,从不在乎门第,就是世家千金又如何,像那宋府小姐那般,攀龙附凤市井泼妇罢了,我不屑与其为伍。” 玉栀闻言,心下微震,未曾想贵女竟如此直言不讳。她抬眸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 公主细细端详着她的容貌,眼中满是欣赏,由衷赞道,“姑娘生得如此貌美,眉眼间尽是温柔,一看便知是善良之人。身份不过身外之物,我所看中的,是姑娘的品性。” 玉栀脸颊微微泛红,轻声道,“小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凡俗女子,难当此夸赞。” 虽如此言,公主之言恰似暖阳,丝丝缕缕照进玉栀心底。让她原本有些阴霾的心间,悄然束起光。 自此,二人相谈甚欢,由诗词歌赋聊及于人生趣事。船舱内,时而传出女子清脆的笑声。 聊着聊着,公主忽然微叹一声,神色间露出一丝落寞,只听她倾诉道,“实不相瞒,我近来正为情所困。我心仪的男子,心却另有所属。今日本精心邀其登舟相聚,满心期待与他增进感情,却遭其婉拒,实在令人伤感。” 玉栀不禁心生怜悯,轻声问道,“究竟何等男子,能令小姐如此倾心?”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娓娓道来,“他才情卓绝,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且生得容貌俊美,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芝兰玉树般的人儿。”公主言罢,双颊悄然浮起一抹羞涩红晕。 玉栀脑海里突然晃过一个身影,只是一瞬,险些让她晃了神。 正说着,舱外忽传急促脚步声。一侍从急趋而入,单膝跪地,神色恭谨禀报说,“殿下,您心念的那位公子,此刻正在邻舟之上。” 公主闻此,原本黯淡双眸,刹那间亮若星芒。旋即激动起身,动作稍显急迫,道:“那是何人之舟?” 侍从恭谨答,“乃五陛下的游船。” 公主遽然转身,紧紧拉住玉栀的手,目中尽是期待与恳请之色,“柳姑娘,你陪我一同去见他吧。我心中实甚忐忑,有你在侧,我也能安心些。” 玉栀心中犯难,对面是男子相聚,女子贸然前往,终觉有失妥当。方欲婉拒,就听公主急言,“那船是我五哥的,你若觉有所不便,戴帷帽即可。只需跟在我身旁,旁人无需理会,顺便亦帮我瞧瞧,我这心上人究竟如何,可好?” 见公主神情恳切,实难推辞,玉栀心中犹疑不定。公主轻摇玉栀的手,眼神满含哀求。她无奈只得轻轻颔首,道,“既如此,那小女子便陪您走一遭。” 郎君 乞巧佳节,五皇子兴致颇高,不惜重资包一非凡游船,广邀城中诸世家公子,欲于良辰美景中,吟诗赋词,共乐佳节。 船舱内,琴音悠扬,舞女翩跹。酒席正酣,酒席正酣,众人皆神采飞扬。或持杯低吟,似构绝句。或围坐高谈,各抒己见,争论面红耳赤,却乐在其中。 忽有一侍从神色匆匆,疾步至五皇子身侧,俯耳低语,“殿下,玉昭公主要来。” 五皇子正与旁人笑语交谈,听闻此语,脸上笑容顿滞,目光下意识即看向对面的顾瑾轩。顾瑾轩举杯饮酒,神色如常,并未在意其目光。刹那间,他心中已明皇妹来意。 近时,宫中上下皆知皇妹正求父皇赐婚,而其心仪之人,正是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顾三郎。顾瑾轩却并未答应此事,这在宫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五皇子心思缜密,即刻招来侍从,低声吩咐,“速去寻一屏风来,动作要快。” 侍从领命而去,未几,携数人抬来一屏风。 五皇子满意颔首,命人将屏风置于合适之处,专为皇妹设一隐蔽舒适之地。男女有别,屏风隔之,既可令皇妹与顾瑾轩相见,又可免闲言碎语。 少顷,舱外传来轻盈脚步声。 玉昭公主袅袅而入,身后随一窈窕女子,头戴轻纱帏帽。薄纱随步轻扬,隐约可见女子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五皇子见之,脸上露温和笑容,问道,“昭儿,这位是?” 公主笑意盈盈,答道,“五哥,这位我近日新交的好姐妹柳姑娘。闻五哥于此设宴,便欲带她同来凑趣,五哥,能否容她一同入席?” 五皇子爽朗一笑,“佳人入席,求之不得。”遂命侍从为柳姑娘增设一席,女子恭身道谢。 二人入座后,五皇子心中隐隐有虑。毕竟船舱内皆为世家公子,有陌生女眷在场,恐有不便。犹豫片刻,便看向皇妹,轻声道,“昭儿,你且好生招待朋友,我去外面透透气。” 公主微微点头,“五哥请便。” 五皇子离去后,公主拍了拍过度拘谨的玉栀,说道,“我五哥为人亲和,向来疼我这个妹妹,柳姑娘不必太过拘谨,此处只你我二人,且放开来。” 玉栀随口应声,透过屏风望向外面,问道,“小姐心上人,可在其中?” “在呢,我方才看着他了。”公主面上喜悦,“一会儿唤他过来。” 五皇子离去未久,屏风后走出一侍女,高声宣道,“顾郎君可在?” 正与旁人交谈的顾瑾轩微微一愣,脸上闪过诧异之色,下意识应道,“在。” 那侍女续道,“里面宣。” 此言一出,舱内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道,“顾郎君好本事,公主独邀你去单席,里头还有美女相伴,此等艳福,真令我等羡煞。” 还有人附和道,“那是自然,顾郎君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女子倾慕,理所应当。今日好事落于你身,我等唯有叹服。”众人笑谈,声满船舱。 顾瑾轩心中却无半分喜悦,他眉头微蹙,面露难色。虽欲在此特殊之日与公主避嫌,可五皇子在场,分明是给其面子。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整衣敛容,朝屏风后走去。 甫一入内,便见一戴帏帽女子与公主同席。 那女子见他,似受极大惊吓,原本端着酒杯的手猛的一颤,酒杯倾覆,酒水如注,浸湿裙摆。 顾瑾轩见状,心中虽感诧异,仍向公主行一标准恭礼,“殿下安好,不知今日召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公主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顾公子,今日我邀你赴约,你为何爽约?” 顾瑾轩神色略显不自然,委婉答道,“殿下,实不相瞒,先前家中突发琐事,我实难脱身,无法赴约,望殿下恕罪。” “哦?那如今怎会在此船上?”公主对其苍白解释自是不满。 “家中事已解决。”言罢,他又不自觉看向对面帏帽女子,总觉薄纱下之面容似曾相识,却不敢确定。 犹豫片刻,顾瑾轩开口问公主,“不知殿下身旁这位是何人?” 那女子闻言,明显身子一僵,清了清嗓子,似极为紧张。 公主以为其见外男紧张,便伸手轻轻握住其手,温柔轻拍,轻声安抚。而后,看向顾瑾介绍道,“这位是我新结交的姐妹柳姑娘。” “柳姑娘?”顾瑾轩心中一震。仿若一道电流击中其心弦,忆起前些日子,托表弟给柳姑娘送去书信,信中倾诉倾慕之情,还约乞巧江边相见。 难道……顾瑾轩目光再次看向那帏帽女子。 玉栀此时更是紧张至极,能感对方目光如炬,似欲穿透这薄纱帏帽。 她极力压低声音,使其略显沙哑,不让对方察觉己身真实身份,起身恭礼道,“顾公子有礼。小女子柳玉。” 顾瑾轩听此声音,与记忆中柳姑娘温润嗓音大相径庭,心中微松。 他暗自思忖着,柳姑娘深居宋府深闺西院,平日足不出户,怎会现身于五皇子之游船中。念及此,心中竟涌起一丝失落。 公主见状,又向顾瑾轩解释道,“柳姑娘怕生,不愿摘下帏帽,顾公子莫要介意。” 顾瑾轩道,“自然不会。” 此前满心期待今日能与佳人相见,倾诉衷肠,不想却未见其影。如此想来,顾瑾轩心情愈发郁闷,伸手端起桌上酒杯,一杯接一杯饮下,杯酒入喉,辛辣之感自喉咙蔓延至全身,却难驱散心中那缕惆怅。 到场 s eyazho u8.c om 若是早知贵女心仪之人是表公子,玉栀定不会来此赴约,如今看那二人客套对话,她却坐如针毡。 玉栀双手紧攥衣角,指尖微泛白,身体紧绷如满弓,丝毫不敢动弹。头上帏帽虽遮面容,却难掩满心慌乱与不安。她深知,稍有动作,帏帽或滑落,自己的精心隐藏将暴露无遗。 “柳姑娘,你愣着作甚?我五哥今日慷慨,这是宫廷御用糕点,你有口福了。”公主道。 “我身体不适,食不下。”玉栀只得寻借口,她心知一旦掀帏帽进食,自己身份将暴露于表公子眼前,这是她无论如何不敢面对的局面。 顾瑾轩闻言,剑眉微蹙,目光再投向帏帽女子。在这宽敞舱内,她的一举一动皆显拘谨怪异,然而究竟何处不妥,他一时难明。 公主见状,关切问道,“柳姑娘,可晕船?我命人送碗清茶可好?” 玉栀慌乱连摇头,“不必,只是有些头晕,歇息片刻即好。”她低下头,只希望两人不要注意到她。 公主见气氛愈尴尬,提议道,“顾公子,今日良辰美景,江风明月相伴,何不吟诗一首?” 顾瑾轩闻言,优雅起身,“殿下有命,在下自当从命。” 言毕,他负手而立,望舱外波光粼粼江面,开始朗朗赋诗 公主听他吟诗,脸庞满是娇羞红晕,眼中皆是爱慕。 玉栀心中百感交集,说不上什么感觉,她轻咳一声,声虽小,如寂静湖面投石,瞬破平静。 顾瑾轩如被触动心弦,目光再速投帏帽女子,其纤细身影竟无端生几分熟悉之感,可他不敢贸然确定。 正此时,舱外忽传一阵嘈杂喧哗声,似是有人来了。 只见宋昱姗姗来迟,他一入舱内,见五皇子坐主位,忙上前几步,恭敬行礼道,“殿下恕罪,家中突发琐事,实在脱不开身,故耽搁些时辰,望殿下莫怪。” 五皇子倒没说什么,一旁的李衍却调笑道,“宋公子,莫不是家中美妾缠身,才不得已姗姗来迟。” 此言一出,引得周围几个世家子弟哄笑出声。 宋昱佯怒,伸手不轻不重锤李衍一下,“莫拿我打趣。” 言罢,他目光环顾四周,见表兄顾瑾轩的位置空荡,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便问李衍,“我表兄未到场?” 李衍伸手随意指角落屏风,意味深长之笑道,“顾兄好福气,被公主殿下邀去单席叙话。”看更多好书就到:roushuwu.in 宋昱顺其指方向望去,见屏风后隐约似坐三人,两女子分坐一旁,而表兄则坐在两人对面。 公主身旁的女子头上似戴帷帽,可是屏风遮挡大半视线,仅能见模糊身影。宋昱心中好奇,忍不住问,“公主身旁女子何人?” 李衍耸肩,一脸不在意回道,“我亦不知,那是公主带来之人。” 听闻是公主的人,宋昱便不再多问,只点头,不再将此事放心上,接着与身旁人举杯饮酒。 期间有饮妓为其亲自斟酒,宋昱坐姿端正,始终保持距离,不让女子靠得太近,倒是一派正人君子作派。 李衍看不惯,觉得他假模假样,便凑至宋昱跟前,调侃道,“宋公子,今日何不将家中美妾带来与我等共赏?” 宋昱闻李衍此言,心中一阵厌恶,脸上神色瞬冷,在桌上重砸酒杯,狠瞪李衍一眼,目光中满警告之意,冷冷道,“李小儿,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李衍见他不识趣,搂着美女不再理他,口中暗骂其虚伪。 言罢,宋昱眼角余光瞥舱内他处。 席上女子或是饮妓,或为世家子弟自带的小妾。此群世家子弟平日恶习,便是常互易小妾玩乐。今日李衍便带来前些日子在人前夸赞不已的小妾,此刻那小妾正娇笑着被尚书府公子抱于怀中,二人打情骂俏,甚为亲昵。而李衍亦如愿以偿,换得尚书府小妾在旁陪侍,肆意亵玩。 宋昱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风度,与旁人虚与委蛇。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又扫向了屏风后的那个角落,那神秘的帷帽女子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令他隐隐觉得不安 小妾 酒过叁巡,众人兴致愈发高涨,气氛也放纵起来,有人谈论起着近日京城风流韵事。 李衍惬意搂着尚书府小妾,酒意上头,便说开始说故事,“上元节满城皆是花灯,卖灯者固多,而看灯者更多。街道两边的楼上,或是王孙公子,或是大家宅眷,都租了地方看灯。有些中等人家的内眷,也喜欢看灯凑热闹,但租不起灯楼,只得雇了轿抬着看灯。” “其中就有那无赖子弟,伸手到轿子中,把妇人的鞋脱了去。那妇人要叫喊,又怕羞,可就算喊了,无赖们也会缩手躲开。街上人那么多,谁知道是谁干的。因此每年灯市上,丢鞋的妇女十有五六。人知有此,而年年有人去,变成了风俗。” 有人插话道,“这事我有所听闻,咱家老爷子新纳的小妾,上元节便遭人窃鞋,回来好顿哭呢。” 另一人笑道,“老爷子的小妾哭啼啼,你没去安抚啊。” 那人故作厉色,回道,“老爷子未腻,我去安抚岂非要了我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应着,旁人嫌得烦了,那二人只得噤声。 “城南有一单姓男子,生平最痛恨这些脱鞋的恶少,他想了一妙计。到了灯节,他扮作女装,做一只假脚,微露轿帘之外,用钉子固定,再用绣裙遮掩。然后盘膝坐在轿上,手中拿着二尺馀长的粗锥子,磨得极尖极利。等有人伸手来摸脚,他就一锥子刺去。那无赖被戳,又不敢声张,只好忍疼避去。如此数日,那轿板竟满是血污。你说他这招绝不绝?” “绝!”众人连声应和。 “还有更绝的,那单姓男子,家有一妻叁妾二婢,竟还不满足,仍在外头寻野食,反倒冷落了后院。他后院有一小妾,某天家中栓了条肥驴,见那驴大的物件,小妾便想着何不试他一试。一日将午,小妾牵来肥驴,拿了春凳,褪了裤子,自己仰躺在凳上,将驴子身上拉。那驴子蠢夯,不通人性,那小妾火气上来了,见狗在她身上爬跳,便让狗先来一次。一连几日,那驴子也看熟了些,有些灵性了,把那鼻子到阴门上闻闻。那小妾见驴子通窍了,再拿了春凳,捏着驴子的膫子往里送,那驴本就是牲畜,哪知轻重,用力一送,那春凳一歪,小妾跌了下去,没了阻拦的东西,膫子直攮到心窝,小妾当场告毙。那驴子哪知道人死了,还痛快弄了几下才拔出来。” 本是荤段子,众人听来只觉唏嘘。不过仍有人议论道,“怪就怪这单姓男子冷落了后院,小妾不是用来疼的,怎叫那牲畜得了便宜。” 李衍怀里的小妾闻之亦浑身颤抖,模样甚可怜,搂其颈似求安慰,“公子,您不会冷落于妾吧。” 李衍搂着美娇娘,把嘴送去香了几口,说道,“自然不会,我岂会辜负赵公子美意,美妾人人皆当疼爱,何况是你这般可人儿。” “哼。”有人嗤之以鼻。 李衍循声望去,又是那个自视清高的宋昱,于是眉头一挑,提高了声调,“怎的,宋兄有何不满?” 宋昱依旧不语,只淡淡瞥他一眼,随即低头抿了一口酒,似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见宋昱不理他,李衍又嘲讽道,“宋兄如此清高,莫非觉我等凡夫俗子不配与你同席?” 有人整日装出一副正人君子之态,实则私下玩得更甚。船舱内人人皆尽情享乐,偏有人故作姿态,真真扫兴。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宋昱,气氛一时凝滞。宋昱放下酒杯,抬眼望李衍,语气平静却带几分冷意,“李兄多虑了。宋某只觉风月之事,当以真心相待,而非如此轻浮。” 言下之意是他早就对他们这样互易小妾的腌脏事看不惯了。 李衍听罢,哈哈大笑,搂紧了怀中的小妾,不以为意道,“宋兄此言差矣!风月场上,本就为寻欢作乐,何必如此较真。何况...”他话锋一转,“宋兄还不是如此,妻未过门,便与家中妾室玩得欢乐,风月之事,何来正人君子?” 宋昱被他说得心里堵得慌,确实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不似他们这般轻浮没底线,可他又不想让这些人诋毁心上人,玉娘在他心中,与他们口中任意亵玩的“小妾”全然不同,遂冷言回怼,“李兄何如此关心我家事?我在家中如何,应是己身之事吧。” 李衍闻言,脸色微沉,正欲再驳,却见席间众人神色各异,显然不愿卷入这场口舌之争。他冷哼一声,转而低头对小妾笑道,“罢了,小妾随此等人实无趣。来,再让公子香一个。” 小妾娇羞低下头,轻推其胸,却未真拒,欲拒还迎般与他接唇。 宋昱端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暗唾此群世家子弟之荒唐行径,唯盼此宴早毕。 而屏风后的玉栀,听到舱内喧闹声愈盛,心中已慌乱。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手已经微微颤抖。 玉栀透过屏风缝隙,小心翼翼观察外头动静。目光最终落于宋昱身上,只见他一身沙青色长袍,坐在靠近舱门的位置旁。她心中暗自叫苦,若此刻出去,必从其身旁过,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察觉到。 方才她还想着怎样寻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先回去,岂料前有猛虎后有豺狼,今是进退维谷。她该如何向二公子解释自己不仅出现在舱内,且与表公子相见,虽对方未识破其身份。 忆及出门前,尚与她约法叁章,戌时前须归府,今亦不知何时辰,她听说今晚公子宿在外,才答应上了公主的船,岂料一船之上,人竟齐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顾瑾轩先是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问道,“柳姑娘,外头可有与你相识之人?” 他声音温和,却令玉栀心头一跳,险些乱了阵脚,她忙低首,瓮声答道,“并未,只是鲜少出席此等场合,稍有不适。” 她声音虽轻,却难掩其紧张。顾瑾轩微挑眉,虽觉其举止异常,却未多问,仅点头回应。 与公主聊片刻,顾瑾轩起身拱手,语气恭敬而疏离,“殿下,柳姑娘,顾某尚有琐事需理,先行告辞,望二位见谅。” 公主微颔首,“顾郎君毋须多礼,有事便去忙。” 玉栀亦起身行礼,低声道,“顾公子慢行。” 顾瑾轩看她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却未多言,转身离去。 人虽离去,玉栀仍心神不宁。她坐回原位,手中捏帕,指尖微颤。表公子倒是送走了,可更厉害的那位还在外头,总觉今晚之事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一旁公主将一切尽收眼底。她顺玉栀目光,瞥见外头宋府公子的身影,心中顿明几分。犹记宋家小姐曾言,柳姑娘是宋府侍婢,想来,应该就是那宋府公子之人。怪不得她一入座,便如坐针毡。 公主心思细腻,见玉栀神色焦虑,便凑近其耳侧,低声道,“柳姑娘毋忧,稍后我遣侍女寻由支其走,然后我二人同出,应当碰不见。” 玉栀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她抬眼望公主,眼中满感激之色,低声道,“多谢公主体恤,小女子感激不尽。” 公主微微一愣,倒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身份?” 玉栀答,“嗯,方才听着外头说了几句,便猜着了。” 公主笑道,“柳姑娘倒是聪慧,不过你毋须担心,这船上除了我五哥,其他人都得听我的,就算那宋公子知晓了,亦不能把你怎样。” 撞见 公主微微一笑,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其安心。