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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说明,他有恃无恐,把握极大,否则怎么能说出这番让人笑掉大牙,又有悖伦理的话来呢?五义对血怪的武功都心知肚明,五人二十招内全部落败,可见他的武招委实厉害。当然五义也都想起祝雄风反手之劳重伤漠西双杀中的伍双环之事,但是他若能在血怪的赤焰掌下十招内不败,那当是不可思议之事。除剪刀外,其他四人都想:这小子,莫非嫌命长了怎么的?哪有这么夸海口的。只有剪刀知道,祝雄风的真正意图是要以一已之力缠住血怪,让他们兄妹五人逃走,便将祝雄风方才的一番话向其他四人说了,众人莫不耸容。

    烟斗道:“像这等心系他人,不顾自身安危之人,当世难找二人。”然后低声道:“待会儿,我们一拥而上,哪怕拼得一个不剩也要尽最大能力,护他脱险。”其他四人一致应声赞同。

    忽听血怪道:“你们五个人谁都不准走,在这儿给老麦作证,待会比斗后,若他不承认,你们可不准迁就他。”血怪的言外之意就是十招内胜祝雄风,那是水道渠成。

    祝雄风一个劲向五义使眼色,但五义俱都有了打算,对他的好意不置一顾。

    血怪嘿嘿一笑:“你可看准了,我要发招了!”说时,深吸一口气,“轰”的一声从鼻中喷出,从左向右又从右向左,来回走了一遭,双掌收起,十指登时鲜红似血,双掌一合,他脸上虽然平静如常,但他的衣袖笔直射出,双掌倏分,右掌凌空劈出,左掌箕张蓄势于后。

    祝雄风知道血怪赤焰掌诡异之极,看他右掌劈来,衣袖绷直如射,知道这一招中蕴含着极深的内力,右脚虚步右晃,身形一转已不可思议地绕在一旁。

    血怪“咦”了一声,左手箕张抓下,右掌跟随劈出。

    祝雄风见血怪五指鲜红若血,仿若刚刚插在活人胸膛中一般,尚散着一层热气,心中恶心欲吐,险险又避开一招。

    桃源五义见祝雄风轻妙绝伦的闪避开血怪两招,俱都感到难以想象,铁拐向烟斗道:“大哥,你可看出这位小兄弟脚下走着什么步法?”

    烟斗也被祝雄风看似普通实际上高深莫测的步法所吸引,听到铁拐问向自己,不禁自语道:“出人意料,他的每步踏出不仅暗含五行八卦相生相克之理,而且落脚处又是血怪绝对意想不到。因此,血怪掌力虽猛,却也奈何不得他。”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祝雄风已经接连闪避血怪四招赤焰掌,第四掌差点被血怪掌风所伤,他也见好就收。从第五招起,拔出“七日寒”短剑,将稻草人教的三招一一施出,用着太极神功运转开来,却又另有一番气势,剑招精妙,令人眼花缭乱,剑气后发而先至,以柔克刚。转眼间又过了三招,瞬那间之事祝雄风却有种过了三天的漫长感觉,他额头潸然汗下,虽然没有让血怪占到便宜,但自己也因为高度亢奋,现在反而有种虚脱的感觉。这是因为,血怪内力较之祝雄风高出甚多。祝雄风虽有厅曼妙的步法,几次临危又都化险为夷,但血怪掌力滚涌而出,每化解掉一掌,却要花去十倍的艰辛,也幸亏他是以太极神功发招,用意不用力,借力打力,否则既便躲开血怪正面掌力,也早被他掌风击伤。

    血怪一连七招竟未能伤得对方,他心头暗暗吃惊,见对方剑法变化莫测,出招往往在意料之内,但落式又大出意外。他绞尽脑汗也想不出所以然,他练功贪进度,又狂吃特补,什么百年人参,百年灵芝,来者不拒,却不想非但没有加快进度,反而受到窒滞,他惶惶不安,练功到了紧要关头时,差点走火入魔,后来这一调息就是十五年,非但没有长进,反而连以前的功夫都有有了退化,他气得咳血,兼之心火上升,反噬到大脑,致使大脑思维变得迟钝,时好时坏,变成如今这付令人啼笑皆非的模样。

    他一连七招没胜得祝雄风,心中一急,旧疾复发,手舞足蹈跳了一会,始自醒悟,暴喝一声,双手交叉同发两掌。只见他脸色铁青,头上稀落的头发根根直竖,形同一只刺猬,足见这双掌凝聚的功力何其的深厚。

    祝雄风也不说话,施出“排山倒海”一招,只见他一掌既出,第二掌如影相随紧随而至,第二掌随即由影变形,第三掌又至,掌掌连绵其势如水,霎那间三招四十八式变成一一演完,二人掌力半途相交,“怦”的一声响,祝雄风一屁股坐在地上,“蛙”吐一口血。血怪倒飞出去,一连撞倒三棵柏树,也跌坐在地上,感到眼前金星四溅,赶紧调息。

    在这个时候五义若是赶来只一招就可以杀死血怪,但五义全都关心祝雄风的伤势,谁都没有顾及血怪,等到五义发觉身后传来血怪的怪叫时,这才悚然惊觉,五人排成圈挡在祝雄风身前。

    烟斗猛吸一口旱烟,道:“血怪,你狗娘养的猪妈生的说话如同放屁。你们二人都受了伤,是不是平手之局,是不是?”铁拐道:“既然是平手之局,那就是你输了是不是?”匕首沉呤道:“既然你输了那就赶快拜大哥,是不是?”柴刀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拜!”