随即便招来身旁侍女,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侍女走至宋昱身旁,恭敬道,“宋公子,公主有事请您外出一叙。” 宋昱闻言,眉头微皱,似有疑惑。他抬眼望公主方向,见她正与身旁女子低声交谈,似无异样。既是公主侍女前来传话,他亦不便推辞,只得起身随她离去。 玉栀看着宋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船舱内,一直高悬的心,终如释重负。她看向公主,眼中满是感激。公主回以一笑,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公主起身,对玉栀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公主安排甚妥,令宋昱于舱尾等候,而她二人自前舱门出,一前一后,二者自不会碰面。 玉栀点头,随公主身后,亦步亦趋走出船舱。她低垂着头,帷帽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却难掩心中忐忑。 然而,就在她刚踏出舱门之际,一道身影忽然从旁闪出,与她撞了个满怀。 她猝不及防,脚下踉跄,整个人向后跌去。帷帽被撞得歪斜,几欲散落。她心中一慌,忙伸手去扶帽,就在她以为将摔倒在地时,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托住她的手臂。 “柳姑娘,你没事吧?”顾瑾轩温润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歉意。 玉栀相当无措,哪知表公子竟会去而复返。好在两人一前一后站着,予她些许空间,她忙趁此间隙,手忙脚乱整理歪斜帷帽。待她稳住身形,稍平心绪,却忽觉自己的手竟一直被他牵着,他的掌心温暖有力,似无声给予其支撑。 她心头一跳,脸颊瞬间绯红一片,慌忙抽回手,对方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于是满带歉意道,“方才是在下唐突,望姑娘莫怪。” 玉栀不敢抬首,只能以手掩面,轻摇着头,支支吾吾道,“无...无事...多谢顾公子。” 恰在此时,一阵江风徐徐拂来,携着湖水凉意,如无形之手,吹开她的帷帽轻纱。清丽面容瞬现于月光下,却带着几丝慌乱。 一道冰冷寒光自远处射来。仿佛被那目光钉住般,玉栀顿时僵在原地。她欲张口,却无声。而眼前,那熟悉的身影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只见宋昱立于不远处,面无表情望她。那目光带着彻骨寒意,终缓缓落于顾瑾轩那未完全收回的手。原本阴郁的眼眸,瞬间变得深沉难测。 他缓步走近,脚步沉稳却带无形压迫感,每一步皆似重踩在玉栀心坎上。她心中一紧,慌乱低下头,头上轻纱亦随之簌簌垂落。 倒是顾瑾轩率先打破了这尴尬氛围,“表弟,何时到的,我怎未见着你?” 宋昱目光始终锁着玉栀,不紧不慢回道,“早就到了。我可没有表兄的艳福,能被公主单独邀约。” 顾瑾轩讪笑两声,忙摆手解释,“表弟误会了,公主请我仅酌酒小聚,并无他意。” “哦?那此位是?”宋昱特意放高声调,目光如直直刺向玉栀。 玉栀手指紧攥衣袖,总觉那目光太过压迫,令她不敢抬首。 顾瑾轩刚欲开口解释,却被公主打断。公主莲步轻移,脸上仍挂笑意盈盈之态,道,“二位郎君这是怎么了?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姐姐,可有误会?” 见公主出面,几人恭敬行礼。 顾瑾轩心知公主性子,担心她继续缠扰,便寻借口说自己尚有事,须先进去处理。说完,匆匆离去。 而那宋昱却如脚底生根般,死活不走。不仅如此,他还向前近迈进几步,身子稳稳挡住玉栀去路,让她进退两难。 “宋公子这是何意?”公主见玉栀被如此为难,便心生不满。 “宋某还想问公主何意?”宋昱不冷不淡回道,目光依旧锁向玉栀。 “你...好大的口气,何敢以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公主秀眉一皱,语气带着质问之意。 “这戌时已过,公主为何带着我的侍妾,来此男子场所,与男子同席饮酒?这不符合规矩吧?”宋昱近身嗅到玉栀身上淡淡酒香,心底怒意难以压抑,语气亦愈发冷峻。 玉栀听闻此言,心中一惊,知其伪装已被戳破。她的手颤抖不止,几欲躲闪,手却不知何时被人牵住。 公主见状,心知理亏,但依旧强撑道,“你定是认错人了。来,柳姑娘,跟我走。”说罢,便伸手上前拉拽玉栀。 岂料宋昱眼疾手快,直接拉住玉栀手腕,力道虽不重,但却让她无法挣脱。玉栀怕宋昱鲁莽之下伤及公主,心中焦急万分,只得自己轻轻放下公主的手,声如细蚊道,“公主,您先回去吧,这里由我来解决。” 公主恼怒瞪宋昱一眼,心中满是不甘,但也知此时再纠缠,只会令局面更尴尬。她转头对玉栀道,“柳姑娘,我今夜宿于船上,就是方才那船。若此人敢欺汝于你,你便喊出,我必给他些教训,令他不敢造次。” “好。”玉栀轻声应道。 宋昱似笑非笑,拉住玉栀往自己身上靠,对着公主道,“公主,得罪了。” “哼。”公主拂袖而去。 待公主远去,宋昱目光重新落在玉栀身上,语气冰冷道,“你倒好本事,竟能令公主为你出头。” 玉栀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走。”宋昱语气无丝毫商量余地。他伸手,一把拉住玉栀手腕,力道虽不至令她疼痛,却亦她其无法挣脱。 玉栀下意识想要躲闪,却被他牢牢钳制。她张口欲言,却被他冰冷目光逼得咽回。 宋昱拉她朝着另一只船行去。夜晚的江风带丝丝凉意,吹起玉栀的帷帽轻纱,发丝亦被风撩起,在空中肆意飘舞。她竭力迈步,想要跟上宋昱的步伐,心中却是忐忑不已。 问罪 江中,夜色如墨,一画舫船悄无声息朝着彼船靠近。 舱门轻启,薛贵从里头出来,手脚麻利的取出一块厚实木板,小心翼翼搭于两船间。木板与船舷触碰,发出沉闷砰声。他退后一步,恭候主人上船。 宋昱神色冷峻,一言不发的拉着玉栀上船。 薛贵看到公子身旁的女子颇为惊讶。他目光始终随她,实在难抑心中好奇。玉娘不是和西厢的人一同吗,夜深人静怎会和公子同时出现在五皇子的船上。 然而,宋昱似是看穿他的心思,冷冷开口,“毋多事。” 薛贵浑身一凛,忙低首,不敢多看一眼。 接着又听公子道,“去备一床新褥子。”看来是要在船上过夜了。 船舱内,宋昱松开玉栀的手,转身关门。然后走到桌旁,抬手点燃两盏烛灯,昏黄光线瞬间照亮整间船舱。 烛火摇曳,映出一片暖黄氛围。舱内置一古朴木桌,桌上摆着云间茶壶,桌旁两把雕花木椅。靠舱壁一侧,有一宽大床榻,床上铺置云锦衾被。床头一鼎小巧香炉,炉中升起袅袅青烟,散着淡淡檀香。床边窗棂半开,透过薄纱窗帘,隐约可见外头波光粼粼,月光洒入江面,如碎银闪烁。 他上前摘了她的帷帽。一瞬间仿佛被人摘了遮羞布,玉栀立马垂下头,青丝落在肩上,发髻少许的凌乱,几缕碎发散在脸颊两侧。她双手紧攥衣袖,心跳如鼓,怎也不敢与公子对视。只觉空气如凝固般,压得她透不过气。 他随意扯了把交椅坐下,目光冷峻深沉,指着另一把交椅,对她道,“坐下。” 玉栀闻言,身子微颤,犹豫片刻,仍依言行至桌旁,缓缓坐下,可内心依旧揣揣不安。 宋昱坐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沉默片刻,终开口道,“乞巧节与老情人幽会,心中甚悦否?”其言酸涩,醋意难掩。 玉栀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爷...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出门前你同我怎说的,戌时前定会安全回府。如今呢,甩掉那俩丫头,自己跑到男人集会的船上,与表兄再续前缘?”他字字刁钻。 “并非如此,是公主带我上船。”玉栀只好如实解释,她将自己如何在街上遇到公主,然后公主邀约她一同上船的事通通告知他。 宋昱听着,眉头愈发紧蹙,他抓住突破点,说道,“你一向循规蹈矩,何故被初识之人邀上男子的船,便即登船,难不成早知船上有表兄,迫不及待了?” “我自不知,若早知晓定不与公主上船,公主盛情难却,我仅当还个人情。”玉栀心底亦委屈。 “初次见面,何来人情?”宋昱狐疑道。 “还不是因你那好妹妹,江边放灯时遇着她,害我当众羞辱,若非公主解围,我今已成众矢之的的娼妇罢了。”玉栀越说越激动,当即挤出几抹眼泪来。 听闻此言,宋昱神色颇不自然。他心知,自家妹妹那脾性,做出此事真不稀奇。妹妹向来刁蛮任性,前阵子刚被表兄顾瑾轩退婚,心中一直憋着股气,正无处发泄。在家中若非他处处拦阻,妹妹早就闹得不得安宁。 思及此,宋昱脸上尴尬愈浓,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玉娘,清了声嗓道,“此事我知,回去必替你教训她。” “可不敢当,我只希望少碰见她,便谢天谢地了。”她语气满是怨怼。 “你还未同我解释清楚,为何会与表兄见面。”他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语气隐隐透出不悦。 她犹豫了一瞬,轻声回道,“公主说船上有心上人,让我陪她壮胆。” “哼,大晚上去见陌生男子,也不知羞。”其语气甚为酸楚。 玉栀还想解释,但有苦难言。 这边又听他开口,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表兄可认出你来?” “并未。”她忙摇头。 宋昱眉头微皱,显然对其解释不买账,“那他怎唤你‘柳姑娘’?”舱门前可是清清楚楚听着表兄叫她“柳姑娘”。 “我并未告诉他全名,他不知是我。” “我可看着他碰你手了。”那语调中带着浓浓的怨气。 “我在门口摔着了,表公子扶我一把而已。”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摔着便让男子扶啊,我看你是蓄意倒在人家身上。”他气得胡言乱语,“此下可好,人家退婚,未娶之郎,你便觉自己又有机会了吧,巴不得甩我,投入人家怀抱,是也不是?” 现下玉栀倒明白了,敢情公子是朝她问罪来了,管她如何解释,他早已心存偏见,认定她与表公子有私情,她心里憋着股气儿,索性闭口不言,不愿再同他辩解。 宋昱见她不言语,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语气讥讽道,“你也知公主心仪表兄了,人家是天家贵女,你不过是我府中小小侍妾,表兄若知道你我之事,你猜他会选谁。” 玉栀闻言,心中一阵酸涩,却依旧低垂着头,不肯开口。 “说话!”宋昱声音陡然拔高。 玉栀咬下嘴,眼底闪过一丝倔强。她终抬头,忿然开口,“表公子如何选择,我岂能知晓。” “你...”宋昱被此言噎住,眸中怒火瞬燃。心中懊悔不已,他是千不该万不该,放她出门,令她有见旧情人之机。他应将她关府中,日夜宠幸,方能让她清楚谁才是他真正的男人。 他上前一步,抬手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目光如刀般锋利,声调冰冷,“玉娘,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心底清楚,我对你的心思。可你呢?从没对我敞开过心扉,总会说些好听的,其实根本就做不到。” 玉栀被她捏得生疼,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却强忍不让眼泪滴落。她抬眸望他,声轻如蚊呐,却带几分坚定,“公子,您既不信我,又何须再问?” 宋昱被她这句话噎住,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停留片刻,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反应。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不知表兄乞巧节相约一事吗?” 玉栀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眉头微皱,眼中满是迷茫,“您在言何?” 宋昱始终凝视她,见她不似说谎,许是真不知晓。毕竟那封邀约信早被他一把火烧尽。他暗自思忖,回想方才种种,方惊觉自己竟被妒火冲昏头脑。总之每牵涉表兄,他便似变一人,醋意无由涌上心头,怎也压不下。毕竟那二人动过情,乃不争之实。纵至今,表兄仍心心念念欲娶她入门。念及此,他心底涌起一阵强烈不安,他极惧,惧他真会失去她。 他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眸中的冷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他伸手,将她纤细身子拥入怀,似欲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玉栀被其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身子一僵,随即感受到自胸膛传来温热,那温度透过薄衫,渐渗其肌肤,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 宋昱低首,下巴轻抵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他闭目,深吸一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带几分自嘲与无奈,“玉娘,是我多虑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她脸颊紧贴他的胸膛,耳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般直击她的心。她手指微动,欲抬手回抱,却又犹豫不敢动。 宋昱似乎察觉到她的迟疑,手臂稍收,将她搂得更紧。声音带几分恳求,“玉娘,就算表兄来寻你,你也不要答应他好吗?不要抛下我。” 玉栀心中一阵酸涩。她终抬手,轻环其腰,喃喃道,“爷,您且宽心,自打跟了您,我与表公子再无瓜葛。” 温存 薛贵抱着新被褥,轻手轻脚行至舱门前,抬手敲门。舱内静默许久,里头才让他进。他推门而入,抬眼便见二人正小意温存。玉娘被公子抱在怀里,眼圈红红,似是刚哭了一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薛贵不敢多看,非礼勿视,他自懂规矩。 宋昱见他进来,神色如常,仅淡淡吩咐,“将被褥置好。” 薛贵应一声,手脚麻利的将新被褥铺于床。铺床间隙,见炉中檀香已燃大半,炉中灰烬积薄薄一层,遂开口问,“爷,可需换香?” 宋昱闻言,低头看怀中玉娘,见她眼圈微红,心中一动,略一思忖道,“换五皇子送的那香。” 薛贵得吩咐,忙将檀香熄灭,又从一旁的香匣中取鹅梨帐中香,拈出盒中几朵依兰花,轻洒在香上,细细燃上。薛贵将香炉摆好,又悄悄退至一旁,俯身问道,“爷,可另有吩咐?” 宋昱沉吟片刻,目光仍落玉栀身上,声音低沉道,“将船游远些,最好毋有临船靠近。” 薛贵忙应,“是。” 出了船舱,薛贵快步走到船头,吩咐船夫将船驶离岸边,朝着江心缓缓行去。江面月色朦胧,星光点点,夜风拂过,带几分凉意。他心中暗想,燃了那鹅梨香,今夜怕是又要折腾至天明。 ...... 船舱内,烛火通明,暖黄光晕洒至每一角落。案几上的香炉静静伫立,袅袅青烟自炉中升起,带着鹅梨香的清甜与依兰花的馥郁,不过须臾间,便充盈整间船舱。 桌案前,宋昱正抱着怀中抽抽涕涕的玉娘,神色百般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哄道,“玉娘,爷不是跟你道歉了吗,怎还哭呢。” “世人皆偏见于我,你妹妹如此,你亦如此,我清白身子予了你,倒头来,竟成了遭人诟病的话柄。”玉栀哭诉道。 “我并未...”宋昱闻此言,心中一阵酸涩。 “谁不想做那无忧无虑的官家女?在淅川,女子十八出嫁皆不为晚,我如今不过十五年华,便要受着妇人之罪。您当我是什么,仅是任意玩乐的侍妾吗?”她顿了顿,情绪愈激动,续道,“方才我在席上听着了,世家子弟素喜互易小妾,我今当感激您恩宠,令我不至成那被换的妾...” 宋昱闻其言,眼中满是疼惜与急切,忙开口道,“浑说甚,那都是混账所为,我岂会如此?疼你都来不及。” “爷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您仅当我是你府中小小侍妾,我自不及天家贵女,亦非贵胄千金,就是个家族落魄的孤女,今更成最不起眼的小通房,就连府中丫鬟亦给我脸色,可我也有尊严,谁愿处处看人眼色。”她继续控诉。 “玉娘,莫要自轻自贱,我所喜是你的人,其他女子纵是天上仙子,我亦不屑一顾。”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捧起玉娘的脸,拇指温柔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将你安排至我隔壁,便是想让你过得舒坦,此后毋需你做事,只管舒坦度日即可。” 玉娘抬眸,小鹿眼闪过一丝动容,她轻咬下唇,似对此番话将信将疑。宋昱目光落她的唇上,那抹嫣红如花瓣般娇嫩,似在无声邀请。他喉结微滚,心中悸动再难克制。 他环她柔软腰肢,抬她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唇瓣一如往常般柔软,带淡淡香气,令他沉醉其中。玉栀身子微颤,张口欲言,反被其撬开唇齿。 “唔...”似是无声抵抗,玉栀手撑在他胸口,欲将他推开,奈何蜉蝣撼树,女子娇弱力气哪敌得过男子。 二人唇舌交接,密密麻麻的湿吻将她淹没,男子长舌灵活的在她口腔内扫荡,舌尖猛抵她下颚,足足数秒后在她舌面打转,几卷她所有呼吸。所至之处,皆溃不成军。 她被吻得窒息,被迫仰头承此吻,双手不得不搂紧其颈。 直到两人皆气喘吁吁,方才结束这个吻。 玉栀出一身香汗,宋昱将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哑声问,“玉娘,好些否?” 玉栀嗔着推他胸膛,啧其无礼,何时让他亲了。 “还气呢,那再亲亲便不气了。” 他又俯首欲亲,她急以手挡其唇,“我同你讲道理呢,你怎能这般无礼。” 宋昱故意吻她手心,调侃道,“你是我的人,我何不能无礼了。” “又是这样,我与你无处说理。”玉栀心中愤慨,不与他争辩,伸手推其胸,欲从他身上下来,可他不松手,反将她搂得更紧。 “今在江中,你想往何处?”他有意调侃,抱着怀里人儿,似戏弄一被困小兽。 “我上床睡觉可否?”玉栀气恼道。 宋昱闻言,先一愣,随即大笑。他松手任其自怀中挣脱,语气带几分宠溺,“去罢,不闹你了。” 玉栀如蒙大赦,速从他身边逃开,几步便窜到了床榻里头。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给他一个倔强背影。那动作又快又急,生怕他反悔似的。 宋昱坐在床边,伸手轻扯被角,故意逗她,“裹得如此紧,不怕闷着?” 玉栀不理,身子往里缩了缩,被子裹得更紧了。 又听他说,“衣服也不脱,不难受吗。”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被中传出,“不用你管。” 只听他笑了笑,随即掀其被,钻入其中,玉栀躲闪不及,被他搂个正着,那人手放在她衣扣上,轻声道,“卿卿若不想自己脱衣,爷便代劳了。” 卿卿。玉栀心中一惊,这称呼唯独欢爱时,他方才如此唤她。 颜骑(坐脸H) “不可...”玉栀忸怩捉他手,死活不放。 “乖卿卿,着衣睡不舒坦。”他嗓音沙哑,手上动作不容置喙。一下便拿开她的手,轻拨衣扣,一层层将她衣裳拨开,替她解了裙儿,扯去了裤儿,仅留一件藕粉肚兜,方饶过她。 许是那炉鹅梨帐中香,吹散她心智,不然尚在气头的她绝不能依他。 她下身赤条条,江风吹着小臀凉飕飕,她羞极,便拽了被去遮。 宋昱嗤笑一声,并未阻她多此一举,起身将自己衣裤褪了去,但留一汗衫,再钻入其被中。 臀间被那热烫阳物抵着,她如临大敌,缩着臀部欲躲闪。可他偏不肯,直到将她逼至墙边,方才听他幽幽道,“躲去何处?再躲便掉入江中了。” “休得妄为,船不隔音,若被人听去,实在丢人。”玉栀羞得满面通红,如今床边窗棂大敞,他又要同她行房,岂非让人听了墙角。 “你动静小些便是了。”他充耳不闻。见美人眠倒在床上,皮肤似白玉般可爱,心中早已一团火,再难克制。于是,一手伸进肚兜里抓她双乳,一手探其牝中捣春搅水,抬起她的腿根,阳物蹭着腿心儿,硬似铁锟,蹭得她火烧一般。 “嗯...嗯...不可...你去关了窗儿...”她哼唧着,作最后挣扎。 “无事,外头人听不得。”头次与她宿在外,既逢乞巧时日,又是江中夜景,难得有此良机,他想好好尽兴一回。 “不行不行。”玉栀面子薄,饶是不肯,小手伸来去遮那腿心,不让他再碰触。 宋昱叹口气,却是无奈,手指探过里头尚且干涩,刚没出点水儿,就被她拿开了。知他无法强迫,便耐着性子攻她柔软处。 于是,扳过她身子,连亲了六七个嘴,咂得舌头的搭质着的响,又将光滑绵软的奶子贴在胸膛上,与其磨蹭。 “唔...唔...”她被亲得舌头辣焦焦,口涎被他吞了去,呼吸也被他吮了尽。 “给不给肏?”他伸手把着穴,指头擦进去,挖了几下,穴里便热起来,又酸又痒。 “不...”她啮齿切拒,意态决然,死守最后重门。 本不应使他得此便宜,刚还凭空构事,訾议于她,她尚未原谅他,怎能遂他愿。 “卿卿还是怨我,若我将卿卿伺候好,可否许我一回?”说完又香了一口。 玉栀见他言辞恳切,不似虚诳,且身子亦情动于中,便假以台阶,道,“伺候不好,便睡去,毋再提此事。” “得哩!”宋昱心甚畅,知美人亦有心思,不过嘴硬,他心甘情愿为其搭台阶。 而后,他便与她相携起身于榻。先轻扶美人,妥帖安置于床角,旋即,便大展身手。将衾褥迭得方正又垒在一起,再捧起方枕,逐一垒砌,似修筑坚固城墙。直至距窗棂恰一尺远近,方才停手。接着,他转身面向那一脸疑惑的美人,笑着挥手道,“卿卿,过来。” 她心起疑云,不知他在作何,未敢轻举妄动,问道,“此欲何为?” 他的嗓音沙哑依旧,却无端添出蛊惑之意,一字一句敲击她的耳畔,“带你领悟鱼水之欢。” 她的心猛的一颤,仿若被无形之物所拘,呼吸不觉急促。再抬眸,便与那深邃双眸相对。他眼眸幽暗渊沉,似蕴无尽旋涡。此时正直视向她,目光如炬,灼其肌肤。那视线如有实质,令她无所遁逃。 她眸光闪烁,不敢直视,别过脸侧身向他,声中带着些许倔强与忸怩,“若在此船令我行逾矩之事,我绝不应允。” 见她耳根红晕渐蔓至颈,他唇角微勾,眼底笑意一闪,遂执其手细细安抚道,“悉听尊便。” ...... 夜色深浓,江水低吟,但见江中有一船,孤零浮于江面,舱内烛火摇曳,光影浮移,满室皆浸于朦胧旖旎之象。 一女子凭倚窗棂,仅露其面,表情怪异,时而动然,时而痛楚,以手掩口,隐约可闻呜咽声,又惧不敢纵声。 她身下有一男子,男子唇瓣微勾,舌尖轻舔微敞的花唇,两片穴肉翕翕而动,像熟红桃儿开列一般。他再张口吮那红桃儿,桃儿心处桃汁硬生生挤出来,被他尽数餂食。 “呃...”又是一阵难言的异样感,似有万根嘴虫于穴心乱咬,钻入骨中,又热又酸。她身向前躬,头抵窗棂,竭全身之力方将那羞耻之音压下。 此时,舱室之内,窗棂近侧,床榻之上,衾被层层累迭,距窗棂仅尺许之遥。窗前女子屈膝跪于榻上,俯趴于垒就的被褥间。那女子身姿婀娜,上身仅着系带肚兜,身下赤条,白嫩玉臀微微翘起,因玉臀之下竟卧一男子,那男子面朝女子牝户,双手捧女子肉臀,大口吸吮花唇,吃相甚为贪婪。 起初知其意图,她内心万般拒之。可他却巧言诱之,“唯此,方得与江鱼共嬉,尽享其乐。乞巧佳节,与爱侣于江渚之上,同赏夜色,此乃千载难逢之幸事。” 如此,她便被其言动心,岂料他口中之鱼,竟是他自己。 他道,其口中之舌,乃江中鱼儿。而她己身,便是江水,源源不断向其输出。而那鱼儿钻入穴中,咕叽咕叽便泛起阵阵江波,浪花飞溅,波涛滚滚。 好个巧言令色,她知必无正事。所谓江中赏鱼景,不过托辞。只是灯下黑,行不正经之事罢了! “嗯嗯...”她状似难受的呜咽,实则早被他舔得骨髓皆痒去了。 他吃得正尽兴,那女子阴精,味极甜又清香。他的玉娘水尤其多,掰开肉缝,舔那阴唇,内里热蓬蓬不说,就连舌头亦觉窄紧。舌尖仅蹭几下里边媚肉,便十分敏感,蜜液不断吐出,几度灌得他酒足饭饱。那滋味胜似世间所有美酒,着实令人沉醉其中。 “好了没...”她声音羸弱,似在向他求问。这会儿功夫她接连丢了叁四次,可他还不放过她。捧她玉臀不肯松手,就是嗜酒的醉汉,也该吃醉了。再说,她保持此姿势已久,跪着也累了,若再续,怕是要直接坐他脸上,届时可就难堪了。 身下人不言语,只顾着吃穴。毕竟琼浆甘露,也只好是这样的。他长舌一嗦,便又吞进大口淫液,吃得他好生欢喜。 正当他沉溺其中,忽觉眼前一黑,有重物压于脸上。那牝户紧贴其唇,挨个正着。小娘子体态轻盈,倒不至于压得窒息,只是一时间无法尽吞口中春液,令他呛得脸通红,一口气几欲断绝。 “啊...”她立觉自己坐到何物,惊得急抬臀,将身下之人解救而出。 男人得了空隙,大口喘气,仿佛重新入水的鱼儿,重焕新生。只是那憋红的脸上满布春水,甚为狼狈,何似如鱼得水,反如落汤之鸡。 她掩唇窃笑,难得在房事上见他受挫,也算挫挫他的锐气。 “坏心肝,笑甚。”她这妩媚一笑,反倒让他骚兴动得紧,身下都被她弄得突突起来,用手拍拍那还在滴水的馒头穴,似乎还未尽兴。 “早就同你说了,我受不得了。你不肯停,下次若再如此,我便一屁股将你坐死罢。”她哼哼的威胁道。 此般威胁无异于在向他挑衅。他身下阳物棒槌一般的大,手搓几下,便昂首跃跃欲试。只见他快速自她身下闪过,取了一旁汗巾拭面。接着把穴摸了摸,借几抹春液,均匀抹至肉茎上,然后拍她肉臀,挺着粗长凶器,逼近牝口。 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威胁道,“无需下次,此次爷就能将你肏死。” 互口(69H) 听闻此言,玉栀只觉穴中一紧,恐其所言如是,便缩回身子,不予其结果。 “这是何意?”宋昱见她不配合,眉头皱甚高,身下麈柄挺得更直,早按耐不住。 “方才你与我约定,伺候好了,方依你意。如今我觉并未伺候好,便依我意,睡去罢。”她欲要煞他扈气,此时万不可轻易遂其愿。 “卿卿何能言而无信?方才明明丢了叁四次,那尚不算?”他摇头失笑,这小娘子今床上得势,不似从前乖巧,反与他讲起无赖道理。 “唯我自认才算,你所言之事我不知。”她倒装聋作哑,学其拿乔作派。 “哈?”他讪笑,竟拿她无可奈何。今他是搬石砸自己脚,小娘子善者不学,竟学恶者。 眼见玉娘拾起那迭高被褥欲铺床,宋昱速思对策。随即他抱去美人,执其葱白小手触至玉茎。那物坚且硬,如铁一般。小手刚触龟首便烫极,她欲缩回,却被他的大掌牢牢套住,上下搓其火热。 “烫...烫极...”她小意嗔道。 男人下巴杵在她肩头,装作一副可怜巴巴之态,瓮声道,“你还知烫,你可知我现下何如?身子将要爆炸了,我好端端伺候你许久,你一句不算数,害我小兄弟如火焚,现无处泄。” “强词夺理,我未曾要求你伺候,是你主动的,好坏凭我言算。” “是你言而无信,害苦我矣。”他痛诉道。 “是你气我在先,我尚未原谅你,你便想着鱼水欢了!”她反咬他,冷哼道,“若实在烫得难忍,江中水清凉,不如跳下去泡一回,怎也凉爽了。” “你好狠心!”他气极反笑,却没法狠心向从前般摆主人姿态强迫她,毕竟刚还吵架说他不够尊重她,如今他在床上足够为她着想了。 他暗自盘算着,最终权衡利弊下,还是软下态度,与她周旋。毕竟她吃软不吃硬,说些好话,不与她对着干,伺候舒坦,床上便“如鱼得水”了。 “卿卿,此次算爷求你,应我一次,可好?”他俯身亲她,声音缱绻,带蛊惑之意,“我从未在外行此事,如今被你勾得,全身火气,只盼着你能替我杀火,可怜可怜我罢。” 她被他磨得心烦,实则自己也春心暗动,只是不想爽快应他。此人主意甚多,每次要的时候猛劲抽送,今在船上,她又不敢大叫出声。她目光看向敞开的窗棂,轻咳一声,提示道,“关窗去。” “好哩!”他欣喜若狂,主动关窗棂,然后把美人小嘴亲了又亲,得意非常。 “好了好了,莫再亲了。”她的唇都快被他亲麻,加之他口中自带酒气,酒香味熏晕她。 宋昱笑而不语,他躺回榻上,将玉娘身子背向抱于自己身上。玉娘叮嘱他动作小些,他不言语,只将她双腿往他这侧拉回些,令她玉臀抵在他下颌。她正奇怪他所为,身子忽被人自后推倒。她被迫倒其腹下,唇震得酸麻,似触何物,烫得她急闪开。睁眼一看,一根紫红色的擎天麈柄,陡然现于眼前。 “你竟敢...”她岂不明他何意,竟欲令她行吹箫之事。此般庞然大物,她一张樱桃小口,何能吃得消!还未等她放话出来,她身下便被人举了起来,玉臀恰抬至男子唇边,那长舌一探,又将美牝吃个遍。 “嗯嗯嗯...”方才那般销魂质感,重出江湖,惹得她再也无心与他言说,心思全放在身下。哗啦啦又吹了一阵春液,连那小嘴贴着肿大的肾囊,都没感觉。不过他就不同了,早在那张小嘴触及时,便通体销魂。 “卿卿,小嘴张开,替爷吹吹。”他得出空来哀求道。那根紫红玉茎早已虬结绕身,肿胀异常。 “吹什么?”她下意识问。 “吹我长箫。”他闷声道。 “你疯了。”她立觉何意,离那热物远了去,可同时,身下的他亦停了动作。 “何不可?”他皱眉。 “你这物这般大,我何能吃下?”她认真起来。 闻此言,他立笑出声,遂亲了亲眼前娇嫩美牝,似是鼓励道,“你身下那般窄小的嘴皆吃得下,上头那张应比下面大些,不试怎知吞不下?” “全然不同,我未吃过此物...”亲眼见之,她实有些惧,毕竟身下那张嘴吞吃时她一般不得见。 “试试便知,若是吞不下,你吐出来罢。”他继续诱导,“卿卿,爷都替吃你这么多回了,如今就让你试试,替爷杀杀火罢,总须给爷个面子。” 她思之,也罢,象征性安抚他一下,吞不下再吐亦不迟。遂重新将脸靠近,两只手同握此根,方才握紧,便见龟首尤其肿大,顶端尚有冒泡迹象,凶器十足,着实吓人。 待她下定决意后,便闭目,张口吞入口中。 “啊——”入喉的那一瞬,男子发出舒爽呻吟,玉茎被从未感受过的樱桃口含入,这般杀火着实令他心醉神迷。内里湿润温暖,似亲自为其所筑之巢穴。 这边玉栀则难受矣,口里从来没吃过如此大之物,仅龟头便卡其喉,吞入叁分之一便胀极。更甚者,那物竟凭空于她口中茁壮几分,撑得她几欲窒息。她觉实在吞不下,便欲吐之,哪知那头根本不给她吐唇之机,在她躲闪之际,双腿竟抬高,顶她喉咙直往深处戳... “唔...唔...唔...”她眼角噙泪,一手向后推其身,示意她快不行了。那人却得寸进尺,掰她肉臀,再拨她肉缝,朝她花唇含去... 她不欲再动,可身下那男人自有其意。双腿竟然配合她的小嘴,学着性交之姿,上下耸动,全然把她小嘴作发泄口来杀火。她上头嘴小,喉道亦短,入不得多。可好在内里湿热,肏之别有一番滋味。如此折腾下来,她竟吞下大半根。 都说人不可叁心二意,偏这男人行此事,却是相得益彰。下面肏她小嘴,上头还能口含牝唇,在这方面也算无师自通了。 “卿卿,自己动会儿。”他想专心吃穴,便怂恿她自行吹箫。 男人收腿,她方才得缓,只得以小手扶其根茎,上下起伏,慢慢吞吃。湿热的唇将玉茎裹得密实,小舌绕着茎身反复舔舐,虽不熟练,仍令其酥麻。 她那小脸因那根阳物戳得鼓起,顶端马眼处黏液渐渗其口腔,那咸腥气味令她厌恶,挤出的口水沿唇际流淌,她似乎不想吞之。 太难吃了,她再不愿尝试! 船舱内,床榻上,一阴一阳,背向交迭于彼此。一头女子伏于男子身上,手扶玉根,口含玉茎,吞吃不止。另一头男子手捧女子玉臀,口含牝户,嗦吮不断。舱内尽闻吸吮口水声,此般羞耻,连天上明月见之,亦有意避闪,实难为情。 ...... 杀火(H) se w uwu 8.c om 船舱内,玉炉细烟袅袅。 靠窗的床榻上,男子抱娇娘于怀,把娇娘嘴儿捧过,面面相对亲嘴。舌尖吐她口中,樱桃小口塞个满。那娇娘稍住,亦将香舌吐其口中,奈何舌尖刚入,便被对方牢牢勾缠,唇齿瞬间咂咂有声,咂得娇娘浑身颤。 宋昱轻舔唇边勾出的银丝,笑问,“卿卿,这会儿喉咙好些否?” “不好。”玉娘苦着一张小脸,喉中尚存咸腥。方才这人竟于她口中泄一通,简直混账至极。纵使后来喂数碗水,亦冲不散那充盈满口的气味。 宋昱笑而不语,知她身下早已失守,春水沿腿心蔓延至腿根,些许已流至他腿上。他伸出长指,往牝口一探,春水虽泛滥,但已紧嗖嗖并无甚大空,再探,媚肉层层迭迭死裹其手指,穴中一股春浪涌来,她便开始哼哼唧唧。 “嗯嗯” 将手指抽出又送进去,一指后是两指,继叁指,再后直接整手探入。试图为身下那根玉茎开路。 玉娘身子往后一缩叫道,“疼!” 他拍她馒头穴安抚道,“且放松,一会塞的比这要大得多。” “哼嗯~”不知为何听到待会儿要放那大物,玉娘身子荡意悠悠。 牝户流出许多春水,宋昱知美人兴动,抱美人盘坐己身,再向上抬她的身子,把阳物颠了几颠,遂认准牝口,浑身使力上顶,顺利送入一龟首。 那龟首拳头大小,进了大半根,剩下直挺挺立在外,那物如棒槌般在洞中捣,玉娘连叫数声疼痛,“轻些!轻些!爷怎如此狠心,毫无怜惜之意!” 奈何宋昱欲火难消,又入寸余,捧玉娘脸亲嘴安抚道,“卿卿,爷何不怜你,但我欲火禁不得了。” 玉娘秀眉紧蹙道,“我里头真个疼极,你且将那物抽出,略待再弄,让奴家喘口气,如何?” 见玉娘身下依旧紧绷,他将阳物缓缓抽出,刚抽出龟首便被牝户紧紧卡住,丝毫动弹不得。看更多好书就到:7 m ao w u.c o m 他只觉腹中甚骚痒,小腹鼓涨,竟自张弛,似又大些许。便去拍小穴,令她放松,言道,“卿卿,若咬着不放,爷如何放入?” “我哪有”似是她非缠他不可。 “那便让爷放进去。”他又把那嘴儿迎向玉唇,舌向其口中乱顶,欲分散她的注意力。 “唔”玉娘被他亲咂得哼转,不停晃娇躯,身下牝户亦动几分。 宋昱趁机使力往里一顿,那阳物如棒槌刺入。一瞬塞得内里满满,又猛力一入,只听咕唧一声,粗大之物连根入,入得娇娘浑身疼出热汗。 “唔唔!!”玉娘欲叫,尽被他吻于口中。 宋昱盘腿趺坐,腿根借腰臀力向上耸,那粗长物在花户中咕叽捣动,牝中湿软滑腻,啧啧生水,玉娘微觉快活,花户亦不觉疼,随他颠去。 只是颠来复去,上头小嘴便颠开。 “啊啊啊啊”没了束缚,玉娘放开了叫唤起来,穴内阳物大出大入,有二叁百多抽,抽得她疼一阵,麻一阵。接连狂弄让她身子依不住,直向后倒,正好倒在迭垒的被褥上。靠住的衾被,竟令她觉得舒适。她被弄得柳腰狂摆,小小肚兜早就罩不住那双大奶。他狠下心,摘那肚兜,两只乳儿终得释放,正上下颠得肉浪阵阵。 见那乳波晃在眼前,实惹眼。宋昱邪火愈炽,上手抓双乳,罩住白嫩乳儿,缓收五指,任乳肉溢出指缝,再掐乳尖去弄,嘤咛自从她口出。就听他浑言道,“卿卿这双奶儿火气怎如此大?此会儿功夫还要骚浪勾爷。” “浑说!”她羞极,忙去遮那不安分的双乳,只是那欲拒还迎之态,反令他火气更盛。 “遮什么?骚奶子生出便是让人弄。”他毫不客气揭她手,大掌胡乱揉弄那双雪乳,动作过于粗莽,令她无法抵抗。 “啊啊啊” “以后在爷面前不许遮,卿卿全身皆属于爷。”说完他便抽出盘踞之腿,又把玉娘双腿架起,让她身子仰躺在被褥上,接着便架起那双腿儿大肆桩弄。 “啊啊啊啊”玉娘被弄得淫声不止,春液直流,随肉根捣弄飞溅。 满舱内皆是女子春浪叫声。他额间汗迹涔涔,肉根被内里缠得痒快非常。见美人如此失控之态,他继续调侃,“卿卿果真淫浪女子,淫水这般多,浇得爷大屌皆湿!爷这就来替你杀杀痒! “不要不要啊啊啊”玉娘被肏得神情渺渺,魂魄虚虚,全然忘记此时尚在船中,不可如此放肆叫喊。 倒是宋昱在乎起她的叫喊声,只见他俯身咂她嘴,将那阵阵娇吟含入口中。 薛贵与船夫都是家仆,他倒不在意。可今夜许多子弟亦宿船上,若临船靠近,闻此婉转莺声,如何是好。 穴里有如椿木倒泥,她低声央及他,“亲祖宗奴受不住轻些啊啊” 看她那似笑若哭之态,宋昱笑道,“方才还说怕被人听着,如今快活了,也不装了?” 玉娘口里喘声呼叫道,“爷这样弄我,我如何能控制叫声?只怕早被人听了去!饶了奴,快些丢了罢!” “我的卿卿,你不知我费多少功夫,初入你时,你便叫疼叫痒,我不忍,只得遂你性。好不容易使你兴动,这才刚抽几会儿,你便叫我快些丢去,如何对得起我这一腔欲火难消?” 身下这阳物硬得跟铁打的棍似的,几乎连皮都崩了,若非有那湿润小穴替他杀火,他只得跳江方能泄火。此时叫他快些丢去,岂非要了他的命。 “怎说都是你的理!”玉娘不与其理论。只得受此一波接一波浪涌,打桩不过如此。小穴几被那粗物捅烂,软耷耷的媚肉无法收缩,对那穴内捍物毫无招架。 “我的肉肉,好些受着,更快活的尚在后头。” 只见他将玉娘的身子携起,放倒在床榻上,再将那压迭着的枕儿取来,一只置于她头下,另一软枕填在她腰间。接着他压下身子,再将玉娘手足迭作一团,一气闭住,抽个叁五百抽。 “啊啊啊啊啊啊”那空中腿儿晃动的频率与她的吟叫声近乎同频,玉臀上摆,身子如折柳般,承此狂风暴雨。 先行九浅一深之法,后行半浅半深之法。到了阳物涨痒时,便一气抽七七四十九抽,次次顶至花心,抽得她痒入四肢,快通百节,浑身香汗下落,春液直泄四五番。 “混账我腰断矣!!!”玉娘眼中双泪交垂,难得爆粗。这人几乎蹲骑弄她,那粗屌如肉刀般粗暴插她软穴,一双玉足几被其顶至床头。 宋昱听了并不觉恼,反觉有趣,先将她腿儿放下些,再将两腿分压床上,双手摁其小腿,而他则是继续弯膝蹲着,耸动劲腰,持续肏弄。 “如今有爷这大屌入进去为你冲痒,可舒坦了?”他低头看那紫肿玉茎进进出出,激得穴肉外翻,交合处榨汁般起腻,场面淫靡十足。 “将不得,将不得,这会更痒到心里去了!”她麻抖擞的没了魂,小腹被戳得鼓鼓,白花双乳晃得尤其浪。 宋昱眸色渐黯,蹲肏良久,方缓缓放腿,慢慢躺其身后,伸出长腿,骑她腿上,顶着玉臀再往穴中送。“噗嗤噗嗤——”又一阵墩送,只不过这姿势限制多,肏弄的动作竟温柔不少。 此般咕咕哝哝弄着,反令她到了快感之处,只觉阴内痒极,越做越觉有滋味。便去摸那泥泞的交合处,口中喘丝丝,“嗯嗯再快些杀杀” 他伸手捏那淫浪乳肉,擎起乳尖使劲捏弄,捏得她哼叫不绝。遂于口中放狠话,“你不用摸,今夜便要你个够,省得你似个喂不饱的小母狗!” 绣帏锦幔下,款款柳腰摆,美人浑身无力骨头软,恹恹缠缠于身下君子欢。 交合(高H) 听这淫词浪语,她本应啐他一通,可偏此时牝中骚痒,如热锅蚂蚁钻爬,穴内那棒槌慢捣细磨,捣得那花心酸痒难熬。遂亦懒得装了,“废话怎这怎么多,人家里面痒极,快将你那长物扎进去杀痒,双双落个快活!” “可是你说的。”听罢,他起身,抬她一腿,让其搭在自己腿上。 玉娘此时仍侧卧,而他看似跨坐在她腿上,实则重心皆靠己身膝盖撑着。他把住玉臀,掰开肉缝,复将那直掘掘的粗物扎入,好一阵“噗嗤噗嗤”,恰如鳅行泥淖,又似亥畜吃槽水,一连又有百余抽。 那力道较之前大许多,小穴也得了滋润,玉娘快活至极,口中娇吟不止,“啊啊啊...爷...弄死奴了。” “好个淫妇,生个骚穴给大爷肏!”宋昱杀得眼红,去掐她腰,腰臀颠簸着让花穴吃进又送出,肉刃直捅花心。 本就是侧卧后入,又被扛起一腿,挺着阳物抽。几番大拉大扯,虽是疼痛,却别有洞天。弄着弄着,她也不知疼痛了。那里头由麻变酥再变痒,玉娘愈觉舒服。公子用劲儿,她便舒服,公子一顿,便叫难受。 宋昱接连摆弄多般姿势,边用力打桩,足足令她丢六七回,才在里头泄了一通。 玉娘被阳精烫得神情渺渺,头昏眼迷。如今只能瘫倒在床,闭目不睁。