    血怪这时脑中又迟钝起来,听得五义这么一番抢白,更没了主心骨,只道他们所说不错,而且自己模模糊糊地也似乎感到有那么一回事,向前迈了两步,忽又止住,随即一想:不对,我老麦八十有……一想数字脑中又是昏昏沉沉,静心调息,又自醒悟,暗叫:差点中了桃源五义的“勾魂诱导术”,顿时怒火直冒,隐忍不住便即勃发,全发向烟斗,照烟斗当胸就劈出一掌。

    烟斗虽知不敌,仍然一挥手掌,迎了上去,只觉血怪掌心一股炙热掌力涌入自己掌心,实难忍受便向后疾退。

    铁拐顿拐,飞身而上,掌心贴于烟斗背心,其后是匕首,柴刀,剪刀,集五人之力尚能与血怪相抗衡。

    祝雄风默运武当吐呐心法调转内息,渐渐心神合一,一缕热气直往上冒,过了一盏茶功力,已自恢复,睁眼一看,见桃源五义以五抵一尚有不及,正在缓缓后退,他知道血怪只须再坚持片刻,五义中剪刀乃女流,功力浅薄,一旦支持不住势必连动五义一败不可收拾,不死即残,情况万分危急,他不容考虑跃身而起,掌心搭在剪刀的背后,这边内力顿时增加。

    血怪承受不了,被一股掌力推后三丈,猝然倒地,压力陡减,五义皆尽颓然倒地。

    祝雄风一一察看,确知五人皆身无大碍,这时再去找血怪,他早就没踪没影了,心中也没有多想,一边想心事,一边护在五义周围。

    过了半个时辰后,五义俱都恢复,五人向祝雄风行大礼,祝雄风一一还礼,神色之间颇为恭敬。

    烟斗道:“今日我等五人九死一生,实系祝少侠搭救,他日少侠有何吩咐,我等五人定然竭尽全能,在所不辞!”

    祝雄风忙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况五位大侠先施恩惠与晚辈,晚辈以恩报恩,那是天经地义之事……”

    烟斗道:“少侠的高风亮节乃今世少有……”

    祝雄风道:“少侠,在下愧不敢当,五侠若是不嫌弃在下。在下诚心与各位义拜金兰,如何?”

    烟斗等俱想能有这样一位有胆有识,武功高强的结义兄弟,那可喜煞自己了,俱都高兴应允。

    祝雄风“噗嗵”跪地,道:“大哥二姐三哥四哥五哥,小弟祝雄风这厢有礼。”

    桃源五义一一还礼,剪刀暗想:适才还想过他若是我弟弟多好,转眼间梦想成真,既有点难以想象,又有些如梦如幻。

    柴刀道:“二姐,你怎么了?嘿!今日,我也有个小兄弟了,二姐你以后可不准喊我‘小五子’了。”

    剪刀轻嗔道:“去你的,小五子,你仍是小五子,这是不能改变的,”

    柴刀惊道:“为什么?”

    剪刀道:“你问大哥了?”

    烟斗道:“我们桃源五义声誉不佳,怎能连带祝贤弟呢?因此,祝贤弟是我们五人的兄弟不错。倒不能将把算作桃源六义,小五子,你明白了吗?”

    柴刀道:“小五子明白。”

    六人边走边谈,过了不久,远远看到前面有一片屋宇轮廓。剪刀道:“贤弟,我们五人住在东首聚贤客栈,你要不要同去?”

    祝雄风道:“小弟就不打扰了,大哥,二姐三哥四哥五哥,你们休息吧!小弟想自己静会了”

    烟斗道:“贤弟,别难过,早上,你到聚贤客栈来找我们,我们陪你一同去公平府,向玉高阳求亲,他若答应还则罢了,他若不答应,我们五人趁机闹上一闹,你带着那玉小姐趁机私奔就是了。”

    祝雄风脸上一红,嗫嚅道:“大哥,这个……那个……怕不成吧!”

    剪刀柔声安慰:“小弟,你别担心,姐是过来人,想当年啊,同你三哥……”脸上登时羞红,顿了顿道:“哎!不说了,反正如果玉小且真的同你两情相悦,那就有法可寻。哎!我的傻兄弟,在这方面,你可要多向你三哥求教。他可是现身说法。”

    铁拐脸上一热,喜道:“小弟啊!依三哥看,你二姐分析的有道理,软的磨不动玉高阳,咱就来硬的,到时来个釜底抽薪,带着玉小姐去个远远的地方躲上一年半载的,生米做成了熟饭,那玉高阳还不认你这个女婿,那脸可丢大了。”

    匕首道:“啊呀!原来如此,难怪你说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原来是轻车熟路当年已经如法炮制过。佩服,佩服……”

    剪刀“啐”他一口,斜看铁拐一眼,二人俱都脸红发热。

    祝雄风道:“时间不早了,请大哥二姐三哥四哥五哥回去休息吧。小弟告辞了!”五义拱手揖礼,回骤贤客栈去了。祝雄风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会儿,感到累了,就走向路边一处打谷场内,靠草垛躺了下去。