这轮倾泄,将她小腹射得鼓鼓,等那肉茎从穴里拔出来,白浆一股接一股的喷涌。中间那道缝儿,半开半合,唇片外翻,色泽嫣红。 床上皆是淫秽液,湿的一塌糊涂,这便是他让薛贵重新备一床新褥的缘由。 只是这船上实在简陋,没处洗身。但无条件亦需创造条件。他将衾被覆在她身上,放下锦帐,起身拾一外衫,披于身,随即唤薛贵,叫他端些温水来。 这实为难薛贵,幸闻五皇子船上应备齐全,且自带伙房,便令船夫往五皇子船靠。 少时,薛贵端来一盆清水,水温刚好。不过他家爷没让他进屋,还吩咐他稍后再备一盆。 薛贵额间冒汗,心想着今夜恐难眠矣。 ...... 宋昱对于给女子擦身之事已熟能生巧,只是擦拭的过程难免心猿意马。 譬如,面对眼前那鼓崩崩牝户,穴口处总有白腻沫冒出,他早已神魂荡荡,几不辨南北西东。随即用手捻了捻阳物,再用力挪移数十下,阳物便又硬起来。 恰此时,忽闻床上一阵嘤咛,玉娘睁开朦胧星眼,问,“好了未?” 他倏尔轻笑,俯身揉她奶儿,声略带沙哑道,“未好,卿卿同我再来一回。” “不可,穴儿都被你入肿了,我浑身无力,且歇歇罢。”玉娘昏沉沉,始终眉目不开,可听他说要再战,急忙告饶。 “正好爷替你消消肿,小穴怎如此不经用,还需多加练练。”他自说自话,又去摸她花户,内里尚湿漉漉,呼扇张口,显然尚未肏透。 用那东西消肿,亏他说的出口。 玉娘翻身向他,脸颊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她抬手,用力推其胸,声中带几分嗔怪,“爷怎跟个发情的狗,沾了我这身子便无消停!” “你这小娘子,愈发没规矩了,竟将爷比作狗。”随即拍她玉臀,以示惩戒。巴掌不轻不重,却在玉臀上留下掌印,就听玉娘惊呼一声,他状似心疼揉起臀肉,半哄道,“你我皆是青年男女,趁年轻行欢爱事,有何不可?” 她觉自己言无轻重,语气遂软,“但凡奴婢与您独处,您就要与我行此事,就算年富力强,亦不应尽耗于此。” 公子于情事上,偏爱耍弄花样,且精力旺盛,她这弱柳扶风哪吃得消。 “我的娇娇,还不因我爱煞你,见着你就想亲,沾上你便难收,你看我蜂蝶尚狂,欲火尚盛,此当如何?”他随即躺下,把玉娘搂入怀中,手摸乳,咂小嘴,与她相缠。 玉娘本就耳根子软,被他一哄一撩,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他捉了小娘子的手,引她去抚雪乳,再将自己大掌覆上,与她一齐捏弄揉转。指腹绕着乳晕研磨,戏那红嫩桃果儿,待那桃果儿变石硬,便揪住,听到美人阵阵细吟,魂儿都被她叫散。 宋昱对此爱不释手,拢着乳儿,变着法儿揉弄,看那白生生乳肉自指缝中探出,随即感慨道,“卿卿全身都是宝,就这双乳儿,都要比寻常女子丰满得多。”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说是没瞧见过,自是假话。毕竟几年前母亲就给他送房,有些豪放丫鬟,当面脱衣,不过被他当场轰走。再者,风月场上也没少见着世家子弟狎妓弄妾,只是他不屑为伍。 美人推他手,摆小脸,不愿再配合。他忽有所悟,眉梢轻挑,语气中带几分戏谑,“莫非卿卿醋了?” “想的美。” 他只得耐心哄娇娘,“不过逢迎罢了,其他女子就算在我眼前,我亦懒得瞧。”随即又腻歪一句,“我心唯卿卿一人。” “又拿漂亮话诓我。”听闻此言,她竟春心意动,腿心那处更是不成器,竟泛滥起来。 “乖卿卿,爷说的都是实话。”他将那高耸白嫩的肉峰儿,凑将至嘴边,张口含住奶头,便吮咂起来。 “嗯嗯...” 二人弄的火热,他亦觉淫心骤炽,见美人满脸涨红,春水汪汪,又摆弄起她姿势。 美人趴于迭垒好的被褥上,手肘微弯,撑起上半身,双膝跪于被褥上,臀部高高翘起,姿态顺从,似在无声邀请。 他提枪上阵,把尘柄抹些津唾,对准妙处,直一耸,进入半根,再一用力,彻头彻尾连根没入,随即开始大抽大送。 “啊啊啊...”玉臀被撞得阵阵肉浪跌起,美人便咿咿呀呀唤起来。 他伸指抠住她的嘴,欲将她那媚叫声收敛些。接着长物顺势一挺,龟首便破开层层肉褶,一次直抵琼台。 “呃!!!”好一记重颤,让她穴内几近痉挛,想叫出口却被其指抠住,实无处发泄,激得她口涎直流,好不狼狈,口中支支吾吾道,“轻...些...呃...呃...” 宋昱只觉里处热辣无比,自内至外俱是烫的。顾不得她如何,便如野马狂奔,一气夯数百下,次次入极深,逼得那花心几度崩溃,水柱般浇灌体内阳物,抽插间洋洋洒洒落于床褥之上。 玉娘万分疼痛,极力忍受,泪珠噙于眼眶滴溜转,双脚紧绷直,似失血般。因怕痛,她把身一缩,阳物竟抖了出来。公子见状只得紧紧抱住,又一耸,连根到底,弄的玉娘又哭又笑。 约莫数百来回,穴内渐渐适应,她偶有畅意,便撅着玉臀将小穴一迎一送,开始迎合公子。 “嗯...嗯...嗯...” 知她高兴,宋昱便将手放下,一条腿向前迈出,摆出半跪的蹲姿,扛着玉臀继续肏弄。粗硬麈柄挺着顶住玉户,加劲插那花心。 几欲插得玉娘浑身酥痒,身子连连抖颤,腰都难挺直,连声告饶道,“奴家一个弱质小女子,那能架住您这狠命的弄,且慢些...” 他顺手便去捞那柳腰,拍她小臀,一边肏弄一边道,“卿卿有所不知,女子小穴浪极之时,只要人肏,即便天塌地陷,也无从理会,区区皮外伤罢了,总比烧心痒身,欲火焚身得好。” “说甚劳什子话!简直胡言!”情事间他总能说出自己的歪理,光听其言她都羞。他还大言不惭,说自己饱读诗书翩翩君子,与席上那些淫情浪荡的纨绔子何异。 他听着只是笑笑,遂掰过她的小脸,抬她下颌,吃她小嘴,探舌与之交缠不休。良久就听他道,“卿卿勿怪爷粗野,实爱极了你这小穴,情不自禁罢了。” 身下弄穴幅度甚大,整根入后再拔出半只,再大抽大送,弄的玉娘要丢了。公子动作并不温柔,甚有些粗暴,插爽时还会拍她臀,“啪啪啪”白花花两瓣肉臀都跟着变红。 “嗯...嗯...说的...好听...实则...不过...馋我身...”玉娘被肏得身子左右摇摆,穴内淫水股股,顺着交合处流淌,湿了床褥。她膝盖跪着,几回触及那黏腻物,打滑了几次,幸皆被他捞回。 宋昱亦觉床褥湿透,遂搂玉娘腰,以阳物根为轴,将人整身掉转,与他搭坐在床沿,再分开双腿,令其耷跨在自己腿上。 挪身全程,二人交合处始终黏连,玉娘尚有些懵,便被他抱于床边。 “卿可备妥?”他俯身吻她耳侧,声调幽幽,带几分惑意。 “备何?”她尚且心神恍惚,不明所以。 他嘴角勾起,笑意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掐她柳腰,拉起长音道,“起——驾!” “诶!”玉娘如临大敌,可还没等身子坐直,身下那人便腾身挺胯,将那阳物用力乱桩,狠命一套,左右摇摆,肏得她花容失色,身子也跟着一上一下来回颠簸,不住的乱叫。 “啊啊啊...太深了...奴的阴户好生疼痛...”一瞬间云鬓横飞,下面卿卿作响。 “我的卿卿,爷今天真尽兴。好卿卿,你且忍着,让爷着实弄一回。”这男人嘴上这样说着,实则只顾解瘾,用力打桩,岂顾捣坏了花心。 玉娘难受的去摸那隆起的小腹,那腹处时不时被戳成男子肉根的形状,几近将她肚皮戳破。这体位不必费力,便入得极深,穴快被捅穿了,顶在花心处,使她体颤头摇,叫绝不止,“啊啊啊啊...求求爷...千万别着大力...可怜奴家罢...快弄死奴了...” 他看那地上淫水“啪嗒啪嗒”掉,一波接一波被他肏出。他觉得舒服,兴念正狂,先轻轻抽送,惹得玉娘阴中阵阵骚瘁,趁其不备,又一顿一记猛顶,再就是狂抽猛刺,丝毫不顾她喊叫,杀得没根没底。 便继续说那挑逗话,“小心肝儿,爷疼你都来不及,岂会弄死,不过带你飘飘欲仙罢。” 一时深一时浅,玉娘深陷其中,阴中又痛又痒,实难忍。这哪是飘飘欲仙,简直送其上西天。她无力后仰,躺其胸,枕其肩,无意使力,任其差遣。 战约千余回,宋昱依旧威风不减。少许,命玉娘双手着于膝上,双腿微微叉开,自己把着腿儿,露出小穴,继续让他肏。 “啊...啊...啊...”这姿势倒是屈辱,好似她主动迎肏,可她偏偏浪劲上来,淫荡乱叫,“啊啊...爷的鸡巴...好大...呼...入得奴好生快活....” 小娘子肏透了就是这番景象,没了口是心非,快活其中尽是乐趣。 他心中得意,双手玉娘自腋下搂过,握住那双酥乳揉弄起来,“所以说此事不能依你,若轻易放过你,怎能带你如此逍遥?” 玉娘转头,搂住公子使劲颠掀,再吐舌尖含于公子口中,吮咂不停。公子连去勾缠,舌尖瞬间有牵扯之感,如被连根拔起般,她只得嗯嗯直叫,而那而身下节奏亦未停过。 而后又战二叁回,弄得玉娘连昏数次,体力已不支。无奈公子素有采战之术,今夜尽数使出。直弄至东方大亮,方才歇手。 光在舱内就叫了叁次水。 薛贵犹记得最后一次去五皇子船上借水时,那伙房伙计看他就不顺眼。毕竟每借一回,都需唤对方起身烧水。对方甚至说,让你家主子且消停会儿。薛贵只得赔笑。他也实属无奈,原以为今晚公子独寝,租来的船未配烧水伙房,岂料会折腾半宿... 下船 辰时,一阵敲门声骤响,惊醒沉睡中宋昱。他刚醒来,眼中尚残未散倦意。 雕花窗棂将晨光筛成细碎光斑,如碎银般洒在锦缎软榻上。昨夜折腾至夜深,困意正浓,被此突兀声响惊醒,他已心中不快,可还是披上外袍,缓缓起身,拉开舱门。 来人眼眶乌青浓重,显然是守了整夜未合眼,是薛贵。 见自家爷醒了,薛贵立马禀报,“爷,府上传来急信,家中来贵客,侯爷急召您回府,需即刻回程。” 听闻此言,宋昱眉头紧缩,面露不耐,可他亦知事紧急,无奈只得令其调头上岸。 关上门,他转身回床边,见玉娘依旧睡得香甜。他轻叹一声,再躺下,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只听他轻声唤道,“玉娘,该起身了。” 玉娘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鼻音软糯,带着几分慵懒意味,却仍未睁开双眼。 宋昱见状,再次轻声催促,“乖,玉娘,咱们该回府了。” 她缓缓睁眼,眸中尚带未散尽的惺忪,似慵懒猫儿,又往公子怀里钻,娇滴滴带着奶音,“我不想起,您自个儿回吧。” 宋昱无奈笑笑,继续柔声哄道,“那怎行,船须随我走。” 她水涟涟的杏眸微动,声音糯似掺了蜜,“那您抱我,我还想再睡会儿。” 见美人撒娇,他心都酥了。随即轻嗤一声,手揽着美人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好好好,皆听你的。” 二人小意温存了片刻,他才为她穿起衣。玉娘虽未全醒,却乖巧任其摆布,偶发一两声低嘤咛,似撒娇,又似无意识呢喃。 待二人穿戴整齐,他见那帷帽已污渍斑斑,破旧难再戴,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罩在她头上。然后轻轻将她抱起,脚步稳健朝舱外走去。 ...... 栈桥上,晨光熹微,江风轻拂。 李衍手执一柄描金折扇边走边摇,扇面随风翻飞,偶露出山水一角,似在炫耀风雅。 忽然,似是看见什么,他停步,将折扇一收,轻敲手心,笑意盈盈迎上前来。 “巧了不是,这不是宋兄吗?昨夜安寝否?”那笑容分明不怀好意。 宋昱顿感棘手,他抱玉娘下船,岂料刚上岸,便见搅扰之辈。 李衍目光落于宋昱怀中女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故意迈着轻快步子凑近几步,嘴角噙着一抹调侃笑意,道,“宋兄,何处寻来的小娘子?为何遮得如此严实?既已带出,何不让人一睹芳容?” 昨夜,他的船靠近宋昱那艘时,舱内传来的阵阵声响,令人面红耳赤,船里头在做何事,已经不言而喻。他心底暗忖,此人昨夜宴席上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言辞间对他人轻浮之举多有诟病。可背地里竟如此放浪形骸,真是虚伪至极。今晨又见他抱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娘子,他心中冷笑,暗思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 宋昱心中郁结,仿佛被人窥探了私密之物,那种被觊觎的感觉令他甚为不爽。下意识将盖在玉娘身上外衣往上遮,眼眸里满是冷意,“勿多管闲事。与你何干。” 李衍却不依不饶,眯眼细观一番,那眼神似欲将其怀中人儿看穿,攸地大笑道,“宋兄好艳福。昨夜我可听得真切,那美人叫春声,当真销魂!此等艳福,实令人艳羡。” 宋昱闻言,脸色瞬阴,沉如乌云密布,盱衡厉色道,“李衍,休得信口胡诌!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随即向前逼近了几步。 李衍侧身闪过,眸中依旧是戏谑之意,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刹那间,气息骤然剑拔弩张。 宋昱方欲扬声驳斥,忽闻踏浪碎玉般的水声,抬眼望去,晨曦笼罩的青石栈桥上,顾瑾轩踏板而下,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望着对峙的二人,眉峰骤蹙似有愕色。 宋昱见状,心中骤然一紧,明显有些惊慌失措,全因他怀中所抱之人。正自方寸大乱时,耳畔忽掠过带了颤音的呢喃,“爷...” 那声虽轻,却如一道惊雷,足令在场的人听得听得真切。 宋昱面色骤变,心中暗呼不妙。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让他紧绷神经,冷汗浸透了中衣。他深知表兄对玉娘的心思,今此情形,倘若被表兄察觉怀中之人是玉娘,只怕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他垂眸望去,见玉娘仍昏沉睡去,方才那声不过梦呓。终于眉峰稍霁,然而紧绷的心弦尚未完全放松。忽觉眼前暗影一动,抬眼瞧见表兄已走近,视线却胶着在他臂弯里沉睡的玉娘身上,眉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宋昱心头一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蜀锦衣襟,欲将怀中之人藏于身。他强压下心中慌乱,扯一丝笑道,“表兄,早。真巧,竟在这儿遇着。” 顾瑾轩点头,目光却始终未离玉娘,微蹙眉峰,启唇相询,“表弟,这位姑娘是?” 宋昱愕然语塞,喉结滚动数次,唇微开合,竟不知如何答。 偏一旁看好戏的李衍,见事不够大,绝不放过这极佳的调侃机会,“顾兄,有所不知,这位可是宋兄的心尖宠儿。宋兄这藏娇的画舫,昨夜可是连舫下游鱼都颤了半宿呢。” 顾瑾轩闻言,脸色微变,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神色。夹杂着惊诧、疑虑,甚隐隐透出一丝不悦。忆起表弟曾提及纳了通房,想来便是眼前这位。堂堂君子,竟携小妾出游放浪玩乐,与李衍那等纨绔何异? 宋昱心中暗骂李衍多事,却又不敢多作辩解,只想尽早逃离是非,只得硬头皮道,“表兄,此事容我日后再与你解释,府上有急事,恕我先行告退。” 言毕,他抱着玉娘转身离去。脚步看似平稳,但内心早乱作一团。 “且慢。”表兄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宋昱脚步一滞,身形骤然僵在原地... 同乘 马车辚辚碾过青石板路,车轮碾过石板缝隙,发出轻微“咯吱”声。街道两旁,店铺幌子轻摇,早市摊贩支起幌子,小贩吆喝声与行人脚步声交织,市井喧嚣扑面而来。 车厢内,氛围凝滞如冰,本不该同乘的叁人,此刻却共处一车,局面甚为尴尬。 宋昱抱着玉娘蜷在东隅,手臂微微收紧,似在遮掩。玉娘头枕其臂,呼吸平稳,睡得甚熟。另一侧,顾瑾轩广袖垂地,端坐如松,明明在闭目假寐,却似对周遭浑然不觉。 然而静谧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马车拐入胡同时,车轮撞到了门石,车厢内陷入一阵颠簸。 怀中之人忽然发出一声梦呓,声音虽轻,却如银针般刺进顾瑾轩耳中。 他眉梢微动,侧目望去,目光落在表弟怀中那被衣襟半掩的女子身上,眉头不由轻蹙。 宋昱心中一紧,生怕玉娘再发出什么声响,急忙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嗯~”玉娘却似不安分,轻扭身子,发出一声绵长娇音,似梦中呢喃。 宋昱脊背几经发凉,可以感受到表兄的目光愈发锐利。正当怀中人又要发出声响时,他来不及多想,便低头堵住那颤动的樱唇。 温热的触感让他瞳孔微缩,美人的香唇软得让人痴迷。他呼吸一滞,却闻车辕吱呀作响,怀中美人似在睡梦中,迷糊蹭其下巴,无意识地回应着这个意外的吻。 宋昱轻拍其身哄其入睡,随着他的节奏,怀中人儿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亦趋平稳,空气中唯余暧昧的亲吻声。 顾瑾轩别开视线,随即尴尬轻咳一声,再转头撩车帘,目光投向窗外,不再多看。 窗外已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幕模糊了景色,却掩不住车厢里的旖旎气息。 他这几日告假,专程前来接妹妹瑾姝归家,故与表弟同乘一车回侯府,不料竟撞见如此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愈发笃定表弟已为美色所惑,失了分寸。他心中反复思量,该如何劝诫表弟,使其迷途知返,莫要沉溺于风月之事,误了正途。 宋昱感受到表兄那道审视的目光,下意识收紧双臂,再用衣襟挡了挡怀中之人。 车厢内沉寂片刻,顾瑾轩终是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肃然,带着几分劝诫之意,“表弟,你虽年少,却也应知进退,懂分寸。莫要学那浮浪子弟,将大好光阴消磨在脂粉堆里。” 看来表兄并未发现玉娘的存在。宋昱心中苦笑,他是该庆幸玉娘昏睡未醒,否则若是她醒来,面对如此局面,当真尴尬至极。 “南朝陈后主沉溺玉树后庭之曲,终至山河破碎。李后主醉心霓裳羽衣之舞,断送半壁江山。既是簪缨世族,当以家国为重,待你日后成家,需以诚待妻,方能家宅安宁。” 宋昱听得头皮发麻,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敢多言,只得敷衍应道,“表兄教训得是,我记下了。” 表兄点了点头,余下话语如沉入深潭的石子,再无声息。 ...... 马车缓缓停在侯府门前,但见眼前一道宏伟气派的朱漆大门,门楣上悬挂鎏金匾额,上书“宋府”二字。 两侧石狮威严矗立,仿佛在无声宣示着府邸的尊贵。 宋昱抱着玉娘下了车,正欲迈步入内,却见顾瑾姝早立于门前,似在等人。 她一袭淡蓝色长裙,本是温婉动人的模样,却在见到宋昱怀中抱着的美妾时,脸色骤然一变。 显然,她将宋昱怀中的女子误认为是从外头寻来的风尘女子,心中顿涌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 “表兄!”顾瑾姝气得声颤,指着玉娘质问,“你为何在外招惹这不叁不四的女人?难道我顾瑾姝还入不了你的眼吗?” “休得胡言!”宋昱眉头一蹙,语气陡然沉了下来,侧身一步,将顾瑾姝的视线挡得严实。他目光微冷,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严肃道,“这是我的人,你日后要叫‘小嫂嫂’的,莫要失了礼数。” “她算什么?”顾瑾姝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中满是讥讽与不甘,“我一介国公府贵女,还不及她一个荆钗布裙?表兄不是向来自诩清心寡欲吗?不是对我百般推拒,口口声声说对女子无意吗?如今怎变得如此轻浮,竟与外头的狐媚行此风流事!”她言辞激烈,口没遮拦,似欲将心中积压怨气尽数倾泻。 宋昱一时语塞,脸上火辣,仿佛被人当众揭了短,尴尬得无地自容。他张了张嘴,却发觉言语苍白无力,只得转头向身后的顾瑾轩投去一瞥,目光中满是求助之意,仿佛在恳请表兄替他解围。 顾瑾轩见状,上前一步挡在顾瑾姝面前,神色肃然道,“姝儿,莫要胡闹。表弟的事自有他的分寸,你且随我回家,莫要在此失了体面。” “我不回!”顾瑾姝却不肯罢休,眼中泪光闪烁。她死死盯着宋昱怀中的女子,尽管那女子被他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衣角都未曾露出,可宋昱那副护得密不透风的模样,更让她心中酸涩难忍。他何时对旁的女子有过这般保护欲?她咬紧唇瓣,心中不甘如潮水般翻涌,几欲将其淹没。 “莫要胡闹!”顾瑾轩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严厉,“不是早就说好一同归家的吗?同我走。”他说着,伸手去拉顾瑾姝衣袖,欲将其带离。 然而,顾瑾姝却倔强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直视兄长,语气坚决,“兄长,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宋府!”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怔。 顾瑾轩脸色微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姝儿,莫要任性。父亲母亲都在家中等你,岂能由你胡来?” 顾瑾姝却似铁了心,语气决绝,“兄长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言罢,她径直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入宋府大门。留下顾瑾轩与宋昱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的尴尬与无奈,唯有风卷起几片落叶,在二人脚边打旋儿。 宋昱抱着玉娘,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朱漆大门,只觉得头大如斗,心中暗叹,脂粉丛中是非多。 “唉...”顾瑾轩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略带歉意地对宋昱说道,“我这妹妹自幼任性,今日之事,还望表弟多担待,替我照看一二,下次再来接她。” 宋昱点点头,神色复杂,多少有些无奈。 顾瑾轩心中有所顾虑,毕竟刚与宋府小姐退婚,为避嫌不便进府。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锦盒,递给宋昱,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我就不进去了,代我向侯爷和大夫人问声好。另外,这只锦盒劳烦表弟替我送到西厢...” 宋昱接过锦盒,指尖触到那冰凉缎面,心中虽泛酸,却又有些暗爽。只因表兄全然不知自己怀中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西厢那位。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依旧昏睡的玉娘,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应道,“表兄放心,我一定带到。” 变故 待玉栀幽幽转醒,已是未时。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厢房,斑驳光影落于锦被上,柔光若水。房内阒寂,唯有玉炉中沉水香的青烟袅袅升腾,弥漫于空气中。 春桃听到动静,轻轻撩起珠帘,探身入内。见小姐已醒,脸上顿露喜色,“小姐,您醒了?” 她快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扶起玉栀,又从一旁案几端来一碗清水,递其唇边,“小姐,先饮些水润润喉。” 玉栀接过碗,轻啜几口,清凉的水顺喉流下,让她那好似被火燎之喉舒坦许多。她放下碗,抬眼向春桃,存疑叩问,“春桃,你怎在我房里?今日轮值不是到你了吗?” 春桃听闻此言,随即掩口而笑,“小姐,公子吩咐了,从今往后,我只管照顾您便是,府中其他杂事自有旁人做。方才灶间送来玉露阁的糖脆梅,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好。”玉栀听罢,只得哂笑。看来,公子真将她抬成主子,连春桃都拨来专程伺候她了。 少时,春桃端来一碗糖脆梅。碗中梅子颗颗饱满,晶莹剔透,表面裹着一层薄糖霜,如冬日初雪覆枝头。玉栀拈起一颗,入口轻咬,外层糖衣碎裂,梅子的酸甜自舌尖绽开,果肉脆嫩多汁,清爽又甜蜜,瞬间齿颊留香。 “当真好吃。”玉栀赞道,眉梢眼角尽是惊艳。 她又拈了几颗递给春桃,春桃接过,亦吃得津津有味,边嚼边言,“小姐,公子待您真用心。这玉露阁的甜品,可是千金难求,寻常人排上数日都未必买得到。前些日子您随口提了一句想吃梅子,公子便记心上了。” 玉栀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戳春桃脑门,嗔道,“你怎的学坏了,当起旁人的说客了?” 春桃捂额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嘛!昨日知您一夜未归,我与姨娘急欲哭出。后来有人带信回府,说小姐您同公子在一处,方才放心。” 玉栀听罢,眸中怏怏微阖,喟然叹道,“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他。”她顿了顿,又絮絮微言,“唉,实在太巧了。”非但邂逅公子与表公子,更得瞻仰天潢贵胄,此宵奇遇恍若南柯,令人不胜感慨。 ...... 宋昱刚从东厢后院回来,心中余怒未消。他方才将妹妹好一顿训斥,缘由便是玉娘在江边被她当众折辱一事。妹妹又哭又闹,死活不肯认错,口中还嚷嚷着“那贱人活该”。宋昱顿时暴怒,当即摆出兄长的威严,不仅厉声斥责,还将她禁足半月。临走前,他还特意安排了护院守在小姐府外,严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归府途中,他心中郁悒难舒,却见正房的仆从匆匆赶来,说是母亲找他。宋昱虽有疑虑,却也不敢耽搁,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正房内,雕花窗棂半开,轻风徐来,定窑茶具盛着蒙顶新茶,氤氲水汽漫过紫檀圆桌,与阶前西府海棠馥香盈室。 大夫人宴坐于雕花木椅上,素手擎定窑茶盏,茶香袅袅,清芬满座。她温眸含霭,隐有盱衡,开口道,“昱儿,婚期将近,也该考虑纳妾之事了。” 宋昱瞬间矍然,抬头看向母亲,见对方不似虚言。 “家中为你物色了一位合适的人选,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昱闻言,喜形于色,以为母亲所言是纳玉娘为妾,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母亲安排便是,儿子并无异议。” 大夫人见他如此爽快,容色霁然,抚掌道,“既如此,那便见见吧。” 见见?玉娘此刻还在府中,他心中暗觉不妙,隐隐有些不安。 话音未落,屏风后湘妃竹帘倏忽轻响。宋昱抬眼望去,却见表妹身着淡粉色罗裙,步履轻盈,款款而出。她眉目含羞,脸颊微红,指尖绞着丝绦上的并蒂莲结,向他轻声唤道,“表兄……” 似被人当头泼一盆冷水,宋昱色若死灰。 岂料母亲口中“合适人选”,竟是上午还同他争执的表妹。 一时间,他盱衡僵立,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定是白日里表妹同母亲吹了不少耳边风。真可谓,裙裾生波处,平地起风波。 宋昱强抑五内,微微躬身,温语却步道,“表妹千金之躯,身份尊贵,何故自降身份,伏低做小?此事不妥,还望表妹叁思。” 顾瑾姝却不肯退让,当着大夫人的面,珠泪盈眶,言若贯珠,“表兄,我对你此心匪石,不可转也。愿弃千金之躯,若蒙不弃,置妾室之位,我绝无怨言。” 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就是心甘情愿做他的妾室。郡主身份尊贵,她自知无法与之比肩,更不敢觊觎正室之位。顾家向来宠爱子女,且她又不是嫡出,侯府是贵胄之家,嫁给表兄做妾,也算个好归属。 宋昱闻之遍体恶寒,心中愈发烦躁,却碍于母亲在场,不便发作,只得敷衍道,“不敢当,我已有纳妾人选。” 二人你来我往,一个恳求,一个推脱。叶素心是看出来了,这是“宓妃留枕,襄王无梦”。儿子分明对瑾姝无意,可看着外甥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动了恻隐之心,一介贵女都肯伏低做小,不比柳氏那等女子高贵得多,儿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随即她便拍案而起,声音低沉而有力,字字清晰如金石相击,“昱儿,瑾姝一片真心,你莫要辜负了她的心意。纳妾一事,还是尽早定下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宋昱听出母亲话中深意,分明是想借此打压玉娘在他心中的分量,有意撮合他与表妹。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回道,“母亲,纳妾一事关系重大,儿子还需仔细斟酌。今日暂且不谈,容儿再思。” 言罢,他躬身一礼,不等母亲回应,便匆匆转身离去。步伐急促,似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厅内,顾瑾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与不甘。姨母曾多次为她游说,试图为他与她牵线搭桥,奈何郎心似铁,始终无动于衷。 而大夫人则微微蹙眉,抚着指间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纳妾 暮夏向晚,蝉声渐弱,金桂浮香漫过窗棂。 玉栀倚着紫檀美人靠,素手轻拈金丝,于银簪上细细勾勒。簪首缀着几片薄如蝉翼的玉片,映着西斜日光流转出粼粼波光。 她指尖微颤,金丝穿玉孔如蝶穿花。这本是她最擅长的活计,昔年尚在柳府时,身边人常夸她心灵手巧。如今柳氏门楣倾颓,不得已赁身宋府,唯有这支未竟的缠枝莲纹银簪,尚带着故园沉香。 忽然,门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小姐,大夫人请您往正房一趟。” 玉栀指间一滞,金丝倏然断裂。她怔怔望着掌心残碎的金丝,心下暗生惴惴。此刻召见,意欲何为? 她微收心绪,起身理了理衣裙,坐到妆台前,镜中人远山含黛的面容格外清绝。 自入府以来,她步步谨慎,未曾逾矩。大夫人对她态度素来不明,不曾刁难,亦未亲近。当日收她为通房,不过是为公子试婚之用。如今公子对她颇为偏爱,大夫人便欲令二人疏远,倒是可笑的矛盾。 穿过曲廊时,瞥见院中秋海棠结着胭脂色花苞,再过些时日就该开了。暗忖光阴荏苒,自她入府,竟已叁月有余。 正房。 “奴婢给大夫人请安。”玉栀敛衽行礼。 青瓷茶盏叩在檀木案几上,发出清越声响。大夫人指尖绕着翡翠扳指,目光在她面上流连片刻,徐言,“坐吧。近日府中可还惯适?” “托夫人福,一切安好。” 又听对方漫不经心道,“听说昱儿将你迁去了厢房?” “是。”玉栀垂首作答,感受到大夫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端详一件待价而沽器物。 叶素心轻轻吹散浮沫,抿了一口茶,淡淡道,“看来你在我儿心中,份量不轻。” “...”玉栀指尖陷入掌心,素纱袖口微漾。她太过熟悉此等试探之言,大夫人向来语藏锋芒,让人难以揣测。 叶素心素手轻放青瓷盏,指节叩着青瓷杯沿,恍若在敲一盘未下完的棋,茶烟袅袅中她笑纹渐深,“你也知,我儿婚期将至。男子有妻有妾,本也是寻常之事。我正思量着为他纳妾,瞧着你,倒是个合适人选。” 话音落下,玉栀心下剧震。她缓缓抬眸,对上大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夫人说笑了。”她敛眸正色道,“奴婢微贱,不敢有此妄想。” 叶素心笑而不语,“你们淅川柳氏,昔年亦是宗族人家。不想中道衰落,竟至如此境地,沦为宋府通房。这般际遇落差,你心中未必没有怨怼吧?” “命运如潮,非我所能择,今得栖身之所,奴婢已感万幸。”她轻声细语,道出心中所想。 “你也知我儿心思,他若是执意纳你,我自无异议。”又是一番诘问。 玉栀心头微沉。 通房与妾同属贱籍,在府内,妾室压通房一头,勉强算半个主子。然妾室需入族谱,通房离府则复为良民。 她自是不愿意做人妾,纵公子宠爱,终不能娶,她不愿长居人下,况她与大夫人早就有约在先,待试婚期满,允她自由身。 大夫人此言,既是试探,亦是施压。只待她稍露动摇,便可顺水推舟,再无转圜余地。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福了一礼,“蒙夫人错爱,奴婢铭感五内。只是当初入府时,与您有约在先,公子大婚之后,便即离去。今我心意未变,还望夫人成全。” 室内寂然,唯有窗外鸟鸣隐隐入耳。玉栀察觉大夫人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似是要穿透其肌肤,剥其血肉,直探其灵魂深处。 良久,叶素心才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意味莫辨,“倒是记得清楚。” “奴婢不敢忘。”她垂眸应道,心头却未松懈。 “也罢。”叶素心端起茶盏,指腹轻抚杯沿,语含深意道,“正巧,我也在为我儿物色侧室。你不会介怀吧?” 玉栀凛然,“自然不敢。” 叶素心闻言,似是满意。本以为这丫头会贪恋侯府的富贵安逸,毕竟她向来厌恶得宠且难以驾驭的妾室。妾室一旦得势,不但让主母处境堪忧,更会让她苦心栽培的儿子溺于声色。与其让内宅因妾室恃宠而骄搅得家宅不宁,倒不如选择贤淑儿媳以礼相守。而她之所以选择外甥女作为儿子的侧室,一则是出身亲近便于驾驭,二则因儿子与她并无太深羁绊。 她思忖良久,朝玉栀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玉栀再度福身,缓步退下。 退出正房时,暮色已合。远处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惊起鹂鸟掠过天际。 玉栀抚过回廊朱漆栏杆,方觉掌心已沁满薄汗。凉风拂面,方才那丝紧绷才稍稍缓解。 此刻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中行走,只怕是步步维艰。 试探 戌时,薄雾冥冥。深宅大院檐角铜铃轻响,阶前青砖凝着秋露,簌簌有声。 厢房内,玉栀拥衾而卧,素手将被角绞作连环结,耳畔犹响着大夫人的冷语。 她自知,大夫人心存芥蒂,忌惮公子对她的偏宠,处处提防,如今更筹谋着为府中添人。再过两月,公子就要迎娶那位尊贵的郡主。她再如何得宠,终究不过一介婢妾,总归要给主母让步。 念及此,玉栀一时郁悒,仿若压着千钧重石。她翻身背对灯影,闭目强自静心,然而心中念头愈抑愈盛,如潮汐翻涌,搅得她心神难安。 忽闻环佩叮咚,素纱帐外透进檀香。 玉栀刚欲起身,腰间已覆上温玉般的手掌。回身一看,竟是公子不知何时入厢房,正坐她床边,眸光柔和望她。 “爷…您怎来了?”她坐起身来,眼底微愕。 宋昱身着月白中衣,发间未束,眼尾染着温意,“绿屏说你茶饭不思,现在可好些?” “无碍,刚要歇下。”玉栀轻声答道。 宋昱凝目望她,良久不语,忽地伸手,将她纤纤素指轻轻执起,贴于唇畔一吻。 温热的触感自手中漫开,玉栀心头微颤,似春日破土蛰伏的嫩芽,酥麻沿脉络蜿蜒而上。 她慌忙别开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被角,耳尖染得比窗外新开的海棠还要娇艳。 “母亲找过你了?”他轻声问道。 玉栀微微一滞,随即颔首,“是。” “说些什么了?” “没…没什么…”玉栀支吾着,眼神闪烁,“仅问些日常。” “唉...”宋昱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我略知一二。” “...”玉栀垂眸不语。 “母亲要给我纳妾。”他目光紧紧盯着她,似在观察她的神情。 终究未作声,她侧过脸,不愿再谈这个话题。 宋昱却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温声道,“可我只要你。” 她心弦一颤,鼻尖泛酸,强自笑道,“爷不必对我说这些漂亮话,若您真心想纳妾,奴婢并无异议。” “怎的,你舍得将爷往外推?”他抬她下颌,迫其与他对视,话语间透着几分不悦。 玉栀不看他,“奴婢不敢奢此。” 宋昱眸光深沉,似叹似怜。他抬手拨去她鬓间散落的青丝,指腹缓缓掠过眉眼,触及肌肤。烛影轻晃间,他再俯身,鼻息相触,唇瓣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额角,辗转至眉心,留恋片刻,方才缓缓落于唇畔。初触时浅尝辄止,再而似探似试,随后愈发缱绻,唇舌交缠,温润缠绵。她指尖微颤,却被他轻扣腕间,不许她逃。 室内一片静谧,唯余交错的呼吸。 良久,一吻毕,他方才放过她。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缓缓摩挲,“罢了,爷心中唯你一人,旁人再难入眼。” 玉栀心中酸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哪又如何,公子终究要娶郡主。” 他似未听清,可分明听得真切。墨眉微蹙,眸色晦暗不明,喉间溢出的尾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绦,“嗯?”带着几分试探,仿佛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玉栀未再言,只是低下头,嘴角有丝丝牵动,终是轻轻叹息。 宋昱再叹一声,眸中些许无奈,他执起那双红酥手,细细抚摸,“我与郡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不过契书一张,侯府早已定夺,非我能左右。” 他声音低沉平静,似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玉娘莫忧心,即便郡主入门,我亦会待你如初,绝不辜负。” 玉栀的心猛的一沉,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奴婢知晓。” 宋昱未再多言,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道不重,却不容她退开。温热的胸膛透着檀香余韵,仿若能融尽夜色的寒意。玉栀只觉耳畔传来清越的心跳声,与自己紊乱的脉搏撞作一团。 可这温存终究是虚妄。 她不过是个低微婢子,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笼中雀,终难与天上鸾凤比肩。 宋昱不知她心中所思,只觉怀中人娇软似绵,便将她圈得更紧了些。他低下头,唇畔微动,诉说情话。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似夜风拂柳,缠绵而暧昧。 玉栀神思飘忽,靠在他怀里,嘴里似念叨着什么,声音轻若游丝。 “在说什么?”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 “再过两月,郡主要过门了。”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飘渺,“爷终日与奴婢在一起...终非妥当...”话未说完便被腰间的手捏得生疼。 宋昱眉头微蹙,“怎非妥当,莫非爷还不够疼你?” 玉栀心中一紧,连忙摇头,“不是的...奴婢本就是试婚的通房,待主子成了亲...”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仿佛在试探他的反应。 宋昱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声音也沉了几分,“谁同你说你是来试婚的?” “没...没有...”玉栀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嗤笑,眼底泛着危险的幽光,“我倒要看看,谁敢收我的人。” 惊变 玉栀见公子态度不似假,怕是铁了心要纳她为妾。喉间如有荆棘梗住,想说的话竟半句也吐不出。 哪个女儿家不盼着凤冠霞帔,居正室之位?偏她命途多舛,生在这柳门衰败之时。倘若早几年求得良缘,就算嫁不了士族,寻个殷实人家做正头娘子,也强过如今委身做婢子。 可她又能如何抉择?若当初不投靠侯府寻求姨母庇护,偌大的京城岂容她一介孤女独活?能在外抛头露面的,不是烟柳倌人,便是市井妇人。寻常闺阁女子除却嫁作人妇、委身为妾,便是投身为婢。这噬人的礼教,生生断了女子的活路,仿佛除了依附男子,竟无半分自立余地。 思及此,她心头酸涩,仿若滞着一口郁结之气。 宋昱见她神色恍惚,便俯身相询。可她眼神空茫,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看着气息逼近,她却侧脸避开。他立刻顿住,眉峰微微蹙起,眼底满是困惑。 “爷,不早了,您还是回房歇息吧。”她下了逐客令。 宋昱明显不想走。府里的规矩便是侍寝也须去主子房中,断无宿在厢房的道理。可玉娘这般婉拒,他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原本想温存的心思也就破灭了。 “玉娘,可在与爷置气?”他问。 “并未,是您想多了。自前日下了船,奴婢这身子还未调整过来,总觉乏得很。”她嗓音轻缓,面上无波无澜。 “好。”他终是收了眼底暗涌的欲色。风月之事应是水到渠成的雅趣,不必强求,“明日让厨房炖盏血燕罢。” “劳烦爷体恤奴婢了。”她微微颔首。 ...... 宋昱自京中归来,风尘未洗,便径直去了后院的温泉池。 白玉砌就的温泉池中,鎏金兽首吐纳着汨汨暖流,松木幽香混着袅袅烟岚,将此处氤氲成瑶池幻境。琉璃宫灯在水雾间浮动,灯影摇曳着将一池琼浆映成碎玉。 雾气缭绕间,他解了腰间玉带,任由锦衣滑落,精悍的腰身在朦胧水雾中若隐若现。水温恰好漫过胸膛,暖意顺着血脉直抵丹田。他枕着浮水玉枕闭目养神,双臂舒展,搭在池沿。连日的朝觐周旋,令他眉宇间倦色难掩。 薛贵舀起一瓢温水,小心翼翼地淋在公子肩头,“爷,水温可好?” 他闭目嗯了一声,水汽氤氲中忽然问道,“玉娘呢?” “回爷的话,”薛贵手上动作不停,“玉娘这两日都在厢房歇着,也没见着她出来走动。” 玉娘这几日总说身体抱恙,不愿近身伺候,他也未再找侍女伺候更衣,索性让薛贵暂且支应着。 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滑落,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突然挥手向薛贵,“罢了,你且退下吧。” 薛贵连忙放下水瓢,“是,爷若有什么吩咐...” “不必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让我清净一会儿。” “是。” ...... 屏风后隐约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又是一阵池水微漾,有人下了水。 宋昱搭在池沿的修长手指倏地收紧,又缓缓松开,虽未睁眼,唇角却微微扬起。 玉娘冷了他数日,终于还是主动寻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默许那抹身影接近,甚至在她的指尖轻触他肩头时,也未曾闪躲,心头反倒漾起几分异样的热意。 指尖顺着他的胸膛缓缓而下。然而,下一瞬,一阵浓烈的苏合香扑面而来,甜腻得令人作呕。 宋昱眉心微蹙,骤然睁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清秀面容,而是表妹那粉黛厚重的脸。顾瑾姝微启朱唇,一抹胭脂色晕染眼尾。浸透的纱衣勾勒出旖旎曲线,半掩半映间,透着刻意妆点的媚意。 “表兄...”顾瑾姝尾音一颤,嗓音似浸了蜜,却又摆作欲语还休的姿态。 “放肆!” 宋昱眼底骤然结冰,方才的旖旎顷刻冻裂。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将她纤细的骨节捏碎。未及她呼痛,整个人已被狠狠掼开,激起的水花溅了她满脸。 “谁准你进来的?!”他声线淬着冰渣,眼底暴戾翻腾,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顾瑾姝踉跄着扶住池壁,皓腕上已浮现一道红痕。她贝齿紧咬红唇,泫然欲泣,“是...是大夫人让我来伺候表兄的...” “伺候?”宋昱冷笑,寒意透骨,“东院何时轮到你来伺候?” 顾瑾姝眼睑通红,咬牙不甘道,“我到底哪一点不及那个贱婢?表兄为何宁可亲近一个通房丫头,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听闻此言,宋昱眼底寒芒乍现,“表妹怕是忘了本分。你既非我妻,亦非我房中人,不过是我宋府的顾氏表亲。怎敢这般越矩质问?” “表兄!你明知...明知我...”顾瑾姝陡然拔高声线,混着颤抖的哭腔,“这些年我捧着真心跪着走来的情分,在你眼里就这般...这般轻贱么?” “表妹慎言。你我之间,从来只有兄妹之谊。况且我已有婚约在身,内院亦有侍奉之人。你的情意,恕我无法回应。不如——”他略一停顿,目光疏离,“趁早另择良配,莫要误了终身。” “表兄当真如此绝情?”她声音愈发凄厉,眼底尽是不甘。 宋昱眼神森冷,懒得再与她多言,声音清寒如冰,“出去。” “我不!我偏不!”她是铁了心宁可自毁清白,也要当他房中人。于是不顾脸面上前抱住表兄... 宋昱心中剧震,猛的将她推搡开去。她踉跄跌入池中,宛如索命水果般,湿淋淋的再度扑向他。 “来人!”他厉声喝道。 外头候着的薛贵进来,瞧见这番景象,知道坏了事,立刻伏地叩首,“爷...” “还不快把人拖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他此刻浸在池中,偏生表妹这般不知廉耻。 薛贵急急取了锦缎披风,唤来两叁个粗使婆子,众人七手八脚地去捞那水中挣扎的表姑娘。哪知表姑娘百般挣扎,婆子们的衣裳尽数湿透。好不容易将人架出水面,那浸透的纱衣竟滑脱半边,露出雪腻肩头,惊得婆子慌忙用披风裹住,她却仍挣动着要往宋昱那头扑,好在被几个婆子拦住。 “表兄!”顾瑾姝声音陡然尖利,“你今日这般辱我,大夫人绝对不会——” “再多说一个字,”宋昱打断她,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森然寒意,“我便叫人把你扔出府中。” “你——”顾瑾姝脸色骤白,不可置信看向他。 几个婆子闻言,再不敢迟疑,七手八脚架起犹在挣扎的表姑娘,任凭她哭喊撕扯,硬是将人拖出了院子。 请人 宋昱心中剧震,猛的将她推搡开去。她踉跄跌入池中,宛如索命水鬼般,湿淋淋的再度扑向他。 (86章犯下了致命错误,改不了错别字了,不是水果,望周知) --------------------------------------- 风波平息后,宋昱身子仍泡在池中,只是胸膛起伏,神色冷沉。他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仿佛要擦去那股令人作呕的脂粉气。 待门外薛贵连滚带爬进来,见公子气色不佳,深知闯了祸,只得跪地不起。 “好大的胆子,谁许你放她进来!” 那般威慑声音让薛贵身子不禁颤抖,他额头抵地,求饶道,“小的知错了。可表姑娘是大夫人派来的,奴才...奴才不敢拦啊...” “放肆!” 宋昱冷笑,他声线压低,透着彻骨森寒,“何时我府中也需正房掺和了?若今夜进来的不是她,而是刺客,你也这般听话?” 薛贵连连磕头,额上已渗出血丝,“奴才该死!” 宋昱面无表情,“自去刑房领叁十杖。好好去悟自己主子到底是谁!” 此事已非头一回,他此次绝无容忍。 薛贵面如死灰,哆嗦着磕头,“奴才...这就去领板子...” 正欲退下,却听公子再度开口,“去把玉娘叫来。” “是。”薛贵战战兢兢应道。 “滚下去!” 薛贵踉跄退下,温泉池重归寂静。 ...... 玉栀刚卸下珠钗,如瀑青丝散落在素白中衣上。烛火摇曳间,铜镜映出她微蹙的眉尖——今日府中喧闹异常,连她这僻静院落都能听见后院争执之声。 “咚咚咚...”房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她起身,披了件外衫,走到门边问话,“是何人?” “柳姑娘,公子唤你去温泉池走一趟。”来人是薛贵,只是声音透着古怪的嘶哑,像是刚哭喊过。 玉栀搭在门闩上的手骤然收紧。夜半召见,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她犹豫了一瞬,轻声应道,“我身子抱恙,怕是伺候不了公子,劳烦薛管事回禀公子。” 谁知薛贵一听这话,立刻急了,竟带着哭腔打断她,“柳姑娘,您行行好!若请不动您,奴才这条贱命就要交代在刑房了!” 玉栀一怔,快步上前拉开门闩。门开处,只见薛贵被两个小厮架着,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像是受了重罚。 “这是...”玉栀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伸手去扶,“薛管事,究竟出了何事?” 薛贵涕泪横流,“表姑娘硬闯温泉池,说是要与公子共浴...公子震怒...小的拦不住,被挨了叁十大板...” 她一脸错愕。 “公子说若请不来您,还要再加二十...”薛贵疼得直抽气,继续卖弄惨相,“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去温泉池走一遭吧。” 话音未落,扶着他的小厮便在一旁附和,“是啊,柳姑娘,薛管事刚挨了刑,连路都走不稳了,若公子再迁怒下来,他这身子可真撑不住啊!” 玉娘垂眸沉思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轻轻点头,“罢了,我去便是。” 薛贵这才放下心来,刚要走,又被柳姑娘拦下。 “薛管事且慢。” 薛贵疑惑回神,见柳姑娘转身进房,没一会儿又出来了,端了只珐琅小盒,这是南海珍珠粉,掺烈酒敷在伤处。 “多谢柳姑娘。”他不禁感叹柳姑娘这般蕙质兰心,与那骄纵任性的表小姐相较,真如云泥之别。 ...... 玉栀轻轻推开雕花木门,温热的雾气裹着炉香扑面而来。池畔方才的狼藉早已不见,显然被人收拾得一尘不染,唯余袅袅蒸腾的水汽,将整个温泉池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氤氲水雾中,公子仰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池壁上,凌厉的轮廓被雾气柔化了几分。他双眸微阖,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最终消失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处。 玉栀光脚踩在潮湿的石砖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屏住呼吸,正犹豫要不要出声。 “站在那作甚?”公子突然开口,嗓音清冷,像是被池水浸过一般,毫无温度,“还用我再去请你?” 她心头一跳,险些碰倒身旁的香炉,“是。” 越走近,越能看清公子身上的异常。他左肩处赫然印着几道新鲜的抓痕,在冷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想必是那位表姑娘留下的。 “爷受伤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宋昱骤然睁眼,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滚烫的手已经钳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被拽入池中,一阵水花翻涌,温热的泉水瞬间浸透她的衣衫...... 周旋 踉跄中她身形不稳,眼看要再次跌入池中,却被他一把扶住。他双手钳制她肩头,逼她直视,那双星目犹如雾锁寒江,晦明难辨。 “你已尽知了?”他沉声问道。 “恩。”她垂眸轻应。 “当真毫无波澜?”他眉头紧锁,“我被旁的女子惦记,你竟能这般云淡风轻?” “并非...”玉栀眸光落在他肩头那道渗着血丝的抓痕上,不由生出怜悯之意。那表姑娘委实凶悍,还未出阁竟敢对男子行这般强横之事。 她取过岸边素绢,浸了温泉,轻轻擦拭那处伤口,才一触碰,便闻他倒抽凉气,想是疼得紧。这般金尊玉贵养出的身子,连肌肤都细嫩,何曾受过这等苦楚,不由轻叹,“表姑娘行事怎这般孟浪...” 谁知他竟低声咕哝了句,“若非你冷落于我,早至一步,何来她擅闯之机?” 她微微一怔,继而掩口而笑,“这罪名,倒落在我头上了。” “那这些日子,怎的连个眼神都吝于施舍?”他紧揽纤腰,执意不肯松开半分。 单薄春衫浸水后近乎透明,偏又贴着男子精壮的胸膛,她实难以启齿,便以手格挡,撑开一掌距离,“您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原以为是母亲说了什么,教你与我生分了。”宋昱低叹一声,将她腮边湿发挽至耳后,“若因纳妾一事,自不必忧心,我除了你不会纳别人。” “...”她并未说些什么,终究只轻轻点头。可她又能说些什么,今日说着只纳一人,明日还不是要八抬大轿迎新人入门? 宋昱哪曾细想这些,只道自己这番剖白早该让她心软。此刻情动难抑,俯身便要尝她唇上胭脂。不料她偏头一躲,没亲着唇,倒落在脸颊上了。他顿时蹙眉,喉结滚动间,那句“怎的碰不得了”几乎要脱口而出。 玉栀早摸透他的脾性,相处这么久了,也懂得与之周旋,她指尖虚虚点在他肩头伤处,柔声劝道,“爷肩上的伤再沾水恐要感染,不若让奴婢回屋给您上药,耽搁了反倒不好。” 想想也是,肩上这点伤确实算不得什么。他唤她来,说是问罪,实则不过是想瞧她蹙眉心疼的模样,想听她软着声儿劝自己爱惜身子。于是便点了点头。 ...... 房内烛火轻晃,映得纱帐透亮。 玉栀指尖蘸了药膏,轻轻点在他肩头的伤处。他倒吸一口气,眉头紧蹙,故意嘶声道:“疼…” 玉栀瞥他一眼,手上力道不减,反而故意加重几分,这回是真疼了,见他额间渗汗,便戏弄道,“爷平日威风八面的,怎的如今不过被女子抓挠几下,就娇气得跟个闺阁小姐似的?传出去可要笑煞人了。” 宋昱侧头看她,眼底藏着笑意,偏要装出一副可怜模样,那你心不心疼? 玉栀瞥他一眼,被他这副无赖样子逗得想笑,却又拗不过他灼灼目光,只好随口应付道,心疼,心疼得不得了。 话音未落,宋昱眼底骤然亮起,还未等她收回手,便一把扣住她的腕子,翻身将她压进锦被里。 “你——”玉栀低呼一声,药盒骨碌碌滚落在地,下一瞬,竟被他趁机低头吻住。 他的唇压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触及的瞬间化作春风细雨。起初只是浅尝辄止,唇瓣相贴。待她稍稍松懈,便骤然深入,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玉栀呼吸一滞,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他的衣襟。 他低笑一声,单手捧住她的后脑,指节没入她如瀑的青丝间,将人更深地按向自己。他故意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待她放松警惕,再大口吸吮她口中津液,与她唇舌交缠,逼得她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 玉栀被吻得七荤八素,连何时被他放倒在榻上都不知晓。直至后背贴上微凉的锦缎,方惊觉衣带已散大半。 宋昱的唇却在这时撤离,唇角拉出一道潋滟银丝,他悬在她上方寸许,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竟暗笑出声。 “偷袭算什么本事?”她耳尖红得滴血,偏生嗓音软得不成调。 “这怎叫偷袭。”他低笑,指尖卷着她一缕青丝,“读书人管这叫‘韩寿偷香’...” “读的哪门子书,不过是些不正经的混账画本。”她气恼道,谁不知道他整日钻研什么“周公之礼”,研究怎么折腾她呢。 “做个风流风流书生有何不好?”他低笑出声,揉她小手,“有的书教人明理,而有的书教人知趣。人活一世,不过图个快活。”他又开始讲他的“大道理”了。 他惯常的论调刚起,她便知下一刻,那双手就要解开她的衣扣了。 果然,修长手指说着“夫妇之伦”,已经挑开了她领口第一颗盘扣。 烛火摇曳,将二人交迭的身影投在墙上,晃得人心头发烫。 窃玉(H) 话说西晋年间,城里有个权倾朝野的大臣,姓贾名充,官拜司空,膝下有一女,名唤贾午,年方二八,容姿美,是个妙人。 这贾小姐自幼娇养深闺,诗书琴画无不精通,只是终日困守绣楼,未免寂寞。一日,贾午倚窗闲望,忽见府中幕僚韩寿从廊下经过。但见那韩寿面如冠玉,谈吐温雅。 贾午一见,芳心暗动,自此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身边有个伶俐的丫鬟,见小姐神色恍惚,知小姐心意,便成了为其传书递简的红娘。 贾午终是难忍相思,便取出一方绣帕,题情诗一首。 丫鬟悄悄将诗帕递与韩寿。韩寿展开一看,又惊又喜,当夜叁更,他便翻墙越户,潜入贾午闺阁。二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贾午又将父亲珍藏的西域奇香赠予韩寿,此香乃晋武帝御赐,异香扑鼻,经月不散。 谁知数日后,贾充在朝堂上忽闻韩寿身上香气,正是自家御赐之香,不由大惊。回府后盘问婢仆,方知女儿与韩寿私通。贾充怒极,本欲严惩,但见韩寿才貌双全,又思及家丑不可外扬,索性顺水推舟,将贾午许配韩寿。 后来韩寿官至散骑常侍,夫妻恩爱,传为佳话。正是:一段奇缘天作合,偷香佳话至如今... “如何?”宋昱搂着那仅穿肚兜的美人,见她雪藕一般肌肤,云鬓蓬松,愈显花貌玉颜。 玉娘被他箍在怀里,身上只着一件贴身的肚兜。这人边讲故事,边还上下其手,弄得她身下早已润泽淋漓,床褥湿了老大一片。 她面上羞臊,想寻条汗巾擦拭,那人故意同她作对似的,不让她去拿,只让她贴在那滚烫的胸膛,嘴里絮絮道些闲辞。她气急,便怼他几句, “这白生生的肉现摆着,你倒有闲心扯这些劳什子话!莫不是裤裆里那话儿不济事,才拿这些扯淡典故来遮羞?”说着便要解他腰间鸾带。 岂料宋昱反捉其手,笑吟吟道,“心肝儿勿躁,你且看——”忽从枕下掏出一圆形小盒,又将她那半敞的桃红肚兜向上撩起,顿见双峰颤颤,两只白花花的雪乳就这样被释放出来。 正待啐他,忽觉茱萸生凉,原是那厮以盒中药膏相敷。霎时如燎原之火沿着胸口蔓延至全身,实在酥痒难耐,蕊珠亦昂然翘立。 她慌掩酥胸,反被他就势压倒于床榻。 “你这贼杀才,给我抹了些什么!”她情急失仪,詈言如崩堤之水。 “当然是好物。”宋昱戏笑答道,“粉红膏儿罢了。” 她想起前番使那“颤声娇”丢了几遭的滋味,不由得夹紧锦褥啐道,“上回折腾得人不得了,今朝又来这弄死人的勾当!” 说来古怪,那药膏初触肌肤,凉若冰雪,不消片刻却化作一团火,直烧得人骨酥筋麻,又痒又痛,真个是冰炭同炉,教人难熬。 玉娘实在熬不得这般滋味,玉手不由攀上酥胸揉搓。那男人就在旁看着,也不帮忙。正难捱时,忽觉腿间一凉,原来那厮竟将药膏抹在玉门之上!霎时一团烈火自下窜起,直烧得她香汗淋漓,娇喘连连。 “啊...啊...啊...” 宋昱长指再探玉门,蕊含春露,窄不容针。他却不急不缓,长指一抽一送,却见玉蛤微张,似绽非绽。 玉娘蹙着黛眉轻喘,“冤家…且慢些…” “韩寿不过偷得些香末儿,爷今日要窃的...”他倒是说的不急不躁,复将紫红阳物在她腿心处研磨,龟首蘸得花露津津,“窃的是你这美玉...” 玉娘身上挨了粉红膏儿,再被他这般慢条斯理地撩拨,急得都要上手了,“要弄便弄,磨蹭什么!” 话音刚落,宋昱忽地沉腰一送,那熟铁打造的玩意儿尽根没入。惊得她舌尖儿都打了颤,原先要骂的话全化作了猫儿似的娇吟。 “啊啊...啊啊...要死了...”嘴上是这样说着,可那腿儿紧箍着男人的腰身,穴内媚肉锁紧着粗物,分明不肯放。毕竟体内这根阳物如今可是她的灵丹妙药,没了它的助力,她亦无法纾解万般邪火。 而作怪的就在于,那物明显比自己体内还要烫,可送进牝内后,竟似含了块薄荷雪,变得异常凉爽,一抽一送间,宛如升入天境。冰火两重天,这便是粉红膏儿独有的药效。 宋昱知她动兴,咬着耳垂问,“卿卿,这‘粉红膏儿’的滋味,可比那‘颤声娇’强些?” 上次是热痒,这次又凉又热又痒,药性简直不止强了多少。她被被药性催得狠了,雪脯上沁出细汗来,偏生乳尖儿硬得似两粒相思豆。自己揉搓不解馋,索性抓了宋昱的手往雪乳上抓,“别只顾着底下,快些帮我揉揉,我这儿都要胀破了。” “小荡妇。”见她这副浪的没边儿的样子,他也不顾什么怜香惜玉了,上边手摘双峰,大力揉捏,下头长枪上阵,急杵捣浆,好一副冰火两重浪里钻。 “啊...啊...啊...?死奴家哩...”她跷起两只足儿,腰肢向上弓起,穴口却随着男人的节奏颠凑,两只手紧紧勾住了男人的头颈,口内却叫得亲亲热热。 宋昱亦不怠慢,只管狠?,二人搂成一团,只见拱上钻下,牝中唧唧如蛙鼓。 “卿卿,可受用么?”他附耳笑道。 “受用死了!爷寻着花心?,可发力顶它,奴家舒坦得不得了。”她哼哼呀呀叫起来,舒坦之余,足跟紧锁郎君腰,极力向前凑。 宋昱被她帮衬得浑身爽利,好不快活。偏他那话儿,又是一件巨物?,似铁杵般,真个杀痒。只顷刻间,就有百余抽,次次直捅花心,一连让她丢了几次。 “啊啊啊啊...”玉娘又哭又叫,不知是爽的还是难受的。宋昱见那嫩蕊含露,红得不像话,竟一时怜香惜玉起来,遂放缓了枪势。与此同时,玉娘忽觉男人缓了攻势,急得玉足直往男人腰后乱勾,却听她叫唤道,“爷,怎停了,快些替奴杀杀痒。” 宋昱偏要逗她,反将阳物退出半截,蘸着花露在她小腹上磨蹭,“卿卿,方才哭得跟泪人儿,这会子倒催命似的。” 玉娘被他这般逗弄,腿心儿早已湿漉漉,偏生嘴上还要强撑,“若不是你使那‘粉红膏儿’害人,奴家何至于..”话未说完,自己先露了馅,只见牝户一张一翕,竟似饿极的小嘴儿,嘬着那紫红阳物不放。 “哦?那你前些日子冷落于我,这笔账如何算?”宋昱见她死要面子,就要翻翻旧账,偏要停下来不遂她愿。 “你你你...”急得她直蹬锦褥,偏那狠心郎竟真个偃旗息鼓。 “我我我...怎样?”他偏要逗她。 “你不来我自己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何来的力气,那性急的小娘子,雪白膀子一较劲,反将男子按倒在榻上... 坐桩(倒浇蜡烛/肏尿H) 美人这一推,力道本不重,可那人却甘愿顺了她的意,就势便倒了下去。 宋昱仰面跌在流苏枕上,但见美人杏眸含雾,香汗凝脂。那藕臂一扬,便将杏红肚兜抛在帐外,露出那双形状姣好的白肉,那白肉似新剥,尖儿上点点红梅,呼吸间颤出一双旖旎的肉浪。 他心头欲火如焚,阳物又振奋起来。 那玉娘竟学他平日手段,玉指捻着紫红玉茎往牝户里引。偏生临门又止,她俯下身,一团雪肉压在他胸前,两点朱樱似毛笔,颤巍巍扫过他胸膛,小手拿住龟首在花唇处磨转。 只见她眼底尽是媚意,“爷方才不是要算账,如今这两团雪肉可抵得那旧债?” “使得使得。”宋昱被撩得心花怒放,抬起她的玉臀,正待动作,却被她小手一揭。 “让你动了吗?” 宋昱被这“截马枪”一拦,急得他频咽唾,“好卿卿,这肉笔没墨汁写不得字...”说着便探手欲蘸那穴汁,却被她闪了去。 眼见着那根昂藏物事急得青筋暴起,玉娘却似得了趣,葱指往他胸膛一戳,“急色鬼,方才怎说我的,到底谁像那催命的?” “是我,是我。”他急得频点头。 见他认错态度还算好,玉娘也不跟他扯这七七八八了。毕竟她体内药性正旺,早就挨不住了。可她这性子,便是情动也要端着叁分的体统。因不想让他看去她这副浪荡样子,于是背向他,扶着那根玉茎,柳腰一沉,坐了进去。 “啊——”二人皆是一阵呻吟,这头刚坐进去,尘柄正中,用力向上一顶,性器合二为一,龟首直抵花蕊,抵得那花房直泻琼浆。 宋昱忽觉龙头被蕊珠一吮,惊得十指掐进她的雪股,“好心肝儿,这倒浇蜡烛的手段从哪学来的...” 玉娘哪管甚么倒浇蜡烛的讲究,只凭着身子里的药性儿,把那水蛇腰扭得似风中嫩柳,不住地坐起桩来,口中还哼哼唧唧,“嗯...嗯...嗯...” 宋昱见她尽力摆造型,百般淫浪,自己便没再用劲,舒舒服服躺着享受。那里头滋味别提多舒坦。 可坏处就在,小娘子力气太小,逞强不到半刻钟,动作变得慢吞吞。他要主动使力,却被她拦下,非说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他也由着她的性子,想如何便如何,可谁知她桩了一会儿便精疲力尽,不仅两腿发酸,水蛇腰亦软成了春面条。 宋昱本是闭着眼享受,忽觉胸口砸来美人,那阳物竟被花房咬得更紧叁分。 再睁眼,便见她眯着媚眼,香口乱喘,全身倒在他身上,不肯起来,也不肯拔出,偏还咯咯的笑,“冤家...且让奴...借个力...” 他脑中轰然一震,一股灼热血气直窜天灵,浑身燥热难耐,但觉身下那怒龙在牝中一跳,竟又粗胀叁分,撑得那花户都变了形。 玉娘“呀”地惊喘,穴内紧急收缩,“天杀的...怎地...还带二次发硎的...” “你这小娘子,倒有好本事,看大爷不杀杀你的气焰。”说罢,一个鹞子翻身,竟托着玉娘那粉团似的臀儿坐了起来。这一起一坐间,那玉茎在花房里打了个转儿,带出亮晶晶的蜜液,顺着腿根子往下淌。 玉娘吓得只得紧紧贴住他的胸膛,“毛手毛脚的,要作甚。” 宋昱抱着她身,将她带到床头,让她双手搭在床头上,摆成便溺时姿势,屁股再落下,正对着阳物,两腿绷开。果见那花蕊比平日更显肥润,再叫他扶着阳物送入,“噗嗤”一声全根尽没,直抵花心。 “啊...”将她摆弄成这般羞人姿势,她臊得耳根滴血,偏那花蕊却似得了趣,露珠儿将玉茎头儿润得滑溜溜的。 “这叫金蝉拜月,懂吗?”见她粉臀高撅,玉股颤巍,他复将那玉茎向上一挺,朝着玉臀递进去。 这一进一出,好似抽送似的,姿势倒是秒极。阳物既可直捣黄龙,抽送时也觉得狠劲,而且进出自由,两腿亦不吃亏,只是妇人要撑住身子蹲住。 玉娘被他这般刁钻角度一顶,登时腰眼发麻,指尖儿抠进雕花床栏,“天杀的...这...这姿势...” 分明是把尿姿势,羞煞人也。偏那狠心郎还抵着花心捣弄,想象一下小解时,身下有根棒槌往牝户里凿,再来个直取中宫,那滋味真个酸爽。 她喘得不成声,“啊...这...成甚么体统...” “嗯?爽利么?”他含着她珍珠坠儿般的耳垂,哼哼道。 “竟弄些稀奇姿势,羞死人了。”玉娘颤声道,话音未落,自己先丢了一遭,春水淋得两人交合处滑腻腻的。 偏着小娘子嘴上骂得越凶,底下吃得越紧! “阴阳调和之道博大精深,尚需与卿卿共参妙谛。”前脚还说着正经话,后脚已把玉娘粉面掰过来,脸贴脸,嘴对嘴,把着乳胸,姿意亲热。 “唔...”她本想回怼几句,却尽数被他吞入喉中。 “好心肝儿,这招叫做‘脸儿厮磨,枪儿不倒’...”话音未落,那紫红玉茎便往花穴里狠狠一旋。 这一来一去,弄得她双腿酸软,又蹲不住了。她欲张口抗议,却被男人噙住丁香小舌,咂弄得啧啧作响。那玉茎在下面也不消停,九浅一深地凿得花心发麻,只得反手去掐他大腿,嘴里呜呜咽咽的骂。 他正杀得性起,忽听这番哭求,只当她是撒娇,便执起那只作乱的小手再去揉她胸乳。可那美人芙蓉面涨得绯红,舌底呜咽不停,腿根直打颤,方知不是撒娇。于是便移开她的唇,只听她哭唧唧道,“快些放我下来,我...我要小解!” 宋昱微微一怔,真就停下了动作。接着把她带到床边,把着她的双腿,摆出把尿童子的架势。 “天杀的!这是作甚!” “来吧,挺不住就尿出来。”他倒是一副理所应当,可是他那作怪的物件怎还埋在牝穴中,叫她如何... 玉娘急得脚尖乱点,那水关将开未开,偏被肉楔子堵得严实,还时不时小意抽送。尿意汹汹如潮涌,她实在难忍,花房紧缩着反将那阳物咬得更紧,她听到男人发出舒爽闷哼声。 好个荒唐姿势!她急得叁魂出窍,直跺悬空的双足,竟连那市井粗话都逼了出来,“你这贼杀才!还不将你那臭鸡巴抽出来!” 他偏不听,还使坏往上顶了顶,“心肝儿莫慌,我这可以是顶级‘玉塞子’,最是防漏...” 话未说完,葱管似的指甲往他腿肉里死命一拧,她这回是真动了气。宋昱“嘶”了声倒抽冷气,但觉腿间剧痛,那昂藏物事竟不由自主地跳了几跳,最后一阵翻涌,阳精混着她的花露一并涌出。 阳物顷刻间抽出,却见那混着阳精的玉泉“哗啦啦”倾泻而出,竟在地上冲出个小镜湖来。 两人俱是一怔,忽有腥臊气味袭来,玉娘先醒过神来,只见她一头扎进锦被,哭骂道,“天杀的...都怪你这混账...这辈子...再没脸见人了...” 本是一场巫山云雨会,倒变成了娇娘水漫金山! 浴桶(H) 宋昱抱起泪人儿似的玉娘,汗巾刚触及那肿若熟桃的牝穴,便听她嘶地抽气。低头看,见那小小嫩蕊微微张着,还泛着点滴雨露。不由暗叹方才枪法太狠。 可遭遇方才完那场面,这屋里乱得跟遭了贼似的,地上狼藉不说,褥子还湿了大半,是没法躺下去了。 他轻叩牙板唤来绿屏,命其收拾残局。自己则扯过被毡,横抱着酥软的人儿往屏风后走去。 绿屏低着头收拾,忽从褥底摸出个湿透的流苏枕,暗道:我的天,这水漫金山的阵仗... ...... 绿屏收拾停当,便掩门退去。宋昱见兰汤备妥,方将那被毡层层剥开,露出个汗津津的玉人儿来。接着又将玉人儿打横抱起,二人便入香汤。 玉娘只说累,瘫在他身上任其摆弄。为其拭到雪脯时,见那一身雪肤缀满红梅,他便将巾子一抛,改用手掌贴肉研磨,两团雪脯随着手掌波晃不停。 “嗯~”只听嘤咛又起,美人仰起头来,细细喘着。 热浪激得他水中竟又抬头,实在难忍,便去捉那水蛇腰,将人往桶沿一按,将那物复抵她腿心处磨蹭,口中哼哼道,“卿卿,歇好了没,爷这心头火可快压不住了。” 玉娘被伺候得好好的,正昏昏欲睡,忽觉热铁又抵牝口。那阳物在水中更显狰狞,她惊喘未定,欲躲闪却早被铁钳似的臂膀箍住纤腰。 “可不行!”她攥紧了桶沿,扑腾着溅了满地水,“这木桶哪经得住你...哎哟...轻点儿!” 宋昱咬她耳垂混账道,乖卿卿,这'水磨枪'可比'旱地拔葱'滋味不同... 话音未落,那怒龙借着水滑,“噗嗤”一声尽根没入,瞬间便激得春水四溅。 “啊...啊...啊...”还未来得及嗔骂,那水磨铁枪已连根捣进蕊宫,狠命抵在花蕊上狠碾,激得她十指在他背上抓出红痕,“天杀的...顶...顶穿...啊...” 肩上刚负伤,背上又添数道抓痕,宋昱疼得倒抽冷气,听得他呼痛,玉娘反将指尖往渗血的抓痕一戳,身下再一夹,配合得天衣无缝。 宋昱吃痛,那怒龙反昂首振鳞,枪头往花心死命一凿,将夹紧的媚肉撑开,嘴里咬牙切齿道,“你这小娘子,好生厉害,专挑爷的痛处戳。” 玉栀指尖尚在血痕里,忽被顶得叁魂出窍,连声儿都颤了,啊...你...你...活该...啊...话未说完,自己先被顶得变了调。 宋昱听得这话,那紫玉茎在花径里一跳,竟又胀大叁分,“好个利嘴娘!看看到底是爷的鸡巴硬还是你的小嘴硬!” 抓在他后背的手更用力了些,可疼痛反而激起他的凶性。于是他枪法骤变,专挑那蕊宫嫩肉发力。 玉娘本还抓着他后背硬撑,不消叁十抽便丢盔弃甲。 “啊——啊——”原先利嘴变告饶,亲祖宗...饶...饶了奴... 浴桶里的水溅了大半,玉娘挣得香汗淋漓,可那孽根却似倒生根的肉楔子,越夹越紧,她觉牝内几近酸麻,便道,“够了,拔出来歇歇罢!” 宋昱见她柳腰乱扭,偏将铁掌箍住她雪股,笑着道,“好卿卿,这'水磨杵'已在你蕊宫里发了芽...怕是拔不出来了。” 玉娘喘吁吁推他胸膛,没脸皮的!说好让奴...喘口气...怎地...啊...话未说完,那孽根又在花房里跳了两跳,她气恼道,“有完没完!” 宋昱大笑,似乎不想同她计较,便也收兵不动,反将双臂搭在桶沿,悠哉道,“你就拔了。” 玉栀从他身上下来,干推他不动,阳物在阴中胀满了拔不动,急得她在水中乱蹬,“作死的...怎...怎卡住了...” 他笑而不语。 她却急了,“别光顾着看,你使些力拔拔呢!” 宋昱笑道:“我没力气,你上我身来,用力拔拔看。” 玉娘闻言又羞又恼,偏那阳物在牝中一跳,似在嘲笑。只得咬着银牙道,没廉耻的...倒会...使唤人... 却真个扶着他胸膛,款摆柳腰往上拔,可依旧粘得死紧。她把屁股乱扭混扯,撑得牝中生疼,怎也拔不出来了。 “你你你...快些拔出来...我累死了!”她嗔怒道。 宋昱贴着耳根混言道,“急得什么?阳精未出怎能轻易拔出。” “浑说!” “顺其自然,现在拔出来你只会疼,再肏会儿就好了。”于是将她腰肢一按,阳物在穴中又是一阵狂捣春水。 “啊啊啊...”玉娘被肏得无限荡意,口中也“冤家”“祖宗”的乱叫,与他浪做一堆。 他低头堵了那樱桃口,叫她伸过舌头来,紧紧含住,反复吸吮。偏那阳物还泡在暖汤里,随水波轻撞花心。 她嘴里呜呜,魂儿早被吸去半条,牝中却似小鱼吐泡般丢个不住。 半晌,待那水温逐渐凉了去,玉娘只觉牝穴内阴精汩汩,被那阳物吸得浑身酥透。 再接着,牝内阳物连跳不止,他知是阳精将泄,便两手把玉娘紧紧抱住,口对着口儿,身子不停摆动,手捧玉臀起起伏伏,顶着里边的鸡冠儿,浑身上下使力一耸,直把元阳灌透蕊宫。 眼见满桶春水已浑如米浆,宋昱身心愉悦,却还促狭地捏她腰眼,“卿卿且再试试,这回保管一拔就出...” 她使个观音坐莲的势,雪股往上一提。但听啵的一声,性器似嫩藕拔根,带出琼浆洒落水中。那紫红玉茎,虽已卸甲,威仪仍在,纵使垂首大小依旧惊人。不由暗啐:好个驴大的行货,怪道先前每次都弄得她拆了骨头似的...” 阳物粗,玉穴小。先前他憋着气,那里头龟首尤其胀大,昂首时塞得满当,再加上气血充盈,窍肉相熨,阳物便硬似橛钉,故此拔不动。待他泄了元阳,才略软了些,所以一拔就出了。用他的话说:“进出全凭气血主,可谓阴阳妙合。” 她偷眼觑那根犹自在水中吐涎的驴物,暗咬银牙:“这行当竟被他深谙得炉火纯青,真把自己当成房中魁首了!” 正自思量着,忽见水中那物咕咚一颤,竟是怒龙再度抬头。 这一抬,立马惊得她花房一紧,慌忙夹住双腿,嘴里震惊道,“你怎又...又起来了!” 宋昱眼中欲焰未消,伸手便来擒她雪臀,“好心肝儿,爷这'水磨枪'尚未尽兴...” 她急得乱蹬,溅得满地水,“不可!水凉了...会生病...” 宋昱见她柳眉倒竖的娇态,反笑起来,忽地将人拦腰抱起,“依卿卿便是,咱们出去继续...” 浴桶方才收残局,绣榻已然布新阵。好个转战之策! “治水”(H) 待二人坐到一旁绣榻,玉娘在男人怀里挣扎,小腿在空中乱划,溅得满地水珠跳。宋昱一把攥住那藕节似的脚踝,佯怒道,“怎这般扑腾,莫要乱动,我给你擦身子。” 说罢,便拿起熏香汗巾,为其擦起身子来。她终是乖顺下来,任那巾帕游走周身。 宋昱持着熏香汗巾,自那雪脯细细拭下。擦过点点红梅,手指拂起颤巍巍的胸乳,再重重一摁,惹得美人一声嘤咛。拭至腿心微肿处,力道放得极轻,偏那指尖无意打旋儿,撩得她春心再起。 玉娘见他指尖总往羞处绕,气得雪脯起伏,嗔怒道,“怎这般不正经?这汗巾子...专挑不该碰的地儿!” 宋昱却振振有词:心肝儿莫冤人,这'玉门关'方才遭了兵灾,自然要重点收拾。 玉娘听得这混账话,葱指往他额间一戳,促狭鬼!分明是...啊...话音未落,那作怪的指尖忽在花蒂上一拧,惊得她腿心一颤,反扑向他身上。 她这一扑不打紧,男人就势揽住水蛇腰,在她耳边呵气,好心肝儿,这算'自投罗网'吗? “你还没完了?”她粉拳轻捶他肩头,触到那伤口,见他眉心一蹙,不由放软了声调,“这处伤还泛着红,你便不能安分些?” “还不是怨你。”他只顾揉她雪脯,“方才不知是谁的泉眼冒得欢,把爷的床榻都冲成小河滩了。” “去你的。”她脸一红,小脚一伸,就要踹他,却被他一把捉住,接着低头在那足心一啄,惊得她险些失控,急忙收回那只作乱的小脚,“羞不羞人!” “哪有你羞人。”他忽然贴近她耳畔,指尖绕着她湿漉漉的青丝,“要不是因你水漫金山,何至于要劳这第二遭?” 玉娘听得水漫金山四字,羞得耳根滴血,身子在他怀中乱扭,你还有脸说!给我抹那虎狼药,分明是存心要化开人筋骨!这会儿里头还火辣辣着呢。 “嗯,我不要脸。”他也不恼,将人往腿根一按,双手握着两双乳,掌心用力碾着红樱。他的心肝儿这身雪肉,可比上好的羊脂玉还称手,摸上他就硬。于是嘴里喃喃道,“横竖药性未散,再战一遭又如何?” 玉娘芙蓉面烧得滚烫,身后那烙铁般的硬物硌得她腰肢发软。想躲,却被他掐着柳腰拖回怀里,嘴里没完没了问她“依不依”。 她没点头也没答应,那人手却再度探向她的牝穴,揉得不停,她嘴里说着“放肆”,穴口却莫名地抽颤起来,身子骨像浸了蜜的酥酪,软得提不起半分力气推开他。 而那屏风上投出的影儿,早交迭成了戏水鸳鸯的样式。 妆台前,女子双手抵在桌案上,身后男子铁臂锁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玉臀撅着被紫龙般的孽根顶弄着。男子摆动劲臀,用力捅开身下的牝穴,抽送几十抽,将两人交合处染得晶亮,沿着腿根带出汩汩花露。 “啊...啊...啊...”玉娘嘴里咿咿呀呀,漏出的呜咽混着铜镜被撞得咔嗒作响,竟分不清是痛是欢。 宋昱摆动劲臀,用力捅开身下的牝穴,抽送几十抽,将两人交合处染得晶亮,沿着腿根带出汩汩花露。 “好娇娇,怎这般贪吃呢,下边儿又流口水了呢。”他刚抽出半根,又把阳物送入进牝中,吭吭哧哧肏弄起来。“噗嗤”声再起,只觉花心似似掘了一口温泉,那烫烫水珠儿源源不断的冒将出来。 玉娘腰肢早已酥软如柳,妆台上的物件散得七零八落,掌心被案上雕花硌得生疼,身后男人那狠劲儿却仍不停歇。恍惚间瞥见铜镜映出交迭的身影,杏眸含雾,汗湿的鬓发黏在颈侧,哪还有半分闺秀模样,倒似那专会吸人精血的艳鬼。 爷...真不行了...她双腿打着颤,几乎撑不住身子,只能软软地趴在妆台上。可他偏偏变本加厉,撞得妆奁里的珠钗叮当作响,啊...轻些...她带着哭腔求饶,却换来更猛烈的攻势。 “方才是谁缠着鸡巴要爷狠些?嗯?”男人笑着拍她玉臀,突然提起她一条腿架在妆台上,让那嫩穴赫然袒露出来,紫红孽根噗嗤捅进湿漉漉的嫩肉里,狠狠碾过宫胞。这姿势入得极深,偏他这回肏得格外用力,撞得她连丢了几回。 啊呀...顶穿了...她哭叫着抓着台沿,却被掐着胯骨往后拽,被男人抬起的右腿,在空中晃个不停。 “好娇娇,大鸡巴插得快不快活?”他没个廉耻的问,使个霸王举鼎的势,每一下都直取蕊宫,肉根埋进紧窄的媚肉里别提多舒坦了。 “把我插死了罢。”她雪脯乱颤,腰肢酸得不行,却被他掐着胯骨,更深地抵进去。 那尘柄停了一刻,复又重重贯入。玉娘恩恩切切的叫唤着,把脚儿勾紧,实在按捺不住,却便泄透了。忽的腰肢一颤,倒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往后瘫,正巧坐了个满怀。你...她喘着气捶他,却连拳头都是软的。 宋昱就势把人往腿上一按,叼着樱唇咂弄出声。玉娘被亲得骨软筋酥,藕臂不自觉缠上他脖颈。 待二人唇分时,银丝犹连,他一手揉弄着雪脯上颤巍巍的樱桃,身下九浅一深地撞着花心,“宝贝儿,连泄了几次,这回该认输了罢。” “方才你只顾自己快活。我忍住疼痛,命都要没了。”她被弄得狠了,眼眶湿润润,像是在责怪他无情。 “如今呢,慢慢的弄可好?”听得此言,他当真缓了动作,见她眉尖渐舒,方敢俯身吻去她额间细汗。忽闻得一声嘤咛,原是碰到了妙处,遂含笑着专挑她哼哼唧唧的地方磨,“心肝儿,爷这回仔细疼你,喂饱让你这贪嘴的...” 玉娘正在酣美处,被他这番调戏难免丢面,于是喘着去推他胸膛,羞恼开口道,“你这磨人的,还没完了?” 宋昱这兴儿又不能够尽,便摸着那交合处,手指一勾,尽是水泽,“啧,黄河决堤也不过如此。” “浑说!” 他手指蘸着蜜露往她唇上抹,趁她羞恼咬人时猛地一沉,“爷这是在治水呢,怎能说停就停?” “无耻!” “按《水部则例》,该先开闸泄洪...”猛地掐着她腰撞回去,“再...嗯...深挖河道...” “啊...”她穴内一紧,险些推翻了“水坝”。 他拍着泥泞的交合处,示意她穴内放松,治水要疏不要堵...心肝儿夹这么紧,是要冲垮我筑的坝? 她被弄得滑痒难禁,死活不是,“你这混账,就知道戏弄我...” 宋昱大笑,抱住美人亲个没完,“傻娇娇,爷疼你都来不及,怎叫戏弄你?这不是让你快活吗。” “把我弄的快死了,这是...啊...哪门子疼法...”她咬唇瞪他。 “这叫欲仙欲死,不过如此。”趁她羞恼时他猛地贯穿,肏得小穴啪啪响,“没见这小穴都胀得嫣红了?爷这是在给你活血化瘀呢...” “混账!” “哈哈哈...” 春闺内娇喘渐浓,混着黏腻水声在菱花镜前回荡。宋昱将人抵在妆台逞了回凶,犹嫌不足,抱着绵软的身子转战绣榻,又弄了一个时辰,方才歇手。 辩白 翌日清晨,宋昱晨省归来,便见绿屏匆匆来报,“爷,大夫人唤您即刻去趟正房。” 他眉头一皱,见绿屏神色有异,心下已猜着七八分。 想起昨晚表妹竟趁着夜色闯进他沐浴的温泉阁,欲行不耻之事。他冷笑一声,定是表妹恶人先告状。 刚踏入正房门槛,便闻得一阵脂粉香气。抬眼望去,只见顾瑾姝正倚在母亲膝前抹泪。见宋昱进来,她慌忙用帕子掩面,似是羞愤难当。 宋昱冷眼瞧着,心中暗哂:昨夜在温泉阁外那股子泼辣劲儿,与眼下这副娇弱模样判若两人。 大夫人见她这般,忙拍着她背道,“姝儿,快收了泪罢。你表兄既已来了,自有道理分说。”说罢,便转头瞪了他一眼,“还不快给你表妹赔不是!” 宋昱置若罔闻,只是向母亲拱手行礼,目光漠然,“儿子给母亲请安。” 叶素心面色严肃,盯着他看了许久,接着手掌重重拍在檀木案几上,怒言道,“昱儿,你可知为娘唤你来为何事?” 他尚未答话,那顾瑾姝倒先哭出声来,“姨母...昨夜...昨夜...”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一双杏眼哭得通红,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您可要为姝儿作主!” 宋昱闻言,如遭雷劈,何来的无中生有。他面色阴沉,“母亲这是何意?儿子与表妹清清白白,何来肌肤之亲一说?” “你...你...”顾瑾姝突然扑倒在大夫人脚边,拽着其裙摆哭道,“姨母明鉴!昨夜表兄派人传话说吃醉了酒,叫姝儿送醒酒汤去。谁知到了温泉阁,他...他...”说着竟羞愤欲绝似的,将脸埋进大夫人膝头,倒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来,那颈上的红印子是用胭脂擦上去的,如今倒成了他的“罪证”。 叶素心见状,更是心疼得紧,指着宋昱道,“你这逆子!姝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道会拿自己名节诬陷你不成?” 她二人一唱一和,演这出双簧,宋昱心里早已明镜。就说表妹是被何人安排进他府中,定是母亲所为,不过就是想逼着他收了表妹的房,他自然不会上当。 宋昱见状,冷笑一声,“母亲不妨问问表妹,昨夜她送去的是什么醒酒汤?儿子明明滴酒未沾,再者...”他忽然逼近顾瑾姝,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表妹口口声声说我邀你过府,可记得我府上规矩?戌时叁刻落钥,非有对牌不得出入。表妹昨夜亥时闯入,对牌从何而来?” 这一问直戳要害,顾瑾姝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答,“自...自然是...表兄派人送来的...” 哦?宋昱忽然提高声调,那传话的是谁?送对牌的是谁?表妹不妨一一指出来! 顾瑾姝被问得哑口无言,忽而掩面痛哭,姨母!表兄这般逼问,是要逼死姝儿啊! 叶素心明显急了,又帮其说话,“女儿家名节大过天。既夜半私会,管她有无实事,你都要负责!” 好个颠倒黑白,昨夜分明她自荐枕席,今朝反倒成他轻薄佳人。看来母亲是要铁了心,要他吃这哑巴亏。 可他偏不信这邪。 “表妹既说'肌肤之亲',倒讲讲我碰了你哪处肌肤?” “姨母!”顾瑾姝瞬间难堪,急忙寻求大夫人。 “混账!”叶素心气急,“怎能对你表妹这般口没遮拦,这是大家公子该说的话吗?” 他却似没听见般,“母亲且息怒,儿子昨夜确实有佳人相伴,不过不是表妹,是我房中那位。” 叶素心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想来又是同那小柳氏勾搭一起了,于是怒斥道,“你整日同那小柳氏鬼混,能有什么出息!” 小柳氏。顾瑾姝大惊,她也是头次知道表兄房中那位的名字,表兄一直将此人藏得极深。 “可是西厢那位?”顾瑾姝大骇,见大夫人并未反驳,她声音变了调,“她不是...她不是我兄长...” 顾瑾姝此刻哪还顾得什么闺阁体统,发疯似的转向宋昱扑将上来,生生扯住他的衣襟,怒斥道,“我兄长为了这贱人茶饭不思,你怎么对得起我兄长!!!”话到此处,喉头哽咽,竟气得浑身发抖。 宋昱纹丝不动,任她撕扯。待她力竭时,方冷冷拂开她的手腕,“表妹慎言。你兄长与她早无牵连,如今她已经是我房中人,与你顾家并无瓜葛。” “竟然是她。”她想起宋媛往日嚼的舌根,说那西厢的小柳氏如何媚眼勾人,顿时妒火中烧,“好个狐媚,侯府上下男子,倒叫她勾了个遍!” 宋昱听来自是不高兴,“放肆!她既入我房中,怎说也是你的‘表嫂嫂’,怎能这般不知礼数!” “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她自甘堕落,怎会勾搭完我兄长又去勾搭表兄你!” “休得胡言!!” “我胡言?表兄你就是被那狐媚蒙蔽了心智!我堂堂国公贵女哪点比不上那低贱女子?”她发髻散乱,金钗斜插,哪还有半分闺秀模样。 宋昱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正待发作,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叶素心将木案几拍得震天响。 “都给我住嘴!” 一声呵斥下,二人终于安静下来,只是谁都不服气。 顾瑾姝知道自己没机会成表兄的人了,自然就撕破脸皮了。宋昱面对表妹的无理取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叶素心缓缓起身,目光如炬般扫过二人,“一个侯府公子,一个名门闺秀,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吵得像市井泼妇,成何体统!” 宋昱对着母亲深深一揖,“儿子今日把话撂在这里。若母亲执意要儿子纳表妹,儿子宁可退了郡主的婚约,与柳氏长相厮守。” “你!”叶素心明显气得不行。 顾瑾姝整了整散乱的衣襟,将歪斜的金钗重新插进发髻,“我今日也是知晓了,原以为表兄铁石心肠,原来是被人勾了魂去!我顾瑾姝自然不愿淌这趟浑水。” 宋昱冷眼旁观,见她识趣,并未接话。 叶素心见状急忙劝,“姝儿...” “姨母不必再劝!”顾瑾姝猛地扯下腕上翡翠镯子还给大夫人,“这是您赏的,今日原物奉还!” 这镯子原是大夫人赏给她的,当时附耳说的那句“早晚是昱儿房里人”,此刻却成了天大的笑话。 “承蒙姨母关照,如今我也该回府了。”顾瑾姝向大夫人福了礼,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刚至廊下,忽闻惊雷,倾盆大雨如天河倒泄。她却浑然不顾,径直冲进雨中... 春画 qingyege.com 玉栀近来觉得公子愈发黏人了。 即便不唤她侍寝,也要夜夜召她到寝房相伴。有时只是相拥而眠,有时则要她陪着读书说话,常常到叁更半夜才放她回去。 这日申时刚过,玉栀正在房中摆弄花草,就见春桃匆匆跑来,说公子传她即刻去书房。 玉栀听得传唤,忙搁下手中银剪,取帕子拭了手。走到妆台前对着菱花铜镜整理了下发髻,又将耳边几缕散落的发丝抿好。镜中人儿柳眉杏眼,并无不妥之处,这才随春桃出了门。 书房门虚掩着,玉栀轻叩了两下,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宋昱正站在书案前作画。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只道,“近前来。” 她福了福身,方移步近前。 只见满室檀香缭绕,公子身着月白直裰,腰间束着青玉腰带,发髻随意挽起,只用一支羊脂簪固定,通身气度清华,恍若谪仙临凡。 玉栀心头微动,忍不住轻声问道,“爷在画什么?” 宋昱搁下笔,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忽地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她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耳畔传来他低沉的轻笑,“自己瞧。” 脸颊发烫,却按捺不住好奇,翘首往案上宣纸望去。这一瞧不打紧,登时脸颊便烧了起来。 原来那画纸上是幅春睡图,画中女子云鬓散乱,藕粉色肚兜半掩着雪脯,不是别个,正是自家模样,因着那肚兜上的牡丹花纹还是她亲手绣的。 “这这成何体统!”玉栀又羞又急,伸手就要去撕那画,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 “撕它作甚?”宋昱笑道,“这样的画,爷画了几十幅呢。” “几十幅!”玉栀瞪圆了杏眼,嗔怪道,“快收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怎么不像样子了?”宋昱松开她的手腕,反手从案底抽出一卷绢册。随手翻开一页,在她眼前一晃,“你瞧,这是你别院沐浴的光景。” 只见画中温泉氤氲,一抹雪背若隐若现,湿漉漉的青丝贴在玉骨肌肤上 “快给我!”她耳尖倏地烧红,伸手就要去夺。 宋昱却将画册举高,另一只手扣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语道,“卿卿且看仔细,连你肩上的齿痕都画得清清楚楚呢。” 玉栀羞得耳根发烫,跺脚道,“没脸没皮的!就知道欺负我!” 他故意板起脸,指尖轻叩案几,“玉娘,这些日子倒惯得你没大没小了。”果然她便不敢造次了。 小娘子腮帮子鼓了鼓,唇间漏出几声含糊的咕哝。他挑眉凑近,“嗯?说什么?”记住网站不丢失:haoju1.com “只许州官放火罢了!”话音未落,自己先红了耳根,一扭身躲开了他要捏脸的手。 “生气了?”宋昱将画放回去,忽而凑近她耳畔,温热鼻息拂过耳垂,“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画几幅画算什么?” 玉栀身子一颤,下意识便要躲,柳腰却被人一把揽住腰肢。抬眼望去,只见那素来清冷的眸中竟燃着两簇暗火,灼得她心头发慌,连气息都乱了章法。 “爷别这样”她声如蚊蚋,尾音却打着颤儿,倒似撒娇一般。 “又撒娇。”宋昱见状,左手揽着她的纤腰,右手抚上香腮连亲数下,低笑道,“若非疼你入骨,岂肯费这般笔墨?” 玉栀闻言,俏脸更红,哪听得这直白话,“纵要画也该画些正经模样” 宋昱朗声大笑,捉住她欲推还就的柔荑,“玉娘岂不知,罗襦半解时最是销魂?”见佳人羞恼,复又含住那葱指轻咬,“爷的心思,你当真不知?” 玉栀咬唇不答,忽觉腰间一痒。原是宋昱使坏,正挠她软肋。她素来惧痒,顿时笑作一团,钗环零乱地讨饶,“好郎君饶了奴家罢” 宋昱听得玉娘唤自己郎君,偏又得寸进尺道,在她耳边低语,“叫声‘夫君’听听。” “使不得”玉栀被他逗得娇喘连连,却仍守着本分。这“夫君”二字,除了正头娘子谁有资格唤得? 宋昱也觉唐突,便退一步道,“那唤爷名讳。” “二爷” “不是这个!”他手上又使坏。 “昱郎”玉栀笑得泪光盈盈,终是娇声告饶。 这一声“昱郎”叫得百转千回,直教他心头酥软,这才肯罢手。 看着怀中娇娘怀中佳人眼波潋滟,朱唇微启,不由得心神荡漾。他指节微屈,轻轻扣住她下颌,迫她仰起脸来。那檀口微启的瞬间,他便长驱直入,湿热的舌如游龙般撬开贝齿,直探香津深处。她只觉舌尖被他卷住反复厮磨,搅得她魂儿都要飞走。 “唔”她喉间溢出一声呜咽,琼浆玉液不及吞咽,便顺着唇角滑落。 宋昱却愈发孟浪,吮吸得她舌根发麻,仿佛要将那点甜津都啜尽了才罢休。此时此刻,二人十指相扣,竟似要化在一处。 待他终于略略退开时,唇齿间犹自牵连着一线莹莹发亮的银丝。 “往后无人时,便这般唤我。” 玉栀伏在他怀中,只听得心跳如雷。默然良久,方微微颔首。 可心下却暗道:痴心妄想!待你娶了正头娘子,看我还理你不理。 家书 每逢辰、戌、丑、未年二月,便是京师春闱会试。登第者即为天子门生,殿前面圣,诚为读书人至高荣宠。当下秋闱刚过,国子监又添新秀,多为地方选拔出来贡生。 这国子监贵为天下最高学府,其中生徒却分两途。一为各省乡试中式举人,凭真才实学考入的贡生;一为叁品以上官员子弟,承祖上余荫入读的荫监生。虽同窗共读,实则泾渭分明。表面上揖让有礼,暗地里门户分明。 时值九月初叁,晨露未晞,国子监百余名生徒已齐聚集贤门内照壁。 课艺优异者,得“贴堂”之殊荣。 忽闻前方一阵骚动。 “顾瑾轩,经义第一!” 话音刚落,监生中便爆出阵阵喝彩。 人群自动分开条路,数名监生拱手道贺,“顾监生破题诗句,直追先贤,实令我等叹服。” “正是!顾兄又为荫监生争光了!不知是第几次‘贴堂’了。” “诸位过誉了。”顾瑾轩拱手还礼。一袭月白襕衫衬得他面如冠玉,腰间悬着天字叁号象牙腰牌,这可是月考叁连冠才能得此殊荣。 话说这贡生与监生素来势同水火。虽说寒门出才子,可自打这位顾监生入学,不到半载光景,叁夺魁首,监生皆引以为荣。 那些自诩真才实学的贡生,面上虽维持斯文,暗地里早已咬牙切齿。 每逢顾监生经过,必有刻意扬声道荫监生叁字者,那语调七拐八弯的;亦有暗地嘀咕他必是走了门路的。 “国子监规例,官籍子弟事事占先,岂是我等可比?”语气别提多酸了。 “难怪得玉昭公主垂青,这般才学,做驸马可委屈了。” 顾瑾轩笑意微僵。他自然知道公主垂青意味着什么。 他没兴趣做驸马,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待春闱揭榜后,唯有金榜题名,才能与顾家抗衡。毕竟,他心仪之人如今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无功名在身,何以破门第之见? “顾监生!”斋夫老周气喘吁吁挤进人群,“府上加急书信!” 信封上书“云城顾氏兄长亲启”,旁有一抹胭脂红痕分外醒目。 是妹妹的手笔。 ...... 号舍内,顾瑾轩先拆阅父亲来信。 “春闱若不入二甲前五,休提自立门户之事。” 他冷笑一声,前阵修书回乡,恳请父亲允他金榜题名后自择婚配。不想回信竟只这冷冰冰一句。 再拆开妹妹的信笺,纸上竟有泪痕斑驳: “兄长明鉴: 吾自宋府归家,便与表兄恩断义绝。然有一事,不得不禀。兄之挚亲表弟宋昱,实乃伪君子!兄离府未久,便将柳氏强纳为通房,至今半载有余。宋府上下知情不报,欺我兄妹至此,令人发指! 望兄速与那朝叁暮四之人一刀两断,莫再为其所误。世间淑女良多,何必困于薄情之人?愿兄珍重,另觅良缘。” 寥寥数语,已如利刃剜心。 顾瑾轩只觉五雷轰顶,手中信笺也随之坠地。 下一瞬,他一拳砸向书案。 “砰——” 书案一阵剧烈震颤,堆迭的经籍轰然倒塌,一方墨砚翻落,墨汁沿案边缓缓滴落,终溅在那摊开的家书上,恰将伪君子叁字晕染开来。 当初离家时,他千叮万嘱,让表弟替他照拂玉娘,可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照拂”的! 竟被他照拂到自己榻上了! “哈...哈哈哈哈...” 他怒极反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表弟初纳通房时,他曾随口问起,对方只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府里丫鬟。”他竟信以为真! 再有乞巧那夜,远见表弟画舫中有女子娇笑。他只当是表弟风流,未作他想。甚至归府时,他与二人同乘,表弟怀中搂着女子吻得难分难舍,却始终遮掩严实。他当时还训诫表弟莫沉湎女色,如今方知,那女子便是玉娘,二人竟堂而皇之在他眼前苟且! 最可笑者,他将乞巧相约之笺托表弟转交。当他还在怅惘佳人失约,殊不知佳人正与表弟共度良宵! 他竟然这般傻!痴痴念念这般久,替人做了嫁衣! 他愈想愈怒,忽觉喉头腥甜,竟剧烈干呕起来。 恰逢此时,书童推门而入,见状大惊,“公子这是怎了!” 顾瑾轩抚胸喘息良久,方道,“取纸笔来。” 书童忙从散乱地面拾起笔墨,又寻了张洁净宣纸奉上。 纸上写着:学生家中有急,告假七日。 书童心中一惊,莫非府中出事了。 “速呈博士厅。” 五更鼓响时,一骑快马冲出街道。 顾瑾轩坐在马车上,闭目调息。 什么科举功名,什么家族荣辱,都抵不过此刻心头翻涌的夺妻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